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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能陸瑜和洛藍坐上已經開始狂躁的司機師傅的車,亓墨和小武又打了一輛,才算解決了如何去紀念館的問題。

坐上車的尚小武,看著身邊的亓墨:「阿墨,你這樣可小心眼了呢,乙肝不會那麼容易傳染的!你那麼對洛大夫,真的不好,他雖然沒有說,可是心裡肯定會不好受……」

說著說著,自己的手突然被握住,尚小武喉頭一緊,就把後麵的話嚥了下去。亓墨每次都這樣,很少會承認自己錯了,但是偶爾他也會意識到自己理虧,但是又直男癌不好意思承認,就這樣拉她的手,表示歉意。

亓墨長長的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背,溫柔的,溫暖的。

他們漸漸的也養成一種默契,好像生活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

尚小武想,如果他們都平安度過難關,未來的生活不會再危機四伏,又那會是什麼樣的情景呢?清楚對方可愛可憎可惡的麵目以後,依舊可以相濡以沫,對彼此的小心思心照不宣,一笑而過,他們應該就可以相守一輩子了吧?一起慢慢變老,臉上爬滿了皺紋,依舊叫著昔日的暱稱鬥嘴玩笑,就這樣牽牽手,種種花,曬曬陽光,逗逗娃……

「笑什麼?」

亓墨好奇地問。他也知道自己因為太過緊張,神經質地亂發脾氣,沒有考慮洛藍的心情。但是當著陸瑜的麵,又抹不開麵子示弱,僵持的時候,小雜魚的碎碎念倒給他一個機會承認錯誤,他剛放下心來,小雜魚就開始笑。

「我在想像我們老了的模樣。」尚小武越想越開心,「你說,如果到時候你餵我吃布丁,孫子們要是也要你喂,你是餵我呢,還是喂孫子們呢?」

「喂一隻小雜魚我已經快忙不過來了,」亓墨親了親她的手指,「孫子們要兒子們喂!我隻喂小雜魚!」

司機樂嗬嗬地搭訕,「二位新婚夫婦來南京度蜜月的吧?」

尚小武從後視鏡中看見了司機的一雙眼。明明笑盈盈,魚尾紋都笑出很多條的一雙眼,尚小武卻不知為何親近不起來。

「是啊!」亓墨很高興,「師傅您眼神真好!」

「哈哈哈,」司機笑著拍了拍方向盤,「這可是夫妻最好的時候,甜甜密密的,等到有了孩子,過起日子,以後可就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了……」

亓墨曖昧一笑:「這倒不用擔心,我家有家法。」

司機好奇:「什麼家法這麼好用?」

尚小武臉一紅,猛戳亓墨。

亓墨壞笑,「秘密。」

「哦?哈哈哈,我也有個秘密,」司機大笑起來,「也許我們可以交換秘密!」

亓墨捉住不斷戳自己的小爪子,心血來潮繼續探問:「您的秘密關於什麼?」

司機輕笑一聲,幽幽道:「不知道二位有沒有聽說過不死城?」

尚小武一愣。

「不死城?沒聽過。」亓墨轉過頭拉了拉尚小武,「怎麼了?你知道?」

尚小武一直盯著後視鏡中司機的眼睛,當亓墨問她的時候,那雙眼睛冷冷地朝她的方向迅速移動了一下,旋即恢復正常,說不出的詭異。

「不,不知道。」尚小武猛搖頭,拉了拉亓墨的衣袖,「阿墨,我有點噁心,我想下車!」

「這在高速上,下不了車,」亓墨伸手撫著她的脊背,調開了窗,掏出一個紙袋,「吐在這裡吧!」

尚小武對著紙袋翻了個白眼。

司機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亓墨一邊安撫她的脊背,一邊繼續問司機:「師傅,您剛才說的不死城,是怎麼回事?」

「不死城可是個好地方吶!」司機憧憬地感歎,「入了不死城,就可得永生!」

亓墨臉也白了白,突然明白尚小武一臉慘白是什麼意思——這司機不是鬼上身,就是信了邪教!

不過亓墨倒是比她淡定:「永生,如果真的有,倒也不見得是多幸福的事。」

司機語調陡然轉冷,「為什麼?」

亓墨望著車窗外的湛藍的天空:「永生的人,看著曾經的親人摯愛紛紛離開自己,永永遠遠孤獨一人,在這人世間踽踽獨行,該有多淒涼。」

他的肩上忽然一沉,一轉頭,小雜魚正輕輕倚在他的肩膀上。亓墨微笑著摟住她,貼得更近了些。孤獨心酸的從前她未能參與,但是現在寶寶已經將他們綁在一起,血脈相連,難捨難分。

聽出來亓墨話裡的酸楚,尚小武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這樣靠近些,讓他知道,現在他身邊有她還有寶寶,在這世間他不再孤單一人。

亓墨的手輕輕地撫她的頭,尚小武也安心了些,不打算逃跑了。如果司機真的和這次亓白派出的鬼有關,那他們也不必躲閃,見招拆招,總要好過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更何況這個司機就是個神叨叨的普通人,有亓墨這個高手在身邊當保鏢,她一點都不害怕。

但是,她還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她聽見亓墨說話時,司機發出一聲幾乎低不可聞的冷笑。

這個古怪司機口中的不死城,究竟是什麼?和他們要對付的鬼怪又有什麼關係?

尚小武緊握著口袋裡的夜明珠,愈發緊張,正在發愣,嘴巴突然有一異物要進入,下意識便張口吞掉,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頓時溢滿口腔,嘗了嘗反問一旁餵食人:「話梅?」

亓墨舉著垃圾袋示意她將梅核吐在垃圾袋中:「梅子開胃消食,你剛剛吃了那麼多牛肉鍋貼和鴨血粉絲,吃這個正好!」

尚小武望著亓墨的口袋:「阿墨,你好像多啦a夢哦,最近變著花樣給我零食!不過你不是一直不喜歡我吃零食嗎?」

「買的當然不喜歡你吃,不是自己做的不知道裡麵究竟放了什麼,不放心。」

「那棉花糖、太妃糖、棉花糖和話梅都是你做的!?」尚小武頓時新生崇拜,雙手合十眼冒桃心,「阿墨,你好厲害!」

「糖果倒是不費力氣,就是梅子晾曬醃製費了些功夫,」亓墨揉著小雜魚的頭,「回家給你做好吃的!」

尚小武忍不住開始流口水:「什麼好吃的?」

「請老巫婆和洛藍他們到家裡來作客,我做火鍋!」

「阿墨,能不能再加一個草莓冰淇淋當甜點?」

「不行!冷熱一起容易壞肚子。」亓墨看著哀求的小雜魚,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軟聲道:「不過可以做一個大大草莓奶油蛋糕。」

「阿墨你真好!」

「小雜魚乖乖聽話不亂跑,回家還有獎勵!」

「嗯嗯!」

司機:「……」

……

亓墨和尚小武到達的時候,陸瑜和洛藍早就在紀念館的門口等候了。好在司機對他們無語了,後半程路也沒有再提不死城的事,尚小武便稍稍安了心,寬慰自己——說不定司機是他們開玩笑呢!

「這裡!」陸瑜向他們招手,指了指東側紀念館的一個小門。今日閉館,大門上貼著醒目的通告,隻留個小門供他們進入。

尚小武順著陸瑜的手向門口望去。

啊勒?

門口穿戴著警衛服的大叔有點眼熟——

啊!不就是剛剛的那個神叨叨的司機嗎?

☆、第八十一章

「是雙胞胎,」亓墨指給她,「你看這個眼角下多了一顆痣。 剛剛的司機叫李風,這個應該是他弟弟,叫李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尚小武吃驚地打量著亓墨:「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正規的出租車上都有司機介紹,姓名工號,」亓墨對洛藍點了點頭,拉著她跟著陸瑜他們進入了紀念館,低頭對她解釋,「我覺得司機不對勁,就發短信託洛藍查了查他的資料,發現他有個雙胞胎弟弟叫李龍,隻是沒查到李龍在這裡做門衛,所以我剛才也有點吃驚。」

因為司機說了奇怪的話,所以與李龍擦肩而過的時候,尚小武不免多看了幾眼。即使是雙胞胎兄弟,如果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不同。門衛李龍黑一點更陽剛些,看他們的眼神也有些凜厲,司機李風卻麵色青白,弱不禁風的模樣,說話也陰陽怪氣的。

這兩個人……都不是鬼。

而且尚小武能確信這兩個人都不是鬼上身。

被鬼上身的人眼睛會露出陰森寒氣,腳步輕浮。而門衛李龍腳步有力,司機李風雖然眼神有些怪異,但她在出租車上,試探性地用口袋裡的刀片劃破了手指,李風一點異樣也無。

不死城,古怪雙胞胎兄弟,南京大屠殺……這些串聯起來,尚小武還是揣測不出她要對付的是什麼鬼。

她默默祈禱自己要對付的不是日本鬼。

倒也不是覺得日本鬼有多厲害,而是她的日語水平還停留在你好謝謝再見納尼的程度。

到時候沒有辦法溝通,尚小武就有點心裡沒底,而且冥王也沒有告訴她對付這種跨國界的鬼,心經和夜明珠到底還有沒有用。

尚小武望著走在前麵的陸瑜,覺得就算亓墨吃醋,這次也得找陸瑜幫忙了,畢竟陸瑜是語言學大神,精通的七門語言中,有一門就是日語。

曾經她和千金迷上了名偵探柯南和海賊王的動漫,日文原文版本每週會提前一天出來,她們就迫不及待地纏著陸瑜一句句同聲傳譯。陸瑜從零基礎,一年時間就學成了日語能力一級,和她們鍥而不捨的糾纏密不可分。

「陸大哥,」趁著亓墨上前和洛藍說話,尚小武拉了拉陸瑜的衣服,「這次幫我個忙……」

「你和我想的一樣,」陸瑜點點頭,「這裡空蕩乾淨得令人毛骨悚然。如果真的是南京大屠殺的亡靈,我還是跟在你周圍會更安全些。」

「小武有我保護,」亓墨一把將小雜魚拎回身邊,戒備地看著陸瑜,「還是和往常一樣我和小武一組,你和洛大夫一組。」

「這次,我和小武一組。」陸瑜這次也絲毫不退縮,抓住尚小武的手腕拉向自己。

「阿墨,你聽我解釋,這次……」

亓墨紅了眼,哪裡還聽得進去她的解釋,激動地上前一把抓住陸瑜的手臂:「憑什麼!我的老婆不需要別人保護!」

陸瑜冷哼:「你會日語嗎?你能看見鬼嗎?」

亓墨一怔,訕訕地縮了手。尚小武看得出來,亓墨非常的不甘心,握拳力氣大得手背骨節都泛白了。

「阿墨,」尚小武忙上前,「這次我們四個一起行動,好不好?」

亓墨強忍下不甘,低頭對著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小雜魚點了點頭。

他們爭執的時候,洛藍一如既往地置身事外,雙手插在口袋裡,目不轉睛地看著牆上的照片。一張張泛黃的老照片,記錄下了血腥殘酷的歷史。

這些歷史,到現在究竟會被多少人記得,又曾經被幾個人看過呢?

洛藍心生悲涼,同時又有一股煩躁。

「小亓,你究竟在緊張什麼?如果隻是陸瑜,你未免太過了,」洛藍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