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回房間去躺躺,起身伸胳膊隨手拉了兩個同伴就上樓去了。
王得福走在最後,瞧著前麵的人晃來晃去,變作了三個人影,身材高挑細長的很,他嘿嘿一笑,指著叫不出名字的同伴身後邁著%e8%85%bf半天踏不對台階。
那個同伴許是聽見王得福的傻笑,扭過頭來對著他伸出手來,看這意思是要拉他一把。
王得福伸出手嘟嘟囔囔的道謝:「謝——謝了,哥們兒,嗝——」
不料一個大酒嗝打出來,帶出了一絲絲薑辣味,王得福腳下一頓,眼神也清了些,趕緊收回手摀住嘴,隻覺得噁心的慌。
那會兒給那對母女送薑做了薑茶,就順便討了一杯喝了,不曾想這會兒竟然翻湧上來。王得福抬起頭,就瞧見前頭那幾個商隊裡的同伴拉著位臉生的男子上了樓,還不等自己細看,噁心的感覺洶湧而至,就一彎腰趴在樓梯口哇的一聲吐了個乾淨。
青衣本來攥緊了袖口準備回房,每個晚上都要來這麼一出,她真是不想再看了,這會兒見王得福吐得稀裡嘩啦,反而覺得高興,腳下就停住了。
這會兒商隊的人除了幾個醉倒在桌子上的,其他人都回房去了。
高師傅提溜著一罈子酒和一碟子醬肉準備回房休息,見青衣還在那裡站著,想了想提醒了一句:「青衣還是快回房去吧,要是哪個缺心眼的傢夥不小心拉住你就不好了。」
青衣抿著嘴點點頭,又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兩步。她和胡姬的房間就在廚房邊上,那邊一向禁止客人出入,最最安全不過。
除了醉倒的商隊漢子,還有兩個年輕的男子坐在那裡沒有動。
高師傅哼著歌進了大堂後頭的小房間,一關門啥事也不管了。
青衣挪著小碎步站在房門口,握著門把手半天沒進去,然後她就看見那兩個青年男子站了起來。
他們看起來才二十出頭,一身綢衣,廣袖翩翩,麵白無鬚,星目劍眉,端的是好相貌,連走路都帶著一種貴氣。
青衣卻是知道的,他們就愛學貴族的姿態。
然後他們慢慢走到醉倒的那幾個漢子身邊坐下,一人摟了一個漢子,臉上溫溫柔柔的,緊緊將漢子按進自己懷裡。
青衣的臉刷的一下白了,她緊盯著那兩個俊秀男子,隻見其中一個微微側過臉,一張嘴裂開來,直裂到耳朵跟上,一條黑紅的長%e8%88%8c頭伸了出來,猶如一條黑蛇,嘶嘶作響,對著他懷裡的漢子%e8%88%94來%e8%88%94去,直%e8%88%94的那漢子滿頭滿臉的粘液。
那漢子早就醉死了,完全沒有察覺到不對,依舊酣睡不醒,甚至連那條長的可怕%e8%88%8c頭鑽到他嘴裡去他也沒有醒來。
青衣偏過頭不再去看那個可憐的漢子了,他已經死定了,不出一刻鐘,他就會被吸食的乾乾淨淨,隻留具乾屍在那裡。
王得福終於吐完了,他一抬頭就看見青衣臉白白的站在那裡,一臉慌張的望著自己。
「青——」王得福剛張嘴要叫她,就見青衣瞪大眼睛,急忙伸出食指輕輕壓在%e5%94%87上,暗示他噤聲。
王得福不是傻子,相反,他還有些機靈勁,雖然和聰明人比起來還是算個笨人,但是這樣的暗示他還是懂的。
他一閉嘴,就看見青衣小娘子似乎鬆了口氣,然後她抬起頭,對著自己輕輕招了招手。
這是讓他過去!
王得福心裡忽然有些緊張起來,難道青衣小娘子這是要和自己偷偷獨處嗎?莫不是她也對自己有意?
他細細回憶了一下,就發現自從自己英雄救美後,青衣小娘子看自己的眼神總是似有若無的含著幾分熱切。這麼一想,他頓時覺得自己的%e8%85%bf都要酥了。
他又朝著青衣望去,看見青衣指了指廚房又對自己招了招手。
王得福不再猶豫了,馬上朝青衣走去。眼瞧著裡青衣越來越近,他心跳加速,隻覺得耳邊全是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響個不停,一時間各種旖旎的幻想不停的在心頭閃過。
青衣看見王得福甚是乖順,頭也不回的快步朝著她走過來,馬上轉身往廚房走去,待王得福跟著自己進了廚房,她趕緊把門一關,隨手抽了根柴火,趁著王得福還未轉身,用力狠狠朝著他的後腦勺掄了一棍。
「青衣——」王得福本是滿心歡喜的要和青衣說話,不料後腦一陣鈍痛,頓時兩眼一黑,他晃了兩下胳膊,最後撲通一聲重重的倒了下去。
「呼呼——」青衣用木棍捅了捅王得福,確定他真的昏過去了,這才拄著木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她瞧著昏倒的王得福那張憨厚的臉歎道:「你真真是運道好,正好今兒個我就還了你的人情吧。」
☆、第4章 渡資3
王得財這一晚睡得並不好,他總覺得自己的房間外老有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響個不停。
王得財有心想出去看看,又想起嬌娘的囑咐。嬌娘就是那位帶著小娘子的寡婦。
之前他去送醬牛肉的時候,嬌娘一臉感動的收下後,還不忘叮囑自己,晚上睡覺的時候,務必要關好門窗不要出去。
「奴家先夫是住過這家客棧的,回到家和我提過,說是這家客棧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子時後有貴客來,一般人最好別出去晃眼,不然惹惱了貴客,定是要吃大苦頭的。」嬌娘看起來還很年輕,肌膚細膩,在昏暗的燈光下,隱約散發出珍珠般的光澤,她忽然略帶羞澀偏了偏頭,王得財這才回過神來,原來自己方才看呆了。
「奴家還指著王大哥的照顧好回老家,還請今晚好好休息,回頭才有精力上路。」嬌娘似乎不放心,又如此說道。
回憶到這兒,王得財又在床上翻了個身,身邊的弟兄睡得很香,有一個還在打呼,隻有自己輾轉翻身,被外頭斷斷續續的聲響弄得心頭癢癢的,好奇的很。
到底是什麼樣的貴客?莫不是哪家的小娘子?
王得財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小娘子總歸是嬌貴,大家閨秀輕易不見外男,這樣一想,就覺得這個規矩有些道理了。
王得財不是什麼好色的人,他們老王家的男人倒有幾分癡情,看上哪個小娘子輕易忘不了。要是前頭沒有那個嬌娘,他倒是有可能出去偷瞧兩眼,隻是現在自己滿心都是嬌娘的倩影,認定那所謂的貴客是小娘子後,好奇的心思倒有些淡了。
隻是那李四和自家弟弟怎的現在還不上來睡覺呢?王得財看了兩眼身側的空位,奇怪的想到。
王得財到底是心思粗狂的男人,又想著自家弟弟和李四都是大男人了,總能照顧好自己。這時候莫不是和其他弟兄喝高了堆一起睡了,外頭雖然還有些聲響,他聽了半天也有些習慣了,慢慢也閉了眼沉沉睡去了。
不知道了睡了多久,忽然聽見咚咚咚雜亂的敲門聲響起,驚得他渾身一顫,猛地從黑甜的睡夢中醒了過來。
王得財猶帶點被驚醒的火氣,支起上半身衝著房門粗聲粗氣的吼道:「誰啊,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外頭沒有人說話,隻有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響。
王得財覺得房間裡安靜的可怕,那個打呼的弟兄沒有繼續打呼了,正納悶,房門又被拍的彭彭直響。
「嘿,老子倒要看看,是哪個混賬,得福,是你小子不?」王得財有些惱了,昨晚好不容易才睡熟了,又被吵醒,見外頭敲門敲得狠了,隻得爬起來準備去開門。
剛爬起來,就聽見外頭一陣清亮的%e9%9b%9e鳴聲,王得財撓了撓頭嘟囔道:「這麼快就卯時了啊,感覺還沒有睡夠。」
他打了個哈欠,一臉不高興的打開門,卻發現門外一個人影也沒有。
王得財奇怪的走出門四下瞧了瞧,見自家商隊訂好的房間裡有間房的房門大開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難道是他們有事找我?」王得財想了想,也不回去補覺了,直接去對麵的房間想問問有什麼事情。
結果進門一看,房間裡整整齊齊,一個人也沒有。王得財摸了摸頭,心想這幾個傢夥起得真早,是不是在樓下吃朝食?
王得財一摸肚子,也覺得又有些餓了,於是也決定下樓去吃飯。
因昨晚有客人吵嚷著要吃醬牛肉,高師傅今兒一早起來就先去宰了幾頭肥牛。
高師傅力氣大,單臂提了半扇牛進了廚房,一眼瞧見躺在一邊的王得福。
高師傅平日裡除了做飯,啥也不管,這會兒見生人在廚房,先是皺了眉,然後上前對著王得福踢了一腳:「挺屍呢還不起!」
王得福痛醒了,一睜眼就見一個高胖凶悍的壯漢站在麵前,不待他回神,又對自己一瞪眼道:「讓開,別在這裡擋道!」
王得福趕緊爬起來閃到一邊去,就瞧著高師傅將那半扇牛扔在案板上,提了一把尖刀就開始切肉。
王得福見那把刀銀光閃閃鋒利無比,厚實的牛肉在高師傅手底下就和剪紙似的,利落的很,不由得暗暗欽佩。他也是做過幾年獵戶的,知道沒把力氣斷然沒有這麼好的身手。
正感歎,一眼瞧見青衣提了個口袋走過來。
王得福一個激靈,隻覺後腦勺一陣鈍痛,他想起來昨晚上自己忽然被人打暈的事情來,倒沒疑心是青衣動的手,反而擔心青衣是不是也被人欺負了,連忙跑到青衣跟前,急道:「青衣小娘子,昨晚有人襲擊了我,你可瞧見是誰動的手?他可有對你不利?」
說話間已經將青衣從頭到腳的查看了一下,見她隻是臉色有些蒼白,其他一切安好,就鬆了一口。
青衣冷著臉沒有搭理他,逕直往廚房走去。她昨晚救了他一命,這會兒人情債還清了,就不想和他多牽扯。
自個兒的安全都懸得很,哪還有心思關照他?
王得福見青衣一臉冷淡,一時懵了,暗暗道:莫不是醉酒暈頭,做了場夢?
可是記憶裡分明很清晰,他現在還記得青衣那會兒焦急又帶點害怕的模樣呢!後腦勺也是一陣陣鈍痛。
王得福心裡納悶,又不敢追問人家小娘子,隻得悶不吭聲地跟在青衣身後。
青衣這會兒卻是沒有功夫搭理王得福了,她得準備做醬牛肉了。
高師傅早就將牛腱子肉都整理好了放在那裡,青衣挽起袖子,將切塊的牛肉一一放進清水裡浸泡清洗,牛肉裡的血水洗淨了,做出來的醬牛肉才沒有腥氣。
因為客棧每日客人不斷,青衣一次都要做好幾鍋醬牛肉備著。
高師傅把所有的牛腱肉都給青衣留下了,就開始收拾%e9%9b%9e鴨起來。
王得福瞧著青衣白著小臉蹲在那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