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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還是悲傷的……騙了那麼多年,到頭來還是騙不過自己。」

一說到這裡,她就忽然笑了,半仰著頭說,「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呢?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上官林又有些想要擁抱她了。

「喂!你的表情怎麼跟便秘了似的?」沐珊看著上官林的臉嚇了一跳,立刻就調侃他,「你別不是要哭了吧?」見著他的臉色似乎更難看了,她就走過去拍著他的肩膀反倒是安慰起他來了,「你這樣同情心氾濫我很為難的,你哭了我手頭上也沒個紙巾給你擦擦臉,等會兒走出去別人肯定會以為我在小樹林將你怎麼了……」

「喂,你這女人!」上官林忽然就有些無語了,恨不得跳起來衝她大吼大叫,「我在為你感到難過啊!」他一說完兩個人都愣住了。

他的眉頭皺的有些緊,在中央突出以一塊兒,像是一條毛毛蟲。

「有什麼可難過的?我現在還不是好好的。」沐珊將他扔在地上的外套撿起來一把塞進他的懷裡,有些好笑似的看著他,然後抬手看看手錶,對他說,「我得走了,再見。」

「沐珊!」他忽然大聲的叫她名字,聲音震得樹上的鳥兒都飛走了。

「有話說,有%e5%b1%81放。別扯著嗓門喊,我沒聾。」沐珊頭也不回的轉身走。

「你以後,需要找個人傾吐,想說這些事情了,難過了,遇到困難了,你都可以找我。」他說,像是做出什麼承諾一樣,說的急切說的認真。

沐珊聽到這話停下`身來,回過頭去看他,年輕的男孩兒一手抱著迷彩服外套,一手垂放在身側,樹葉縫隙裡透著一絲一絲的光在他臉上身上投下一點一點的小光斑,他麵色嚴肅,跟對著國旗唱國歌一樣的表情,又像是有幾分解放時期就義的英雄一樣視死如歸。

沐珊忽然就覺得實在是搞笑,又實在是滑稽,這麼看著他眼睛忽然就有些發酸,印象裡,這是人生二十三年來第一個這麼和她說的人。

「好。」沐珊聽見自己這麼回答他,心裡有幾分說不出的感動,到了這個時候想不到是一個小自己五歲的小%e5%b1%81孩兒來安慰自己,實在是……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上官林半瞇著眼睛看著沐珊走遠,心裡頭一時軟一時酸,卻又有幾分說不出的激動,一邊覺得沐珊這般信任自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是一邊又為她的那些冒了點頭的經歷感到心疼。

他想,他可能完了。

以他十八年觀看狗血言情劇的經驗來說,他淪陷了,淪陷在了一個大他四歲又五個月並且被他打擊嘲笑的一文不值的老女人男人婆身上……

他扯一把自己的頭髮,忽然有些感慨有些無奈。

世間事,真的很讓人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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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多天,沐珊代替「天方」過來本科生這邊做本科生實驗指導,一個簡單的觀察實驗一個小時就可以搞定的硬是被拉著折騰了快兩個小時。那些人高中時期學的顯微鏡操作,暑假一過就直接跟著老師跑了,這會兒呆在實驗室看著麵前的顯微鏡簡直跟大腦裝了屎一樣,還是搖一搖老遠都能聞到屎臭味的那種。

實驗室指導老師中途離開,就留了沐珊一個人在實驗室監督,而那群本科生就跟被青蛙拉在魚塘裡的小蝌蚪一樣,四處亂轉。

沐珊不得已,耐著性子仔仔細細的又教了一遍顯微鏡操作的步驟和具體注意事項,

她好幾次恨不得掏出酒精燈放火燒人,忍得臉色發青才忍住沒發火,磨到最後實驗結束時她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醫學院和生化院中間是相連的,沐珊盯著值日生將實驗室打掃乾淨,又仔細的檢查了器械才出門。出去的時候正好碰到隔壁生化院做完實驗出來,清一色的白大褂,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中間的上官林。

上官林也看到了她,隔著人群他老遠就大聲叫喊著她的名字,沐珊萬分不願的應他一聲,站那兒衝他尷尬的笑。

上官林將手上的指導書往旁邊的一男生身上一丟就直接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將身上的白大褂往下脫,末了往懷裡這麼一踹。

「一起吃飯?」他問沐珊,可是並不等她回答,扯著她的胳膊就往校門口走。

像是深怕被拒絕一樣,他的手拽她拽的死緊,沐珊扯了好幾次都沒能將胳膊從他手裡扯出來。她回過頭去看他那一眾同學的臉,無疑都是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當然,也看到了那張她到死也不想見到的臉。

似乎和幾年前有些不一樣了,那人麵相長開了,卻是和她那狐媚子母親一個樣,似乎是沒認出她來,眼神卻是直勾勾的盯著她身邊的人,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最終沒說。

嗬,這眼神這模樣真是好一個天雷勾地火寶塔鎮河妖欲語還休淚不流啊,瞧著男人的眼光都和她媽一樣的勾人。

「撒手。」沐珊將視線收回來,又一次使勁兒將手臂從上官林手裡扯了出來。她整整自己的衣襟,說,「那邊一堆兒小姑娘正瞅著你呢,大馬路上別拉拉扯扯,你倒是行情不錯,至少也得為我打算打算吧?我這麼一黃花大姑娘。」

這話說得就有幾分傷感情了,上官林回頭看一眼那人堆裡正瞅著他的姑娘,撓一撓頭半是調笑的說,「你這樣兒的,能有什麼行情呀?」像是許久之前他們那樣的模式,眼神上下猥瑣又下流的打量起沐珊。

木啥低著頭看一眼自己的某部位,不動聲色的伸%e8%85%bf就對著他踹了過去。上官林似是早就料到一樣,在她伸腳的瞬間就往後跳了一大步避開了去。

沐珊瞅著他這樣,繃著臉一下子就鬆了,「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那天擁抱交心之後,沐珊回去想了很久,最終覺得自己可能是被鬼上身了才會莫名其妙的對一個比自己小五歲的小%e5%b1%81孩兒生出一種類似於「他鄉遇故知」和「感動的恨不得以身相許」的複雜感情。

她最後覺得自己可能是長時間的沒人交流,一簍子的話才隨便找這麼個人就說了。

她順著拐一下他胳膊,問他,「這才沒幾天,你那名聲都傳到我們研究生院去了。上次我那麗麗學姐還向我打聽你來著,問你們家還有沒有旁的表兄弟啊什麼的,實在不行就把你的聯繫方式給她。」

上官林皺著眉頭問她,「那你怎麼說?」

「你的家庭我不太清楚,懂得多的不過就是上官錦城是你哥,你家家大業大,算是A市少見的有錢人。」她擺擺手,「其餘的都沒了。」

「那麼,你想瞭解嗎?我都可以……」他其實想要和他多交流交流,可是沐珊搖了搖頭。

「不必。」她有些苦澀的笑笑,「還記得上次陳曦和你哥的訂婚典禮嗎?那是我見過的陣仗最大的一場,或者算我見識淺薄吧,在我的那個圈子,是很難想像到的。他們的訂婚典禮就像是一個童話故事,當身處其中的時候我也不過就是個看客。人與人的相處其實不必知道的太多,誠如我和你相交,其實說起來不過是因為陳曦的這一層關係。仔細算算,除此之外,我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我不會去乾擾你的生活,也不會為了身邊的某些人試圖進入你的生活。」

上官林忽然就停住了,他有些生氣,可是又不知道為何生氣。氣她的理智嗎?還是氣她這麼久了一直將他當做外人,條分縷析的說清楚和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的依據?

可是說到底,他又有什麼好氣的呢?說起來,她說的每一條都是對的,他根本無從反駁。

「怎麼了?」沐珊見他停下來也跟著停下來看他,輕輕的笑了笑,問他,「你是在耍小孩子脾氣嗎?」

這一句話一說完,上官林的整個臉都黑了,他問她,「沐珊,你究竟是怎麼看我的?」

「小孩兒吧。」沐珊想摸摸他的頭,可是看著他的身高又作罷,她說,「說不準,你知道的,獨生子女多多少少有些愛意氾濫,我一直都將你當做弟弟來看待的。」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我不是你弟弟。」他是這麼說的。我根本就不想做你的弟弟,他想。

我想……想和你平等的相處,想你難過受傷時會第一個人想到我,想以同樣的身份和地位來傾聽你的故事,難受你的難受。

可是這些話他說不出口,或者在意識到自己有一種想法的時候將自己都差點嚇出個好歹來……他想,或許自己是有點頭昏了。

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他拚命的擺了擺頭,弟弟就弟弟吧,對於這個大他四歲又八個月的男人婆,能有什麼期待呢。

——

吃飯的地點是上次沐珊摔門而去的那一家店,這一次一直到點完餐兩個人都相安無事,算是難得的安靜時刻。

可是一旦飯菜上了桌就又差點大打出手,事情是這樣的。

沐珊覺得湯不能泡在飯裡麵,這樣顯得一層油擱在白花花的米粒上,看著就像是小時候外婆家餵豬的曹裡麵的豬食……於是她堅決禁止上官林這樣吃。

而上官林表示自己嗓子痛,就想這樣吃。

一個堅決禁止一個堅決堅持,於是沐珊就開始了她的大道理,講著講著就說到了豬的餵養,然後延伸到了這樣吃的係統化,具體到了飯混著菜吃進去之後胃蠕動以及在小腸和大腸的運動,消化係統的消化運作……最後上官林聽得臉色鐵青恨不得摔了碗。

沐珊一如既往的吃得歡暢,上官林吃的恨不得將隔夜飯都給吐出來!最可惡的是沐珊到了最後又從包裡掏出小紙包來,將桌子上的漂亮骨頭挑挑撿撿裝了起來……對此,上官林表示見怪不怪了。倒是嚇壞了前來收拾殘羹冷炙的小服務生,那張小臉白的喲,簡直一小白臉。

吃完沐珊要回公寓,上官林住校,兩人算起來是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走到巷子口的時候上官林下意識的叫住沐珊。

「喂,男人婆!」他說,站在路燈底下的臉有些模糊,「一星期後我有一場籃球賽,你能來給我加油嗎?」

「不能。」沐珊很乾脆的拒絕,「我看不懂。」

其實這話是真的,沐珊對於籃球的的理解在於當初看動漫《黑子的籃球》上麵那幾個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其實主要是看基情……當年和陳曦關在小公寓裡看的時候將裡麵的CP各種無限遐想,說起來,也隻能說是當年了。

上官林沒再說話,可心底到底是失望的。

沐珊繼續往前走,可沒走幾步就又被上官林叫住了,他問她,「你還喜歡易景爍嗎?」空蕩蕩的巷子黑洞洞的,沐珊腳步一頓,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聲音低低的說,「應該,不喜歡了。」

這一聲回答聲音太弱,上官林並沒有聽到。他覺得她應該是還在喜歡,並且很喜歡。如果不喜歡的話,不會需要思考這般久,也不會三番兩次的在他麵前難過和悲傷。

念及此,他的心底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