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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說笑出來,伸出手,「你好,師說。」

「師——說?」他的聲音猛地提高了八度。

韓愈挑眉,危險的瞥了他一眼。

師說訝異,「有問題麼?」

白楊嚥了嚥唾沫,看了眼韓愈,意有所指:「我也太笨了,這麼簡單竟然沒猜出來?」

師說又笑了。

除了他剛剛的搭訕,倒是個可愛的男人。

韓愈打了個響指,叫了兩杯藍山,她的是橙汁。

三個人坐在一桌。

韓愈和師說坐在一邊,白楊吧嗒吧嗒嘴巴,表示不滿。

韓愈幫她插上吸管,「怎麼在這兒?」

師說輕輕喝了一口,「幹活兒啊。」

韓愈:「你一個人?」

師說悶悶的點頭。

白楊插話:「什麼活兒啊?」

師說:「我是個氣象員,也就做一些氣溫測試啊紅外實驗啊什麼的。」

白楊:「這名兒挺有意思。」

師說一笑。

白楊指了指窗外:「會看雲識天氣麼?」

師說抬眼,看著外頭的藍天白雲,「會一點點。」

說這話的時候,韓愈也多看了她一眼。

白楊:「哦?說說看。」

師說抿了抿%e5%94%87,陽光照過來,落了她一身。

她微笑著,聲音淡淡的:「天空上如果出現那種看似波紋樣子的雲朵,也就是一個個累積起來的那種,一般叫做魚鱗天,代表著好天氣,晴朗,在我們氣象學裡叫卷積雲。」

白楊:「還有呢?」

師說:「還有一種,和魚鱗天很像,不過雲朵更厚,看起來白色雲中有暗色,也是好天氣,這就叫高積雲。」

韓愈輕輕嗯了一聲,「怎麼判斷下雨天呢?」

師說頓了頓,說:「這種情況的話,一般是出現在低空中,雲彩顏色很暗沉,雲層高度的話有6000米以上,代表著大雨,強風,雷鳴,還有閃電。當然了,也有一種很蓬鬆潔白像棉花似的漂浮在空中的那種,積雲如果是一片片連在一起的話,就會有暴雨。」

「那要是沒連在一起呢?」白楊問。

師說笑,「那就是好天氣啊。」

「對了,我見過一種雲,是那種像光暈一樣的,還是繞著太陽的,那是什麼意思啊?」白楊一邊說,一邊還用手勢擺上動作。

師說:「你說的是卷層雲。」

「哦?」韓愈看著她。

師說想了想:「這種雲是冰顆粒形成的,如果圍在太陽周圍慢慢變小的話,就要下雨了。」

「那變大就代表晴天?」白楊說。

師說嘴%e5%94%87一彎,「聰明。」

她笑起來,臉頰有淺淺的梨渦,甜甜的。

韓愈忍不住一愣。

白楊『哇塞』了一聲,」果然是專家啊。「

師說訕訕的解釋:「各有所學而已,百度什麼的都有啊,況且現在電腦軟件一測就出來了。」

白楊:「那你猜猜我是幹什麼的?」

師說的視線落在他交叉的兩隻手上,修長乾淨,說話的時候喜歡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攃著,他的西服裁剪整齊,淺藍色的紋路,師說雖不懂什麼衣服品牌,卻也能看出來價值不菲,再說他的髮型,直接梳在腦後,黑亮光滑,眼睛炯炯有神,細膩幽深。

嗯,怎麼說呢?很時尚。

不過,更精明。

師說有點暈,她最近看TVB的警匪劇看多了吧?

「猜不出來?」白楊眉毛一挑,閃過一絲狡黠。

師說淡淡的啟%e5%94%87:「2008年斯坦福大學金融係本科畢業生,曾經棄醫從商。」

話音剛落,白楊猛地睜大眼,呆愣了好幾分鐘,嘴巴張大,能塞進一個饅頭。

「我去,你……你怎麼知道的?」

韓愈勾%e5%94%87一笑,「我也很想知道。」

師說忽的笑了出來,淺淺的吸了幾口橙汁,淡定的吐出仨兒字:「猜的唄。」

「你不僅會看雲,還會看人啊,要不明兒幫我看看那個股好?不,一會就看。」

韓愈微微瞇眼掃了下白楊,「夠了啊。」

白楊笑的不懷好意,「這就護上了?動作夠快的啊你。」

韓愈又一記眼神過去,危險犀利。

白楊立即抿緊%e5%94%87,師說還聽得呆愣。

韓愈側眼看著師說,她的眼裡溫柔似水。

咖啡廳裡播放著BGM,淡淡的純音樂,流淌在身旁。

☆、1—7—1

時針指向距離14:00還有半個小時。

師說看了看表,「我還得去工作,要先走了。「

韓愈看了眼時間,「在哪裡?」

師說:「外灘那邊。」

「外灘?」韓愈的聲音微微拔高,低沉有力。

師說來不及思考他強烈的反應,愣愣的嗯了一聲。

韓愈微微蹙眉,「我陪你過去。」

「啊?」師說忙擺手,「不用了,我自己……」

「我陪你。」

他的聲音加重,再次強調。

「那我怎麼辦?」白楊可憐的眨眨眼。

韓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是在說:你一個大男人還要我陪?

白楊癟癟嘴,息聲。

師說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白楊蔫蔫的看了她一眼:「妹子啊,哥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說罷,歎了口氣,慢動作的轉身一步一步離開了咖啡廳。

這畫麵,簡直不忍直視。

師說看看韓愈,又看看白楊……的背影。

無語。

「他……」

師說指著那個蕭條的背影,欲言又止。

韓愈狡黠一笑,「放心,雖然沒來過中國,但也不會丟的。」

師說:「……」

兩人慢悠悠的走在路邊,師說忍不住又問了句:「他真的沒事麼?」

韓愈一手□□褲兜兒,笑的玩味兒:「放心。」

說著,韓愈側身將手伸到她麵前。

師說疑惑,「做什麼?」

韓愈對著她肩上的包包揚了揚下巴,「給我。」

「啊?」

「我拎著。」

「不重的。」

「所以我拎著沒事。」

這是什麼邏輯……

最後,師說還是將包包給了韓愈。

兩人並肩走著,韓愈一手提著包,時不時的偏頭和她聊天,往往在她詞窮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時候,他總能自然的提出另一個話題。

總之,不會冷場。

這種感覺相當微妙。

有種走到地老天荒的感覺。

兩人坐在師說測試的長椅上,師說調試好儀器,看了看時間。

「還有一分鐘。」韓愈提醒。

師說突然抬頭看他:「你手機在身上?」

韓愈嗯了一聲,蹙眉:「有輻射?」

隨即,不等她說便拿過師說的包迅速站離五米開外。

測完之後,韓愈走過來,「好了?」

師說點頭,拿出筆寫下:

14時,26.5攝氏度,風向南,加重,晴。

「下一次測試幾點?」韓愈問。

師說:「晚八點。」

韓愈輕輕皺眉,「這麼晚?」

師說笑了一下,「還好。」

「要測幾天?」

「三天。」

韓愈按了按眉心,皺眉:「江邊風太大,對你身體不太好。」

師說無奈的聳了聳肩,「沒事。」

「師說。」

「嗯?」

「聽話。」

師說的呼吸突地一滯,他的聲音裡有寵溺,有溫柔。

「我……這是我的工作。」

「我幫你測。」

「什麼?」

他重複:「我測。」

她深深呼吸了下,還沒反應過來,韓愈已經從她包裡掏出氣溫測試器,搖了搖,笑著說:「你別忘了我以前可是國家物理競賽一等獎。」

「……韓愈。」她輕輕叫他的名字。

「嗯?」

「我……沒事的。」

韓愈突地玩味一笑:「你要是捨不得我一個人,我有一個辦法。」④思④兔④網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什麼叫……捨……不……得……你?

師說目瞪口呆,臉微微發燙。

這人以前也是這麼調戲女孩子麼?

手法倒是一流。

「什……麼辦法?」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坐在那邊。」他指了指身後的那個小店,「時間到的時候我過來測就成。」

「那我幹嘛?」

「你看我測。」

師說:「……」

半響,師說才有點回神:「你不回醫院麼?」

韓愈抬眼看她:「回醫院做什麼?」

師說眨了眨眼:「你不工作麼?」

韓愈忽的彎%e5%94%87一笑,「我正在工作啊。」

師說:「啊?」

韓愈:「你是我的病人,我得時刻保證你的健康,難道……不算是工作?」

師說:「……」

直到現在,師說才發現,韓愈的臉皮到底是有多厚。

她的心底竟冒出一點點喜悅,又多了一點點。

兩人沿著黃浦江向外走,風有點大。

師說抬眼看天,韓愈也抬起頭。

就像那句話:那時候,天總是很藍,日子總過得太慢。

師說從來沒有想過,真的會有這麼一天,她與他並肩而立,悠閒的漫步在黃浦江畔,這個浪漫的江邊。

以前,他的身邊出現過那麼多的女孩子,她是那麼的渺小。

現在,他陪著她散步,微笑,說著明明好笑卻仍要裝淡定的話。

普通朋友?醫患關係?

師說低下頭,募地覺得身上一暖,抬頭。

他穿著白色襯衫立在風裡,而他的西裝外套正穩穩地搭在她的雙肩。

她看著他,眼底一軟。韓愈也低下眼。

相互而視。

那一刻,師說甚至覺得他會%e5%90%bb她。

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師說的身體微顫。

「頭髮亂了。」他輕輕一笑。

師說迅速轉開頭,看向江裡。

她的心在那一刻撲通亂跳。

韓愈的%e5%94%87角微勾,「在想什麼?」

師說的手指僅僅攥著他的西服下擺,咬著%e5%94%87。

平靜下來後,她緩緩吐了口氣。

「這兒可真美。」

她輕輕地說。

韓愈側頭,順著她的視線,落在一片汪洋裡頭。

波光粼粼的江麵一閃一閃,輪船不住的穿梭而過,汽笛聲遙遠在幾裡之外。

寧靜,悠遠。

她在想:如果有一場盛世煙火,該有多美。

**

兩人在黃浦江走了一圈,又坐回剛剛的小店。

店裡有暖風拂過。

師說脫下外套還給他。

韓愈慵懶的往椅背上一靠,看了她一眼:「你以前常來嗎?」

師說微微抬頭,默了一會兒,聲音淡淡的:「有兩年沒來了。」

「兩年?」

「嗯。」

韓愈看著她,眼眸一深。

「讀大學的時候一般都喜歡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