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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次初戀 喜雨時節 4061 字 1個月前

一口豬油,或者一點肉屑,後來他們兩個的事情白露,全村的人孤立排擠他,讓他做出選擇,要麼就做村裡的女婿,要麼把他趕到山林裡,被野獸咬死。

那一段歷史,是言父人生最屈辱的一段經歷,他不能接受,為了一口飯吃,自己成為那樣一個醜陋而苟延殘喘的人,所以他選擇用更醜陋方法掩蓋歷史。他娶了村長女兒,當時的說法叫做入贅,也就是言亦初的母親,後來言父想盡辦法回到城裡,正是他飛黃騰達叱吒風雲的開始。言亦初母親千裡迢迢找到他,沒想到沒過兩年,就在生言亦初的時候死於難產。死前,她簽署了離婚協議。

後來言亦初大學曾選修過心理學,曾經有人戲稱,學心理學的,不是自己有病,就是想看別人有病,言亦初大概是屬於前者。

其實言亦初很感激生命中有穀粒的出現,他習慣了把一切的情緒隱藏在冷淡的麵容之下,就像是出世入世的出家人,總於這個世界隔著一層什麼,模模糊糊不真切,與人保持禮包又疏離的距離,對待同學的問題總是恰到好處的解決卻從不真正關心。他把自己包裹在真空的水晶球裡,直到穀粒以驚人的姿態闖入他的世界,像一把鋒利的寶劍,劈開他自欺欺人的麵具。

所以他看到穀粒問他,你是不是語言表達上有困難?

他想,他長大了,不是小時候那個孱弱又可憐的小胖墩,他應該有足夠的勇氣去麵對曾經,曾經那個讓他無比憎恨又無比痛苦的小言亦初。

陽光從雲層中灑下,給言亦初的麵龐鍍上一層淺金,他定定看著穀粒,撩起額前薄薄的劉海給她看額頭上的傷口,有選擇地說了一些過去的遭遇,然後他問穀粒:「你知道我是一個連話都說不清的人,這樣的人,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穀粒看著他,反而笑問:「我記性不好,一無所成,無父無母,家無恆產,言亦初,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言亦初握著她的手說:「讓我鄭重地問你一遍,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穀粒肯定地點頭:「好。」

穀粒踮起腳尖,輕輕伸出手指摸了一下言亦初的傷口,她問:「當時疼嗎?」

言亦初眨了一下一眼,「不記得了。」

穀粒皺眉,她對言亦初招招手,「來來來,我給你吹吹。」

言亦初想了一下,把頭湊過去,穀粒狡黠地抓了一把地上雪塞到言亦初衣領裡麵完成作案,然後飛快跑開,言亦初眼疾手快握了一個雪球向她砸去。

按照言亦初打籃球的水平,這一球準得不得了,正中穀粒後腦勺。

穀粒捂著後腦勺生氣地跟他講:「我是想讓你做人輕鬆一點,你怎麼恩將仇報呢?」

言亦初挑眉,「是嗎?」

穀粒長歎一口氣,「我男神說過一句很出名的話你知道嗎,男神說了,皮囊壞了,就用思想填滿。」

言亦初正色道:「你的男神還說什麼了?」

穀粒咳嗽一聲,一腳踩地,一腳踩在花壇上,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她深情而沉重地說:「恐怕我男神的這句話你更耳熟能詳,他說:『我活著,就不會白白的活著。』,我琢磨著挺合適你的,是不是你的內心獨白,你感受一下。」

……好了,這下不用再說了,言亦初直接動手把人扛走了。

「雖然現在天還沒黑,小傢夥,但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一下究竟誰才是男神。」言亦初傲然。

天都沒黑,這真的不太好吧。

穀粒嚎啕,壯士,我們來日方長,怎可冒進?

言亦初麵癱臉,意味深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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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春天,是戀愛的季節

後來言亦初的父親言峰來找過穀粒,中年人已經有了白髮,他看不起言亦初,更看不起穀粒,穀粒在他眼裡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藝人,出來混的江湖人。

司機來接穀粒的時候穀粒還帶著《歌狂》裡麵後期演唱會裡非主流的造型,搞得司機不時的回頭看她,覺得她打扮也太誇張了,心中感歎,大少爺的眼光是逐年降低啊。

而穀粒頂著她五顏六色的爆炸頭出入高檔會所毫無壓力,她看到言峰看到她的時候愣住,心裡滿意地笑了一下,怎麼樣,老人家第一次看到美少女的鼻釘鉚釘皮夾克尖頭高跟大長靴,有點吃不消是正常的。

沒想到言父點評了一下穀粒的造型,張口就來,「剛從片場出來的?」

穀粒應聲點頭。

他又說:「我看你們這個造型紅不了。」

穀粒不服,你這個老頭要不是知道你從前對言亦初造成的傷害,還真要把他當成一個含辛茹苦把孩子拉扯大,現在又良苦用心要為兒子操心媳婦的萌老頭。

還有,說事就說事兒,憑什麼說她衣服不行,知道什麼是經費有限嗎,知道什麼發揮創造力,什麼是發揮想像力嗎?草間彌生可以憑借波點成為大師,三宅一生憑幾何帶動了兩室一廳四菜一湯五險一金,還有川久保玲山本耀司加在一起優秀的三劍客,貴劇組這是充分發揮了時尚精神。

不懂憋瞎說,呔。

然後穀粒等了半晌,言峰沒再說話。

她覺得這個走向不太對呀,下一句話難道不應該是「你離開言亦初,我保證你紅」?多浪費她的感情,她來的路上都想好了,言亦初現在整天整得跟她小爹似的,她沒享受過父愛,但她估摸著被父愛包圍的感覺也大差不離了,她為什麼要把好好的小爹,換成老爹伺候呢?抱大%e8%85%bf也分鮮嫩火%e8%85%bf肉和煙熏老臘肉。

言峰問她:「你是打定主意要跟言亦初在一起了嗎?」

她很肯定的說是。

穀粒暗搓搓的一直在等言父放大招,嗯……她指的是她在等言父什麼時候掏出支票本本給錢打發她離開,然後她就可以義正嚴辭地把錢當成草紙帥氣地扔在他臉上,全方位展現一下她穀粒的高潔光輝。

但沒想到言峰還是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隻是端了一杯茶在手裡看了穀粒半天,然後冷冷道:「沒想到言亦初選來選去,最後選了你。」

「有什麼問題嗎?」穀粒問。

「你在學校裡麵就纏著他不放,我已經警告過你,沒想到你這麼多年之後還能出現在他身邊,你也挺有本事。」言峰看著她無奈道。

穀粒堅決地回他:「別說的好像你很關心兒子,是個慈父嚴師似的,你從小到大為他做過什麼嗎?沒有。」

言峰含笑看著她,沒有說話。穀粒被他古怪的眼神看的心裡發毛,像是被一條毒%e8%88%8c盯上,還在衝她嘶嘶吐著紅色的信子。有一些人為人父母的心態真奇怪,似乎孩子就是一顆野草,風餐露宿澆澆水,鬆鬆土就長大了,可是等到他們頑強長大開花結果之後,像言峰這樣的父親就會跳出來說,這是他的所有物。

她開始後悔輕率地單槍赴會。

言父若有深意地說:「我希望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還能堅持今天的選擇。」

「不勞您操心,我自然是會的。」穀粒嘴角帶著譏諷。

「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對自己的身體多關心一點。」言父提醒她。

穀粒以為言父是在恐嚇她,她想問得更清楚一些,可這該死的會所桌椅是榻榻米,言父穿上鞋就大步流星走了,但穀粒的鞋還沒穿,她的靴子不僅難穿,還是綁帶的……

固然她想追,奈何鞭長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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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穀粒跟言亦初約好去參加同學會,中學同學。

藉著同學會的緣由,言亦初送了和穀粒在一起後的第一份禮物。晚間的時候,有人來到家裡敲門,阿姨打開門一看,是奢侈品店的店員。

見到言亦初和穀粒都在家,店員拿出兩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穀粒。穀粒打開其中一個盒子,發現是一雙精緻的高跟鞋,尖頭銀色光麵,看起來華麗不實典雅。∫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店員為她穿上鞋子,高跟鞋的細帶扣在她纖細的腳踝上相得益彰,鞋尖和繫帶上各落著一朵蓬鬆的毛球。

「很可愛。」言亦初見了連連點頭,穀粒不知道言亦初是在說鞋,還是說她。

店員笑稱:「還是言先生眼光好,一看就知道鞋子適合穀小姐。」

穀粒打量鏡子裡的自己,衣服是普通的黑色連衣裙,人也還是那個普通的人,可大概是因為鞋子的緣故吧,長髮披散在肩上,平白添了幾分嬌俏。

穀粒知道鞋子價值不菲,「會不會太貴了。」哪知言亦初順勢就蹲下`身把鞋穿回她的腳上,穀粒忙抽回腳,高跟陷入柔軟的地毯。她皮膚白皙,腳趾肉感十足,像是一粒粒圓潤珍珠,托在掌上正合適。

言亦初不動聲色在她腳底撓了一下,穀粒低頭狠狠低頭瞪他一眼,還有外人在。言亦初一本正經地站起身跟她說:「今天就這樣去聚會吧,很美。」

「真的嗎?」穀粒問。

言亦初從背後摟住她,把下巴擱在她的頸窩,點頭道:「真的,我沒見過更美的姑娘。」

穀粒不信,「鬼才信你的話。」

「那你就是那隻鬼呀,古代書生畫扇上那隻勾魂的艷鬼。」言亦初寬厚的手掌滑過她的肩頭。

穀粒癡笑把他的手打開,「挺好的,我是艷鬼,那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言亦初放鬆地坐在沙發,衝著穀粒的方向張開雙臂,自從跟言亦初整日膩歪在一塊兒,穀粒就像是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看見他總會臉紅髮燙,想到一些不該想的事。

言亦初衝她招招手,「坐過來。」

穀粒扭頭,「我才不上當。」

言亦初一下子把她拽倒在懷中,穀粒驚呼一聲,嗔道:「所以都說了你是色中餓鬼,貪心不足,你還不承認。」sk

穀粒腰肢一軟,半推半就,忽然她想起什麼,猛然回頭,發現店員早就識趣地離開。言亦初問她:「怎麼,現在才想起來要害羞?」

「言亦初,真看不出來,你是這種衣冠禽/獸。」穀粒咂%e8%88%8c。

言亦初哈哈大笑:「可能是吧,也許上輩子我就是本該去畜生道的凶禽,結果不小心落了人間道。」

穀粒想了一下說道:「那你這樣說我倒是想通了一件事。」

「什麼?」言亦初問。

「宗教說轉世輪迴,但是仔細算一算千百萬年前人類的靈魂才有多少,恐怕也就百萬人口,可是今天人口爆炸,足足有六十億人,你說這些多出來的靈魂是哪裡來的?」

言亦初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