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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緣難了 十殿女王 4282 字 1個月前

」我心裡一跳,忙撐著身子就想站起來,「薛蘀,你不能這樣!我不信你!」

薛蘀的手就像是鐵箍一樣,牢牢固定我整個手掌,我的掙紮固然讓薛蘀找不準下刀的地方,可對他來說,並沒有兩樣。

「嘶!」刀鋒入肉,我手腕一涼,之後,才感覺一陣陣帶著麻木的疼痛襲來。

薛蘀打了個響指,原本向下掉的血液,像是被無形的力道控製著收攏成一條血線,血線朝著躺在貴妃椅上的薛夫人而去,徘徊在薛夫人身體上方,盤成一道道細小的圈。

我忍著疼,直到薛蘀認為好了,就毫不憐惜的將我的手一扔,轉身輕柔的捏開他夫人的嘴%e5%94%87,引導著空中盤的跟蚊香似的血線,注入他夫人的喉嚨中。

我在一旁看著,心裡雖然不喜薛蘀的強迫,但看著他對他夫人小心翼翼嗬護的模樣,就忍不住心頭發軟,就連違背了父親之前說的,讓我別獻血的交代,也沒那麼在意了。

我也就那樣了,若是被帶回去,讓我去救琴鳶,我連命都要交代了,這會兒元氣大失就獻血,頂多就是以後身體虛弱點罷了。

「薛蘀!」殿外,清朗的聲音驟然響起,我身體一僵,下意識看向薛蘀:慕錦川來了!

「你別動。」薛蘀將我往貴妃椅旁一拉,手卻沒放開,而是請求我說,如果有意外發生,請我一定要護住他夫人。

我沒回答他,隻是將身子側了側,擋住薛夫人的上半身。

薛蘀感激的望了我一眼,手中靈力一收,一塊巨大的山水屏風,就橫移了過來,擋住了外麵看過來的視線。

薛蘀走出去後,殿外,傳來薛蘀冰冷的聲音:「兩位殺死我手下,總得給個交代吧?」

蕭安遠的聲音緊跟著傳來,嚴肅,戾氣十足:「薛蘀,廢話少說,把夏欣交出來!」

我緊張的抓著衣角,心裡默默猜測,慕錦川也在殿裡嗎,他現在,是跟蕭安遠同仇敵愾,還是……會找一找我呢?

一聲清越的劍鳴聲驟然響徹九霄,我身體一軟,捂著冰涼的臉頰,直接坐到了貴妃椅的邊沿。

長風劍!

劍出鞘時,攜裹著的靈力,讓我剛治療好的傷勢,再度被震出了裂縫。

殿外靈力縱-橫,靈力相撞時發出的悶響連綿不斷,我緊張的聽著外麵的動靜,直到我開始頭暈,才有些納悶的審視自身的情況。

然後,我就盯著我還在流血的傷口,默默在心裡罵了薛蘀一聲。

從傷口流出來的血,半點沒浪費,全在半空中盤著,看著那個大型「蚊香圈」,我恨不得將那些血,給重新瞪回我身體裡去。

我在桌子自帶的櫃子裡,找到了一隻小急救箱,笨拙的給自己包紮了傷口,還沒來得及將箱子放回去,隻聽「嘩啦」一聲,我麵前的巨大屏風,就在劍氣中,碎成了無數細小木屑。

空氣中塵土飛揚,慕錦川從塵土中出現,眨眼的速度,就到了我麵前。

「走!」他十分熟練的一摟我的腰,我眼前一花,人就已經到了半空中,身邊的景物,因為慕錦川速度太快,都花成了簡單的顏色塊。

我鼻尖是濃重的血腥味,我看了眼我包紮好,這會兒血跡滲進了最外層紗布的手腕,心裡暗暗驚奇,以前也沒這持久效果啊,難不成,是因為我這次失的血比較多?

慕錦川帶著我始終保持著最快的速度,蕭安遠並沒追上來,我猜想,他應該是負責拖住薛蘀。

一路的奔波,我都以為一天時間就要在被抱著逃亡中度過時,慕錦川突然轉變了方向。

他帶著我徑直闖進了一家教堂。

教堂隻是虛有其表,裡麵座椅什麼的全不見了,隻有一個閃爍著光芒,隻等著開啟的傳送陣。

慕錦川將我放下後,就像是啞巴了一樣,我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瞼遮住了眼裡嘲諷的神色。

不到三分鐘,蕭安遠便也闖了進來,幾乎是他身影剛出現的瞬間,慕錦川再度將我撈在懷裡,衝進了傳送陣。

傳送陣光芒大放,在蕭安遠進來的同時,外放的光芒一收,被傳送前,我最後看到的,便是抱著薛夫人的薛蘀,閃電般衝向我們。

「砰!砰!」兩聲,這個一次性傳送陣報廢的同時,慕錦川與蕭安遠,雙雙倒在了我麵前。

直到這時候,我才看到他們身上的纍纍傷痕,他倆為了將我從薛蘀手裡搶回來,竟是都身負重傷。

幾天過後,在慕錦川曾住過的單獨的養病小院,我揭開砂鍋鍋蓋,濃鬱的藥材香味直撲我的鼻腔,這一鍋藥膳,代表著三個人的份。

地府醫院的鬼醫生告訴過我,今天那兩個人,就會從虛弱中醒過來了。

我端著三碗藥膳,用腳踢開病房門的時候,就看到慕錦川與蕭安遠都半坐在病床上,兩人似乎在商量著什麼,看到我出現,雙雙神情一滯。

「喝吧,喝完好談事兒。」將碗分別塞給他倆一人一個,我低著頭說道。

我自顧自喝完,末了將碗一收,坐在椅子上,挺直了腰背看著他倆。

「你,都知道了?」

「我應該知道什麼?」我沖慕錦川彎了彎%e5%94%87角,「是知道你裝重傷騙我。還是你們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是為了那個叫琴鳶的女人。」

我故意用了肯定的語氣,話語裡對琴鳶的描述,讓蕭安遠麵色微沉,若不是慕錦川及時遞過去一個眼色,我相信,他會跟我吵起來。

聽我說破了他的隱瞞,慕錦川沉默的望著我,我卻不願就這麼讓他沉默下去。

我咄咄問他:「千山雪蓮,再加上我的血,就可以救活琴鳶了對吧?如今我已經落到了你們手裡,就大發慈悲,讓我好歹當回明白人,可好?」

「我跟琴鳶先認識。」慕錦川開口,說起琴鳶,他笑了笑,將視線落在我的臉上,我陡然想起薛蘀說的,我跟琴鳶長得很像的事情,頓時心裡跟吃了隻蒼蠅似的。

「別透過我看那個女人!」我厲聲喝道,「我是夏欣,可不是你溫柔小意的舊情人!」

「你!」蕭安遠霍的站起,我絲毫不懼的對上他情緒翻滾的雙眼,冷笑著挑眉:「怎麼,覺得我說的不對?有本事,你們直接拿我的命逼我啊,人渣!」

騙了我身心這樣的話,我無法啟齒,或許,在他們眼裡,我不過是一個工具,這樣的手段,不過是為了更好的達到目的,我怎麼樣,他們根本就不在乎。

是啊……我苦笑,都想要了我的命了,怎麼可能會在乎。

慕錦川安靜的看著我們,輕聲道:「當時我在人界權勢滔天,我愛慕琴鳶,琴鳶也對我有意……」

蕭安遠便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他是鬼界的將軍,戰無不勝,威名赫赫,他原以為,世上不會有人或物讓他見之就放不下,可這個斷言,卻了結在了他見到琴鳶的一瞬間。

為了追求琴鳶,蕭安遠現出人形,對琴鳶百般討好,可當時琴鳶的一顆心,早已給了慕錦川,自然不可能答應他。

第兩百七十八章 :終究是選擇了她

「蕭安遠當時是鬼界的將軍,若是惹惱了他。人間界勢必鬼怪橫行,淪為阿鼻地獄,我當時雖愛慕琴鳶,但也隻是愛慕。」

慕錦川話音剛落。蕭安遠冷笑著接著道:「這人心裡放在第一位的。可不是琴鳶,而是他的責任心。

琴鳶受了他的指使,雖然對我不太親熱。卻也沒嚴詞厲色的拒絕我。我知道她在怕我,但是她都不排斥我的接近,我為什麼要為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放棄地道琴鳶的機會?」

不知不覺間。我手指泛白。抓著衣角的指尖,都因為用力過大而發著顫。

聽著慕錦川一口一個「愛慕」,我恨不得尖叫著讓他住嘴。\思\兔\在\線\閱\讀\

看他回憶起當年的事情。臉上流露出的種種情緒。我就有一種丈夫出軌了,還光明正大來我麵前,訴說他跟別人有多恩愛的暴躁。

可我不能打斷他們的話,哪怕心裡翻了天,我也得忍著。

為了不讓他們兩人看到我眼中壓抑著的風起雲湧,我低下頭,將表情深深藏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

「我讓琴鳶留在蕭安遠身邊,趁機尋找他的弱點,用計殺了他。」慕錦川道,「我是在賭,我賭蕭安遠就算沒死成,他也不會傷害琴鳶,隻會憤怒的找我報復。

我滿以為自己能有保護琴鳶的力量,可是在那場與蕭安遠的生死大戰中,琴鳶死了。」

「怎麼死的?」慕錦川講故事的跳躍性太大,我不得不自己出聲問他。

「我要殺了慕錦川的時候,琴鳶突然衝了出來,替他擋了一劍,當場斃命。」蕭安遠說起這話,語氣裡冷氣嗖嗖,淡漠的彷彿傷琴鳶的人不是他一般。

我的下巴猛的被人掐住,我被迫抬起頭,看到的就是蕭安遠滿臉殺氣,卻麵無表情的模樣,他咬牙道:「知道慕錦川為什麼將長風劍當做本命靈器嗎?因為,那上麵沾滿了琴鳶的血!

那把鬼劍,不僅了斷了琴鳶的生命,還因為上麵的戾氣過重,將琴鳶的魂魄也同樣擊碎了,我找了這麼多年,始終沒有找到琴鳶流落六界的魂魄,直到,最後遇見了你。」

他捏著我下巴的力度漸漸加重,聽著他愈來愈粗的呼吸聲,我毫不懷疑,他心裡想著的,是我是琴鳶的殘魂。

「你想殺了我?」我冷靜問他。

「當然不。」蕭安遠衝我笑笑,他伸手拂過我頸側的大動脈,隻這一個動作,我就恍然明白了過來,他不想殺我,他從始至終想的都是,用我的血,去凝聚琴鳶的魂魄。

如今的蕭安遠於我而言陌生的很。

他不是那個弱小時,會因為我幫了他,就不惜暴露自己,從冥征手下救我的人,更不是因為自己被冤枉,就躲起來,悶聲不吭去找證據,著急忙慌跟我解釋的人。

「你最開始接近我,為的是什麼?」這是我一直不能理解的,若說慕錦川是因為靈石足夠後,這才恢復的記憶,那蕭安遠呢?

蕭安遠神色一滯,沉默了一瞬後,他說,最開始,他本能的就想跟著我,哪怕那晚我不救他,他在逃出來後,也會選擇跟著我。

我不禁有些好笑,這大概又是因為我跟琴鳶長得像的緣故吧。

不過,這樣的理由,還真是讓我高興不起來,我所得到的一切,全是因為琴鳶,如今失去,也是因為給予我一切的兩個人,想要琴鳶回來。

我夏欣,一直以來就是一個工具,一個自甘沉淪,如今隻能自作自受的可憐人。

「那你呢。」我推開蕭安遠,快步走到慕錦川身邊,猶豫了一瞬,伸手輕輕拉住他的袖子,聲音輕若蚊蠅:「那你呢,最初接近我是為什麼?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慕錦川抬頭看我,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專注,隻是裡麵沒了一看就明瞭的濃烈愛意。

他的眼睛像是藏了一個星空,鬥轉星移,裡麵的情緒起起伏伏,最終化作我看不懂的一片幽深。

「夏欣,我記得,我曾告訴過你,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很熟悉。」

慕錦川的聲音依舊溫柔的如同春天裡的風,沒有麵對敵人時的冷意,但我的心,在聽到他的回答時,卻不比他對我冷言冷語要好。

過往的記憶紛至遝來,我愣愣的看著他,拉著他袖子的手無力垂落,我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