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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川客棧 木繡球 4054 字 1個月前

物安安穩穩的在一起的?要是哪日他抑製不住衝動,將你一口吞了——」

「哼,我豈是那等無用的小妖怪。」黑三郎聽不得季琦這樣假設,馬上出聲攔斷道,「我要吃她的話,早就吃了,何必等到現在?」

季琦正苦口婆心的勸青衣,冷不丁被黑三郎打斷,一口氣憋在心口上不上下不下,險些沒氣的背過氣去。

青衣頗有些為難的瞧了眼季琦。

季琦提及的那些問題,青衣不是沒想過,隻是她覺得想也無用,倒不若及時行樂,是以她平日裡總有些掩耳盜鈴的意思。

她當然知道季琦是為了她好,隻是這好……卻是晚了些時候。

再者,如今這樣的局麵,討論她和黑三郎之事,卻是有些不合時宜。

「如今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不願黑三郎與季琦繼續衝突下去的青衣避重就輕的斟酌道,「如今阿兄危在旦夕,方舟又太過心急,已趕去捉蛟龍了。我們再不趕去攔下他,隻怕就要遲了。」

☆、140|130.120.6.8

青衣說的正是要事,靜默不語的季父便悄悄的拍了拍季琦的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季琦自然心領神會,心中雖恨不得當即就與黑三郎將青衣的事情分辯清楚,但念及此行的目的,也隻得暫且偃旗息鼓了。

隻是她瞧著黑三郎抱著青衣的樣子仍是十分之不順眼,便又沉了臉怒道:「這個妖怪並非良人,你倆的事情還需待議,如今時機不對,我也就不多說了。現在我們馬上繼續趕路,你還傻站在那裡作甚?還不速速過來?」

青衣見季琦著實氣壞了,兼她自個兒也覺得這樣當眾摟摟抱抱著實有些羞人,於是她也就輕輕推了推黑三郎的手臂,意思是讓他將她放開。

黑三郎才聽青衣親口承認與他拜了堂,正是誌得意滿歡喜非常的時候,哪肯就這麼放開她。

他不但沒鬆手,反而變本加厲的彎下腰將青衣打橫抱了起來。

青衣著實沒想到,才不過幾日不見,黑三郎就變得這般沒羞沒臊起來,往日那驕傲彆扭的小模樣竟都沒了影兒了。猝不及防之下,她隻來得及低呼一聲,並下意識的挽住了黑三郎的脖子。

「快放我下去……」羞憤至極的青衣覺得自己的麵皮幾乎都要燒起來了,心如鹿撞的她略顯驚慌的左右掃了兩眼,待瞧見季琦和季父一個臉色暗沉如墨,一個神情如遭重擊,顯然也是被黑三郎這出乎意料的無禮舉動嚇到了,她就越發的不知所措起來,隻得滿麵通紅的捶了捶黑三郎硬如鐵石的肩膀急道,「你怎的這般不要臉起來了……」

「哼。」黑三郎冷哼一聲,卻是有些挑釁的瞥了季琦一眼,然後才道,「怕什麼?你是我新婦,我愛抱就抱愛摟就摟,你隻管摟緊了我,我馬上就帶你過去了。」

說罷他身子一動,就如一道流光,風馳電掣般的掠過眾人直往遠處去了。

季琦叫黑三郎氣得幾乎要一口氣背過去,當下就拍著季父怒道:「那傢夥太可惡!阿兄快追上去,快——」

黑三郎的速度著實太快了,青衣隻能一頭埋進了他的肩頸處,並死死抱緊了他的脖子。

狂烈的風聲自兩側呼嘯而過,黑三郎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熾熱的火爐一樣,烘烤的青衣筋骨都有些酥軟起來了。

不過是片刻功夫,她就感到飛奔的黑三郎猛然停了下來。

「可是到了嗎?」青衣試探的微抬起頭問了一聲。

黑三郎低低的笑了一聲,然後才將她放下來道:「可算是將那幾個人給甩開了。」

青衣沒想到黑三郎這般在意,再想起方才季琦和季父的反應,不覺有些出神。

這會兒他們所在的地方,正是平安橋橋頭處的白塔上。因白塔拔地而起,頗有些高度,是以當她偏頭之時,就可以將前麵那一大片湖泊兼橫穿上空的石橋盡數看在眼裡。

此時又一輪發紅的明月當空而照,湖麵和石橋上皆都叫月光映照的分外顯眼。

青衣瞧著那和白日裡截然不同的死水一般寂靜的湖麵,便忍不住生出些不寒而慄感覺來。

她心中害怕,想了想又忍不住挨近了黑三郎。

黑三郎感覺到青衣似乎打了個寒顫,便伸手抬了她的下巴細細查看一番,見她似有心事,神色鬱鬱,果真如他所料的那樣,全無尋常人認親後的歡喜模樣。隻是雖然早已料到了,但真瞧見青衣消沉,他還是有些心疼起來。

於是他用指尖輕輕摩挲著青衣光潔的下頷,口中溫柔道:「這幾日,他們可怠慢你了?」

「並沒有……」青衣下意識搖了搖頭,如實道,「他們待我還是不錯的,隻是……」

「隻是什麼?」黑三郎耐著心思循循善誘道,「嗯?」

「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青衣遲疑片刻,還是順應本心的解釋道,「雖說是血親,但跟他們在一處的時候,我總覺得心慌的很……彷彿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一般。」

黑三郎聞言並未說什麼,隻是伸手輕輕摸了摸青衣的頭髮。

青衣沉默半響後,復又歎息一聲,再開口卻是有些鬱鬱寡歡道:「雖然我不曾記得他們了,但好歹也是我的血親,倘若可以,還是莫要與他們起爭執了吧?且這個地方著實有些可怕,我自來到現在不過半日功夫,襲擊我們的妖物就已是數不勝數。如今為了我,姑姑和阿兄皆已受了傷。我著實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等今夜事情一了,你就帶我離開這兒吧……」

「這個地方的鎮湖真龍叫你爹爹斬殺了,是以陰氣無物可壓,這才變了如今這個模樣。」黑三郎解釋道,「不過今日這般動盪,卻是因了別的緣故。原先有龍氣鎮壓,所以此地並無異常,如今沒了真龍,這方土地久浸陰邪之氣,已是化作了有意識的妖魔之地。我來時四下探視了一番,發現這地方似有脈動,便又趁著獵蛟蛇魑魅的時候仔細看了一下,然後發現這遍地的魑魅魍魎,皆是地魂所化。你本就生的靈氣逼人,尋常妖怪見了你沒有不動心思的,如今你初入此地,地魂垂涎你的陰氣,便驅動了這些魑魅魍魎,鬧出了這麼些騷亂出來,大抵是想將你弄到自己藏身的地方去。我本想著來了就帶你走,著實未料地精會覺醒。如今它已是盯上你了,就算我們一時走了,它也會想法子化形去追我們。為絕後患,我們走前需得解決了它。」

青衣原隻當自己體質如此,太愛招妖怪了些,不曾想叫黑三郎一說,竟是不經意間沾染上了大麻煩麼?

於是她又擔憂道:「尋常妖怪,你殺了也就完了。但現在是這個地方成了精怪,難道我們要炸了這個地方不成嗎?就算炸了這個縣城,我們腳下這片鬼蜮也不會消失,想來也是殺不乾淨的……這樣……」

說話間,周圍的鬼魅唳聲越發清晰起來,青衣本就害怕,再聽這些鬼魅之聲,怎麼聽都覺得滲人,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那些妖物又要從四麵八方群聚而來了。

如今季父和季琦一行人還未追趕上來,溫玉又傷的幾乎隻剩了一口氣,定是無法再度施展術法的。這樣她身邊就隻有黑三郎了。

黑三郎雖然厲害,但地精定然不像是尋常妖物,萬一黑三郎也敵不過可怎麼辦?

經前半夜的禍事之後,青衣自覺隻能對付些眼瞎耳聾的小妖怪,再厲害些的,怕是就無法了。如今整個鬼蜮一草一木都是地精的附庸,若是真的草木皆兵起來,饒是黑三郎,怕也難以吃消啊!

覺察到青衣惶恐的黑三郎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的眼睛看,見她眼底時不時閃過不安之色,便知她因了那空白的記憶的緣故,對她那些血親難以全身心的信任,且她才被妖物圍攻過,正是後怕的時候,如今一聽說地精盯上了她,她便不自覺對自己的處境心生恐懼,大有杯弓蛇影的驚疑感覺。~思~兔~在~線~閱~讀~

「我在這裡。」心生憐惜的黑三郎以指將青衣的臉勾近自己,然後低頭在她臉頰上輕輕啄了一口,口中更是溫柔道,「別怕……有我在,必不會讓那些東西碰你的……」

在黑三郎溫柔低沉的話語中,青衣不自覺微垂了眼簾,隻覺自己的心湖因了他這般溫柔繾綣的輕%e5%90%bb而蕩漾不已。這麼長久以來,她初次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害怕,就好像有了黑三郎在身邊,她就什麼都不用害怕了。

她復又睜眼去看黑三郎那張清俊的麵容,心中既甜蜜又酸澀,一*的觸動之感不斷的沖刷過她的心房,叫她既想哭又想笑。待要開口,又覺一股凝滯的憂愁之意鬱結於%e8%83%b8,叫她說不出話來。

她不自覺攥緊了黑三郎的衣襟,然後勉強對著黑三郎勾了勾嘴角。

「這次是我耽擱了,來得有些晚了。你肯定是嚇壞了。」黑三郎叫這樣的青衣弄得一顆心上上下下的不停輕顫起來,他克製不住的將青衣緊擁在懷,好似在反省一般喃喃道,「別怕,日後再不會這樣了……」

青衣復又一笑,這次確實顯得鬆快許多,然後她才道:「總覺得你一換個樣子,就像是變了個人兒似的,別是回頭變回了平日的模樣,就忘了這會兒的話了吧?」

黑三郎神情一滯,倒顯得有些心虛起來,他不自覺收緊了臂彎,然後吞吞吐吐道:「我這樣也隻是暫時的,等結清了客棧裡的賬務,我便可日日保持現在這個模樣了。」

青衣原本也隻是無心之言,待瞧見黑三郎這般認真的回答,不由的又有些出神起來。

其實青衣也曾猜過,像黑三郎這樣厲害的人物,怎麼也會變成三途川客棧的小二呢?胡姬自是因為與客棧那神神秘秘的主人做了交易,須得以身償債;高師傅也偶然提過,他是為了能跟他的新婦成親,這才留在了客棧裡;其他夥計,比如她和素兮,多是叫無銀錢寶物結賬的客人轉賣給了客棧。

但黑三郎既有本事弄銀錢,又無甚明顯的把柄,怎麼也會淪落到客棧裡呢?

瞧著眼前這身形高挑,容貌俊秀的青年男子,再回想往日那比自己矮上半個腦袋,臉頰猶帶著嬰兒肥的少年郎,疑惑許久的青衣忽然想到,莫非是因為他為了能日日都維持住青年男子的模樣,所以才來客棧的麼?

☆、141|130.120.6.8

一思及此,青衣就忍不住湊近了黑三郎開口道:「債務——」

不等青衣說完,忽然就有一陣響亮的重物落水聲自遠處的石橋下傳了過來。

青衣與黑三郎不約而同的轉頭望去,隻覺朦朧的石橋盡頭,有一道銀亮的寒光飛快的一閃而過。

青衣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