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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居清貧樂 鳴嚶 4164 字 1個月前

下。「大嫂別急,當心氣壞了身子!」姚氏趕緊扶著她慢慢坐下,又端了一碗水遞過來。

羅老太太喝完水,情緒總算有所平靜,詳細地問起當時的細節,尤其是那幾個婆娘具體都是怎麼說的。聽完後咬牙切齒地道:「孟氏這個賊婆娘留不得了!」

姚氏過來告狀的目的是提醒羅老太太好生管教一下孟氏,狠狠地敲打敲打罷了。可羅老太太的口氣卻是要休了孟氏,這很出乎姚氏的意料。孟氏所為固然可恨,可就此休了她,檀哥兒三兄妹不就沒娘了。造成這樣的局麵又是因為自己,姚氏想著就心裡不安,忙勸道:「大嫂你這是在氣頭上,怎麼處理這事還是跟大哥興家趙氏商量一下吧。」

羅老太太點頭,這畢竟是一件大事,當然得全家商量。想著自己早上去看望楊雪的時候,楊雪憔悴不堪的樣子,羅老太太又囑咐姚氏這事兒千萬不要說給楊雪和薛氏聽,不然可真是雪上加霜了。姚氏點頭說自己明白。妯娌兩個又說了幾句話後姚氏告辭回家,羅老太太則開始思考怎麼詢問孟氏,怎麼說服常子樵休了這蛇蠍心腸的媳婦。

一天很快過去,不知不覺天就黑了,常子勝卻還是沒回來,也沒捎信回來,也就是說楠哥兒仍舊一點消息也沒有。薛氏愁腸百結地,實在是找不出話來安慰孫女了。薛氏做了飯,祖孫幾個胡亂吃了點,早早地就都躺下了。

常家老宅子這邊,羅老太太晚飯前就和常建禮常興家說了孟氏的事情,結果話沒說完,那對父子就嚷著休了孟氏。既然大家看法一致,那事不宜遲,羅老太太決定快刀斬亂麻,今晚就解決這件事。

當晚等三房的幾個孩子都睡下了之後,羅老太太讓常柏喊常子樵和孟氏過來老房子這邊。常子樵一頭霧水,不知道這都要躺下了長輩們為什麼叫自己過去。

孟氏卻撇嘴道:「哼,能有什麼事,眼看著穀子就要熟了,一年當中最忙的時節到了,猜都猜得出來這是要咱們大家幫著四房割禾插秧。四弟也是,這人不見了得靠著官府的人找,他老呆在縣城有什麼用。自己不回來,楊氏又躺在床上,什麼事都不管,到頭來受累的還不是我們!」

常子樵怒目瞪著妻子,嗬斥道:「閉嘴!你這婆娘怎麼心性這般涼薄,四弟家遇上這麼大的事咱們幫一下怎麼了,胡說八道地叫長輩聽到了有你受的!」

「知道,我這不是私下裡和你說兩句嘛。」孟氏小聲嘀咕。雖然挨了丈夫一頓罵,這婆娘心情卻很好,幫四房收割雖然受累,但總比楊氏婆娘兒子丟了每日裡死人樣的躺在床上好啊。總之,踏入老房子堂屋門檻的時候孟氏是臉上帶笑神情輕鬆的。

尤其是看到常子梁白氏常子柱馬氏也都在的時候,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沒錯。就說嘛,老傢夥們這麼偏心,四房日子過得紅火的時候尚且一心隻顧著他們,如今他們家倒了大黴,老傢夥們不更得替他們打算了。

然而孟氏的笑臉很快就維持不下去了,羅老太太的質問唬得她差點跳了起來,她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和別人在外頭說的話羅老太太竟然會知道。懵了一下後她馬上想到不對,當時明明隻有三個人,那兩個婆娘應該不會和祖母她們說的。隻怕是那兩個婆娘和別人又說了那些話,扯到自己,然後人多嘴雜地傳到了祖母耳邊。

該死的婆娘,那樣的話私下裡說說就算了,怎麼能碰到人就說!自己就不該和她們說話,孟氏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料定羅老太太隻是推測,並沒有當麵抓住自己,所以決定打死都不承認。

打定主意的孟氏立馬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道:「祖母您冤枉我了,我確實碰到她們說楠哥兒被拐走了會如何如何。我,我當時很氣憤,可您也知道我這人嘴笨說不過人家,就沒敢罵她們。祖父祖母,我隻是在場可我真的沒和她們一道說楠哥兒啊。」

常子樵也覺得妻子不可能說出那樣的話,忍不住幫腔道:「祖母到底是什麼人在您跟前說的這事啊,孟氏再怎麼樣都是楠哥兒的伯母,她怎麼會那樣說楠哥兒呢?」

羅老太太不搭理常子樵,隻管將當時那兩個婆娘怎麼說,孟氏又怎麼說複述出來。當時的對話經過幾個人的轉述,肯定變了些樣。但羅老太太熟悉孟氏的性子,模擬孟氏的口氣卻是八九不離十。

孟氏聽得渾身冒冷汗,自己當時確實是這麼說的,老傢夥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不能承認,這事兒若是承認了自己興許會被休掉,孟氏對問題的嚴重性有著非常清醒的認識,所以她死不承認,搖著頭大聲說自己沒這樣說過。

老太太盯著她,一字一句地道:「孟氏,你當真沒說過是嗎?好,你若是能做到這樣,我就信你。你現在就去院子裡去,舉手向天發誓說自己若是說了假話,就讓你說楠哥兒的那些話都報應到你自己身上,報應到你的孩子身上。」

羅老太太話一出口,孟氏如遭雷殛頓時麵如土色,她心裡有鬼,這樣惡毒的誓言哪裡說得出口。可她不敢這樣發誓,豈不是證明了她的確那樣咒了楠哥兒。

而羅老太太的話讓屋裡的人除了常建禮常興家之外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常子樵更是臉色煞白,嘴%e5%94%87哆嗦著想說什麼又說不出。稍後趙氏顫聲道:「娘,您,您怎麼能讓孟氏那樣發誓,檀哥兒他們可是您的親曾孫啊!」

趙氏的話於正苦苦思索對策的孟氏來說宛如救命稻草,她立馬牢牢抓住,作勢捂臉大哭道:「祖母,我知道我不會說話性子不討喜,素來不得您的歡心,可檀哥兒他們卻是常家的子孫,是您的親曾孫。您就是再厭惡我,看在三哥的麵上也不能這般作踐他們三兄妹啊。」

羅老太太眼神森寒地盯著孟氏,譏誚道:「檀哥兒他們是我的親曾孫,楠哥兒難道就不是了?你讓我看在三郎的麵上不要作踐你的孩子,那你和別人一道用那樣惡毒的話作踐楠哥兒的時候,你怎麼不知道看三郎的麵子呢?楠哥兒可是三郎的親侄子啊。」

「我,我沒有說過那些話啊,祖母你為什麼就不信我呢?」孟氏困獸猶鬥,死不承認。

「你沒說過那樣惡毒的話,那就不會報應到你和檀哥兒幾個的身上,你又怕什麼呢?去,去院子裡對天發誓,這樣一家子人心裡頭的疙瘩都解除了,皆大歡喜不是。」這回說話的是常建禮。

「是啊弟妹,你既然沒說過,那就去發一下誓吧,不過兩句話的事,省得大家心裡猜疑。」白氏覺得常建禮說得極在理,忙不迭地附和。馬氏卻知道孟氏絕對說了那些話所以打死都不敢去發誓,這蠢婆娘這回是在劫難逃了。

孟氏彷彿沒聽到常建禮和白氏的話一般,隻管捂著臉哭,就是不起身去院子。這下常子樵沉不住氣了,撲過去一邊拽拉孟氏一邊厲聲道:「你不是說你沒說過那些話嗎?既然沒說過,那就去發誓,走,我陪你去!」

「我不去,我不去……」孟氏尖聲大叫,瘋了一般死命掙紮。她這般做派,傻子都瞧得出來她是心虛怕報應不敢發毒誓。

常子樵渾身冰涼,撲通跪在常建禮和羅老太太跟前,羞愧地道:「想不到我娶了這麼個陰毒蛇蠍的婆娘,究竟如何處置這婆娘,孫兒全憑長輩做主。」

常建禮淡淡地道:「起來吧,不是你犯錯,跪什麼跪。」常子樵垂淚道:「不,是孫兒的錯,當初長輩們不看好這婆娘,是孫兒豬油蒙了心,非要定下她。將她娶進了家門,又一味地寵著她,誰知道這婆娘心地竟然這般齷蹉。」

「三哥,你,不,我不是,三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沒說過那些話!」孟氏在常家最大的倚仗就是丈夫的疼愛,如今常子樵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孟氏不覺渾身冰涼一下癱軟在地。

然後常建禮冷酷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邊:「既然全憑我們處置,那我們長輩做主,替你休了這毒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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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求

休了孟氏,祖父竟然說要休了孟氏,常建禮話音剛落,屋內頓時響起了抽氣聲。趙氏嘴巴大張,覺得公公這處置太過嚴厲,休了孟氏三房的幾個孩子怎麼辦,三郎想再娶談何容易,難不成叫他就此打光棍?

被休了的女子絕大多數沒好下場,像孟氏這樣不得娘家疼愛的女人離開婆家連個棲身之所都沒有。白氏這樣一想不覺對孟氏生出了同情之心,可轉而一想到楠哥兒丟了這婆娘不但不難受,還落井下石用那樣不堪的話來說那孩子,又覺得這婆娘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馬氏眼神複雜地看著孟氏,心道知道你蠢,可沒想到你蠢到這地步,有那樣的想法你就放在心裡好了,你竟然蠢得去跟外人說。你蠢聽一下別人好心的告誡也行啊,偏不聽,這下好了,誰也幫不了你了!

屋內眾人心態各異,孟氏自己被這晴天霹靂擊懵了,稀泥一般癱在了地上。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匍匐著爬過去抱住羅老太太的%e8%85%bf哭道:「祖母我錯了,求求你們別休了我,我不能離開常家。離開了常家我無處可去隻有去死了!而且孩子們不能沒有娘,祖母,您就當可憐幾個孩子別休我吧,我給您磕頭了!」

「呸,你的孩子可憐,楠哥兒就不可憐?如今想起來,端午節那日咱們回家,三郎告訴你楠哥兒丟了之後,紅姐兒沒說錯,你分明是真的在笑。楠哥兒丟了一家子難過,獨獨你這毒婦開心得笑起來。你這樣惡毒的婆娘留在家裡,想起來都叫人害怕。與其叫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婆娘教壞檀哥兒幾個,倒不如他們沒有娘!」羅老太太一口啐在孟氏臉上,抬腳將她踢開。

孟氏又撲過去抱住羅老太太的%e8%85%bf苦苦哀求:「祖母我錯了,我不是人,我沒有同情心,我心地歹毒,我往後一定改,我去給四弟妹賠禮道歉。您饒了我吧,我這就去那邊給四弟妹道歉,我求她原諒我好不好,我這就去!」

孟氏作勢起身,卻被羅老太太一巴掌給打倒在地,老太太憤怒地道:「毒婆娘你去給四郎媳婦道歉,你怎麼說?你說你用那樣骯髒下作的話說了人家的兒子,你還嫌她心裡不夠難受再往她心口戳幾刀?你要真去了,不說四郎媳婦會活吃了你,就是楊家祖母都會撕爛你這張臭嘴!」

「那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求求你們原諒我這一回,別休掉我,我往後再也不敢了!我是絕對不能離開常家的,離開了常家我根本沒有去處,隻有死路一條。我求求你們不要休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隻要你們不休了我,隨便你們怎麼處置都行,要不祖母您狠狠地打我一頓,隻要您能消氣,哪怕將我打個半死都行!」孟氏痛哭流涕,邊說邊不要命地磕頭。

磕了半天見羅老太太不為所動,孟氏又爬到趙氏跟前央求:「娘,我錯了,您替我向祖父祖母求求情,檀哥兒三兄妹不能沒有我這個親娘啊,娘我求您了。」

趙氏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