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1 / 1)

寫過去的愛情,師說知曉她是真的看開了,也放下了。

書裡說:一個人總是對上一段感情念念不忘,要麼時間不夠長,要麼新歡不夠好。

對蘇菡而言,終是幸運。

這幾天,師說除了悶在樓上看書就下樓幫蘇菡理理花草。

手機一點動靜都沒有,突覺著有點悶。

今早上剛吃過早飯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看到閃爍的並非那個名字,心底竟有隱隱的失落。

接起,「程姐。」

「師說,你還好麼?」

師說笑了笑,「挺好的,替我和阿雲小楊問好。」

「我打電話是有個事想和你說。」

「什麼事?」

程姐:「上次的盜竊事件查出來了。」

師說語氣淡淡的,「是麼?」

程姐像是緩了好幾口氣,「那個人,那個人是……阿雲。」

師說:「……嗯。」

「頭兒說你隨時可以回來。」

「阿雲呢?」

「引咎辭職,所裡可能會告她。」

師說默了默,走到院子裡,抬眼看了看天空,「我不回去了,程姐。」

「師說。」那邊似乎欲言又止,「對了,是上次替你送文件的那位先生提供的證據,頭兒似乎還挺怵他的,簡直就判若兩人。」

師說皺了皺眉,她辭職的緣由沒和誰說過,白楊怎麼會知道?難道是那個人麼?

她闔了闔眼,忽覺得有點累,「謝謝你啊,程姐。」

「跟我還客氣,這次沒幫到你我也很內疚,那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先掛了。」

「再見。」

師說掛掉電話,走至院落中間,眼前儘是曠野,她伸出手抓了抓風,空無一物。

中午的時候蘇菡出門辦點事,師說看著店,閒著也是閒著,便裝飾起花草來,偶爾會有一兩個客人光顧,她就按照蘇菡和她交代的說價,倒也樂得輕鬆。

陽光從櫥窗落進來,師說坐在小板凳上插著花。

身後有聲音響動,玻璃門被推開。

她回頭。

女人個子高挑,穿著高跟鞋,短裙,濃妝淡抹。

師說放下手裡的花,站起身,四目相視。

她問:「請問需要點什麼?」

女人手腕掛著枚紅色的包包,卷髮及腰,聲音清亮,「有沒有什麼推薦的?」

師說抬眼,「是送人麼?」

女人彎%e5%94%87,「探望病人。」

師說點頭,指了指旁邊開的正盛的幾盆,「這個時令芙蓉正好,如果是女性的話,我建議秋海棠更好一些。」

「哦,海棠?」

師說微微頷首,側身拿過之前插好的花束,「您可以看看。」

女人的目光落向花上,幾秒鐘後又移至師說的臉頰,盯了幾秒,表情變化太快,驚訝至極,慢吞吞的說:「師說?」

師說一閃而過心裡的詫異,抬眼,這才認真看了一眼這個女人,「你是?」

女人笑了笑,「不記得了?」

一別多年,眼前的女人宛然成熟嫵媚,雖不似年少時那般清透,但一個人自內向外的感覺給人倒是挺像的。

師說瞭然,「你好。」

女人挑眉,接過師說手裡花,低下頭聞了聞,「你應該說好久不見,江媛。花挺香的。」

說著便四下看了眼,又落向師說的臉頰,「這麼多年不見,你竟然淪落為賣花的,倒真是辜負了當年老師的期望。」

師說淡淡的笑了笑,「一個人最快樂的事情就是做自己喜歡的事,在我看來剛剛好。」

「你還這麼高傲,」江媛冷笑了一聲,「知道我最看不慣你什麼嗎?」

師說不置可否。

江媛嘴角的冷笑弧度並未改變,「就是這幅自恃清高的樣子,真討厭。」

師說淡淡的笑了笑。

「高不高傲你說了不算,清不清高也和你沒關係,江小姐,這麼多年,你不也沒變麼,一副假仁假義虛與委蛇的樣子。」

「你……」江媛氣哼,「我不和你生氣,免得失了臉麵,掉價。」

師說歎了口氣,搖頭。

顯然這女人今兒是和她槓上了,「我聽說高考你去的上海交大,現在這副鬼樣子還真是給學校丟臉啊。」

師說的臉色淡淡的,仍舊擺弄著手裡的月季。

「怎麼,沒底氣和我說話?」

江媛嗤笑,「你這塊破地我隨便就能買幾家,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比過我,不是麼?」

師說停下手裡的動作,慢慢的轉身,「你喜歡了韓愈那麼多年,不還是沒追上麼?」

「你說什麼?」江媛突地變了臉色。

「你不是聽到了?」

江媛臉色不太好看,突地一冷,「我得不到手的你也不會得到,他不照樣沒和你在一起麼?」

師說想:我剛把他趕走。

轉念,又忽的一滯,「你說這句話什麼意思?」

江媛從包裡抽出一張一百,啪的一下放在身邊的玻璃桌上,「不用找了。」

師說的眼神微微變幻,江媛走在門口,步子頓了頓。

她未回頭,說:「師說,我很嫉妒你,我曾經那麼喜歡他,他卻從來沒有把我放在心上,這麼多年了,也挺沒意思的,真的,隻有當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我才明白我那都是奢望,當年他和你寫過一封情書,被我偷偷拿走了,但我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現在依舊不後悔,我過得很好,偶爾嫉妒一下你,不過看到你現在這幅樣子,那些賬就一筆勾銷吧。」

師說怔怔的,她突地又想笑了。

蘇菡剛從外頭回來,一臉吃驚的看著師說,「剛走的誰啊,挺眼熟。」

師說笑笑,「和我算舊賬的。」

「舊賬?」

師說又笑了下,看向蘇菡,「是江媛。」

「What ?」

師說抿抿%e5%94%87,蘇菡一把拉住師說上下看了看,「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

蘇菡皺眉,「她心腸不好,我擔心她欺負你。」

師說搖頭,「放心吧,她還沒那個本事。」

「嗯,這話我信,想當初你可是罵人都不吐髒字的主,袖裡藏刀啊。」

師說翻了翻白眼,「呦,都會使成語了,您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蘇菡立即閉嘴,訕訕一笑,「誇您呢。」

「切。」

師說悶笑。

偶遇江媛倒還真是在師說心底濺起一點漣漪來。

晚上,她趴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蘇菡怒,「幹嘛呢你?」

師說聲音悶悶的,「睡不著。」

「想韓愈了?」

師說閉嘴。

蘇菡勾起一抹壞笑,「想就想唄,有什麼不敢說的?」

「誰說我想了?」

蘇菡吹了聲口哨,「我們中有一個肯定在想他,我可是有男人的,那隻能是剩下的那個口是心非的女人了。」

師說癟癟嘴,「……有一點。」

「打電話唄,他現在肯定沒睡,在等你電話。」

師說歎口氣,「那多沒麵子啊。」

「切,自作自受,誰讓你半路逃婚的?」

師說想解釋,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我不是有意的。」

「哦,那就打唄。」

「……他應該睡了吧。」這話師說自己都不信。

蘇菡『唉』了聲,「我真是服了你了,你這樣下去遲早會後悔,想當初封筆和宋嘉年不就這麼完了麼。」

師說閉嘴不言,過了會,她輕聲問:「你說當年宋嘉年明明那麼喜歡封筆,為什麼還要出國?」

蘇菡默了會,在這安靜的夜裡,她清晰地聽到蘇菡說:「那你說當年韓愈明明那麼喜歡你,為什麼還要出國?」

師說沉默。

她曾經問他為什麼後來放棄追她了?

他說:不是放棄,隻是為自己重新追求你而不讓你有拒絕我的機會做一些準備。

她問他為什麼學醫?

他說:因為你。

這幾句話一直在他腦海裡迴響,那一刻,她特別想見到他。-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寂靜的夜裡,淺淺的呼吸靜默了整個屋子。

**

同一個夜晚,同一片星空下。

實驗室裡。

韓愈眼睛盯著電腦上曲折的數據線,欣喜若狂。

他迅速撥通那邊楊老的電話,驚喜已經溢在嘴角,「老師。」

楊啟正在看一份病例,意外他語氣中的欣喜,又忽然反應過來,「結果怎麼樣?」

韓愈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抽出打印機裡出來的數據資料,頭微微低著,聲音低沉,「可以試試。」

楊啟想了想,「比例多少?」

韓愈放下資料,摸了摸鼻子,頓了幾秒,「一半。」

那邊呼吸也深起來,「比我們預想到的要好。」

韓愈『嗯』了聲,「這兩種藥物在虛擬電腦操作程序中顯示出很特別的融合情況,或許勝算更大。」

楊啟鄭重的問:「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韓愈%e8%88%8c頭拱了拱後齒槽,「我不想用阿說冒險,暫時隻能先擱著,看情況。」

「這邊我會盡快,還有,上次阿說體檢,我發現了一些不太好的跡象,你要抓緊。」

韓愈的臉色很沉,喉嚨裡艱難的『嗯』了聲。

和楊老通完電話,韓愈靠在桌前,狠狠地吐了口氣。

他出了實驗室,邊走邊點了根煙抽著。

前幾天一別,他本來想追到香山,後來手機提醒實驗有變,他立刻趕過去,熬了好幾個通宵,終於有了個還算滿意的結果,可以緩口氣。

他走著,褲兜裡的手機忽的一閃。

是條短信。

——韓醫生,我旁邊的女人說『有一點』想你了,請問你什麼時候過來接她走啊?

地址是:香山市齊海路木子街道129號——寂靜人間。

他的表情鬆了鬆,腦子裡冒出那個女人此時正皺巴著臉睡不著的畫麵,不覺心底一片柔軟。

想著,又點了一根煙。

**

第二天,師說起來的時候,蘇菡在收拾東西。

她納悶,「你幹嘛?」

蘇菡若無其事的『哦』了一聲,「過幾天和啟正回他老家,提前整理下行李。」

「過幾天才走,幹嘛這麼急啊?」

蘇菡丟了記飛眼過去,「我喜歡。』

師說:「切。」

想了想,她又問:「他老家哪啊?」

蘇菡:「涼城。」

「那是哪兒?」

蘇菡皺著眉思考片刻,雲淡風輕的說:「距離我們此時站著的地方長達幾千公裡吧。」

師說驚呼:「那麼遠?」

蘇菡:「他開車。」

「怎麼突然去他家了?」

蘇菡頓了一秒,「終身大事。」

師說眨巴眼睛,又眨巴眼睛,兩眼汪汪的:「你走了,那我怎麼辦?」

「你就呆這兒啊,順帶幫我照顧花店唄。」

師說:「一個人?」

蘇菡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