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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我等你。」

秦可點點頭,轉身朝裡走去。

這一邊,上頭的領導和財務經理在校長辦公室裡正查閱著學校對這批慈善物資用途規劃的明細表。上麵派來的高層帶著厚重的眼睛,肥大的鼻樑因不堪重荷而坍塌下去。文件上的字明明都用的是三號字體了,卻還是無限的靠近,都快貼到紙上了。

經理眼中有種說不出的尷尬,偏偏又不好直說讓她幫他看算了,隻好這麼僵持著。

突然間,近視的領導發現紙上那些模糊的字團竟然開始不受約束的左搖右擺起來。他以為是看錯了,眨了眨眼又仔細看了一遍,發現晃動更加厲害了。

這是什麼事兒?真是奇了怪了!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正當這個時候,一旁的校長陡然臉色發白,顫唞著%e5%94%87絕望地喃喃,「地震了,這一定是地震了!」

什麼?!經理也感覺到了地麵的小幅度晃動,她攙著還沒晃過神的領導,率先就往外麵跑。

很快,學校的應急鈴聲也響了起來。老師們帶著每個班的學生有秩序的向外奔出。大約五分鐘,不大的操場上就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

好在學校僅是個兩層低層建築,以前又做過類似的抗震模擬訓練。地震來臨的第一時間,老師和孩子們都沒有太久的驚慌失措。立馬有序的組織起來,在最短的時間安全到達了空曠的地麵上。

地震發生時,秦可剛感受到那種熟悉的眩暈感,本能的恐懼從四肢沿著經脈上升到全身。整個人猶如被定住一般,渾身僵硬根本無法行動。

「小可!」一股大力拉住了她,同時陷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裡,這個懷抱就像一個壁障,讓她一瞬間踏入了安全。意識漸漸回籠,身體也逐步在軟化。

緊貼身後的人從一開始的恐慌到看見她時的鎮定,就像當初在山頂被困的時候,從天而降,宛如天神。是他將她拉出絕望的深淵,如今也是他帶著她走出了這座學校,讓她克服了內心的恐懼和創傷。

有他的地方,秦可堅信,會有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波地震又將來臨,你們準備好了嗎?

☆、生死迷茫

從來沒有過一個省市在連續半年來內發生過兩次地震的,因此在地震來臨的時刻,B市上至領導下至老百姓都完全不敢相信,懵懵懂懂、渾渾噩噩的眼看著地麵開始搖晃,明明上一刻還是堅穩牢固的自家房子一眨眼就瞬間坍塌了。

「還有一個,我們班還有一個男孩兒沒出來!」一個老師在清點完自己班裡的人數後發現少了一個,崩潰地大叫出聲。

「少了誰?」旁邊的女老師焦急地問。

剛才的女老師無助的哭泣,「是雷明陽...」

就在震感來臨的前一瞬,雷明陽為一個失去雙%e8%85%bf的同伴爭取時間,而自己卻在混亂中被歪倒的書櫃壓住雙腳,無法起身。

第一波震感已經過去,學校的房屋雖然搖搖欲墜卻還頑強的堅守在那裡。但即使是這樣,在場的也沒有人敢主動請纓進去救人,誰知道現在不倒塌,下一刻要是塌了呢?

別人的命再怎麼也沒有自己來的珍貴,同情心在生命的威脅下早已微不足道。讓一個已經安全的人再度麵臨危險的境地,無論是否存有私心,都沒人敢賭。

這些孩子本就和秦可沒有關係,陌生的臉、陌生的環境都將她隔離地遠遠的不該觸及。但當她捕捉到雷明陽的名字時,腦海中第一時間滑過了那個靦腆堅定的笑臉。

他那麼正直善良,不該的...不該就這樣躺在冰冷陰暗的廢墟水泥下,就此長眠地底!

「你要幹什麼?!」謝矜言一把拉住秦可就要往前衝的身體,眸色加深。

秦可回頭,焦躁衝破了理智,「明陽!那個孩子還在裡麵!」

「那你也不能進去,你是不要命了嗎?」她從來不知道,低沉如大提琴般的聲音在充滿憤怒的時候會有如此巨大的威脅力。

秦可的身子本能的在打顫,但她的眼神卻是如此堅絕彷彿義無反顧,「他還隻是一個孩子,還有希望的不是嗎?」

他望著她,子夜寒星的瞳眸冰冷徹骨,「萬一塌了呢?誰能保證?我必須要確保你的安全。」

「矜言,無論你說什麼,我都要去!」

兩人都憤怒堅決的直視對方,氣氛僵持著。忽的一聲輕歎,終有一人妥協了。

謝矜言摟住她的腰,在她光潔如玉的額頭落下深深的一%e5%90%bb,嗓音含著一絲壓抑,「我去救那個孩子,你在這乖乖站著不要動,等我回來。」

秦可回過神來,看著那令她倍感眷念的身影堅決地走向了前麵的就餐室。平穩的心突然劇烈的跳動起來,幾乎要衝出嗓子眼。一種強烈不安的預感由心升起,熟悉的身影走遠已經消失不見,她久久凝望著那一個方向,頭一次對自己的固執產生了質疑。

謝矜言小心的進入了就餐室,裡麵桌椅混亂一片狼藉。他一點點的避開那些雜亂的器具,一邊試探性的開口,「雷明陽,聽得到嗎,你在哪兒?」

已經陷入半昏迷的雷明陽恍惚中聽到了依稀的腳步聲,心裡的絕望慢慢褪去,集中全部精力在自己的肺部,用力呼喊,雖然實際上的聲音十分微弱,「救救我,我在這。」

謝矜言本就全神貫注的在聽,自然立刻捕捉到房間盡頭微小的回應,他快步走去,見到正被壓在底下的雷明陽,頗為麻煩的皺了皺眉。

「還能堅持清醒嗎?」

「嗯。」雷明陽盡力的打起精神,用力點點頭。

謝矜言幫他把壓在上麵的櫃子移了開,看著他遍佈灰塵的%e8%85%bf,眉心緊皺,「可以走嗎?」

雷明陽勉力站起身來,試著走了兩步,沒太大問題。

人已經找到,那麼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安全的出去。謝矜言攙扶著他的肩,拖著他快步往前走。可天有不測風雲,在他們即將到達門口,依稀能看到外麵的綠葉。這時久久支撐的房屋終於不堪重負一下子垮了。

外麵的人看到一連串的房屋一瞬間坍塌,紛紛唏噓不已。可惜了那位,孩子沒救出來,人也沒了。同時也在慶幸,當初自己沒有傻大叉似的奔進去救人。

秦可站在與謝矜言分別的地方,望著眼前的一片廢墟,眼睛睜的碩大,恨不得立馬暈過去才好。說不定等她醒後會發現這一切都隻是一個噩夢,地震沒有發生、謝矜言也沒有進去,他仍舊會無奈又好笑的彈自己的額頭,笑她又在瞎想。

可是這世上哪有這麼多可能的僥倖,殘酷的結果不能接受但它確確實實就是事實。房子塌了,謝矜言...也回不來了。

額前還殘留著他帶給的溫度,可是她卻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秦可的視線開始模糊,淚水不斷滾落灼傷了她的視線。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被人拉著攔著不讓繼續衝進去。

「你們讓開!矜言,謝矜言!你回答我啊!」整個操場死一般的沉寂,所有的人都自覺的選擇了沉默,隻留下淒涼的女聲在空氣中盤旋,久久不息。^思^兔^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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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協和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外,醫生望著身前麵色憔悴蒼白的家屬朋友們,也是於心不忍。但經歷過很多這種場合,他也漸漸習慣了。依舊保持著嚴肅麵無表情的開口,「患者內臟存在不同程度的損害,%e8%83%b8`前肌的肋骨也斷了兩根,但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嚴重也是造成他如今狀況危機的主要原因是他的頭部受到重創,腦內神經存在損傷和破壞,這個狀況是十分危險的。」

「那醫生他會有生命危險嗎?」林寶玲神情悲慟卻還是堅持問道。

醫生搖搖頭,「那倒不會,經過我們全力搶救,患者如今已經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請家屬們還是要瞭解一下,患者大腦皮層功能嚴重損害,除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經反射和進行物質及能量的代謝能力外,認知能力已完全喪失,極大可能進入植質狀態,也就是俗稱的植物人。」

「什麼?!」一旁的秦可搖搖欲墜,要不是秦母的支撐就怕會直接栽倒在地。林寶玲也是悲痛的撇過臉,她得到消息立馬從外省趕來,但還是晚了...人到中年先是經歷白髮人送黑髮人,現在又是一個幾乎等同於沒了的,五十不到的年紀經過重重打擊,精氣神還不如七十的老嫗。

等到家屬可以進去看望的時候,秦可站在門口久久不敢踏入。她承認自己是膽小鬼,怕看到心心唸唸的人毫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她怕自己會立刻奪門而逃。

最終她還是鼓起勇氣邁入監護室的門,當走到病床邊,看見全身插著管子緊閉著眼的人時,%e8%83%b8口陡然撕心裂肺的痛。一日不見他就消瘦了不少,往日清俊的麵容如今慘白透著死氣,下巴處不知何時長出了青色的鬍渣。整個人沒有了以往的矜貴雋永,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望著望著,秦可的眼淚刷的一下佈滿了整個臉龐。

作者有話要說:  快結局了,內心好激動\(≧▽≦)/

男主果然還是被我給「作」成這個樣子了_(:∠)_

☆、我在等你(完)

她貪婪的望著呼吸罩裡的容顏,輕輕地走到床邊握住他搭在一側的手,唯恐驚擾了睡夢中的人。

「真沒想到你還會有如此孱弱的一麵呢,一直以來都是那麼強大而自持的你,總是會讓人感到無形中的距離。」

「你還記得當初高中的時候嗎?那時候做你的同桌真是倍感壓力呢!你說你一天到晚冷冰冰的,整天一副生人勿擾的樣子...其實真的很欠扁誒,那時候我還以為你看我不順眼,老是那麼嘲諷毒%e8%88%8c的,我呀是能避則避,哪會想到有一天我們會在一起。」

「其實這些年我不安過、彷徨過,也一再懷疑自己的選擇和能力。我隻是芸芸眾生中最普通平凡的一個,從沒想過會得到你的另眼相看。有時候我會自卑,固執的認為最後與你披肩的那個人肯定不會是我。

當初因為林姍姍的事老是跟你吵讓你為難了吧。你看我就是這樣沒用,比別人重活一世還過得那麼窩囊,自己不行還老這麼多疑心病。我甚至會想是不是因為我才讓你如今昏迷不醒,明明就應該事業愛情雙豐收,被同學們羨慕嫉妒恨的人,卻因為我拖累了成功的步伐...你說你現在心裡是不是很想打我一頓?一定是吧?」

秦可一根一根的將謝矜言的手指攤開再十指相扣,眼神裡溫柔眷戀連她自己都尚未察覺。

「矜言...你讓我乖乖的待在原地,我聽你的一直都沒有動過。可是你說讓我等你回來,你卻沒有安全的回到我身邊。憑什麼我遵守諾言你卻背棄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