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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聲音,似乎帶著嘲笑,「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於是話音未落,木棍便如雨點般落在霍涼身上,有些落在了江舒然的身上。兩人此時像是兩隻無家可歸的流浪貓,迷失在陌生小巷,被一群壞孩子肆意欺負。

沒有人出手相救,他們也沒法突破重圍,於是霍涼緊緊擁著江舒然,江舒然緊握著他的手,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但也許隻是幾分鐘的時間。當那些人離開後,她似乎根本就沒力氣爬起來。

「霍涼......霍涼......你還活著嗎?」

意識到趴在自己背上的人沒了聲音,她立馬便警覺了起來,忍著全身劇痛掙紮著微微一側身,霍涼便從他身上倒在了地上。

「霍涼!」江舒然在見到緊閉著眼睛的霍涼時心臟彷彿漏跳了一拍,她來不及思考別的,趕忙伸手去探對方鼻息,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後,她隻是稍稍放了心,而更為緊要的便是撥打了120把霍涼送去醫院。

在去醫院的路上她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霍涼的臉頰。她的腦袋嗡嗡作響,彷彿有一萬隻蒼蠅飛過一般。她雙手抱著腦袋,%e8%85%bf腳還在微微顫唞著。

萬一霍涼醒不過來了怎麼辦?

她的腦中隻有這麼一個想法,萬一霍涼醒不過來了,便意味著......意味他會死掉,或者變為植物人。

這個想法讓她呼吸困難,心臟驟然收縮。越是這樣不著邊際的想著就越覺得絕望。

她趕緊拉著霍涼的手,心底湧出的卻是深深恐懼。

她想說「霍涼,你不能有事」,可剛張口卻忍不住眼淚奔流而出。

這一刻她才明白,身體能不能換回來無所謂,她不在乎這些,她隻要霍涼平安無事的活著。

☆、super man

□  陸言本以為四點半出門一定能逃得脫陸豐的上門追捕,怎知洗漱完畢精神抖擻的打開門時,陸豐已經帶著一臉平易近人的惱人笑意等在了自己麵前。於是來不及掙紮或者打電話通知江舒然計劃有變,他便被自己老爹拽去了許家。

令他興致缺缺的晚飯吃到十點左右才得以脫身,期間雖然按照老爹的意思和許梓沫話了家常,順帶聊了些國家大事和人生理想,可無奈兩人共同語言其實少之又少,看得陸豐都跟著著急。

走出許家後他鑽進車裡便打電話給江舒然,卻得知兩人現在在醫院,於是心中一陣緊張,驅車便匆忙趕去。

為了方便照料昏迷中的霍涼,醫生安排了江舒然和他一間病房。

霍涼的左腳骨折了,已經打了石膏吊了起來。而他的頭部經過檢查並無大礙,醫生說不久之後會醒來。

江舒然在霍涼的保護下傷的並不算太重,除了臉腫的像豬頭,其餘的都是些顯而易見的皮外傷。可她絲毫不感到慶幸,看著床上躺著的霍涼,她不由的一陣自責愧疚,好歹她現在扮演的角色是七尺高的男兒,卻讓一個弱女子給擋了那麼多棍子。

她多希望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承受骨折那份痛苦的人也是自己。

陸言急匆匆趕到醫院探病時,見到了呆站在霍涼床邊的江舒然。

此刻的她英俊外表頓無,臉腫的很滑稽,手上及腳上露出的部分也或多或少的掛了彩做了消腫處理,可以想像在病號服遮擋住的身體上也分佈著各種傷痕。

他衝進了病房,不解詢問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床上的人怎麼會傷的這麼重。

江舒然如實回答後,陸言便勃然大怒了起來。

「危機關頭為什麼不是你保護她?為什麼要讓她一個女孩子家保護你?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我當時根本就......」江舒然想說明在當時那個情景,她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又怎麼能保護霍涼,可話到嘴邊她卻覺得說出來像是狡辯一般,況且自己的確是太慫了,那種情況下就算不能自保也要拚盡全力保護弱者才是。於是她望著幾欲噴火的陸言沉默了,她想說自己也不希望霍涼躺在這,可這些如果的事情說出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江舒然不說話,陸言更來氣了,「你倒是說兩句。」

「下次......」江舒然喏喏道:「下次我一定會先保護他。」

「你還期待有下次!?」陸言幾乎暴走,江舒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忙禁聲,低頭不語。

陸言見對方這樣沉默,自己便也不好意思一個勁發脾氣,於是他壓著火氣問道:「是誰幹的?」

「前幾天許世常找上門威脅我們離開這裡,我們沒答應,今天就發生了這些事情。雖然我並不能拿出什麼有效證據來,但就是他幹的,我敢肯定。」

陸言皺著眉緩緩坐在了江舒然的病床上,望著霍涼昏迷的臉龐,眼中的關懷與心疼絲毫不比江舒然少。

「那麼現在你怎麼打算?準備離開這座城市嗎?我曾經聽老爹說過,許世常混到今天的地位沒少使手段,不管入流的還是不入流的,他都使得出來。如果這次的教訓沒有讓你們知難而退,估計他還會有新的打算。」

陸言的話讓江舒然全身一凜,「那我們報警總行吧?」

「報警?」陸言抬眼看著他,眼神中分明帶著嘲諷,「你覺得以他的勢力還會怕你報警?怕的話會傻到親自上門威脅你們?」

「那要怎麼辦?」江舒然有些慌了,「可霍......江舒然說過絕對不會離開這裡,我也不想離開。」

「如果你不想離開這座城市,那就必須要離開她。」陸言實事求是道:「不然你還會繼續牽連到她。你真的不為她著想嗎?」

江舒然張了張口,表情很是糾結。她明白陸言說的話在理,她也知道死一個比死兩個要幸運的多,可如果沒有人和她一起承受這些,她真的怕自己會崩潰。

顯然,此刻的江舒然已經手忙腳亂了,她的慌神被陸言一點不差的看在了眼裡。

「把她交給我來照顧吧,你先去外地躲一陣子,等哪天許梓沫放下你了,這事情就算是平息了,到時候你再回來找她。」陸言帶著私心的在勸慰江舒然,可江舒然卻甚是迷茫。

「我一個人能去哪......沒有他陪著我,我不知道該去哪。」這裡是她生長了二十年的地方,除了這裡她哪都沒去過,隻有這裡有她的家。突然之間要讓她離開,她覺得無所適從,這種感覺很微妙,讓人心跳加快,神經混亂。

「如果你帶著她走,隻會讓她和你一起受苦,而你留下來也會遭到各種算計。這個時候離開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既能保全自己,又能保護她。」

陸言覺得自己有些趁人之危,他鄙視自己的這種做法,可他想要得到眼前這個虛弱的女孩,先排除掉情敵才會有一線希望。他在認為自己很卑鄙時又舉得很慶幸,慶幸自己可以這麼卑鄙,因為他始終放不下這個女孩。

「我......」不得不承認,陸言說的太有道理了,至少在江舒然大腦混亂不已的此時,這些話散發著理性引導的光輝,讓她無言以對。

陸言見江舒然這樣不安自責又迷茫的神情,心底也是一陣難以言喻的負罪感,可是他告訴自己這不是他的錯。本來他已經決定放手了,並且正在慢慢放手,他以為自己喜歡的女孩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會幸福,可眼前的男人並沒有保護好他愛的的人。這讓陸言很氣憤。他覺得小助理的選擇是錯誤的。是時候要將他搶回來了。

「你如果決定好了我會給你選擇好適合居住的城市,並且找人把你的住行都安排好,你可以安心的上路。」

「額......上路......」

江舒然聽到這兩個字心裡很不舒服,她虛著眼睛盯著陸言,倍加警戒的問道:「聽你這口氣,是不是想找人把我帶到無人區,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我做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做掉你對我來說可沒好處,好吧,我剛才隻是口誤。」陸言仍舊擺出人畜無害的好意麵孔,不斷遊說著:「我是為你好,也是為小助理好。如果你想她平安無事,就必須得離開她。熬過這陣子再回來,她還是你的。」

但江舒然擔心的可不是這個,她很艱難的在做著思想鬥爭。

「順便也幫我安排進去......衣食住行。」躺在床上的霍涼慢慢的張開眼睛,虛弱的吐出了這句話。

「你終於醒了。謝天謝地。」江舒然有著說不出的激動,趕忙上前道:「你的左%e8%85%bf骨折了,別亂動。」

「剛才我們的對話你都聽到了?」陸言有些尷尬,僥倖的希望霍涼沒有聽到他們全部的對話。

「嗯......迷迷糊糊的聽了個大概......」霍涼%e8%88%94了%e8%88%94乾燥的嘴%e5%94%87,江舒然見狀趕忙去給他倒了杯熱水端來。

將霍涼小心翼翼的扶坐起來後,她悉心的餵他喝水。看得一旁的陸言一陣醋意,覺得自己真是太多餘了。

「如果別無選擇真要離開,我會和她一起走。這樣不管到哪都還能有個照應。」

霍涼的一句話擊潰了陸言所有的幻想與希望,他點點頭,覺得這恩愛真是秀的感天動地,他絲毫參與不進去。

「那你們決定要去哪了嗎?」

「不知道,可以的話麻煩你幫著安排一下......」霍涼頓了頓,補充道:「剛才聽到你在主動請纓,所以麻煩你了。」

「好,我知道了。你們都需要休息,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們。」

陸言走後病房內沉默了一會,不一會江舒然才低著頭甕聲甕氣道:「當時你不該替我擋棍子的,我現在是男人,身體的抗擊打性能肯定比你強。」

霍涼微勾著嘴%e5%94%87笑了笑,顯得那樣蒼白無力。他說:「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的,我總得承擔一些才是。你根本不需要自責。」雖然說出來會有些誇張,但是他們之間微妙的不可告人的真實關係,使得他們不得不患難與共。說不上絕對,但對他們來說幾乎大致是這樣。

「可你現在骨折了......」

「我知道你會照顧我。」

不知為何,江舒然忍不住想哭,可就這樣哭起來未免太難為情了,於是她故作鄙視道:「那是當然,這身體是我的,就算為了我的身體我也得好好伺候你才行。」

「我知道,」霍涼很給她麵子,「我知道你是為了自己的身體,隻是順便照顧我而已。」

「知道就行......」江舒然還想繼續損他幾句緩和一下氣氛,可剛張口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對不起......現在你看到的是一個哭泣的大男人......」江舒然一邊哭一邊抱歉道:「可是今天的事情讓我覺得太恐怖了,這麼恐怖的經歷......真的不想再經歷了。」

霍涼以為她是因為第一次遇到打手被揍進醫院而感到害怕,可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