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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不起對不起,認錯了,不好意思啊。」

說話間,電梯到了一樓。

外麵雨停了,天也黑透了,小區路燈稀稀拉拉亮起,道路上積了一灘灘顫動的水窪。

兩人一路沉默。

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易哲慎才淡淡開口:「如果你是因為我而辭職,那完全沒有必要,我不是喜歡公報私仇的人。」

「你誤會了,本來我也打算年底辭職的。」簡兮抿了抿%e5%94%87,小聲答。

他略略沉%e5%90%9f:「為什麼?你現在缺錢?薪水不滿意?」

她搖頭:「不是,我不缺錢……」

易哲慎看著她的眼睛,語氣一改:「那是為什麼?因為三亞那件事?」

簡兮愣了一下。

這是一個模稜兩可的問題。

三亞發生的事可多了,他具體說的是哪一件?

是他倆酒後亂性,惹出烏龍那件事?

還是她自作多情,去拒絕他的那件事?

這個問題難度太高,無論她回答哪件,都會很尷尬。

易哲慎低下頭,看麵前女人那副懵圈又糾結的模樣。

夜色如墨,路燈燈光照著她的臉,她臉頰紅撲撲的,眼眸水光瀲灩,嘴%e5%94%87柔軟嫣紅。

他居然有股強烈的衝動,想伸手去碰觸,哪怕隻是一下。

可想到剛才被人問是不是她對象,心裡那口氣又浮上來。

「所以,你是在躲我?」他緩緩走近一步,看著她,氣息迫人。

「……沒有。」簡兮低下頭。

他目光落在她臉上,壓低了聲音慢慢道:「我今天來,是希望你能回去上班。」

簡兮受寵若驚,猶豫了下,隻得直言,「對不起……我已經找到新工作了,我師父董蕎君讓我去跟她做,我打算去恆美。」

早在半個月前,她以前的上司董蕎君來挖過她。

董蕎君曾是天坤公關部副總監,算是帶她入行的師父。後來辭職

單乾,利用手頭客戶資源,註冊一家名為恆美公關的公司。更重要的一點,董蕎君開出的條件十分誘人,並不比她留在天坤差。

「恆美?」

因為背著光,簡兮看不清易哲慎的表情,隻聽見他涼薄的嗓音:「原來是你已經給自己除好後路,恭喜,可喜可賀。」

這話怎麼聽都有股嘲諷的味道。

她聽著心裡發毛,有點悻悻然,終究沒有出口解釋。

他等了她一刻,終於耐性耗盡,丟下一句:「算了,隨便你。」

說完轉身便走。

留給她一個清冷蕭瑟的背影。

*

隔天中午,薑銳一家過來看望秦舜英。

他父母都是典型的知識分子,為人和氣斯文,兩個一起過來的姑姑,也非常熱情健談。

兩家人坐在一起,客套的閒話家常。

估計是薑銳提前已經打過招呼,他父母絲毫沒有提起簡兮離過婚這茬。

最後,薑銳的母親還塞給簡兮一個份量不輕的紅包做見麵禮,一麵拉著她的手感慨:「你一個人照顧你媽媽,還要兼顧上學的妹妹,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他姑姑快人快語,在旁邊趁機接話:「這多簡單的事,早些把事情辦了,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有薑銳幫襯著,小簡的負擔不就輕多了嘛!」

言下之意很明顯,催他們早點結婚。

簡兮哪料到薑銳家裡的人,不止不介意她離過一次婚,相反還這麼急,乃至迫不及待把結婚提上日程了。

平心而論,她和薑銳認識不到兩個月,還真沒到正式討論談婚論嫁這個階段。她很好奇到底自己到底有什麼別具一格的魅力,讓他們家會對她有這樣大的誠意。

她臉上隻能笑笑,沒接話。

那邊薑銳父母一直觀察她的反應,不動聲色鬆了口氣,轉頭已經跟秦舜英商量起上半年哪個月份日子好之類。

等薑家人走,簡兮去收拾客廳,秦舜英就對她說:「你過來,我問你幾句話。」

簡兮已猜到母親要說什麼。

果然,進去秦舜英臥室,秦舜英就問:「剛才我看到你沒吭聲,你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想法?」

她心裡多少有點不悅:「我跟薑銳才認識不到兩個月,怎麼都覺得還沒到可以正式談婚論嫁的地步,他們家這樣不打招呼就擅作主張,讓我有點難做。」

秦舜英瞅著她的神色,「你要理解一下,小薑過完年就三十一,他父母很著急。他們剛才也委婉問過我們這邊的意思,我都替你敷衍過去了。但你自己心裡總得有個數,他們的意思是趁著你們條件合適,性格又處得來,最好今年上半年就能把事情辦下來。我知道你不想這麼快,但你看他們家的條件,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點了,你現在就跟媽說句實話,行不行?」

簡兮實在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

男女之間相處,不是隻靠條件就能決定一切。

還有一些更玄妙的東西,比如感覺,比如愛。真正心裡裝著一個人的時候,會為了他臉紅心跳,為他的喜悅而喜悅,為他的難過而難過,為他的擔憂而擔憂……

對於薑銳,她努力讓自己去看到他的優點,努力讓自己去接受這個男人,卻始終沒有這樣的衝動。

秦舜英打量她一陣,又麵露愁苦:「小薑人不錯,靠譜,父母好相處,工作穩定,還有房有車……你從小就是有主意的人,年輕姑娘嘛,誰都有點不切實際的幻想。可女人到了一定年紀,終究要結婚生子,回歸現實生活。加上我這病,你一直沒成家立業,我要是哪天兩%e8%85%bf一蹬,走得都不放心啊!」

說完,又暗自抹淚。

看到母親哽咽,簡兮心裡也難過,隻好勉強笑了笑:「媽,你別擔心了,我跟你保證了還不成?我不會讓自己嫁不出去的!」

秦舜英點點頭,又像想起一件事:「昨天來吃飯的那個年輕人,看他的談吐氣度,也不像一般人家的出身。他真的隻是你同事嗎?」

簡兮莫名開始心虛,沒吭聲。

秦舜英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他看起來人不錯,一表人才,說話也很有教養,脾性

呢,和你又正好互補。就是話少了些,心裡太藏得住事,這種男人,估計你這性子,會被他吃得死死的。」

簡兮忍不住道:「媽,我和他真的沒什麼。就算真有什麼,也絕對不可能的。」

秦舜英這才放下心:「那最好不過,我就是怕你吃了一回虧,還沒長到記性。又像當初對姓溫的一樣,不管不顧一頭栽進去,最後受苦的是自己……」

簡兮打斷:「當初是年少不懂事,現在我不會的。」

秦舜英仍是不放心:「既然這樣,就不要隨便把家裡地址告訴別人。你和小薑現在還在相處,這樓上樓下住的都是熟人,你一個沒結婚的姑娘,讓人說起閒話不好聽。」

*

年末的最後幾天,時間過得飛快。

除夕這天,簡兮跟母親和妹妹一起過年。

晚上,照常跟往年一樣,吃年夜飯,貼春聯,看春晚。

沙發上,簡兮跟往年一樣,例行公事群發拜年短信。

客戶、同事、同學、朋友……林林總總上百號人。

末了,忽然記起,易哲慎私人號碼被她刪了,工作用的那個號卻好像忘記清理掉。

剛才群發全選,似乎也把他這個號碼點選了進去——

簡兮立刻查看已發信息,果然,那條群發名單裡果然有易哲慎。

她呼呼氣,懊悔得恨不得剁手。

莫名其妙發給他拜年短信,揣摩起來,或多或少都有點她在主動跟他套近乎的心思。┅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時又安慰自己:那人貴人事忙,這時候給他拜年的人肯定門可羅雀,不缺她一個,對不對?

他不一定看得到對不對?

偏偏就在下一秒,來電鈴聲歡樂地響了起來,屏幕顯示:易哲慎來電。

簡兮趕緊按了掛斷。

那邊倒也沒再打,很快發了條短信過來,內容隻有一句:謝謝,你也新年快樂。

她照顧到他大老闆的麵子,沒好意思再解釋自己是發錯了短信,隻得客客氣氣回復了個:嗬嗬,大家同樂。

*

地球另一端。

紐約,天坤國際總部大樓,下午時分。

82層摩天大樓,從這裡望出去,整個曼哈頓彷彿被踩在腳下。

粱令楷煙抽了一根又一根,正暴躁地來回轉圈:「我叔叔在董事局,事先都也沒收到風聲,這次的項目肯定是溫致成在背後搞的鬼!」

易哲慎沒有粱令楷那麼激動,他視線看著手裡的手機,修長的十指不斷地把手機轉著圈。

粱令楷把打火機「啪」地一下扔在桌上,瞅著他神色,提醒:「你父親去世時本該由你繼承的股份,至今還托管在老太太那裡。所以老太太到底是個什麼想法?自己都八十多歲的人了,還抓著權利不放手,現在還放任溫致成進來攪局?」

生意場上的廝殺易哲慎已經見過不少,溫致成想蠶食他的地位,也並非一朝一夕能做到。

他低頭滅掉手裡的煙,聲音平緩:「不給我股份,阻止我的項目,不代表我就會認輸。這一回合是我們掉以輕心,但以後,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不會讓自己在同一個地方跌倒。」

認識多年,粱令楷知道他向來有自己的打算,這才稍稍放心。末了,又想起一樁私事,問他:「對了,你上次的%e8%83%b8針送出去沒?」

上次一場慈善拍賣會上,有枚戴安娜王妃用過的藍寶石%e8%83%b8針很是搶眼,易哲慎臨時起意,叫價拍了下來。

粱令楷一直好奇易哲慎想把這東西送給誰,偏偏使勁打探了好幾天這人也不鬆口。

易哲慎沒回粱令楷,緊鎖濃眉,似有所思。

那枚%e8%83%b8針,他本來是想在三亞送給某人的。

他從沒送過女人東西。平常送家裡女性長輩禮物,也是讓秘書幫忙挑選。

那枚%e8%83%b8針選起來並不那麼輕鬆,太貴重,顯得他在拿錢砸她。

太隨便,又顯不出他的重視。

他不知道她喜歡什麼禮物,喜歡什麼

款式,隻從她平常穿著打扮,判斷她應該會喜歡簡單大方的。

誰知道東西還沒送出去,就被拒絕了。

「都多久了,還沒送出去?想當初讀書的時候,你多招女生喜歡啊!」粱令楷同情地拍他肩膀,一臉的幸災樂禍:「做生意我比不過你,可追女人這一塊,你必須拜我做師父的。」

「……」易哲慎收了收心,不自然地輕咳兩聲。

粱令楷又不傻,立刻明白這傢夥又在死撐著要麵子。

到底真誠地跟他傾囊相授:「送你追女人要訣:第一,堅持,第二,不要臉,第三,堅持不要臉。中國不是有句古話麼?烈女也怕纏郎!再清高的女人,也抵不住男人的柔情攻勢,何況是你這樣的條件?要搞定一個女人,就是分分鐘的事!」

「嗯,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