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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s時,她就該預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後果。

也怪田嘉溫當初眼瞎愛錯了狗,還做作得忘不了狗。

那時候,田嘉溫才剛上大二,和曄西分開剛滿一年,大概正是整整四年的初戀加一年婚姻破碎後,最痛哭的日子。很是湊巧的,就在這一年,方晚已經靠著一部神魔喜劇大片女主角的位置,成功在華語娛樂圈嶄露頭角,躋身當紅小花的行列——

而田嘉溫,才隻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在校學生,還因為時常缺課,差點被學校開除退了學。

生活失意的女生,一個月裡總有那麼幾天,午夜夢迴的時候回回都感性爆發,躺在床上默默流淚把自己想像成林黛玉,簡直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田嘉溫當然也是一樣,她就是在那樣的時候,腦子這麼一熱,本就異於常人的腦回路讓她直接給抽成了絕世大撒比,居然就想著把自己和田昭昭的合照發上臉書,再用曖昧的措辭讓人誤以為田昭昭是她的孩子……

最讓人無法理解的是,當時她的目的隻是,暗示曄西,讓他回心轉意!

那時的田嘉溫簡直了~

人至賤則無敵。

其實當她第二天睡醒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實在不妥,也及時刪除了。當時那件事並沒有引起什麼波瀾,她的生活還是照樣得過,沒有人再提起,她自己便漸漸遺忘了那件事。

隻是有很多事情,你自以為忘記了、過去了,時間卻還牢牢地記著,並且會在多年後,一個讓你猝不及防的時候,殘忍又毫無餘地地揭開。

因盛世集團董事會內部紛爭而被推上風口浪尖的新人演員田嘉溫,再次被爆出猛料。

@天.朝第一狗仔茁偉大:當紅小花被爆未婚生子,其子生父竟是盛世總裁!三角虐戀撲朔迷離,方晚確係小三插足?

茁偉大爆料微博下的配圖,就是當初田嘉溫刪除的ins截圖,以及近期她獨自接送田昭昭上學的偷拍照片。

甚至田昭昭的臉都沒有打上馬賽克,熟識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誰……

茁偉大的微博爆料在群眾心目裡,一向就相當於是娛樂圈的權威八卦新聞。果然這爆料一出,又迅速引起了激烈討論。

很多人甚至算起了田嘉溫的年齡,說如果那孩子真是她生的話,那麼按照百度百科上田嘉溫今年24歲來算的話,減去田昭昭的6歲,就是說她才十八歲就未婚先孕,生下私生子了?

人們無聊起來,那想像力真的是無限大的。

這分明莫須有的事情,竟然僅僅因為茁偉大的爆料,一下子就被頂到了風口浪尖上。而且沒多久,便流傳出了各式各樣的版本,田嘉溫則多以腹黑隱忍的形象,被編成各版苦情復仇大戲的女主角。

可是這完全不是田嘉溫想要的。

出道之初,她就清楚地知道,自己要走的究竟是一條什麼樣的路——光鮮亮麗,卻注定不會有平靜的生活。可是她卻力求在這並不平靜的生活,尋找一份隻屬於她田嘉溫的現世安穩:忠於演技,並且安於演技、也止於演技。

演員既是公眾人物,私生活被如同大眾作為飯後談資討論必不可免。田嘉溫明白,在某些層麵上這也並不全是壞事,否則她也不會熱衷於往社交平台上分享照片了。

但就如同所有人一樣,她希望被公眾所瞭解、所關注、所討論的她的私生活,僅僅止於她願意公之於眾的這部分。相反的,這些鮮亮背後的、她自己都不願提起的、被刻意遺忘了的私事,卻再一次被這樣公開,爆料媒體還盡做些捕風捉影的事,簡直令人噁心至極!

由於茁偉大的爆料上田昭昭的臉根本沒有馬賽克處理,他在學校裡的日子也變得有些難熬。

他的人際關係最近才剛有些起色,卻好像又一下子落入穀底。同學們總會對他開些他也聽不懂的玩笑,看他的眼色也是百般嘲諷,說他是私生子、沒爸爸……田昭昭這次沒打回去,因為他聽不懂也覺得沒必要和那群自己毫無判斷力、隻會聽別人講的弱智腦癱計較——可是這些話卻被田嘉溫聽了去。

班主任侯老師建議田昭昭轉學,她說得語重心長,看在田嘉溫眼裡卻低俗可笑。

「田昭昭家長,相信你也知道你家孩子並不適合在我們班學習下去。一方麵田昭昭同學他融入不了班集體,另一方麵他也會影響其他同學的學習,所以我建議,要不你就把他轉去其他學校吧~」當時侯老師這樣說。

☆、第 45 章

□  被緋聞和田昭昭轉學的事情煩著,田嘉溫也差不多把那個匿名騷擾電話給忘了。

結果當天晚上,那電話卻又如期打來。

田嘉溫其實潛意識裡也覺得,那就是人渣曄西的惡作劇,說不定田昭昭的事也是他搗的鬼。

真是嗶了哮天犬!田昭昭明明就是她弟弟,雖然年齡差實在大了些,那也不能硬說成是她的私生子啊!實在是特碼的噁心至極。

田嘉溫握著手機狠狠翻了一通白眼,才按下接聽鍵,她不顧電話那頭是否會有回復,直接就破口大罵了過去。

「臥槽尼瑪!想騷擾你就光明正大的來啊!一次換一個號碼還次次匿名到底有種沒種啊?你花這麼多心思換號碼用黑科技,就特碼不能有話直說嘛?真特碼煩人!」

田嘉溫罵完心裡果然爽了很多,她以為對方還是會像以往一樣閉口不言,或者直接就掛了電話——可是這一次,那頭卻終於出了點聲音。

是一道男聲,果然是她很熟悉的聲音。

「……溫溫。」

那人稍顯滄桑的聲線直擊了田嘉溫的心肺,引得她好久都開不了口,叫罵的話也全給堵回了喉嚨裡。

電話那頭也是沉默,長久的沉默。

記憶線被倏地拉長,田嘉溫一下子彷彿已經記不起了那人的長相,上一次見他竟也好似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算起來已經快6年了吧~

她曾經以為,在自己往後的生命裡便再也不會出現那人的身影,卻不曾想會以這樣的方式,重新記起他。

田嘉溫不說話,那人卻終於重新開口了,他的聲線還是那般滄桑又難聽,好像每一個音節都能勾得田嘉溫直犯噁心。

「溫溫……爸爸,把債還完了。」他說。

對於那天晚上接到的電話,田嘉溫是決心閉口不言的,她可不願意真的按照那個老男人的話,回去他那個所謂的「家」。

她現在和許閣在一起住得很舒爽,她哪裡也不想去。

再說她還沒有幹那些和「同居」有關的,羞答答的關鍵詞。

她才不要離開。

更何況,田政他當年為了躲債,把四歲的田昭昭一個人扔在那大房子裡,讓剛讀大三的田嘉溫不得不中途輟學回國養弟弟……現在他說他債還光了,他回來了,那田嘉溫就該聽他的話,領著弟弟乖乖回去嗎?

做夢!

田嘉溫越想越氣,抬起%e8%85%bf「吧唧」一腳踹翻了床頭的相片。看著設計精巧的木製相框無力地翻了翻,又翻了翻最終摔在地板上的畫麵,田嘉溫心裡沒來由地一陣暢快。

然後她卻又沒來由地想起了那副,差點毀在自己無影腳下的《艷陽下》……

好像已經很長時間都沒見著了,貌似就被她撂在那別墅裡沒拿出來——自從那天遭遇了討債的流氓之後,田嘉溫就再也沒回去過了。

也不知道那副畫現在怎麼樣了,這麼一來,她居然還有點想念呢~

怎麼說,那也算是她和她家閣哥哥的定情物了,說起來似乎肉麻,但其實想起來還是很浪漫的……誰曉得她當年就隻是光禿禿地往金門大橋那兒一站,居然就勾得中二時期的閣哥哥給她畫像了呢?

田嘉溫越回想著,就越發按耐不住想回去看一看的念頭,可是她卻一點也不願意見到田政。

一丁點也不。

然而田嘉溫這心思卻瞞不住許閣,雖然她不說,許閣卻還是看出了什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既看出來了,他也就直接問了。田嘉溫心裡也是個藏不住話的,象徵性地推拒一會,就全部都告訴他了。

「我知道那個騷擾電話是誰打的了。」她說,「是田昭昭他爸爸!他爸說他把債還完了,現在要接田昭昭回去~但你別怕閣哥哥,哼~我才不會聽他的呢!我不願意誰也沒辦法強迫我!」

田嘉溫說話的時候高昂著頭顱,看樣子是真的挺不卑不亢的。

許閣點頭。

他曾聽田嘉溫說起過她所謂的爸爸,所作所為,確實讓人不齒——可是他卻隱隱有種感覺,田政再如何不堪,他也仍舊是田嘉溫的父親,再說有田昭昭在,大概田嘉溫遲早會回去她父親身邊。

許閣對田嘉溫的瞭解總是比田嘉溫自己都深刻,他預料的事情也十有八九都不會出錯。

果然,田嘉溫伸出手,綿綿軟軟地與他十指交握,她的聲音也是甜膩膩的:

「閣哥哥~我想起來你給我的那幅畫被我丟在以前家裡了……我得回去取一下,我可不能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丟在那裡。」

田嘉溫說著,許閣感覺到她手心裡微微出了一層薄汗,與他交握的手捏得更緊了些。

她還重重點了下頭。

許閣看著她,然後說:

「好,我陪你。」

年初的那股新鮮勁還沒過,小區裡還是熙熙攘攘的。初冬的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在西式小莊園門前的泥土地上,一束一束的,看起來明媚又清新。

那是沒有一點霾的,新鮮空氣的味道。

可陽光雖好,卻仍舊是冬天。

這時候田嘉溫剛剛拆了石膏,她摔斷的琵琶骨也已經差不多癒合了,她心情實在有點好。她挽著許閣走在這條熟悉的小道上,呼吸著新鮮空氣,腳步也跟著輕快了起來。然而越走進家門,那日兩個大漢拿著棍子敲打花盆的情形便又浮現在眼前,陶瓷碎裂的聲音仍好像清晰地在耳畔迴響著。

一股寒風呼嘯而來,直吹進田嘉溫敞開的領口裡,冷得她不自覺縮了縮脖子。許閣察覺到異樣,把高舉在兩人頭頂的黑傘拿得偏開了些,好讓陽光能夠照到她臉上。他握住她的手抄進大衣口袋裡,溫熱的大掌摸索著她掌心的肌膚,那是一種讓人極其安心的觸感。

「還冷嗎?」他問。

「還冷~」她故意說得牙齒打顫,不動聲色地往他懷裡靠了靠,「你再摟緊點啊!」

許閣無奈,手臂卻還是收緊了些。

他們相擁著走到那房子門前。

那天被敲碎的花盆仍舊冷冷清清地倒在門口,失去土壤養分多日的羅漢鬆已經幾乎枯死,蔫蔫地待在原地。

居然這麼久也沒有人來收拾掉這裡的殘局,田嘉溫不禁要懷疑田政的那通電話是否真的是自己的幻聽了……

就在兩個月前,這裡還曾是田嘉溫的家,許閣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