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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川客棧 木繡球 4058 字 1個月前

捷的躲了開去,任由那妖怪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三郎——」青衣略顯驚慌的抄起一根□麵杖叫道,「你沒事吧?」

黑三郎偏頭對著青衣甜甜一笑,還不等他開口,便有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搶先道:「怕什麼,他那麼厲害,就算真被蛇子啃上一口,也不過是少點靈氣罷了。」

黑三郎登時黑了臉,而青衣則有些詫異的看著後門。

一個羽衣人突然就從外頭蹦了進來,他一腳踏住被自己打了個半死的妖怪的腰眼上,露出個得意的表情來。

「都說了你打不過我了,再不爬出來就怪我下重手啦!」羽衣人俯身對著妖怪催促道,「明明就是個小不點,也敢跟長輩呲牙,真是不可愛。」

半死不活的妖怪抽搐了一下,接著脖子一伸,竟是張口朝羽衣人咬去。

羽衣人嗟了一聲,果真動了怒氣了,就那麼當著青衣和黑三郎的麵用力扭斷了那個妖怪的脖子,並徒手插*入妖怪的腹中,硬是將蛇子給拖出來了。

蛇子操控傀儡之時,本就是使了心神合一的術法,突然間叫羽衣人扭斷了脖子,它差點一口氣沒有接上來。

然而斷的畢竟不是它的脖子,難受一陣後,它也就緩過勁兒來了。

「果真是先天不足的蛇子,長了這麼長了,竟然還沒有出鱗羽的跡象。」羽衣人翻來覆去的將蛇子一陣揉搓之後,就將它小心的裝進了腰間的那個微鼓的口袋裡去了。

「這位是——」因羽衣人來的突然,又背了光,一時瞧不清對方長相的青衣不得不瞇起了眼。

「喲——」收拾完蛇子的來人馬上就衝著青衣招手笑道,「好久不見了,青衣——」

青衣先是楞了一下,待來人起身顯露那身顏色鮮亮的羽衣和那張年輕俊秀的臉之後,她這才記起了對方:「你是——鳴雀的三哥?」

「對啊,我是鳴鳶。」鳴鳶隨腳將妖怪的屍首踢出門去,然後熟稔的跟青衣敘舊道,「你看起來還是跟以前一樣,靈氣十足啊!」

「……真是過獎了。」青衣乾巴巴的客氣了一下,接著又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是客棧的小二找我來的啊!」鳴鳶一邊朝黑三郎的方向揚了揚頭,一邊伸手從自己懷裡掏出一隻毛球來。

青衣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今天才蛻皮的小黃鳥。它這會兒被鳴鳶捏住了小翅膀,就抬頭對著鳴鳶發出了有氣無力的啾啾聲。

「我看見它的時候差點沒嚇死,一看就是小羽的孩子。」鳴鳶輕輕揉了揉小鳥兒的肚子,然後一臉後怕的繼續道,「瞧這毛色,瞧這翅膀的大小,這孩子完全就是長壞了!就算養好了成功化形,他的羽衣也會出問題。我沒敢叫族人知道,趁著蛇子的消息還沒傳到我爹的耳朵裡去,連夜偷溜出來善後了。」

青衣雖然已經隱約猜到是黑三郎的手筆,但還是詢問般的看了他一眼,

「任客卿背著小羽在培植傀儡軍隊,一路上我瞧見不少被蛇子附身的妖怪在遊蕩。因顧慮到羽衣族素來護短的緊,未免弄出些不必要的麻煩來,小羽和蛇子的事情,我覺得還是交由專人解決好了。」黑三郎坦白道,「於是我便提前去接幫手了。」

「如此甚好。」青衣也覺得請鳴鳶來是極為妥當的選擇,但一想起那滿地爬的蛇堆,她又忍不住道,「不過現在天色已晚,蛇子又多的數不勝數,隻一個鳴鳶怕是不能將它們盡數收服吧?」

「這倒不怕。」黑三郎道,「妖怪捕獵,本就不限於眼力,羽衣人原就慣於晝伏夜出,再者,蛇子雖小,卻出身羽衣族的血脈,與鳴鳶彼此之間會有所感應,若能找出蛇子中牽頭的那隻來,後麵就會好辦多了。」

「唉,幸虧鳴雀已經跟大哥出了門了,要是讓他知道小羽命也不要的生了這麼多蛇子,他怕是又要把自己現在的羽衣給送出去了。」鳴鳶煩惱的將小鳥兒塞回到懷裡,言辭間露出幾分無奈來,「雖然說都是兄弟,但小羽生來就比不得鳴雀,根骨弱,器量又小,一點子小事都要鬧得%e9%9b%9e飛狗跳的。上次他拐了鳴雀私逃的事兒還沒了結,這回就又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也不知這些蛇子我能救回幾成。」

說完他又重重的歎了口氣,抬腳就朝門外走去:「我得抓緊時間了,再不送蛇子們回族裡溫養,隻怕以後都蛻變不了了。」

眼看著鳴鳶消失在黑夜中後,青衣忙上前兩步關上了後門。她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的對黑三郎道:「三郎,為了安全起見,你今晚還到我房裡來休息吧!」

「你的房裡——」黑三郎刷的一下漲紅了臉,一時緊張到連話都有些不會說了,「可是我晚上是不睡覺的——我不睡房間裡的……」

「嗯?」青衣頗有些好笑的看著黑三郎語無倫次的說了些古怪話,她捏了捏黑三郎的臉,很是認真的解釋道,「蛇子會襲擊妖怪啊!而且羽衣族本身就有點詭異……你一個人睡覺我不放心,而且我也挺害怕的,不如就一起呆著。」

「我知道你夜裡會怕的睡不著,所以才趕著請了羽衣人來處理蛇子的。」黑三郎也認真的回答道,「你今晚就跟秀秀一起睡吧,我再讓夥計們給你守門。」

「那你呢?」青衣蹙了眉道,「我會吃了你不成,為什麼不肯跟我一個房間呆著?平時你想來我還不願意呢!」

「我——我——」黑三郎見青衣惱怒了,就有些著急道,「我也想跟你在一起,每天每天的抱著你在一個被窩裡睡覺,但是我一過子時就會現原形,根本就沒辦法在客棧裡——」

正說著黑三郎忽然就噤聲了,像是發覺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他霎時將頭一扭,緊閉著嘴一個字也不肯再說了。

「三郎……」青衣呆呆的喚了一聲黑三郎,她還沒真正理解他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要是知道了,肯定就不會喜歡我了。」黑三郎耷拉著腦袋嘟囔了一句,然後不等青衣說話,他身形一閃,一下就如颶風一般從後門席捲而出。

消失前他隻留下了一句話:「那幾個傢夥速度太慢了,我去接他們——」

☆、207|蛇子

腹中疼痛難忍,儘管是在睡夢中,小羽依然疼出了一聲冷汗。@樂@文@小@說|他不自覺呻[yín]幾聲,生生是被痛醒了。

擱在床頭的的香爐早已熄滅,燃盡的香餅再無餘香,隻有散不盡的煙火氣。

任客卿安詳的睡顏就近在眼前,雖然腹中正翻江倒海的疼痛著,但為了不驚醒任客卿,小羽硬是咬住了牙,不肯教自己的聲音再漏出一絲來。

冷汗早已透濕了他的衣衫,即便是靠在任客卿的身邊,他仍是覺得冷的慌。

腹中的蛇子動靜越發的大了起來,彷彿在催促他做些什麼一般。

小羽著實熬不住了,隻得盡量小心的從床上爬了下去,然後就那麼無聲的在地上滾了起來。

太疼了,肚子彷彿下一刻就要炸開一樣,躁動不安的蛇子已經在撕扯他的肚皮了。

它們已經亟不可待的想要出生了!

「客卿——」意識到這點的小羽不得不違背了自己的初衷,開始出聲呼喚任客卿,「客卿——救我——」

「小羽——小羽——」

一個模糊聲音遠遠的傳進了小羽的耳中,小羽早已疼的意識不清了,他竭力抬頭朝床榻的方向望去,卻隻能瞧見一個旋轉的,模糊不清的人影。

被驚醒的任客卿想也不想的摸出了匕首。他為小羽接生了成百上千次,該做什麼早已深諳於心了。

小羽仰麵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已經被割開了,伴隨著血水的流失,瀕死的寒氣正在不斷地侵蝕他的意識。◆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客——卿——」他細若蚊訥的虛弱道,「抱歉了——這次——我可能躲不過去了——」

「別說傻話!」任客卿飛快的在小羽的肚子翻找蛇子,雖然他早已有了預感,但他並不打算輕易放棄,「快看,孩子——我們的孩子——」

提前出生的蛇子看起來十分孱弱,它們甚至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身上的鱗片也是稀稀拉拉的隻冒出了一部分,咋一眼看去,比土龍還不如。

任客卿隻道小羽素來憐愛親子,所以這會兒就巴巴的將蛇子送到他眼前,以期望他可以為了蛇子撐住一口氣。

小羽遲緩的轉了轉眼珠,他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了,世界於他而言,不過是漆黑一片。

「你聽——」他喃喃自語道,「孩子們在哭——」

任客卿側耳聽了聽,除了他們的呼吸聲外,他就隻能聽見窗外凜冽的風聲,除此以外,他完全聽不出其他聲音了。

「啊——鳴雀在叫我——那個笨蛋來了啊——」小羽突然慘淡的笑了笑,「羽衣——還沒還給他——」

任客卿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床下,那裡有一個匣子,鳴雀的羽衣就藏在裡麵。

小羽用力的喘熄幾聲,原本黯淡的眼眸忽然又冒出了一簇精光,他迴光返照般的抓緊了任客卿的手道:「將孩子塞回到我的肚子裡去。」

任客卿先是一愣,半響才啞聲道:「你這是要自己當它們的食餌?」

「他們還不到出生的時候,因為我沒多少時間了,所以他們才急著出來的。」小羽一麵說著,一麵將自己幾乎快禿了的羽衣從肩頭扯了下來,「雖然很不甘心,但是我隻能這樣做,才能為我和孩子們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話音未落,他就用力撕開了自己的羽衣,並當著任客卿的麵狼吞虎嚥起來。

任客卿略定了定神,竟真的按小羽要求的那般,將才掏出來的蛇子塞回了他的肚子。因房裡視線太暗,他不得不起身點燈,好就著燈光為小羽縫合傷口。

誰知他才點了燈籠準備穿針引線之時,原本緊閉的窗戶忽然就外力撞開了。

一個巨大的黑影如鬼魅般森森然的蹲伏在窗稜之上,透過窗外那昏暗的月光,任客卿彷彿瞧見了幾片碩大的羽毛正斜斜的垂在來著的身後。

任客卿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他已經認出對方是誰了。

「羽衣——」任客卿脫口而出道,「大哥——」

「閉嘴,誰是你大哥?」來者聲如寒石,又飽含怒氣的對著小羽的方向道,「竟然為了個凡人將自己弄到如此境地,你當真是愚蠢之極!」

「大哥!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另有一道影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小羽身邊,他將小羽緊緊的摟在懷裡,焦急萬分的哭道,「小羽——小羽——你受傷了,流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