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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試問誰家的哥哥會把妹妹藏在家裡不讓她和任何不相乾的男人多接觸?事無钜細一一過問,明裡暗裡佈置妥帖,他不止一次收到沈朝的威脅,讓他離齊奕遠一點兒。

又有哪個正常的成功男人會一直像是苦行僧一樣一連五年準時回家,三十五歲了連個曖昧的對象都沒有,隻一心照顧一個寄宿在家裡的「妹妹」?

可以說,他是這段隱秘戀情的旁觀者、見證者,欲嵌入其中,卻始終沒能找到半點縫隙。

陸闡深吸一口氣,朝齊奕走過去。

他先是挑釁地看了沈朝一眼,低下頭對齊奕說:「過來一下。」

「幹嘛?」齊奕睜大眼睛分辨他是否有要哭的跡象,心想難道陸闡要對她進行「好閨蜜間的傾訴」?可她完全沒有安慰人的經驗啊!

她求助地看向沈朝。

沈朝說:「快開席了,有什麼事情,吃完再說。」

陸闡勾了勾嘴角,說:「我不。」

那任性的表情、傲慢的語調,讓齊奕一陣嘴角抽搐——沒辦法,陸闡就是這個德性,吃不到糖果死不罷休。

「額,那我們走吧。」她推了推陸闡,流連地看著沈朝,示意他先回去。

陸闡看著她的表情,不由得怒從心起,反手扣住齊奕的胳膊,把她拉出了宴會廳。

北方十二月的戶外足有零下七八度,暗藍色的天幕像是陰晴不定的大海,而寒風就是其中洶湧的浪潮,不斷拍打著齊奕隻穿著小禮服的身體。

「……冷死了,有什麼事不能在暖氣裡麵說嗎……」齊奕轉身想要回到大廳。

陸闡再次抓住了齊奕的手腕,肌膚相接,冰冷的手掌像是鐐銬一般禁錮住了她的動作。

齊奕一個激靈,瑟縮著轉頭看向陸闡。

陸闡微低下頭,麵前少女水光瀲灩的雙眸中透著不安、抗拒,甚至還有一絲恐懼。

他突然覺得,都這種時候了,說出來又有什麼意思呢?

既然早就一敗塗地,不如為自己留最後一點尊嚴。

以齊奕的性格,隻要他說出那句話,以後說不定就再也沒有機會和她一起喝茶、看電影、聽音樂會了吧?

陸闡微微露出一個苦笑,說:「明天要不要去吃金毛店裡新出的檸檬芝士蛋糕?」

「……」齊奕重重地抽回自己的手,瞪著他道,「沒睡醒啊,大冷天跑到外麵說這個!」她還以為陸闡是要傾訴他和邱嘉陵的禁斷之戀呢!

陸闡挑了挑眉,又恢復了傲慢的神情:「吃,不吃?」

齊奕掙紮了片刻,沉痛地說:「吃。」

陸闡點點頭,用下巴示意齊奕回去。

齊奕忙三步並作兩步衝回了溫暖的室內。

才舒一口氣,正要往回走,兩名男人從過道的另一頭與她迎麵走來。

「喲。」其中一名削瘦的男人打了聲招呼,他一身米灰色的長風衣穿得瀟灑恣意,兩條長%e8%85%bf穩健地踩在大理石的地麵上,像是一團冰藍色的火焰,華麗、張揚,隨時準備以燎原之姿席捲一切。

「越哥。」齊奕朝他點了點頭,這才猶猶豫豫地把目光投向他身旁的另一個男人。

沈越的身高一米七六,身材頎長,再加上性格狂放,看上去比大部分一米八幾的人還要有氣場,輕易不輸陣。可他身旁的這個男人比他足足高了半個頭還多,肩寬腰窄,就連一絲不苟包裹著全身的黑西裝也不能掩藏半分他身體中蘊含著的力量,再兼之一臉肅容,簡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沈大哥……」齊奕細聲細氣地叫了一句。

對於這名兄長,她向來是有些怕的。畢竟,以他的年紀,當她的爸爸也是可以的,很難讓她有同輩人的感覺,心裡更多的是敬畏。

沈重下巴微斂,目光炯炯地看向齊奕,彷彿要洞穿她的內心。

「你好。」他的聲音像播音員一樣渾厚有力,極富感染力。

齊奕忙狗%e8%85%bf地點頭:「你好!」活像是見了老師的小學生。

沈越「嗤」地一聲笑了起來,一隻手搭在沈重的肩上,整個人都沒個正形。

沈重肩膀一動,把沈越抖了下來,沈越一個沒防備,整個人一個趔趄,勉強抓住了沈重的衣擺才穩住。

「如此大禮,我可受不住。」一直站在齊奕身後的陸闡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一臉戲謔地看向沈越。

他正心情不好呢,哪知道就有老對頭送上了門。

沈越狼狽地站起身,用五指從前往後梳理一頭被風吹亂了的頭髮,露出一個張狂痞氣的笑:「可惜我隨身沒帶香,不然一定補全禮數。」

「沈越。」沈重不輕不重地吐出兩個字,不帶任何情緒。

沈越不說話了,隻是仍笑得不懷好意。

麵對沈重,陸闡的表情終於不是那麼傲慢,點頭道:「重哥。」

沈重說:「夜寒風冷,進去吧。」

陸闡聳了聳肩,轉身拉著齊奕的胳膊想把她拎進去。

「喂,你對我未來的二嫂動手動腳的……不合適吧?」沈越咬著牙齒笑起來。

陸闡理都沒理他,隻是齊奕卻覺得不好意思了,拍了拍陸闡的小臂示意他放手。

陸闡有些惱怒沈越的多管閒事,正要刺幾句,卻聽裡麵一個喜氣洋洋的女聲道:「都站在門口做什麼,就等你們兩兄弟了!啊,還有小陸和小奕……「張姨摻著沈父走出來。

沈重微微低頭,喊了一聲:「父親。」

沈越卻隻是「嗬嗬」兩聲,沒應話。

沈父抬起眼眸看了兩個器宇軒昂的兒子一眼,轉頭看向陸闡和齊奕,問:「你們剛才……說誰是二嫂?」

作者有話要說:  _(:∠)_沈越麼麼噠

☆、不歸

齊奕囁嚅了幾聲,竟是在沈父的嚴厲的目光下說不出話來。

沈重抬手扶起父親另一側的臂膀,道:「已經遲了,大家都在等著呢。」

沈父深深地看了齊奕一眼,終於是顧及家族的顏麵,回到了宴會廳。

其餘人魚貫而入,陸闡走在最後,擔憂地看著齊奕,卻不知道如何安慰。

齊奕足步虛浮,如同踏在雲端一般,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她雖然總是天真得很,可並不傻,方纔她清楚明白地收到了一個訊號——沈爸爸不喜歡她。

或者說,不喜歡身為「沈朝女朋友」的她。

為什麼?因為她倒貼太多掉價了嗎?

齊奕感覺鼻子酸酸的。她不太想坐到沈朝那一桌去了。

左右顧盼,她看到自家大哥正一刻不停地對著滿臉不耐的何以濃嘰嘰咕咕,磐磐則坐在許唯心的%e8%85%bf上和她玩遊戲,心裡頓時一陣輕鬆。

「怎麼了?陸闡和你說什麼了?」看見齊奕,沈朝迎身上前攬著她的肩膀問。

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沈父的位置,沈父也在看她。

她一個激靈,仿若做賊般推開了沈朝。

隻見齊奕受了很大的驚嚇似的臉色一變,說:「我去和我哥說說話。」

沈朝順著她的目光往回看,很快鎖定了罪魁禍首。

既然他們什麼都知道了,沈朝也就無意隱瞞,俯下`身子%e5%90%bb了%e5%90%bb齊奕的額頭,說:「去吧。」

齊奕的臉瞬間紅了,耳朵裡彷彿就要冒出蒸汽,什麼不愉快全都忘得精光。

見齊奕呆呆傻傻地不動彈,沈朝親暱地拍了拍她的背,一雙眼中浸滿了柔情。

齊奕慌忙低下頭,像是隻得到心愛食物的小鬆鼠一樣飛快地跑了。

回到主桌,沈老爺子問沈朝:「怎麼了?奕兒呢?」

沈朝說:「她還小,和我們一起反而不自在。」

沈老爺子點點頭,理解道:「我像她這個年紀的時候,也不愛和老頭子們一塊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有坐在一起的老人家也看見了先前沈朝和齊奕的互動,打趣道:「老沈啊,你這是看孫媳婦,當然是怎麼都順眼。」

又有人對沈朝說:「你小子可真夠能耐,你齊叔叔這個女兒寶貝的哦,早曉得,我也讓我家那個臭孫子從小下手。」

沈朝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沈父的臉色陰沉得嚇人。

.

沈父原本是打算沈朝一回家就審問他的,哪知道他壓根兒沒回家,直接送完沈老爺子就沒了人影兒。

畢竟是過了而立之年的男人,沈朝為了投資,在京城也有幾套房子,能回家住隻不過是做做樣子,表明他還是把父母放在眼裡的。

三個小兔崽子席上言笑晏晏,吃完飯全都沒了影兒,整個沈宅空空蕩蕩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的住的是孤寡老人呢。

沈父氣得吹鬍子瞪眼,張姨勸道:「齊奕雖然學歷差了點兒,氣質也不那麼穩重,總還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孩子,我看……」

「婦人之見!」沈父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我沈樹仁的兒子,怎麼能娶一個戲子?!他們齊家的女兒教不好,從小就不知廉恥,還要我老沈家買單?!」

張姨尷尬地笑笑,不知該怎麼對答。

「總之我是不會同意的!」沈父敲著桌子說。

沈朝送沈老爺子回了療養院,又在進城的高速關卡堵了將近一個小時,回到市區已是將近十一點。

就要到家的時候,他接到了張惠的電話,說是沈父的心情不好,要他回來的時候小心應對。

沈朝問怎麼了,張惠把沈父的話挑挑撿撿含糊地轉達了。

沈朝簡直氣笑了,這麼多年沈父對他們幾兄弟不聞不問的,這下子倒擺起長輩的架子了。他本以為沈父會很容易接受齊奕這個媳婦,進而逼得太緊,哪知道人壓根兒看不上齊奕。

齊沈兩家怎麼看都是門當戶對,還真不知道沈父哪兒來的自信。

沈朝說:「沒事兒,我臨時有事,這就回去了。」既然你不歡迎我,那我也不必裝什麼孝子了。

若不是離齊奕家近,他還真不願回去找罪受。

張惠愣了愣,還想說些什麼,沈朝乾脆說:「回頭行李就麻煩您給我打包寄回去了。」

張惠忙連說了好幾個好。

沈朝掛了電話,調轉車頭出小區,準備隨便找個酒店將就一晚。

才過門禁,又有電話打了進來。

沈朝漫不經心地掃一眼屏幕,眸光變得柔軟起來。

「丫頭?」

齊奕不滿地說:「不要叫我丫頭。」

沈朝嘴角抿起一絲笑意,眼角也瞇了起來,反問:「那要叫什麼?」

「唔……」齊奕認認真真地思考了片刻,試探地說:「親愛噠?」

沈朝把車停靠到路旁,支著額角,無聲地咧嘴笑了起來。

聽沈朝不吭聲,齊奕也覺得自己這個要求有些羞恥,轉移話題道:「剛才我看你車都到樓下啦,怎麼又走了?」

沈朝不欲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惹齊奕擔心,說:「臨時有點事情。」

「都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