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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弦 Autism、 4287 字 1個月前

音。但為難張信哲的不是這首歌的後期,而是它的結局。

薑齡和黃靜雅談妥各項事宜,隻等張信哲刻好母版就可以送去印製刻盤。她們也雇好工作室進行宣傳和處理各項事宜。現在有專門的美工小組已經為他們畫好海報,專輯封麵和隨機贈送的精美明信片。也有人為他們處理其他一些審核關係。

就等這最後一首歌。

張信哲的意思是悲劇的結局才是最好。「莎士比亞曾經說過真正的悲劇不是失去,而是在幸福就要到達前的失去。《羅密歐與朱麗葉》的結局為什麼令人印象深刻,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蕭公子和桂娘如果在一起了它給聽眾的記憶和觸動就不會那麼深。」

「你沒看見微博和貼吧下麵的留言麼?大家都希望正版他們的結局是好的。不注重受眾的反應和建議你還怎麼賣?怎麼賺錢?你賣給誰聽?賣給誰看?」

「音樂是我們自己的,應該做我們想要的音樂。一味迎合受眾的口味那和現在市場上那些狗血俗氣雷人的電視劇和口水歌有什麼區別。」

「馮小剛藝術吧,他想拍出有思想有深度的電影,他想改變下中國電影圈,結果你看呢?《1942》那麼好看那麼有思想,結果票房慘淡,華誼兄弟股票跌停。然後他去拍《私人訂製》,除了一首時間都去哪了的歌還算好聽外都那麼爛,卻開畫半個月票房將近七億,居內地票房第十位。他都說了人民現在更需要娛樂,一味講深度講藝術,誰理你?你都沒人看,藝術隻能留給自己。」

張信哲聞言,停下手中的調音器,看著眾人一字一頓,「我當初回國後加入君故,就是看中這個工作組對藝術的熱愛和執著。如果這個工作組有一天也要隨大流的話,那我不會再留下。」

薑齡剛想說什麼,被聶子墨阻止了。

他直起身子,對著眾人說:「不改。我們製作專輯從來不是為了賺錢。」頓了頓,道:「薑齡,我知道你也是。你隻是想讓專輯賣的更好。你爸爸身價幾千萬,你自己也有自己的事業,你不會在乎那些錢的。而且,當時你和我組建君故,也不是因為你爸爸強製你放棄音樂大學讓你學商學你遺憾麼。」

「君故——君如故日君思故。」

「你沒變,我們也沒變。我們隻是想更好。」

而且……

聶子墨有一句話未言明——而且那是薑程程的故事,他不想為了利潤而把她的世界改得麵目全非。□

☆、誤會

□  聶子墨已經說話了,薑齡也就沒再爭執。最後按照張信哲說的,《錯過》的結局不改,還按照當時的網絡版製作。

薑程程其實並沒想通為什麼他們會有爭執,對她來說結局改不改都無所謂。她覺得蕭公子和桂娘是否能在一起被他們放到藝術和金錢的關係上有些高。不過她也沒插嘴,總覺得她是君故新加入的人貿然發表意見不太好。

但其實張信哲和薑齡吵架的起因雖然是改不改結局,但原因卻是合作過程中暴露出來的觀念不同,這場爭吵早晚會發生。

今天薑程程的狀態稱不上好也稱不上不好,有點像第一天的狀態。所以最後一首《錯付》她花了一天的時間才錄完整,晚上他們加了個班和聶子墨又把配音部分錄好後,薑程程的工作也就算告一段落了。

一周時間她用五天,剩下兩天可以留給聶子墨再改一改音樂或者給張信哲來修改後期,效率著實很高了,薑程程對自己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

因為薑程程嗓子實在太難受了,而張信哲也要趕製作,所以君故工作組今天晚上沒有出去聚會,而是定在第七天,也就是八月八日時。

第六天時聶子墨並沒有陪薑程程,而是讓她自己出去逛逛玩玩,他說他還有事做。

聶子墨沒告訴她她也沒問,就自己在泉西附近逛了逛吃了東西。

而此時C市城郊小三樓裡,二樓錄音室中。

聶子墨坐在黑白鋼琴前,挽起半截袖子,在認真的彈奏著。

淺灰色的襯衫不再讓他遙遙不及,而顯現出一些平日少見的溫和和溫潤。十指有節奏地在琴鍵上律動,便有輕柔音樂蹁躚而出。鋼琴鍵黑白分明,就把他本就白皙的手指顯得更加清秀。

聶子墨的目光定定落在琴鍵上,眼裡是專注,%e5%94%87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手下動作時快時慢,他的上半身也隨著輕輕動。

錄音室沒有窗戶,隻有冰冷的白熾光,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溫暖。似乎此時若有一束光打在他身上,便能有羽毛從天而落。

黃靜雅站在錄音室外已經很久了,大概有兩個多小時。聶子墨彈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這些天她陪著薑齡四處商談,很久沒見到他了。

當聶子墨的食指摁下琴鍵後,這首歌彈完,卻還有裊裊琴音迴響在黃靜雅的心底。

她輕輕推門而入,沒有打擾到她。站在他的斜後方看見他因為滿意自己的音樂而露出一絲清淺笑意,黃靜雅也不由跟著笑。

等到聶子墨感覺到來人,眉頭才微不可察的一蹙。站起身向她淡淡道:「有事?」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女人最能感覺到感情世界情緒的變化。一種是精明的,一種是敏[gǎn]的。前者薑齡,後者黃靜雅。

如果此情此景論薑齡看,那塗著睫毛膏畫著精緻眼線眼影的眸子上下一掃就知道黃靜雅什麼意思,也會明白『襄王無心神女有夢』的狗血劇情了。但局中人黃靜雅隻能感覺到聶子墨的輕微不耐,並不知道這不耐是因為她。

聽見聶子墨清淡語氣,黃靜雅笑一頓,卻又綻放起來,「沒事,就是幾天沒見到你了,來看看你。」

聶子墨聽到這話神色略疑惑,看我幹什麼?別怪他不往那方麵想,他以為君故沒人不知道他喜歡薑程程。

見他沒回答,黃靜雅坐在鋼琴凳上,聶子墨往後退了兩步,手插口袋望著她奇奇怪怪的動作。

黃靜雅食指在鋼琴上摁了幾個鍵子,是兜兜搔搔啦啦搔,發發咪咪瑞瑞兜(1155665,4433221)。

彈出來是兒歌小星星的簡單節奏。然後她回頭對聶子墨笑道:「我就會這點,你來教教我怎麼彈?」

如果此時是溥意遠在他大概會問——給學費麼?

如果此時是張信哲在他大概會說——能不能把一首歌彈完?彈一半真的很難受!

但此時是聶子墨,他略皺眉頭道:「你要學鋼琴?」

黃靜雅含著笑意輕輕頷首。

「現在就學?」

黃靜雅想了想,「嗯,現在挺想學的。」

聶子墨掏出放在褲袋中的手機,一手仍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在屏幕上滑了幾下,撥通了一個電話。

「李哥,我是聶子墨。」從手機那邊傳來一個男聲爽朗的大笑聲,和聶子墨寒暄幾句後就聽見他說。「李哥麻煩你件事,我這邊有個朋友想學鋼琴,」頓了頓,「恩對,現在就想學。」

聽不見那個李哥說什麼,隻能聽見聶子墨一聲輕笑,然後是客氣的道別。「好,麻煩你了李哥,有時間請你吃飯。」

掛斷電話,他從主控室的抽屜裡拿出一張A4白紙,然後在上麵唰唰寫了一個地址和電話遞給黃靜雅,「李哥是我的老師的學生中琴藝最好的,這是他的地址,你去找他就行,不用給他錢。」

一抬頭,卻看見黃靜雅坐在椅子上渾身發抖,眼睛裡蓄滿淚水。

她沒接過那張紙,隻是抬頭望著聶子墨,半晌才道:「你至於這麼羞辱我麼聶子墨?」聲音一字一頓像是從牙縫中咬出來的。

聶子墨挑挑眉,沒說話。

「你這樣有意思麼,啊?」黃靜雅突然站起來,憤怒地質問他,眼淚卻像斷了串的珠子簌簌往下掉。

「說話啊,不說話什麼意思。討厭我直說我又不會纏著你。不喜歡我為什麼給我那些紙條?啊?」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聶子墨一直沒說話是因為他有些懵——黃靜雅在說什麼?

此時他才抓住她話中的疑點,紙條?什麼紙條?

「我沒有給過你紙條,你是不是誤會了?」

「桃花糕裡的紙條,寫有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的那些。」

心思百轉,聶子墨一瞬間就猜到了事情原委。因為事後他小姨曾經給他打過一個電話,還在電話裡笑得賊兮兮地,問他有沒有收到她的驚喜。當時全無在意,此時卻對上了原委。

聶子墨在心裡扶額苦笑,他這什麼小姨啊?!坑死外甥了。

無論心裡怎麼無奈,此時他一定要把眼前哭得什麼似的的大麻煩解決掉。深深吸一口氣,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和點,「靜雅,那些紙條不是我寫的。這是一個誤會,我……」

黃靜雅打斷他,「好,那我現在問你,你喜歡我麼?」

黃靜雅哭的通紅的眼睛此時仍在眼眶裡蓄滿眼淚,似乎他說不喜歡就能一下子決堤然後傾盆沖毀一切。但聶子墨卻神色冷淡地透過這雙眼睛看到另一個人的眼睛。

很大,很亮,笑起來會瞇成一道彎,像月亮。聽歌會哭,唱歌會哭,看電影會哭,眼睛也總會蓄滿盈盈清水,濃密睫毛一眨一眨就有淚流下來。

然後略有委屈的抬手去揉。

那是薑程程的眼睛。

聶子墨沒想到他記得這麼清楚這麼細緻這麼深刻,然而的確如此。

口袋中有一包紙巾,聶子墨想遞給黃靜雅去擦擦眼淚,但是還沒拿出來,動作就停止在那裡。拖拖拉拉從不是他的風格,無意中傷害了一個女孩子已經是他的失誤,在似有非有似無非無的曖昧隻會傷害所有人。

於是冷著眼任由黃靜雅死咬著下%e5%94%87忍淚,他問她:「剛剛的鋼琴曲好聽麼?」

沒等到她回答,他就淡淡開口,聲音還是那麼好聽,清冷中又帶著別樣的溫潤,像白玉落盤又似雪山上的清風。

卻讓黃靜雅渾身一顫,「是寫給薑程程的。」

「我愛她。」

那一刻黃靜雅突然不哭了,眼淚像是從沒來過一樣,隻有通紅的眼眶證明了剛才一切並非錯覺。她問他喜歡他麼?他不答。然後平平淡淡地告訴她——他愛她,他愛薑程程。

薑程程,聶子墨。好樣的。

黃靜雅得體的笑了笑,然後笑道:「好吧我知道了,對不起子墨,是我誤會了。祝你和程程幸福快樂。」

後來不久的一個夜晚,薑齡彈掉手中的煙灰,輕輕一笑說了一段話。話沒出口又吞吐了一口煙,有裊裊白霧從她鮮紅%e5%94%87瓣間裊娜溢出,然後才道:「失戀的姑娘啊,為什麼平淡為什麼儀態得體為什麼落落大方?嗬嗬,無非就三啊。一,這姑娘根本就盼望著早點結束,早散早好,她不愛你啊,心不動則不痛啊。二,自尊心太重。撿起得體拾起禮儀做鎧甲就以為能保護住她那可憐的自尊呦,嗬嗬,自尊心,什麼玩意兒。輸都輸了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