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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居清貧樂 鳴嚶 4186 字 1個月前

扯著她討論楊雪的陪嫁火箱,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火箱是冬天用的,就是一個木頭大箱子,四麵圍著,底麵做成橫放的欄杆狀,下麵放上火缽,蒙上炭火。然後在欄杆上頭鋪上厚褥子,冬天人坐在裡頭極其暖和,如果人多也可以坐在邊沿上。

對於成親沒幾年,隻有一兩個孩子的小夫妻來說這東西很是適用。有了它,家裡年長的老人冬天帶小孩子也很方便,因為火箱不比火塘,不用擔心孩子跌到火堆裡,很是安全。

每當檀哥兒在火塘邊被鬆哥兒欺負得眼淚汪汪的時候,孟氏就恨自己沒有陪嫁的火箱,不然母子兩個窩在自家的火箱裡,根本不用來火塘邊烤火,兒子也就不用遭罪了。火箱是孟氏心頭的一道傷疤,本來就碰不得。這會子偏偏那婦人要逼著她碰。

「來,來,火箱最重,這裡頭就咱們兩個最年輕,那就咱們抬吧。」那婦人拉著孟氏作勢抬火箱。孟氏恨得咬牙,抬著火箱上台階的時候,心裡苦苦壓製的怨氣忽然控製不住了。火箱又不是自己的,憑什麼要自己來花費力氣給楊氏搬進去!

大家都說這火箱如何大如何做工好,自己若是摔爛了它呢?一想到楊雪得知自己的陪嫁火箱還沒開始用就爛了時候那張難看的臉,孟氏就興奮得渾身發抖。隻見她假裝腳底打滑身子一歪,手中的火箱眼看著就要摔到地上。不料斜刺裡卻有一雙大手伸了過來,穩穩地扶住了那火箱。

孟氏抬頭一看才發現那手的主人是常建禮。她心頭發虛,訥訥地喊了聲「祖父」,接下來卻不知道說什麼了。常建禮板著臉看了她一眼,回頭招呼常子秀:「子秀,你來搬,讓孟氏去灶屋燒火。她力氣似乎不及你,搬嫁妝這事兒做不來。」

五月天窩在灶前燒火,這絕對是個苦差事。孟氏被常建禮的話驚到了,趕緊道:「不是,祖父我力氣夠,方才不過是腳底下打了一下滑而已。子秀力氣根本沒我大,還是我搬吧。」

常建禮彷彿沒聽到一般,扶住火箱不放,直到常子秀來了才交給孫女。常子秀對孟氏道:「三嫂,我來吧,你大清早地起來忙活,這會子肯定累了,燒火雖然熱了一些但輕鬆不費力氣。」事情不可挽回,孟氏隻好放了手,老老實實地去了廚房。

這些插曲楊雪自然是一無所知,她在周氏的攙扶下走到了堂屋,和常子勝等了一通,常興家和趙氏才被請來就坐。儐相高聲喊起了「一拜天地」,楊雪和常子勝開始了跪拜。跪拜的時候楊雪動作的幅度中規中矩,常子勝卻幅度過大。

邊上觀禮的男女老少紛紛笑話他。有個頑皮後生乾脆大聲喊:「子勝哥,知道你喜歡你媳婦,可對著她拜禮的時候,你的腰也不至於彎得那麼低吧。」

常子勝本來臉紅紅地,被人這麼當眾打趣,更是羞窘得厲害。常子梁對著那後生劈頭就是一巴掌,罵道:「三黑子,你小子盡在這裡胡說八道。別忘記你自己還沒成親,我可是把這賬記下了,下回你成親的時候再跟你小子算!」

那後生捂著頭,齜牙咧嘴地道:「子梁哥,有你這麼護著弟弟的嗎?」邊上的人又是一通哄笑。就連被蓋頭蒙著的楊雪也差點被這插曲逗得笑出了聲。禮畢,楊雪照舊由周氏和喜婆扶著跟在常子勝身後走進新房。

「好了,新郎官揭了新娘子的紅蓋頭。」喜婆指使著常子勝。羅老太太親自遞過喜秤給孫子,常子勝握著喜秤輕輕佻開了楊雪頭上繡著鴛鴦戲水的紅蓋頭。終於不用頂著這勞什子東西了,脖子也不用一直勾著了,幾乎是蓋頭一離開楊雪就迫不及待地抬頭長出了一口氣。

正巧對上常子勝晶亮的眼神,楊雪忍不住嫣然一笑,然後快速打量了一下新郎官,不得不承認這傢夥穿著這身新郎吉服,確實是帥出了一個新高度。常子勝今日本就樂淘淘地,楊雪對他笑得燦爛,他越加歡喜得暈暈乎乎,嗬嗬笑出了聲都不自覺。

邊上喜娘周氏羅老太太白氏以及常家的三位姑姑被新郎官的憨態齊齊逗樂了,羅老太太拍了孫子一把,嗔道:「四郎,祖母知道你今日成親很開心,可也不能樂傻了吧。」白氏笑道:「祖母您別怪四弟,新娘子本來就生得好看,今日這麼一打扮,美得跟那天上的神仙妃子一般,難怪四弟樂傻了。」

被人這麼誇獎,楊雪羞澀地低頭不語。常梨花卻嗬嗬笑道:「新娘子美,我們家四郎也不差,兩個人站一起,就跟那金童玉女似地,般配極了。」「就是就是。」常桃花常杏花齊聲附和。

羅老太太笑罵道:「少在這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了。喜婆,該讓新人喝交杯酒了吧。」喜婆點頭,麻利地端起酒壺,給桌上早已擺放好的兩隻用紅線連著的杯子倒滿了酒,然後分別遞到新人手中,示意兩人一口喝乾。

楊雪滴酒不沾,這時候少不得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喝完。知道楊雪素來不沾酒,羅老太太老早就吩咐白氏準備的是加了水的酒,饒是如此,楊雪還是覺得喉嚨不舒服,眉頭微皺了幾下。常子勝卻是毫無壓力一仰脖子直接倒了下去。

交杯酒喝完該是坐床撒帳了。喜婆讓兩位新人坐到新床上,然後抓起笸籮中事先備好的紅棗花生黃豆之類的東西,一把一把地往床上以及新人身上扔去,邊扔邊唱著什麼「一把撒得白頭偕老,二把撒得早生貴子……」之類的詞兒。撒帳完畢,其他人出去,單留下一對新人坐床。

羅老太太走前慈愛地對楊雪道:「好孩子,你今日一大早起來,路上又受了顛簸,這會子好生坐著歇息歇息。等下客人們到齊了,少不得會有人來新房瞧新娘子,那時候你就不得安生了。」

楊雪不能起身恭送,隻能笑道:「多謝祖母關愛。」羅老太太笑著走了,順手將新房的門虛虛關上。

☆、體貼

原先熱鬧無比的新房瞬間安靜下來,房間裡隻剩下自己和常子勝兩個人的時候,她也覺得自己和常子勝似乎坐得太近了。身邊的人目光火熱,被他盯著的地方似乎要燃燒起來了。楊雪本能地有些不安,忍不住悄悄地往邊上挪了挪。

不想常子勝忽然伸手過來大力攬住楊雪的腰肢,輕而易舉地將楊雪抱在了自己%e8%85%bf上。「你,四哥,你做什麼?」「真香,真滑,妹妹你用了什麼胭脂水粉,怪好聞的……」常子勝一邊在楊雪臉上輕輕磨蹭邊發表感想。

楊雪推搡著他:「四哥你別這樣,這大白天的,外頭還有那麼多人,萬一有人走進來……」常子勝由磨蹭轉為啃咬,一邊啃咬一邊低聲道:「別怕,唔……這時候不會有人進來……祖母不是將門掩上了……還有屏風擋著,就算有人進來……也看不到……」

「真嫩真滑……哪兒哪兒都好聞……」常子勝在楊雪頸上啃咬了一陣,轉而含住她的耳垂。楊雪身子發軟,急道:「別,四哥……呃,你別這樣。」常子勝吃吃地笑:「我就要這樣……妹妹你不知道,頭一回在窩溝見到你,我就想……這樣了。」

「你,那時候你就想著……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楊雪躲閃著,心道自己當初那種本能的警覺還真沒錯,這人在當時腦子裡真的存有齷蹉的念頭。「這可怪不得我,誰叫妹妹當時的模樣那麼叫人喜歡。」常子勝理直氣壯。

楊雪捶了他一把:「臉皮比城牆還厚。」常子勝得意地道: 「臉皮不厚能娶到你。咱們拜了堂,如今可是正正經經的夫妻了,從今往後我對你想怎樣就怎樣。」最後一句話常子勝是貼著楊雪的耳朵說的,最後幾個字更是說得百轉千回意味深長。耳邊傳來的是暗示意味很明確的聲音,頸後噴來的是灼熱的氣息,楊雪渾身火燙起來。↙思↙兔↙網↙

常子勝說完一口咬住楊雪的嘴%e5%94%87,大力吮xī起來,楊雪暈暈乎乎地,雙手自發地抱住他的脖頸,溫柔地回應。常子勝察覺到楊雪的態度,%e5%90%bb得越加賣力。兩個人都很投入,身子顫唞得厲害。

不知道親了多久,楊雪覺得%e8%87%80下某樣物事咯著自己,覺得不舒服,忍不住挪了挪身子。常子勝被她的動作弄得直喘粗氣,咬牙道:「你……別亂動,再動我可真……忍不住了……」楊雪這才後知後覺知道了是怎麼回事,瞬間僵住,整個身子熱燙得彷彿要燃燒起來。

稍後常子勝將頭趴在楊雪肩頭,歎息道: 「真難受……哦,真,不是時候……」稍後他將楊雪抱到一邊放好,懊惱地道:「我還是離妹妹遠點,在這麼下去我真忍不住了。」

「天怎麼還沒黑啊,不然我一定……」常子勝的聲音隱然帶著幾分哭腔。楊雪聽著忍不住腹誹:男的欲求得不到紓解,真的有這麼難受?這貨把自己弄得這麼難受,純屬自作自受,活該!

過了好一陣,常子勝才平復了自己的生理衝動,然後拉過楊雪的手,揉搓了幾下後道:「好了,坐床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我該出去了。」楊雪點頭:「四哥去吧,今日家裡客人多,你該去幫著照應。」

常子勝起身欲走,想了想又道:「稍後家裡的親戚女眷還有村裡的嫂子們妹子們可能會來新房,妹妹別怕。她們問你什麼,你要是不想答,隻管笑就是。」楊雪點頭:「我知道,祖母和娘都教過我,你放心好了。」

常子勝笑:「也對,你出門子的時候家裡長輩不可能不教這些,倒是我多事了。那我走了。」

「慢著,四哥你回來。」常子勝已經繞過屏風了,楊雪忽然追了出來。常子勝不解地看著她,楊雪指了指他的嘴%e5%94%87:「你那裡沾上了胭脂,大家一看就知道我們方才做了,呃,做了什麼了。」

「做了什麼了妹妹你倒是說啊。」常子勝促狹地笑,然後伸出指頭在自己嘴上擦了一下,看了一眼,扶額道:「幸好妹妹你及時提醒,不然咱們兩個今日可要出大醜丟大臉了。」楊雪抿嘴而笑,道:「過來,我給你擦掉。」常子勝乖乖走過去,楊雪拿出手帕給他擦乾淨。

常子勝捉住楊雪的手指又是一通親,親完後指了指楊雪的嘴%e5%94%87:「妹妹還是補一下這裡,色澤不均勻,村裡那些婆娘一個二個地眼睛尖著呢。」楊雪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氣道:「有些發麻,估計腫了,這下好了,就算我再補上更多的胭脂,人家也瞧得出來,都是你這個傢夥害的!」

常子勝見楊雪著急,忙拍了拍她的臉安慰道:「不會,你多抹點胭脂,人家就看到紅了,根本看不出腫沒腫。而且祖母不是說要讓你歇息歇息,估計還要一會子那些女人才回來新房,興許到那時候,你的嘴巴就好了呢。」

常子勝沒說錯,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新房才開始有人來。最先是白氏帶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和三十來歲的婦人走了進來,年青一點的婦人身後還跟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據白氏說那是常子勝的姨媽以及舅舅的大兒媳婦姚氏,小姑娘是姚氏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