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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緣難了 十殿女王 4347 字 1個月前

,很憤怒,可麵對慕錦川的時候,所有的情緒卻都跟烈陽下的小冰塊似的,剛露麵,就被融成了水。

不過是換了種形態,卻也是兩種不同的東西。

蕭安遠在我發愣時,幸災樂禍的告訴我,琴鳶死後,慕錦川傷痛欲絕,拿著長風劍舉劍自盡,從此化身為鬼,苦苦修行,隻為了能重新追回琴鳶。

「我故意不告訴他琴鳶的情況,等到他修煉有成,再知道琴鳶魂魄已碎,想死都死不了,這才是我的報復!」

蕭安遠的報復的確見效了,而在五百多年前,蕭安遠與慕錦川再度重逢,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倆大打出手,卻不料黃雀在後,有股神秘勢力趁著他倆生死相搏時,出手暗算了他們。

自此,他倆雙雙失憶,在各自的領域失蹤,直到我們集齊了足夠的靈石,他倆這才徹底恢復了記憶。

若這隻是個故事,慕錦川與琴鳶,無疑就是裡麵的兩位主人公,他倆相愛卻因為蕭安遠這個變數,最後變成一個悲劇。

若我是個旁人,我還能覺得可惜,並對蕭安遠這種唯我獨尊,不管對方愛不愛,隻要自己想要,就搶過來的強盜行徑,進行一番批判。

若這隻是個故事,我不過是其中最小的配角,一個或許連筆墨,都不會更多的小人物,存在的意義,就是襯托慕錦川的深情,以及成為琴鳶回歸的希望。

饒是已經認命了,可想到這些,我依舊止不住暴躁。

病房內陷入一片寂靜,慕錦川雙眼望著虛空的某個點,似是在想事情,蕭安遠則是笑瞇瞇的看著我,心情看起來十分的好。

怎麼能不好,我沒有趁他倆重傷時逃跑,就意味著我屈服了,他的琴鳶就快回來了!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在琴鳶沒事後,幫你洗去這段記憶,你可以換個地方重新生活。」

蕭安遠衝我眨了眨眼,「記得一切,還不如忘了,對吧?」

慕錦川的臉霎時白了,他怔愣的看著我們,沒想到蕭安遠會提出這樣一個建議。

到這個時候了,還在騙我!

我深吸了口氣,轉頭看慕錦川,「你覺得呢?」他是沒想到我還能有這一步退路,還是沒想到,蕭安遠會選擇騙我?

慕錦川猛地從床上坐起,扶著額頭不去看我:「隨你。」

果然是這樣!

我在心中暗暗冷笑,這兩個人,真是不知道該說他們「善良」,還是該說他們無情的好。

「你們是不是,還對我隱瞞了什麼?」

「怎麼可能。」蕭安遠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抬手將放著三隻空碗的托盤塞到我手裡。

「夏欣啊,我們可是連老底都掏出來給你看了。」他頓了頓,又苦著臉道:「藥膳對我倆沒用,下次你就不要準備我倆的份了。

這東西雖然挺補,但你喝不下去就也少喝點吧,味道太奇怪了。」

我重新將托盤塞回他手裡,這東西我大概是需要端回去了。

「你們是不是忘了跟我說,琴鳶是地仙之體。」我涼涼的開口,視線盯著慕錦川不放,「我跟你夫妻一年半,你別騙我,是不是知道獻血會讓我死去,也要獻血?」

慕錦川沒躲開我的視線,他看著我,眼神平靜的很,他說:「我不會讓你死。」

「慕錦川!」蕭安遠突然暴喝出聲。

蕭安遠掃了我一眼,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殺意,他斬釘截鐵的告訴慕錦川:「這件事沒得商量,若是稍有差池,琴鳶的魂魄不僅回不來,更會直接消散在天地間,你發什麼瘋!?」

「為了琴鳶能活過來,我們等了這麼多年,慕錦川,你想琴鳶再次因為你,魂飛魄散嗎?」

慕錦川臉色慘白,他避開了我的視線,狼狽的搖著頭。

「那我呢?」我快走幾步,雙手抓著慕錦川的肩膀:「我明明是無辜的,如果有可能,我寧願就死在大學畢業那會,是你強迫我的!」

我忍不住哭了出來:「是你逼著我讓我喜歡你,那時候我又欠了你什麼?」

命嗎?我早已不在乎了,我死可以,可你慕錦川,真的就能從此心安理得了嗎?

一隻溫暖的大手,覆上我的頭髮,我怔怔睜開眼,就見慕錦川他眷念的望著我,見我看來,又立馬移開了視線,放在我頭頂的手,也快速拿了下來。

「對不起。」他道。

我要他的道歉有什麼用?

那句道歉,又能抵得過什麼……

「慕錦川,我才二十三歲。」我抽了抽鼻子,語氣哽咽,「我知道如果沒有你,我連現在的日子都沒有,但我依舊怨你。」

慕錦川身體劇烈一顫,始終沒回頭看我。

第兩百七十九章 :風雨後的平靜

我等了許久,心裡終於絕望了。一直忍著的眼淚洶湧而出。

「慕錦川,想想我們努力了多少年。」蕭安遠的聲音響起,暗含著無數的潛在意思。

慕錦川看了蕭安遠一眼,視線掃到我。原本欲開口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裡。

我也不躲,直直的望著他,慕錦川。你就這樣看著我說。當著我的麵,告訴我你的答案。

若是……就當我夏欣眼瞎看錯了人,從此,再也不見!

「慕錦川!」蕭安遠眼看著慕錦川態度動搖了。疾聲厲色地道:「你對夏欣不忍心。就想放棄琴鳶了嗎?」

「當然不是!」慕錦川想也不想立馬否認,神色中滿是著急,像是生怕回答慢了。蕭安遠就會誤會他。

我彷彿聽到了我的心沉入寒潭底部的聲音。

譚底的水草在我的心上蔓延纏縛。冰冷的潭水浸透著我的心臟,最後一絲溫暖,也被擠了出去。

「我知道了。」我輕輕點頭,慕錦川皺眉看著我,嘴%e5%94%87動了動,似乎是想解釋什麼,卻半天沒能開口。

通過他的眼睛,我看到此刻的自己,臉色煞白,神色萎靡,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更像一隻失魂落魄的女鬼。

自從知道了慕錦川的想法,我便沒再去過地府醫院,回到老宅待了不到一天,我向奉命前來看守我的慕錦川的手下——趙玄,提出要求,要換個地方居住。

趙玄看了眼我還包著紗布的手腕,說了句,那就去醫院吧。

趙玄為我安排的是一間特殊病房,周圍安靜的很,隻是我並不喜歡,那樣的環境,隻會更讓我深刻的意識到,我被這個世界、還有最重要的人,給拋棄了。

到底相識一場,趙玄最終被拗過我,任由我搬進了一間雙人病房,我的病友,是個白血病晚期的小女孩。

據醫生說,小女孩家人不要她了,她快死了,最多不過半個月。

沒人願意和這個注定快要死,象徵著晦氣的小女孩同一病房,我搬進去時,周圍有很多病友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個瀕臨死亡的人。

「羅一他還好嗎?」趙玄一直跟在我身後沒說話,我隻能自己打破沉默。

「他去帝都了,公差,大概得在那裡待上三四年。」

這是一個好消息,起碼,我可以幻想一下,那個聖父一樣的人,並不是也放棄了我,而是被瞞在鼓裡。

「那惠安公主呢?」我問了個沒抱多少期望的問題。

趙玄沉默片刻,「惠安公主說,如果你死了,她很樂意認你做乾女兒。」

我驚奇的轉頭看他,張著嘴半晌沒能說話。

「啊,大概,情敵的情敵,就是朋友。」我訥訥的猜測了一句。

琴鳶回來,惠安公主徹底沒戲,留著我,偶爾也能說兩句話。

不用我問,趙玄主動說了下一隻鬼的消息,他說,泡泡依舊養在惠安公主那裡,但他是我的鬼寵,我被薛蘀逼著割腕的時候,泡泡有感應,哭的不要不要的。

趙玄又給了我重大一擊:「惠安公主煩不甚煩,一怒之下,找到慕錦川,將我留在泡泡鬼體內的,那滴認主的血液,給逼了出來。

真好,我無聲笑笑,這個我曾經想當兒子養的小鬼,也跟我沒關係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趙玄走後,那個一直在裝睡的小女孩兒睜開眼,她純真的眼眸望著我,聲音小小的,「姐姐,你也生病了嗎?」

我衝她笑了笑,抬了抬手腕道:「切菜的時候沒留神,切到手腕了。」

這樣的謊話騙一個女孩兒足夠了,果然,小女孩兒同情的望著我,撅著嘴小聲道:「姐姐是笨蛋。」

「對啊,挺笨的,你叫什麼?」

我不過是問了一個名字,小女孩兒卻是把臉一拉,背對著我不理我了。

下午的時候,我從查房的護士那裡偷偷瞭解到,因為小女孩兒被拋棄,她覺得自己不能叫以前的名字的了,不是不理我,是因為,她還沒想到喜歡的名字。

我手腕的傷瞞不了醫生護士,她們都以為我是想不開自殺,這種猜測,在看到蕭安遠過來看我,還聲情並茂的跟我講述他跟琴鳶那些幸福的過往時,得到了確切的證實。

蕭安遠說,他剛化作人身時,因為習慣了用鬼的狀態,時不時的就會嚇琴鳶一大跳。

從蕭安遠口中,我聽出來了,琴鳶的膽子也超級大,大到明知蕭安遠是鬼,還能用一顆平靜的心,將蕭安遠當做朋友。

當然,她的平靜,也隻維持到了察覺蕭安遠的心意的那刻。

蕭安遠並不介意有人旁聽他跟琴鳶的故事,當有護士在時,他的講述就會含糊不少——總不能讓人聽出他那故事的背景在古代不是。

那別人就不是羨慕、歎息他跟琴鳶的「相戀」了,而是會聯繫精神病院。

每次蕭安遠走後,那群護士就會安慰我,那樣的渣男,分了才好,還要謝謝他的不娶之恩才對。

我囧囧的發現,這群護士似乎是將蕭安遠當成了我割腕的罪魁禍首。

也因此,每當蕭安遠抽空跑來,開始給我講故事,企圖打動我,讓我不那麼心懷抗拒時,我都暗暗的看他的笑話。

在我住院一個星期之後,慕錦川出現了。

小女孩兒依舊沒想出來她的名字,看到慕錦川出現,小女孩兒眼睛一亮,躲到我懷裡,小聲跟我咬耳朵:「看啊,王子哥哥。」

慕錦川站在門口,眼睛直直的望著我,似乎是在等著我開口請他進來。

我掃了他一眼,懶得理他,認真對小女孩兒道:「不是王子,是騙子。」

小女孩兒細細的眉毛皺成了一團:「扮成王子,欺騙國王,想娶公主的騙子嗎?」她握緊小拳頭,信誓旦旦地道:「公主是要嫁給王子的!」

這麼說完,她看慕錦川的眼神變得提防起來,脆生生的驅趕人離開。

「國王會保護公主姐姐,騙子快走開!」

我扯了扯小女孩的小辮子,哭笑不得:「矮子國王你好。」

「你來幹什麼?」慕錦川走了進來,我忍不住皺起眉。

「我來照顧你。」慕錦川笑笑,「到你的傷好為之。」

「不用你照顧!」看他那副笑模樣,我就忍不住生氣,「求你了,能讓我在死之前,眼睛清淨一點嗎?」慕錦川笑臉一僵。

我知道我這話很傷人,可比起我遭遇的,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我能照顧你,或者,你覺得你的手,能讓你正常生活嗎?」他走過來,無視我越來越黑的臉,俯下`身正視著我,「你的手不能用力。」

我冷笑:「說的好像我有以後一樣。」

在我抗拒下,慕錦川就這樣成為了我的護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