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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是他……在這個荒唐的遊戲結束的同時,也一定會將她從自己身邊奪走。

亓墨倏然臉色慘白回頭看了眼身後正睡的香甜的尚小武,心下一沉。

「真是不該讓你捲進這泥沼!一開始就應該帶你離開……不過就算我要帶你離開,你也不會聽我的,離開家人吧……」

亓墨無奈地歎了一聲,「如果我沒有拚命抓住你,現在你還是無憂無慮地做一個小法醫。可我貪心自私,明明知道他不會輕易叫我好過,卻還是捨不得放棄你,拉著你進入我活著的地獄……才到了現在這般地步……」

在他輕聲低喃的時候,身後的人忽然翻了個身,抱著粉色的枕頭笑嘻嘻說起了夢話:「阿墨……晚飯吃什麼啊……」

「怎麼辦……我還是捨不得你,」亓墨望了眼身後人香甜的睡顏,無奈地笑了笑,墨黑的眼眸溫和地亮起來,緊皺的眉也終於舒展了些:「按照事先計劃好的,晚上住宿的酒店旁邊有你喜歡的脊骨土豆鍋!每次你吃這個都要再添兩碗米飯……」

尚小武迷迷糊糊地一覺醒來,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因為早飯吃得飽,又踏踏實實地睡了一上午,她也不太餓,隻是喝了些排骨湯。亓墨他們簡單吃了些帶的紫菜卷飯,就再次上路了,終於緊趕慢趕,在傍晚的時候到了陸瑜訂的酒店。

躺了一天的尚小武伸了個懶腰,精神滿滿地下了車,很開心地發現了就酒店旁有一家韓料專門做她特別喜歡的脊骨土豆鍋,亓墨還特別大方地允許她吃了三碗米飯。這讓尚小武恍惚有了錯覺,好像她不是來捉鬼的,而是來秋遊的……

用過了晚飯,陸瑜和洛藍換著開了一天的車也有些疲累,就去酒店的房間休息了。陸瑜訂了兩個標準間,他和洛藍一間,小武和亓墨一間。

「阿墨,你不累嗎?陸大哥他們兩個人換著開車看起來都很累……」尚小武本來想吃過飯直接回酒店休息的,可亓墨非要拉著她散個步,說她吃得太多,要運動運動。

「這不算什麼,」亓墨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牽起她的手,「再走走,你躺了太久對身體也不好,生命在於運動。」

「哦,」尚小武點了點頭,望著遠處的黑山冷月驟起眉頭,拽了拽亓墨,「阿墨,我們去的地方是不是也有山?」

如果沒記錯,在那個男聲響起的同時,她的夢中出現了一個如同電影定格般詭異的畫麵:

暗夜中形狀怪異的山峰,如鉤的上弦月,山腳下有一間老舊的古廟。古廟看起來年代久遠,已沒了香火,破敗零落,了無人煙。古廟一旁還有一顆歪脖樹,樹下似乎還有一灘黑水,泛著清冷的光……

「是,我們去的地方是一處叫做青蓮寺的古廟,據說是清朝的舊址,本是作為文化遺址保護下來的,不過……」亓墨回想起來也略顯緊張,「那個地方聽說鬧鬼……還死了不少人……」

☆、第六十六章

青蓮寺所在的小村落,村名即為青蓮。 青蓮村的山腳下隻有不多的幾十戶人家,而且都很貧困。山區居然連信號都沒有,更不用說wifi。村長帶著一些年邁的老者和孩童列隊歡迎,著實讓尚小武有些受寵若驚。

村長同他們解釋,青蓮村四麵環山,道路不暢,所以幾乎與世隔絕一般,極少有外人來,而青蓮寺剛剛被評為文化遺址的時候還有人不顧路途遙遠交通不便來參觀這個小村,可是因為很多人不明原因死在青蓮寺,慢慢地也就更沒有人敢來了。

村子雖然在山區,可因為都是荒山,沒有什麼經濟作物,隻有一些野菜也可以果腹,村民的生活很是貧困。好多年輕人都去外麵打工了,留下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和沒人照顧得孩童。

自從青蓮寺莫名死人以來,村長向上麵的幹部反映了多次,也有幾次派警察和科學研究者來調查,可什麼原因都沒有查出來。

尚小武其實能看出來,村長和村民們對他們也並沒有抱有什麼希望,不過還是象徵性地迎接客人,安排他們住在了最好的房子——也就是村長家。

村長媳婦是個典型的農村勞動婦女,微胖還有些黑,對他們親切和藹,慇勤地端茶倒水,可能是因為生育過幾個孩子,一眼就看出來尚小武懷孕了,拉著尚小武的手,仔細地叮囑她不要勞累。尚小武心裡暖暖的,見村長媳婦的孩子一個個瘦瘦小小的,心生可憐,就將阿墨給她帶的點心都分給了孩子。

因他們到達青蓮寺時天已經黑了,農村本就睡得早起得早,他們用過晚飯,整個小村都已經黑了,還沒到晚上八點就統一斷了電。村長家也不例外。

突然斷電讓尚小武嚇了一跳,咕咚嚥下了一口牙膏,在一片黑漆中眨巴眨巴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直到亓墨舉著手電筒來找她,她才確信不是鬧鬼而是真停電。

因為之前亓墨給她打了一盆熱水,擦身洗腳都已經結束,尚小武在亓墨的照明下連忙刷完了牙,然後爬上了炕。

尚小武隱約記得小時候家裡也住過這樣的平房,可是具體細節已經不記得了,躺在北方的硬硬的炕上,感覺還是很新奇,寬敞的火炕如果並排睡,可以睡四五個人。初秋夜晚涼爽舒適,尚小武旅途的疲累一掃而光,在寬敞的火炕上滾來滾去的好不歡樂。

亓墨坐在一邊看著她滾過來滾過去,笑問:「好玩嗎?」

「好玩啊!阿墨,你也來,我們一起滾!」

「邀請我一起滾床單?」亓墨曖昧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我倒是很樂意的說……不過這種磚房隔音貌似不太好哦……」

「不要!」尚小武氣嘟嘟地打開他的手,「你要是敢亂來,我就真的生氣了!」

「開個玩笑而已。」

「切,」尚小武鬆了一口氣,自己滾了兩圈,「這樣滾來滾去多好玩,不試試你會後悔的……」

亓墨笑著搖搖頭,點燃了蚊香放在地上,望著紗窗上撲稜稜的蛾子,「夏末秋初,蚊蟲還是很多,我帶的電蚊香用不了,隻能用這個,堅持幾天吧……」

「嗯……」

尚小武趴在床邊,看著地上隱隱亮著紅光的的蚊香微笑:「其實比起電蚊香我更喜歡這種一圈圈的老式蚊香,雖然說可能對身體不好,但是這個味道總是能讓我想起小時候在姥姥家,那時候姥爺還在,夏天晚上在院子裡乘涼看星星的時候就點一個這種蚊香,就沒有蚊子了。躺在搖椅上,姥爺還給我扇風,好舒服的……」

亓墨摸了摸她的頭:「你姥爺他……是怎麼去世的?」

「嗯?我沒告訴你嗎?」尚小武歪頭望向亓墨,「腦出血,前一天晚上姥爺他還和我搶著吃了一個肘子,喝了好幾碗肉湯,最後晚上還給我烤了紅薯吃……後半夜的時候突發腦出血,走得很急,我和姥姥都沒察覺,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世了。」

「是嘛……」亓墨語氣輕柔:「很想他吧?」

「……」

尚小武猶豫了一下,遲疑了半晌,盯著蚊香火紅的微光輕聲道:「如果我說姥爺他並沒有離開……他附身在紅薯身上的話,你會相信嗎?」

亓墨的手頓了一下,肩膀放鬆下來,笑著拍了拍她的頭:「看來下次回去,我得買點小魚乾和蝦米孝敬他老人家了!」

「如果是鵝肝龍蝦魚子醬的話姥爺會更高興哦!」尚小武嚥了嚥口水笑瞇瞇道。

「是你自己想吃吧!」

亓墨笑著俯下`身,餘光瞥見門外閃過一點紅光,輕鬆的笑容染上了一絲壞意,禁錮住身下嬉笑的人,「我改主意了,偶爾換個地方滾床單,不是更有趣嗎?我現在可是相當興奮呢……」

手腕被握住,尚小武也察覺到了亓墨的不同尋常,可也知道根本抵抗不過亓墨的力氣,隻得壓低聲音使勁搖頭:「不要!會被人聽到的……」

「不要?可是我忍不住了怎麼辦……」

「阿墨!啊……」

……

窗外的紅光如同螢火蟲一般,一閃而逝。=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清晨。

洛藍睜開眼的時候,陸瑜正坐在窗戶邊的破椅子上發呆。陸瑜黑眼圈濃重,而且還穿著昨天的衣服……總之各種跡象表明他一晚沒睡。

對陸瑜的反常,洛藍很是疑惑。昨天晚上沒有網還早早地就斷了電,他實在無所事事,吃飯的時候村長又給他倒了幾杯酒。洛藍原本就不勝酒力,喝了幾杯酒就睡著了。可他記得自己睡著前,陸瑜還在藉著手電筒亮光看資料。

不知道昨天晚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洛藍擔心,便向陸瑜問了幾聲,可陸瑜也不回答他,隻是失魂一般地搖搖頭。見陸瑜如此,想必也沒什麼大事,洛藍索性也不管他了。他早早就從老巫婆口中也知道了陸瑜和那兩個人的關係,明白陸瑜也不好過。

陸瑜的專業是治療別人的心裡的創傷,可是暗戀這種情傷,還是要靠他自己治癒,別人安慰也起不到什麼效果,沒準自己說話不注意反而戳到他的痛處。洛藍穿好皺巴巴的運動服,打著哈欠揉著亂蓬蓬的頭髮,走出房門。

走出房門,正準備去院子裡洗漱洛藍又看到了令他不解得一幕:

一向在眾人麵前冷酷鎮定的亓墨舉著蜂蜜水,小伏狀地在一臉氣呼呼的尚小武周圍轉圈:

「是我不好,昨天我不該喝酒的……」

「哼!」

「就喝一口,好不好?」

「哼!」

「就喝一口,一小口好不好?便秘會很難受的……」

「哼哼哼!」

亓墨無計可施了,紅著眼睛眼淚汪汪略帶哽咽:「你便秘了,我也會心疼的……」

「……」尚小武白了他一眼,端過溫熱的蜂蜜水一飲而盡,把杯子推還給他繼續掉過頭不看他:「哼!」

「……」洛藍無語地看了看這對傻氣四溢的新婚小夫妻,將悲憫同情的目光投向屋內。洛藍轉身,捂著腮幫子進了屋,上了年紀就看不了這種,牙都酸了……

因為昨天晚上亓墨狂浪不羈,害得尚小武一整天都不好意思和陸瑜洛藍對視。因為陸瑜和洛藍昨天就住在他們隔壁,她生怕昨夜自己和亓墨動靜鬧得太大被他們聽了去。每想到此,尚小武就咬牙切齒地瞪向亓墨,暗暗發誓以後他再喝了酒,一定要趕他去和陸瑜他們一起睡,絕對不會心軟了……

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亓墨的小心思她一清二楚。亓墨的酒量她是清楚的,喝了幾杯村長家自釀的濁酒根本不會醉。亓墨隻是拿著醉酒當借口誆她,故意想讓陸瑜聽見……太可惡了!這不是欺負人麼?即使他是自己老公,尚小武還是偏心不起來。從小到大陸大哥一直都很照顧她,她再沒義氣……也不能往陸瑜傷口上撒鹽啊!

因為和亓墨置氣,她嚥著口水,無視亓墨給她單獨做的牛肉麵,和村長媳婦喝白粥去了。

還好吃了早飯,村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