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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以最快的速度走出去,走到人多的地方,再打電話給你的發家哥哥,聽到沒有?」

田昭昭抬頭望著她,大眼睛亮晶晶的,捲翹的長睫毛上好像還沾著濕濕的眼淚。

他對著田嘉溫點點頭,神色堅定。

「那好,聽我數,一,二,三!走!」

☆、第 30 章

□  他們幾乎是用跑的到了人多的地方。

田嘉溫把手機丟給田昭昭,她麵無表情地仰頭望天:

「你打!」

田昭昭學著發家哥哥,略帶點小委屈地揉揉鼻子。

平常這個時候,他的發家哥哥都已經到他家了,今天發生了這麼可怕的事情,發家哥哥怎麼居然沒來呢?

他瞥了眼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田嘉溫,撥通了電話。

「喂~發家哥哥,我四昭昭……」

田昭昭不標準的普通話,在這種時候實在是顯得有些捉%e9%9b%9e,田嘉溫性子急,便忍不住一把搶過了他手裡握著的手機。

雖然還在鬧情緒,但這件事上升到了生命安全的層麵,當然要相對嚴重一些,她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唞。

「我,我是田嘉溫。」她緊緊握住電話,「你快來,快來接我們吧,我和我弟弟現在在小區東門,你快點來!」

為了更好地琢磨演技,田嘉溫曾經看過很多很多的影視劇。

普通女主角遇到危險的時候,男主角都會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或者,至少在電話裡用低啞又讓人安心的聲線撫慰女主角受驚的心。

田嘉溫一直很感性,她當然也幻想過這樣的場麵,她一直認為許閣蘇出銀河係,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不用她說,許閣肯定也會用他獨有的低沉音調,安撫田嘉溫,讓她即使隻是在原地等,也能等得很心甘情願。

結果一直到她說完之後,許閣才開口,聲音有些沙沙的。

他說:「好。」

然後就掛了電話。

田嘉溫把手機靠在耳邊,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好久都沒有放下來。

她不明白許閣怎麼了,她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明明在鬧脾氣的一方是她,現在卻好像是她自己在被許閣冷落的一樣,好沒有意思。

田嘉溫焦躁地揉揉頭髮,領著田昭昭走進附近的咖啡館裡,點了兩杯榴蓮奶昔一邊喝一邊等著許閣。

本來回家後看到那些人的恐懼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失落。

江南小城的初冬,總是會伴隨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田嘉溫和田昭昭點的奶昔剛做好,外麵就突然下起了雨,稀裡嘩啦的雨聲讓人聽了不免心生煩躁。

田嘉溫他們就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手握著盛著奶昔的涼涼的杯子,躥入鼻尖的是榴蓮奶昔獨有的淡淡的甜膩香氣。田嘉溫一直很喜歡榴蓮味的東西,尤其是榴蓮奶昔——其實隻有她自己喜歡喝,田昭昭一點也不喜歡。

田昭昭原先一聞到榴蓮味甚至都會直接暈過去,他喝這個都是被田嘉溫強迫的,隻是被強迫得久了,慢慢的他也就習慣了這種強烈的味覺衝擊……

田嘉溫就是對榴蓮奶昔那麼著迷。

但今天手裡捧著這個,感受著咖啡館櫥窗外淅啦的冬雨,心裡卻反而沒有那種應有愜意,她反而感覺很焦躁。

因為許閣一直不來。

而其實,在她打完了電話之後,許閣很快就到了。

黑色的四門馬丁被大雨沖刷得煥然一新,雨刮器左右擺動的幅度看起來有些暴躁。

許閣的車,悠悠停在了咖啡館門口,田嘉溫座位的正外方。

田昭昭第一個看到了許閣的車,他特別激動,還捧著奶昔就從座位上站起來,對著櫥窗外的許閣大力揮手,嗓門壓得低低的用氣聲大喊:

「發家哥哥!」

許閣打開車門,撐開傘從裡麵走出來。

陰雨天的時候他又換了另外一把傘,不再是那把標誌性的黑色大傘,而是換成了一把鐵銹紅色的折疊傘。他穿著休閒款的鉛灰色連帽派克棉衣,裡麵襯著黑色高領毛衫,看起來既暖和又有朝氣。

田嘉溫從沒見許閣這麼穿過。

明明不是很附和他畫家氣質,卻又因為他新剪的黑色小板寸而顯得極其和諧,好像因為這種簡單接地氣的搭配,許閣又一次成功帥上了新高度。

田嘉溫有些不自然地別過臉。她發現自己一看到許閣冒雨趕過來、卻還依舊帥到一塌糊塗的樣子,心裡的生的悶氣居然直接給消掉了一大半。

田昭昭端著自己的那杯榴蓮奶昔飛快地奔了出去,位子上放著的書包都沒來得及拿。

他一下子就撲到他的發家哥哥身上,小腦袋親暱地蹭了蹭發家哥哥有些被雨打濕的外套。

許閣低下頭跟田昭昭說了什麼,又輕輕拍了拍他毛茸茸的小腦袋。田昭昭回頭望了眼仍舊坐在位置上的田嘉溫,仰頭對著許閣笑了笑,就接過藍色的小傘向外麵衝了出去。

田嘉溫坐在原位上不動聲色地收拾東西,她在很努力地平復情緒,裝作沒有一點心動的樣子。

不等許閣息了傘走進來,田嘉溫就抱著東西一路小跑到他身邊,二話沒說,便把田昭昭剛上一年級就重得不要命的書包往許閣手裡一塞。

許閣個子太高,田嘉溫不得不仰起腦袋看他。

「哎,你終於來了,你幫我拿一下,太重了~」田嘉溫說,「我家,遇到了點麻煩,可能最近一段時間,我弟弟還有……還有我,都要借住在你那兒了。」

許閣接過她遞來的書包,一句表態的話也沒有,隻是盯著她縮到了膝蓋上方的小短裙,和短裙下光%e8%a3%b8的小細%e8%85%bf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強製性地把她的外套帽子扣在她頭上,再摘下自己的圍巾把她裹起來。

「怎麼穿這麼少?」

聽他這麼說,不知道是因為站在門口躥風還是心理作用,田嘉溫突然感覺自己好像真的穿少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

她揉揉有些發癢的鼻子:「今天來家長會嘛~我穿漂亮點,好給田昭昭長臉啊——不過,外麵很冷嗎?」

許閣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撐起傘領著她往外走,她感覺到今天許閣好像有些不同尋常。

話變少了,呼吸也變得粗重了。

怎麼回事呢?

田嘉溫覺得奇怪,她卻也沒空去多想。

和許閣同打一把傘走在雨中的感覺簡直棒呆了,她完全忘記了約會被爽的鬱悶心情,隻是咖啡館距離車子的路程實在太近了些,還沒來得及跟許閣說上話就已經走完了。

上車之後,田嘉溫很刻意地沒有坐在副駕駛,而是選擇和田昭昭一起坐在了後排。

車子裡暖氣開得很足,太暖和了人就容易犯困打瞌睡,尤其是田昭昭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子——他剛坐上車沒一會兒,兩隻眼皮就粘在了一起,車子裡變得異常安靜。

許閣不知道在駕駛座上做什麼,沒有說話也一直沒有發動汽車,隻是他呼吸好像仍舊不是很通暢。

田嘉溫覺得氣氛尷尬,就開始低著頭和他解釋借住的原因。

「呃,那個,我家好像被追債的圍堵了……」說到這個,田嘉溫一點兒也沒有覺得自尊心受挫——因為她認為這不是她的錯,所以並不會丟人,

「我,我是剛剛和田昭昭回去的時候發現的,還挺可怕的~幾個像黑社會的大老爺們兒,手裡拿著鐵棍子在我家外邊亂砸……

「那個,嘶——至於我為什麼不報警呢?

「因為我家確實欠債啊~你別看我和我弟弟看起來挺大款的,兩個人住個五層樓還帶電梯的小莊園——其實我倆真是窮人,欸~┆┆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但這都怪我爸,誒呦臥槽,不對,是田昭昭他爸!他不老老實實做生意,人到中年腦子不好了,還非得投資再創業,還貸了一大筆款……

「結果就投資失敗了啊,把自己半輩子打拚下來的基業都給敗光了,還欠了好多好多錢。」

田嘉溫說著重重歎了一口氣:「最要命的是——那個老傢夥沒有擔當,他居然丟下我們姐弟兩個,欠債潛逃了……」

她說著說著還覺得委屈,便一咕腦地把自己的遭遇都說給了許閣聽:

「我給你講啊我特別慘真的!他投資失敗的時候我特碼才上大三你知道嗎!?而且田昭昭才四歲才特碼的剛學會說話……結果他一倒下來,我學也沒得上了——家裡都破產了,哪裡還有錢供我留學啊~

「然後沒辦法呀,我就隻能輟學回國賣藝了~說出來都是淚啊,田昭昭他媽也不是人!當初勾搭上他爸田政那老傢夥的時候,說得可好聽了,說她是為了愛不是為了田政的錢。

「結果呢~田政一破產,她還不是就丟下嗷嗷待哺的臭小子跑了……臥槽,我的人生真是夠狗血的了……」

田嘉溫一邊把田昭昭的包帶子當手絹扯,一邊聲淚俱下地給許閣傾訴。

雖然坐在駕駛座上的許畫家並沒有給她什麼反應,但她明白許畫家肯定有在認真聽了——他一直很擅長聆聽。

田嘉溫吐槽完了心情也好些了,就傾身上前湊近許畫家,卻發現他原本雪白的臉紅得驚人,額頭上還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嘴%e5%94%87也滲透著一種虛無的蒼白。

「你怎麼了!」田嘉溫驚叫。

許閣回過頭,費力地扯開%e5%94%87角對她微笑,那蒼白病弱的模樣居然又透露出另一種美感,還同樣有著該死的誘惑力。

田嘉溫搖頭撇開自己的邪惡思想,抬起手貼近了跟他的額頭,果然很燙。

「我天哪!你發燒了!」怪不得今天穿了那麼多~

許閣別過頭咳嗽了起來,聽那聲音好像壓抑了很久。他咳嗽完了才轉過頭來,對著田嘉溫歉意地笑笑。

得知許閣生病了,連他說話的聲音聽在田嘉溫的耳朵裡,都突然多了種氣若遊絲的味道。

許閣苦笑:「怎麼辦……田嘉溫,我們可能要找代駕了……」

☆、第 31 章

□  「怎麼辦……田嘉溫,我們可能要找代駕了……」

許閣頓了一下,才繼續說,眉宇間有些複雜的神色:「其實,剛才我真的很想打斷你來著——我聽了,頭有些疼。」

許閣解釋著,乾裂到有些開口的嘴%e5%94%87噙著歉意的微笑,眼裡的神色令人動容,「不過我不捨得~」

許閣的呼吸還是有些粗重,臉頰上透著高溫的不正常的潮紅,他的聲音也還是啞啞的夾雜著濃厚的病弱感。

田嘉溫一下子就被感動了,金豆豆噙在眼眶裡不自覺地想往下掉。

「你發了這麼高的燒,還來接我幹嘛呀~」她說,眼裡有責怪的神色,「可以叫代駕嘛!或者讓助手朋友什麼的來~還非得自己跑過來!你還把圍巾給我戴,馬上又更嚴重了怎麼辦吶!」

田嘉溫說著說著就真哭了。

那麼久了還沒人待她這麼好過。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