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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過生日,老唐讓我給你打個電話,叫你等下看微信,他給你做了一桌好菜。」

唐笑:「……」

——隻能看不能吃的好菜,這還是親爹嗎?

唐媽停頓了一下,給唐笑留了片刻吐槽的時間,繼續問:「元旦回家嗎?」

唐笑一個頭兩個大,說:「不回,才幾天啊。」

「才幾天,你又不是正式上班,來來回回哪裡不是一樣嘛!」唐媽很不滿意,「你阿姨給你找了好幾個不錯的男孩子想讓你看看,你倒好,你國慶就沒回來了,結果呢,現在人家有兩個都已經找到女朋友了!還有一個是研究生呢!」

老生常談了,唐笑沒接話,等唐媽繼續教育。

「我問你,你現在有男朋友沒有?」

「沒有。」唐笑老老實實地說。

「沒有你還不趕緊找啊!你今天都二十八叫二十九啦!過完年就三十啦!你到底要不要我抱外孫啦?!」唐媽激動地喊起來。

有時候唐笑真懷疑朱小瑤才是唐媽親生的。

唐媽又絮絮叨叨了好一陣,唐笑實在是受不了了,火道:「要找還不容易,我直接身上掛個牌子『找老公』,往人民廣場上一站,保準五分鐘就找到一個,你信不信?」

「……」唐媽氣得掛了電話。

唐笑自知說了錯話,卻又不肯低頭,默默地給老唐發了個短信,然後點開朋友圈,準備給變相曬老公的媽一個贊。

美食|精汙還沒看見,先入眼的是個金色的細手環,環尾鑲著兩枚圓潤光澤的珍珠,十分精緻秀氣,隻是戴著那個手環的手卻不那麼精緻,肉呼呼的,乍一看像是個戴著銀手鐲的嬰兒臂膀。

正想著誰曬禮物都這麼沒水準,唐笑定睛一看——

那條朋友圈前頭赫然掛著豬腰的大名。

朱小瑤一連曬了好幾張朋友圈,又是燭光晚餐又是禮物的。

——說好的部門聚餐呢?

燭光對麵,一雙男人的手正在夾菜,隻是美圖效果疊得太多,手的樣子已經看不太分明了。

唐笑自己也說不清她在看些什麼,正要繼續往下翻,九宮格裡麵的一張吸引了她的注意。

點開一看,果然是那個熟悉的灰色首飾盒,隻不過比她白天見到的稍微大一些。

——又是這個,商場大甩賣嗎?

唐笑迅速按下了電源鍵,房間裡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

唐笑咬著嘴%e5%94%87,隻覺得世界上怎麼會真有這麼無恥的人?白天還在對她甜言蜜語,晚上就能和朱小瑤燭光晚餐。

她重新躺了下去,默默地對自己說:那個直男癌、自戀狂、臭無賴除了會用一張臉哄騙小姑娘,根本沒什麼好的,她一個有知識有閱歷的堂堂二十八歲大齡女青年,下次再不能上當了。

.

唐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半,朱小瑤一個電話把她喊醒了,興奮得像是得了狂犬病。

「姐,現在是北京時間十二月二十五日二十二時三十二分,你大晚上的發什麼春?!」唐笑不耐煩地喊道。

朱小瑤自動無視了她的人身攻擊,問:「你又在睡覺?晚飯吃了嗎?」

唐笑隱約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

「你知道就在你睡覺的這短短幾個小時裡,錯過了什麼嗎?!!」朱小瑤神秘兮兮地問,隨即狂笑著道,「我告訴你!老!娘!今!天!脫!團!了!」

「……」唐笑伸手去摸床頭燈,說:「所以你是來虐我這個單身狗的咯?」

「單身狗?」朱小瑤冷艷高貴地笑了一聲,「我們家樓下的路易都有十個八個女朋友好嗎?」

路易是隻英俊的小京巴。

唐笑發現朱小瑤的戰鬥力驟然提高了好幾個戰鬥級,說好的戀愛中的女人都特別蠢呢?

為了避免發現朱小瑤的智商達到更高的層次,唐笑果斷地問:「所以你大晚上的打電話就是為了秀恩愛?」

「不然咧?」朱小瑤的語氣欠扁,而後離開手機和人說了些什麼,問唐笑,「江邊有煙火大會,你來不來?」

——明明去年還說那是FFF團的篝火晚會呢!

「不去。」唐笑拒絕得簡潔明瞭。

「可是人家一個人和一個大男人在一起看煙花,孤男寡女,人家害怕嘛~~~」

「……」唐笑有點同情起那位和朱小瑤在一起的男士了。

然後她就想起來,那位男士的名字叫聶澤。

朱小瑤的話語間全是幸福甜蜜,唐笑的罪惡感更甚,且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提醒她聶澤並不是什麼好鳥。

朱小瑤不依不饒地發嗲:「親,來嘛,生日還一個人孤單寂寞冷,你有孤獨癖嗎?」

經過漫長的拉鋸戰,為了不成為「有變態連環殺手傾向的發黴孤獨癖蘑菇人」,唐笑終於答應前去客串一把一千瓦大燈泡。

朱小瑤終於得逞,十分開心地說:「那你快點準備準備哦,馬瑞歐已經去接你了。」

——馬瑞歐什麼……

剩下一個鬼字消散在電話的忙音中。

——可不可以現在反悔?

沒等唐笑按下回撥鍵,一通新電話撥了進來,是聶澤。

「喂聶總,你別來了順便幫我和豬腰說一聲我不去了。」唐笑不等聶澤開口就一口氣說完然後掛了電話。

聶澤很識相地沒有再打來。

五分鐘後,唐笑家的門鈴響了。

同時響的還有手機微信——

【自戀狂】:我在你家門口。

唐笑:「……」□

☆、撞破

□  【糖糖】:我不去。

【自戀狂】:我在門口等你。

唐笑對這種無賴行徑氣不打一處來,打開大門,隔著防盜鐵門問:「朱小瑤呢?」

聶澤愣了愣,答道:「在江邊看煙花……吧?」

唐笑:「……」

聶澤笑起來:「她還在等你呢。」

唐笑簡直要瘋了。

要說嗎?說吧!乾脆在絢爛的煙火下麵攤牌!沒錯!死也要死得悲壯華美!

她把錢包和鑰匙揣進兜裡,說:「走吧。」

兩人並肩步入電梯,聶澤從鏡子裡看著唐笑掩藏在長髮下半垂著的臉龐,解下圍巾把她□□在外的後頸蓋住,圍了一圈,把尾巴搭在唐笑的背後。

唐笑抬起頭掃了他一眼,注意到他十分應景地穿了一件暗紅色的毛衣,%e8%83%b8口處還織著雪花和聖誕樹的圖案。

「為什麼偷偷溜走了?嗯?」聶澤掰過唐笑的肩膀。

唐笑嫌惡地閃開身子,說:「回家碼字。」

「小騙子。」聶澤隻當她是害羞,沒再撩她,背過身低低地笑。

.

到了江邊,煙火大會早已經開始了,將近零下十度的氣溫一點兒都擋不住年輕人們過洋節的熱情,除了人山人海,唐笑簡直找不到第二個形容詞。

「當心腳下。」聶澤虛扶住唐笑。

唐笑被這陣勢唬住了,半頭疼地問:「豬腰呢?」

聶澤老實答道:「不知道。」

「你這人怎麼這麼禽獸?!」唐笑氣不打一處來。

她一時激動,聲音有些大,惹得許多人都看過來。

聶澤說:「禽獸這個詞可不好亂用。」◢思◢兔◢在◢線◢閱◢讀◢

唐笑不想再引人注目,不過還是瞪著聶澤。

聶澤無奈地蹙起眉頭:「你想去找她?」

——那不是當然的嗎?

唐笑還沒忘記自己肩負的使命。

聶澤伸出一隻胳膊來遞給唐笑:「小心走丟了。」

唐笑沒理睬他,聶澤隻能走在唐笑身後一尺不到的位置,盡量護著她不被人群擠著。

聶澤一點兒不明白這位姑奶奶又生得哪門子氣,從晚上見到他就沒個好臉色,甚至從早上開始就露出了端倪。

「你腰還疼嗎?」聶澤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唐笑抿著嘴,下意識地搖頭,隻當他沒話找話。

聶澤又問:「那肚子呢?有沒有不舒服?」

「你想問什麼能不能直說?!」唐笑不耐煩地道,低頭去看朱小瑤剛發給她的定位,「她說她在江岸酒店,是前麵嗎?」

聶澤攔住唐笑,低下頭把%e5%94%87湊到她耳邊,一字一句地說:「我問你昨天是不是縱慾過度。」聲音低沉而危險。

唐笑推開他,正要發作,遠處一對接%e5%90%bb的男女吸引了她的注意,準確的說,是其中的女性身上滿是紅色亮片的羽絨服引起了她的注意,亮片映出四周通明的燈火與黑色的打底褲相映成趣,讓那個女人看起來像是一根巨大的冰糖葫蘆。

好眼熟的衣服,她的思維轉動得飛快,突然反應過來她曾經在別處看見過……

——那不是豬腰和……三言嗎?!!

唐笑下意識地用迷茫的眼神看向聶澤,聶澤也看見了他們,臉上一點都沒有被自家主編給綠了的不快或是半點驚訝,反而興致勃勃地八卦:「你知道嗎?三言之前向朱小瑤表白了,要不是聽我說朱小瑤的媽在給她到處相親,他還不知道要慫道什麼時候。」

「……」

唐笑突然覺得大腦有點卡殼了,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四周的人聲彷彿都消失了,一個訊號在意識中無限放大——朱小瑤和三言是一對,聶澤和朱小瑤沒關係。

聶澤笑瞇瞇地看著唐笑問:「你也不想當電燈泡吧?人太多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先開溜?」

.

唐笑呆呆愣愣地被聶澤捏著手心穿行在人群中,低頭神遊,沒一會兒就想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明白她大概是冤枉了聶澤。

聶澤沒有女朋友。

她突然就回憶起這些天來聶澤的一舉一動,包括早上的那句開玩笑的「負責」,之前被她當做「罪證」的東西全都被洗白成了「證明」。

愛的證明。

「前麵人有點多,跟緊我。」聶澤回頭看了唐笑一眼,唐笑忙如夢初醒,下意識地靠近了一點。

聶澤嘴角勾了起來——似乎每次被他做一些色|色的威脅之後,唐笑就會變得特別乖。

全然不知道剛才他已經從出局十萬八千裡的人渣到一秒鐘登堂入室了。

眼見時間接近十二點,湧向江邊的人越來越多,唐笑幾乎要貼在聶澤背後才能不被人推到,她尷尬地半伏在聶澤背上,每一寸相觸位置上的肌膚都在發燙,她沒話找話,疑惑道:「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又不是跨年。」

聶澤說:「與國際接軌吧。」

唐笑笑點極低得笑起來,目光掠過一名擦肩而過的八十歲老奶奶,又問:「那這些拖家帶口的是怎麼回事?」

聶澤十分在行地道:「今天銀光百貨全場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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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凜冽,人群擁擠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唐笑終於醒過神來。

停車場已經被人群給擠滿了,車根本開不出來,她簡直懷疑大半個城的人都跑到江邊看什麼破煙花了,一邊暗罵朱小瑤一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