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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是王晏如的女兒?我怎麼知道你和溫致成有過一段感情?我怎麼知道你妹妹偷了他電腦裡的資料?我怎麼知道哲慎煞費苦心的掩飾一直是在保護你?簡小姐,你忘了我除了是天坤的董事長,還是誰?」

簡兮麵白如紙。

「因為我還是他的奶奶。簡兮,你現在告訴我,現在的哲慎,還像從前的他嗎?」老太太在鏡頭裡淡淡冷笑。

那種眼神,不見得是憤怒,相反很平和,彷彿認識多年的老朋友。

但那股久居高位的懾人氣勢,讓人不寒而慄。

「從前的哲慎,至少是無論什麼樣的情況下,都是冷靜的、睿智的,他時刻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接下來應該做什麼。現在呢?他假公濟私,他隻顧私人感情,他完全被所謂的愛情沖昏了大腦,他已經找不到一丁的點自我。

他不想娶朱時媛,和你假結婚,我默認了。後來他告訴我,你們假戲真做,我也默認了。現在又出了這樣一件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這樣為了一個女人不知分寸的他,我還敢把天坤交到他手裡?」

老太太慢慢地閉上眼睛,「你能感覺一個做奶奶對孫子失望的那種心痛嗎?」

簡兮真的想說老太太抬舉她了。

紅顏禍水這個罪名她真的擔不起……她平凡無奇,不夠漂亮,不夠聰明……

可她卻沒有底氣這樣說,因為……易哲慎好像真的被她坑了。

老太太在那邊歎息:「我是老了,管不住他了。但還不至於糊塗到任由他再這樣泥足深陷下去。我要讓他自己明白,色令智昏是什麼樣的後果。深圳競標,是我給他第一個機會,他沒領情。現在,是第二次。」

簡兮頓時明白。

原來老太太就是從始自終的佈局人。

一個奶奶,這樣工於心計地對付自己的孫子,不得不說是殘忍的。

「為什麼之前深圳投標的事你不提醒他?」

p&gt老太太的目光十分堅定:「因為我要他跌到穀底,他的人生太順了,我要他被現實狠狠打擊一次,心才會變得更狠、更堅硬。隻有這樣,我以後才能走得安心。」

「如果我不願意呢?」簡兮猶自強撐著。

「年輕人就是幼稚。」老太太微笑搖頭,在那邊示意,Monica已從包裡取出一份密封好的文件夾從桌上推過來。

簡兮咬了下%e5%94%87,硬著頭皮拆開文件夾上的封印。

裡麵是一份紙頁,已經有些年頭,字跡潦草淩亂,隻有下方按著的紅手印還新鮮如昨。

看到簽名人的名字,她瞬間嚇傻了。

這一切都太過於戲劇化,她怎麼都無法接受,連臉上的表情也是一片混亂混沌。

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會是這樣?!!

之前所有的迷惑,彷彿都在此刻雲開霧散。

老太太說:「有句話叫事不過三,如果他再讓我失望一次,我寧肯把這裡麵的東西公開。玉碎瓦全,你該明白,這會徹底毀了他。」

「……所以,您要我怎麼做?」

人生真如一場大戲,她一直以為她和易哲慎已經走過最艱難的一段,從此柳暗花明,翻開新的一頁。

誰知上天卻見不得她幸福,再度給她當頭一棒!

老太太目不轉睛打量她一陣,才淡淡說:「請你把從前的哲慎還給我吧!」

☆、111章:橙橙,對不起,媽媽是大壞蛋

簡兮努力笑了一下,問:「可是您這樣做……對他公平嗎?他是個人,不是替您工作的機器……他以後一輩子都不會快樂的……」

「是麼?」

老太太彷彿聽見很好笑的笑話,平定地答覆:「女人似乎總喜歡將愛情視作自己人生的全部,但你知不知道,對於男人來說,愛情隻是他們人生中很小的一部分。做為天坤繼承人,哲慎未來的妻子,不需要和他有多相敬如賓,隻要是門當戶對,能在事業上幫助他,不給他增添多餘的麻煩,就可以白頭到老了。芾」

信號切斷,平板屏幕漸漸暗下來樅。

簡兮還坐在那裡,捏著手裡那份薄薄的紙頁,長久的沉默。

Monica還在旁邊,也不急著逼她表態,而是輕言細語地說:「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易先生那樣的男人,能對你做到現在這個份上,已經很不容易了。他想要成功,也不一定非要放棄你們的感情。但如果他非要一意孤行,董事長給他留下的那條路,他隻會越來越難走。」

簡兮低下頭,熱咖啡冒出的熱氣熏得她眼睛通紅。

她竭力維持著笑容,甚至還點點頭,同意Monica的說法,「是,的確是這樣。」

機場廣播開始提醒旅客登機。

Monica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起身:「Elise,不要怪我。你今天可以選擇去紐約,但你必須要清楚一點,愛情的本質其實是自私的,我不是非要勸你離開易先生,但如果你真的愛他,就不要變成他的負累,聰明的女人會在選擇這種時候把自己最懂事完美的一麵留給男人,讓男人一輩子都記得她的好。」

Monica走了,簡兮一個人在咖啡店坐了很久。

好心的侍應生拿了紙巾過來給她,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早晨的機場行人熙熙攘攘,她坐在那一角的空間,慢慢地放空自己。

直到確定情緒已經恢復正常,才給易哲慎打電話。

易哲慎以為她已經上飛機了,還叮囑她少喝咖啡,路上十多個小時調好時差。

簡兮聽到他的聲音,嗓子又是一堵,靜了兩秒,才說:「對不起,我媽今天情況不太好,我得去醫院照顧她,不能去紐約見你了。」

他同樣靜了兩秒,才問她:「情況嚴不嚴重?需不需要我找人幫忙?」

她生怕被他聽出破綻,胡亂答了兩句,就借口要上車了,匆匆掛斷電話。

*

紐約,易家莊園。

已經是黃昏,莊園管家正從馬廄裡牽出一匹今年新馴化好的馬,請易哲慎試騎。

易哲慎一身利落的騎裝,臉上維持著平靜的表情,隻收起手機,揣回褲兜裡。

粱令楷站在一邊,打量他的反應,一時隻是靜靜抽煙,也不說話。

風起風落,兩個男人長身玉立站在那裡,氣度不凡,卻都陷入死寂。

粱令楷抽完一支煙,不願再繼續沉默下去,低聲開口:「Carson,再過幾個小時,美股又要開盤了。還記得昨天天坤的收盤價了麼?我們已經無路可走了。」

易哲慎指節彈了彈煙灰,眉宇擰緊,不置一詞。

「你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一旦你放棄,溫致成就會拿到天坤絕對控股權。到時候你願意屈居於一個間接害死你母親的人手下?其實不過是換個女人結婚而已。」

粱令楷頓了頓,覺得自己這番話有些咄咄逼人,緩和了口氣:「你如果實在捨不得,不如先瞞住她,找個借口把她送走,安排在別的地方……過個一年半載,她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易哲慎皺眉:「你要我一邊和別的女人結婚,一邊欺騙她?」

「你罵我我也要說完,別忘了你是個男人,是男人就要有個男人的樣子!」粱令楷壓抑聲音,狠狠斥他:「易哲慎,你他媽有沒有出息,為了個女人就要毀掉你的事業,值得嗎?」

值得嗎?

易哲慎沉默,俊容上的線條逐漸冷硬。

「你們在說什麼?」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

粱令楷咳嗽幾聲,臉上頃刻間已經堆砌風度翩翩的笑,「Mandy,

tang我和Carson在說你的騎術很有天賦!」

「過獎了,我隻是跟我叔叔學過兩個月而已。」

餘小姐臉上流露幾分謙遜,主動挽上易哲慎的手,「Carson,我叔叔說你的騎術是他見過最棒的,教教我好不好?」

粱令楷「隨口」跟著起哄,「當然好了,我們Carson怎麼可能拒絕你!」

餘小姐笑靨如花。

易哲慎%e5%94%87角帶笑,紳士般往前引路,嗓音低沉:「走吧,我帶你去挑馬。」

一男一女朝馬廄那邊走去。

粱令楷看著他的背影,心底微微歎息。

*△思△兔△在△線△閱△讀△

粱令楷的電話打來時,簡兮已經去了醫院照顧秦舜英。

她多少猜到粱令楷打電話的動機。

果然,粱令楷在那邊跟她寒暄兩句,就切入主題:「小兮,有件事,Carson他跟你開不了口,就讓我來做這個惡人。現在天坤的生意遇到麻煩,紐約餘家一直是多年來的生意夥伴,現在兩個家族急需更加穩固同盟關係。在生意場上,聯姻,才永遠是最牢固的鏈接。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簡兮心裡發笑。

她這個易太太都快下台了,有些事情還需要這麼照顧她的感受嗎?

可是她該怎麼說?

她慢慢開口:「沒關係,我明白的。」

粱令楷像是鬆了口氣:「謝謝你的體諒。換成其他女人,我可能會直接開一張支票給她就能輕鬆搞定,可你不同。Carson也有他的委屈,要委屈你幾年,他一定不會虧欠你的。等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他會親自回來跟你說,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

晚上,簡兮回家收拾東西。

把衣服疊好後,她尋思著給易哲慎打了電話。

機場那通電話後,易哲慎沒有再聯繫過她。

電話接通,他聲音明顯聽得出是在盡量打起精神,問她:「晚餐吃了什麼?」

簡兮故意騙他說:「你最嫌棄的餛飩。」

他低低笑了一聲。

她又問他:「你昨天都在幹嗎?一直不給我電話。」

「在應酬生意,去了我們家的馬場。」

她立馬表示羨慕,笑著說:「我還從來沒騎過馬呢!」

他道:「以後有機會我教你。」

她想了下,「還是算了,我比較膽小,萬一摔下來怎麼辦?」

「我會接著你,不會讓你摔著。」

「真的嗎?」她鼻子發酸,努力忍住想哭的衝動。

「真的。」

兩人繼續這樣雲淡風輕的話題。

談話的內容涉及十分有限,彼此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起從前,也不再涉及未來。

她不再問他那邊的情況,也不問他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他也不再提要她去紐約的事,隻偶爾提兩句最近在那邊遇到的有趣的事。

但他並不擅長這些,說出來的感覺,簡兮覺得一點也不有趣,甚至覺得苦澀,卻仍配合地咯咯笑出聲。

最後,要掛斷電話前,他才問:「簡兮,你愛我嗎?」

「愛啊,我愛你。」簡兮回答。

第一次,將愛說得如此直白,她眼眶也跟著不爭氣的溼潤了。

她那麼那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