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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你快別弄了,我都快退燒了。」

喬子風也跟著附和,口氣卻怎麼聽都像是幸災樂禍。

「他包著毛毯,已經降了不少,不用。」

他頓了頓,又道:「嫂子就別操心了,人家不一定領情呢。」

周子微側過臉又剜了他一眼。

柳素言自然沒察覺到房間裡的刀光劍影,隻是迅速將包好的冰塊用髮箍紮好,然後放置在他的額頭上來回摩挲。

絲絲涼意侵來,周子微舒服地跟著冰袋來回遊走。喬子風看到此景,也識相地拿起病歷本出去:「我就不在這兒礙著你們眼了,出去巡一下,你們想幹什麼盡情,我不會回來太早的。」

他說完便熱心地關上了門,倒把柳素言鬧了個大臉紅。

周子微早在心裡把他罵了千萬遍,麵上卻還要強裝鎮定:「那小子就是欠收拾,你別介意。」

她的臉依舊火辣辣的,目光也不敢與他直視,隻是輕聲「嗯」了一聲。

一時間兩人也不知說些什麼才好,室內安靜得出奇。

此時她放下來的一頭烏髮遮住了半邊側臉,平添幾分欲遮還休的嫵媚。周子微的心裡有根火苗迅速地躥了起來,整張臉也愈發地紅了。

柳素言試探他是否降溫的時候,發現溫度有些不正常,趕緊放下冰袋,一臉的擔心:「怎麼這麼燙?我去喊喬醫生過來。」

周子微卻拽住了她的手,將她拉至身旁坐下,他搖了搖頭:「我已經出了一身汗了,現在感覺好很多。不要走,坐在這兒陪陪我就好。」

他一臉的真摯,倒讓她將信將疑地坐了下來:「你確定真的沒事?」

她的小嘴一翕一合,讓人忍不住想要含/住那片粉/嫩。他清了清嗓:「真的,我確定。」

又是一陣沉默後,周子微開口道:「那個……今天在公司碰到你朋友了。」

「少涵?」

他搖搖頭。

「宋揚?」

他又搖搖頭。

柳素言的朋友向來不多,他會認識的也寥寥無幾,實在不清楚他說的人是誰。她訕笑:「一時半會真想不起來,請問——哪位?」

「陳誠,自稱是你的——」他頓了頓,似乎不大願吐出那幾個字。

他?怎麼會找到公司來?隨即又想起手機落在了公司,這兩天又忙得暈頭轉向的,實在是沒記起這事。她微微一笑:「可能是這兩天聯繫不到我,有些急了。沒事,空兩天再回他電話。」

周子微的嘴角抽了抽,臉色有點臭:「他說是你的男朋友。」

聽到這個稱呼,柳素言顯得有些詫異,連忙擺手否認:「他瞎說的,他是我老家的朋友,正好也在柳州上班,我們也是最近才聯繫上的。」

周子微的臉色立馬化雨為晴,%e5%94%87角眉梢都是掩不住地都是笑意,「我也認為不可能,歪鼻子斜眼的,你怎麼可能看得上。」

時下她真不敢苟同他對陳誠的點評,明明是個陽光小夥,堪堪到了他嘴裡便貶低得不成樣了。柳素言也是此時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不顧高燒風火前來,難不成就是為了確認這事?所以才會有之前的告白一說?

說不感動,連她自己都不信。

見她沉默下來,周子微也慌了:「我承認我小心眼,妒忌他,你別生氣。」

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她也曾見過這樣忐忑而不知所措的眼神。好像那會她還在念幼稚園,她喜歡一個漂亮的洋娃娃,爸爸故意逗她,說她喜歡的洋娃娃不好看,她也是沉默地委屈地低下了頭。那時候,爸爸的眼神同他如出一轍。

這些記憶彌足珍貴,是她多年不曾記起的事物。如今因為他而重新找回,淚水便模糊了眼眶。

看到她的淚水落下來,他的心都快碎了,他趕緊掏出帕子替她擦拭:「你放心,這帕子我沒擤過鼻涕。」

柳素言總算破涕為笑:「不好意思,我隻是想起我爸了。」

周子微的嘴角抽了抽,卻沒說話,隻是將她擁在了懷裡,聲音也帶著沙啞:「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出來,不要憋在心裡。」

人生三十載,他是頭一次看到一個女人,連哭都是隱忍著半點聲音都不發出來。

他的%e8%83%b8膛寬厚而溫暖,甚至能感受到心臟劇烈起伏的跳動。她嗚嗚咽咽地點點頭:「我沒事。」

淚水卻像決堤一般地瘋狂往外湧,含在喉嚨裡細碎的嗚咽也逐漸變成了抽泣,她實在是憋屈得太久,許久沒這麼放肆地哭過了。

看著懷裡哭成一團的人兒,他的眼眶也不禁跟著泛紅,他恨自己為何不早些在她身邊,為何不能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好不容易哭過癮了,柳素言才紅著眼眶不好意思地擦乾眼淚,嗡聲朝他道謝。

為避免再提及她的傷心事,周子微從胳肢窩裡拿出體溫表:「我的肩膀隨時給你依靠,不過現在麻煩你幫我看下這個,我眼睛有點不舒服——」

柳素言趕緊接過來,用手甩了甩,照著燈光仔細看。不一會,她臉上的笑意便溢了出來:「已經退了。」

她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e5%94%87邊還有兩個梨渦。可惜她平常笑得甚少,即使笑的時候也是一副官方微笑。

他不由得感慨:「你笑起來的樣子,很美——」

今天的周子微徹底顛覆了她印象裡的那個男人,善妒還油嘴滑%e8%88%8c。他一直是以一個嚴肅冷酷的形象而存在,如今對這樣的他,她反而有些招架不住甚至想要落荒而逃。

直覺自己的臉已經紅得快滴血了,她趕緊低垂下了頭不去看他的眼睛,她嗡聲道:「我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她說罷便朝前邁開,周子微卻也跟著站了起來:「素言,我對你是真心的。現在你不接受我沒關係,我有信心,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

房門打開的時候,掌聲也響了起來。柳素言羞得抬不起頭來,連招呼都省略了,狼狽而逃。

「我覺得現在要拿瓶滅火器過來。」喬子風倚靠在門邊,一副『不是我的錯』的無辜模樣。

如果眼神能殺死人,喬子風已經死了百次千次了,哪裡還輪得到他站在這兒看他笑話。

——

方俊逸帶著助手來探望的時候,她著實嚇了一跳。畢竟她隻負責案子的審核,一旦談妥後,她便不再插手項目。說得不客氣一點,她壓根就對他沒什麼利用價值了。

她端了兩杯白水過來:「不好意思,這裡沒別的飲品招待,還請兩位包涵。」

方俊逸連忙起身接過:「我們打擾了才是。」

李晨也跟著開口,態度比之前好了許多:「我們也是今天才得了消息,早該來探望的。真是抱歉。伯母可好了些?」

她點點頭:「現在已無大礙,隻要安心休養便是。勞煩你們來探望她老人家,我在這兒替嬸嬸謝過二位了。」

寒暄過後,她才將兩位送出去。方俊逸先走一步,李晨卻以在附近有事為由留了下來。

李晨是個心思縝密的女孩,如果當真有事的話肯定會提早跟老闆說,而她這時候選擇留下,必定是有話要單獨跟她談談。

待方俊逸走遠後,柳素言才開口:「說吧,有什麼事想要跟我聊聊的?」

李晨將一頭波/浪捲往後攏了攏,未語先笑:「柳素言,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聰明。」

聽她的口氣,倒像是以前就認識。可柳素言雖然從小在柳州長大,卻已經多年不在這邊,她們不可能見過麵。

她挑眉:「哦?怎麼說?」

李晨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別瞎猜了,你沒見過我。可是——我見過你。而且,還非常恨你!」

柳素言並未搭腔,耐著性子聽她講完。畢竟對一個人的恨意肯定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你倒是冷靜。」

她說著從包裡掏出一根煙,點了火後才繼續,「也沒見著你哪個地方神通廣大,怎麼偏偏就喜歡圍著你轉?」

煙味很快擴散開來,柳素言不舒適地皺起眉頭,還是耐心地聽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難道還看不出我是誰嗎?」

沒有想像中的憤怒,李晨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柳素言盯著她的臉瞧了仔細,眉眼間的神韻確實有點熟悉,但在哪裡見過,她實在想不起來。

「給你個提示,李昊。」

火紅的嘴%e5%94%87吐了一口煙圈出來,語氣冷冷淡淡的。

「你是他妹妹!」

李昊,李晨,那麼相似的眉眼,她怎麼就沒想到呢?大學那會未來隻在彼此的夢裡,因此見家長的事情都排除在計劃之外。等畢業了,起了見家長的心思,她卻被無端羞辱了一番,李昊也為此跟家人鬧翻了。那時候李昊的妹妹在外國進修,她也從來沒見過她,隻聽李昊提過他們兄妹感情挺好。

可是明明是李昊負她在先,怎麼到了她妹妹這兒,反而更像是她犯了十惡不赦的罪證?

「別那麼無辜的望著我,我哥當年背井離鄉是為了什麼,你難道真的不清楚?」

柳素言冷笑:「你哥幹的好事,別人不清楚,你這個做妹妹的還不清楚?」

李晨氣極,揚手就想要給她一巴掌。

☆、耳提命麵

□  第二十七章

耳光即將落到她臉上的時候,李晨的手腕突然被她握住,疼得她皺起了眉頭。

「你是你們李家的大小姐,在我這兒%e5%b1%81都不算一個。想打人,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

估計李昊沒跟他寶貝妹妹提過,她當年曾是社團裡唯一的一個跆拳道黑緞。

明明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模樣,沒想到力氣居然大得驚人。她是第一次在外人跟前失了麵子,卻又礙於雙方懸殊過大,李晨一邊握著自己發疼的手腕,一邊咬牙切齒:「柳素言,你不要欺人太甚!」

柳素言也懶得跟她計較,但又不想讓她再繼續糾纏自己,索性將話說明白:「我知道你們兄妹情深,但我必須告訴你,當年是你哥一聲不響地就出了國,一走就是四年杳無音訊。現在拖家帶口的回來了,你不回去恭喜你哥,跑到我這兒來鬧是幾個意思?」

「你胡說!」李晨氣得麵紅耳赤,「你以為我哥跟你一樣狼心狗肺?他離開,你就不能去找嗎?」

果然是兄妹情深,再跟她解釋也是白費%e5%94%87%e8%88%8c,柳素言索性轉身。

李晨卻不依不饒,伸手又拽住了她的胳膊,很快又鬆了開來。不知到底是被柳素言的力道震懾到了,還是她真的意識到了錯誤,語氣倒是沒了之前的咄咄逼人:「我哥當年是因為查出了胃癌——」

他分明健康得很,現在更是老婆孩子都有了。李晨以為撒這樣的謊言,她就會輕易相信,生活不是電視劇想什麼時候來點狗血就撒點。

她腳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幾分。

「他受病痛折磨的時候,你在哪兒?他一個人做著化療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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