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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川客棧 木繡球 4064 字 1個月前

再看一眼定心石,末了又一臉堅決的將定心石上的血跡都擦乾淨了。

「但願對你有用!」她咬牙將定心石塞進了她的衣襟裡,然後才對黑三郎道,「大人,我這便去了!」

「他們還沒來!」黑三郎蹙眉道,「蠻牛,你同她一起去!」

「是!」蠻牛一邊答應,一邊拔出了背後的重劍,「在我們成功前,還請大人務必不要同客棧主人正麵交鋒!」

「我倒是想忍,但對方卻不肯呢!」黑三郎側目冷笑道,「也罷,雖然我已折損了三成靈氣,但也不至於瞬息就落敗。你們速去吧!」

話音未落,他便抱著青衣如疾風雷電般的自迷知和蠻牛之間越過去了。

蠻牛轉身就走,但迷知卻情不自禁的循著黑三郎所行的軌跡望去。

原本站在地宮中心的溫玉不見了,偌大一個荒涼的廢墟之中,她隻能看見一黑一白兩道身形正一前一後的疾奔著。

飛速跳躍在碎石堆間的黑三郎看起來很是英姿颯爽,而被他小心保護在懷裡的青衣則顯得無比嬌弱。一剛一柔,倒也算得般配。

「你還在看什麼?」蠻牛回頭看見迷知還立在原地不動,便急道,「快跟我走!」

眼波微蕩的迷知堅持看了黑三郎最後一眼,這才一臉決絕的跟著蠻牛出發了。

黑三郎來迴避閃,但後土卻窮追不捨。他就如扼緊黑三郎的要害一般,一味試探著要奪他懷裡的青衣。

習慣黑暗後,青衣的意識漸漸回轉過來,但她心中所想的東西,卻並非黑三郎所願的那樣。

她感到了一陣如火燎原般浩大的飢餓感,但很快,那股難以遏製的飢餓感就被另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壓下了幾分。更兼身後有一個氣息相近,血脈想通的溫玉,是以她並沒有遵循自己的本能去撕咬離她最近的獵物。

她下意識的回頭,以自己被遮蔽的眼睛虛望著溫玉。

寄身在溫玉體內的後土感知到了青衣那隱藏於眼罩和眼瞼下的冷漠目光,她彷彿認出了他的身份,又彷彿沒有認出來。每當他更進一步的逼近黑三郎時,她便會緩緩地抬起手朝他的方向探來,彷彿是在等待自己拉住她的手一般。

後土暗沉的眼裡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那點子古怪就會被宿主體內奇妙又可怕的血脈完全掩蓋住了。

難以言說的骨肉親情之感驅使著他伸手去握那隻近在咫尺的素手。

但黑三郎卻不願叫他碰到青衣。他麵冷如霜的在半空中側身一躍,硬是避開了後土的手。

後土險險擦過黑三郎落在了高聳的碎石堆上。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心,心思百轉千回。

他隱約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些不對勁,但細想時又想不出緣由來。

當黑三郎停止逃竄,並霸道的將青衣禁錮在自己懷抱裡的時候,一直不曾掙紮的青衣突然動了。

大量的囚妖索如同噴湧的泉水一般嘩嘩作響的從黑三郎的臂彎間不斷湧出來,它們幾乎是貼著青衣和他的肌膚前赴後繼的遊走著,但還不等黑三郎有所抉擇,它們便又像絞纏住獵物的巨蟒一般,將他狠狠的勒在裡麵。

同時被束縛的青衣彷彿不知道疼一般,就那麼麵無表情的對著黑三郎等待著。

她在等黑三郎放手。

黑三郎雖然早有預料,但卻完全沒有想到過現在這個場景。

他能聽見他們的骨頭在不斷收緊的囚妖索下發出微弱的卡擦聲,雖然青衣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痛苦的樣子,但從她不斷挺直的脊背和伸直的郝頸,以及漸漸虛弱的呼吸聲,他便馬上明白她正在遭受痛苦。

他已經沒辦法繼續堅持了,於是他低吼一聲,手腳齊齊發力,霎時就震斷了所有的囚妖索。

猛然被放開的青衣貌若無力的向後倒下,及時反應過來的黑三郎才要伸手接住她,便被突如其來的後土重重的踢中了%e8%83%b8膛。

猝不及防的黑三郎悶哼一聲,一下子就被踢至了地宮的另一頭。

重物落地時的震感令整個地宮都開始搖晃起來,後土一臉複雜的在青衣身邊蹲下,猶豫再三後,還是伸手解開了蒙在她眼上的布條。

他不明白那個女妖為什麼要蒙住青衣的眼睛,在他看來,青衣的氣息已經起了變化,不管有沒有這層遮眼的破布,她都已經突破了體內的禁製,並展示出了一個季厘國人該有的所有特質。

她聞起來既誘人又可怕,囚妖索如同護身的法寶一般,至始至終不曾離開她的四肢。當他用手觸摸到她的眼睛時,那些騷動不安的囚妖索便一蜂擁的朝他撲了過來。

他本能的縮手退後,原本碎裂一地的石塊眨眼間便凝聚成了幾堵厚實的石牆,並將他嚴嚴實實的護在了中間。

囚妖索虛晃一招,轉眼間就又沉了下去,但躲在石牆後麵的後土還是感覺到了一陣猛烈的攻擊。

隻不過是一擊,所有的石牆便在瞬間化為了齏粉。

來不及反應的後土眼睜睜看著一條火紅的蛇尾劈開疾風狠狠的貫向他的門麵。

「燭龍?!」後土身上的微光驟然大盛,整個地宮也跟著劇烈動盪起來。

狂風席捲著巨大的石塊呼嘯著朝穹頂衝去,火光電掣的剎那,靜靜躺在地上的青衣突然睜開了眼睛。

蠻牛用重劍打通被土石虛掩的地道,隨即屈身鑽了進去。迷知緊隨其後。

狹小的地洞裡顯得有些逼仄,地宮裡的動靜一旦進了地道,便扭曲成沉悶又怪異的咆哮聲。

迷知爬了幾步,隻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下意識停下來,又伸手探入懷裡摸了一把。半乾的血凝成了發粘的血塊,她隻需用手指輕輕一撚,血塊便立馬碎成了更為小的碎塊。

她頭暈目眩的抬起手將染血的手指湊近了自己的鼻尖,當混合了藥香的血氣滿溢她的%e8%83%b8懷之時,她原本漆黑一片的視野驟然變了模樣。

爬在前頭的蠻牛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急促的低呼,就慌忙退回到迷知身邊。

「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裂了?」蠻牛暗暗叫糟,話還未問完,她便已經主動伸手去拉迷知的胳膊催道,「抓緊我,這裡道路狹窄,我沒辦法背你,隻能讓你再堅持一下了!」

半昏迷狀態的迷知顫巍巍的收緊了手指,但她並非是要借蠻牛的力氣前行,她隻是想湊近蠻牛的耳朵說幾句話而已。

「……胡嵇……回……來……了……後——後土認出了大人——」她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發粘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破舊的風箱一般吃力,「他們已經在鬥法了——快!快叫外頭的所有人都離開——快!」

「什麼?」蠻牛大驚失色道,「叫他們進來都嫌不夠,怎麼還要我驅趕他們離開?那我們的計劃怎麼辦?大人勢單力薄——」

「地宮要塌了——」迷知嚥下湧到喉嚨口的血,然後胡亂擺手道,「有變數——時間不多了——啊——」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股力量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蠻牛覺察到危機,隻得放棄迷知,並使勁渾身解數,硬是趕在那拖走迷知的東西再度襲來前爬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球球剁肉食時不小心剁到了手指,雖然及時剎車了,但是開始劈裂了三分之一的指甲。

由於血流的有些可怕……於是球球就從偏僻的住所打車去了人民醫院處理傷口。

一路滴血的到了醫院,鎮定的掛號進了診療室後,發現醫生正在吃午飯(對不起醫生我來的不是時候但是還請馬上給我止血吧感覺自己要流乾了)

醫生很有職業道德,馬上捨棄午餐幫我看傷了。萬幸我用膠帶固定止血(雖然沒止住)沒讓指甲掉了,不然按他說的就要縫合了(媽呀我第一次知道指甲掉了是縫合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消毒很痛我一直都在慘叫(好難為情)包好了回來想了想還是堅持碼字了,不過手殘碼得很慢,而且血又滲出來了,真是作死啊……總之……這是血淚換來的一章……

☆、第298章 地宮4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被強行拖出來的迷知完全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她就那般奄奄一息的被倒懸在半空中,而殷紅的血則在不斷的流淌而出。

她的衣衫已經被血泡濕了大半,當那綁縛住她雙%e8%85%bf的力量輕輕搖晃她的身體時,無處可去的血先是順著她纖細的脖頸一點點流向她蒼白的麵容,然後猶如屋簷上的急雨一般滴滴答答的滴落到了地上。

化為原型的胡嵇搖了搖自己雪白的長尾,又瞇著眼細細打量了那張滿是血跡的臉一會兒,待認出對方的身份後,他這才不快道:「又是你!怎麼每次大事緊要之時,就必有你在!」

頭暈目眩的迷知吃力的睜開眼。她的世界完全是顛倒過來的,支離破碎的地宮穹頂就如同崩壞的大地一般,叫她恍惚生出種天地倒置的錯覺來。

她沉默地眨了眨眼,半響才低聲道:「這話也是我想問你的呢!為何大事緊要之時,你就必要來插手壞事呢?」

胡嵇呲著牙發出憤怒的咆哮聲,銀亮的涎水因為他粗重的呼吸而不斷噴灑到迷知的臉上。

迷知不堪忍受的偏過頭去,在感受到對方擱在自己咽喉上的森冷利齒後,她這才急忙開口道:「殺了我,你便沒辦法知道青衣是死是活了!」

她知道自己說的話能救自己的性命,因為她感覺到胡嵇那準備咬合收緊的尖牙停滯不前了。

於是她慢慢回過頭來,並對著胡嵇艱難笑道:「你想知道,不是嗎?」

神色複雜的胡嵇強迫自己用力,但不等咬破迷知的脖子,他就自暴自棄般的猛然抬起頭。

「黑三郎必是要死的。」胡嵇伏身低沉道,「但青衣卻不能死。」

「你還想著借她的力量雙修?」迷知自問自答道,「不對,你已經放棄雙修了,你護著她,隻不過是因為舊情難了。狐族的狐妖素來都是多情的,一旦動過心,想要斷情絕意就沒那麼容易了。隻可惜你跟錯了主人,否則我們倒是能做朋友。」

「莫要用言語迷惑我!」胡嵇不為多動地低吼道,「青衣會如何?」

迷知闔上眼,許久才道:「她現在還無事,不過若還想見她,就趁現在去吧,再遲一步,你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胡嵇隻覺心頭一顫,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霎時襲遍了他的全身。

他的九尾盡數炸開毛來,金色的眼瞳也不自覺縮成了一條狹窄的細線。

地宮似在回應他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