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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一把將薯片塞給尚小武:「然後呢?然後呢?那個小女孩活下來了嗎?」

「當然沒……哎呦,」尚小武忽覺頭頂鈍痛,抱著頭委屈地看著亓墨,「阿墨,你幹嘛打我,我都受傷了……你打病號,很不地道哎……」

亓墨板著臉把她偷藏在身後的薯片奪過來,還給了小男孩,一把把她抱起,「回家!」

「姐姐!後來怎麼樣啦……」

「當然沒死!因為那個小女孩就是我啦,哈哈哈哈……」

尚小武坐在車裡,摸著手上纏著的紗布,望向窗外。

為了打贏第一仗,她得好好準備,不能再像今天這樣手忙腳亂的了。否則,她還沒贏了遊戲,就會被亓墨發現,到時候他真的和亓白對質,隻怕會更危險……

既然老巫婆活著,那麼那隻鬼,多半也和她有關聯,老巫婆活著……那墓碑下的骨灰,和老巫婆一樣的骨灰,又是誰的?!

尚小武懵然想起洛藍,他一定知道什麼,關於老巫婆的事情,他祭奠的不是老巫婆,喜歡吃甜點的也不是老巫婆……

一樣的dna……

那隻鬼……會不會是那個替老巫婆死去的女人?!

尚小武和亓墨回到家打開門,隻聽見他們遺落在家的手機同時響著。

尚小武嚥了咽,她的預感沒有錯。

遊戲開始了。

☆、第四十七章

尚小武看著手機上洛藍的來電顯示,偷偷看了眼亓墨,正好迎上亓墨凝眉嚴肅打量著自己的目光,嚇了一跳,謊稱是珊珊來的電話,裝作若無其事地進了裡屋。

洛藍告訴她,有人給他快遞了一封信。

信上是邀請他加入特殊谘詢小組,時間定在了明天中午十二點,地點在xx警局第七會議室。

今天……快遞……

尚小武看著裹成粽子的左手勾起%e5%94%87角,她竟然一點也不害怕了,還有一種小時候玩「鬼來了」捉迷藏遊戲的激動感覺。有洛藍這個黑客,還有亓墨,自己又掌握了淨化厲鬼的方法……亓白的十二隻鬼,也沒有一開始那麼令她心生恐懼了。

對了,快遞!

尚小武忙衝出門,看見亓墨拆開了快遞包裹,正盯著手上兩封邀請卡,臉色很難看,如果她沒看錯,亓墨的手還隱隱地發顫。

「阿墨……」尚小武小心翼翼地湊近,「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還沒等她看到卡片上寫的是什麼,亓墨就狠狠將卡片揉成球,轉身就要出門,「我有點事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待著……」

「阿墨!嗯……唔?」

尚小武忙上前想去阻攔,可亓墨倏然一轉身,低頭親了過來,驚得尚小武腦子一片空白,徹底僵住,呆了好一會,還覺得%e5%94%87上發麻,好不容易等到不麻了,亓墨早就不知去向。

「哪都不要去,在家裡等我。」

亓墨的話好像符咒,不斷在耳畔迴響。尚小武捂著%e5%94%87,站在門口糾結了半晌,決定明天給他個驚喜。想想也知道他出去多半是去追蹤這個邀請函的郵寄人,他早就疑心亓白……

但是亓白也不是傻子,這種可以讓別人代勞的活兒,亓白那個新任總裁才不會閒得要自己動手。

她剛剛看得清楚,亓墨手裡拿著兩張邀請函。

一張是給自己的,另一張是給亓墨的。

尚小武隱隱察覺到亓白雖然說想和自己玩遊戲,但這隻是他的障眼法,他真正想對付的,隻有亓墨一人。

尚小武看著手中的玻璃彈珠,忍不住好奇,亓白究竟和亓墨有什麼過不去的結。

一個養子已經佔有了亓天成的所有家業,亓墨還是親生的呢,隻能自力更生,做危險的工作……

阿墨已經這麼慘了,離開家十幾年,孤身一人好不容易掙了點錢,還都給了她……亓白還有什麼不滿的?

亓白說,阿墨欠他一條人命,會不會是個誤會呢……

阿墨怎麼會殺人呢……

「……好疼……」

尚小武倏然回過神來,發現手上的傷口因為攥得太緊,又裂開了。

捂著受傷的手,尚小武連忙找到藥匣包紮,先止住血再說,現在她還沒準備好要和厲鬼鬥法。

冥王說厲鬼喜歡她的血,這點她小時候就知道了。小時候有一次她爬樹不小心摔了下來,%e8%85%bf上流了好多血,召來了樹上的吊死鬼,每天晚上掐她脖子,還好有銀鐲護著,隻是受了點輕傷,最後還多虧了姥姥把那隻吊死鬼給打跑了……

一邊包紮一邊默背心經,爭取做到倒背如流,她可不像被鬼吸血,厲鬼又不像電影裡的吸血鬼那麼俊美好看……

心經的確能起到安慰人心的作用,背著背著,她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尚小武沒有辦法百分之百確信,亓墨不會殺人。亓墨眼眸裡偶爾滲出的狠絕。她最喜歡的背影偶然都滲著寒意,讓她無法靠近。

在她心裡總是有那一個黑暗隱蔽的角落,會時不時地傳出令人心顫的窸窣低語:

十四年前,他眾叛親離,到底是無辜,還是罪有應得……

時間太久了,會不會連他也忘記了曾經的罪惡……

手上染了鮮血,有人會用一生去贖罪,有的人則會通過記憶將其抹除。

為了活下去,活得問心無愧,人會自私地將記憶篡改,改得麵目全非,是非顛倒,真假難辨。

事實的真相究竟是什麼?亓白究竟為什麼要害阿墨……

眾叛親離十多年了,還不夠嗎……

看見阿墨好不容易結了婚,不再是一個人,亓白就這麼迫不及待要來虐他?

說到底,她的孩子,不是亓白的外甥麼?都姓一個姓,為什麼就不能和諧共處,非得鬧得這麼不愉快,最後如果自己死了,亓墨會怎樣……

他會不會……和亓白同歸於盡……

尚小武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四週一片黑暗,隻有有一背影,孤孤單單地立在遠方,閃著幽森的暗光。

她向那個背影走去,可那個背影也在不斷向前走。她忍不住終於跑了起來,跑了好久,終於抓到了他冰冷的手,還沒來得及看他的臉,就看見他的手上有一把刀。

刀上滴滴答答地不斷地滴著血,染紅了自己的手……

「小武?小武……醒醒……」

「啊啊啊啊啊!」

尚小武氣喘籲籲地喘了一會兒,才看見亓墨握著自己的手,擔憂地看著自己。亓墨伸手另一隻手替她擦汗,關切道:「做噩夢了嗎?怎麼出了這麼多汗……手上的傷口怎麼又裂開了……」

環顧自周,天色已經黑了,最後一點夕陽將窗子染成橘黃色,微微泛著眼紅的光,像是血液凝固了的顏色……

「阿墨!」

習以為常的日落,竟然也令她心有餘悸,尚小武忙抱住亓墨,似乎隻有聞到熟悉的味道,感受著熟悉的體溫才能讓她安心些。

「嗯?不怕不怕,」亓墨將她抱起來,向衛生間走去,「泡個熱水澡吧,白天你受了驚嚇,所以會做噩夢……泡泡熱水,能讓你輕鬆些……」

「……一起泡好不好?」尚小武摟著亓墨的脖子,生怕下一秒他就會離開似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好,」亓墨揉了揉她的頭,鎖上了衛生間的門,「你手受傷了,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隻是個小口子,」尚小武揮了揮手上套著橡皮防水手套,「這樣很誇張哎……」

「小口子感染了也不好,都破了這麼多次了,再不注意就結疤了,」亓墨將她手上的珠子奪了過去,放在了一旁的肥皂盒裡,給她洗手:「這麼喜歡玩彈珠,明天我給你買點玩……」

「不用,我就喜歡這個,好歹是朋友送的,多了就不喜歡了。」

尚小武伏在亓墨肩上,閉著眼睛享受亓墨給她擦沐浴露,嗅著氤氳又帶著沐浴露芬芳的水汽,心情終於安穩了許多。

她雖然不安,可是並不害怕亓墨。

「阿墨,你剛剛急著出去,出什麼事啦?」

亓墨的手頓了頓,將毛巾給她擦臉,「沒什麼事……臨時接了個工作,明天去看看能不能推掉。」

「哦……」尚小武湊近了些,「我能去看看你的工作嗎?」

亓墨正在給她擦鼻子,停頓了一下,捏著她的小鼻子輕聲道:「不行,你受傷了,在家我都不放心,哪都不許去!」

「我是傷了手,又不是傷了腳!」尚小武趴在浴缸邊求道,「阿墨,帶我去看看嘛……」

「不行。」亓墨斬釘截鐵拒絕了,縷了縷她濕漉漉的頭髮,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乖乖在家等著……不用你工作,在家好好養胎,準備生孩子就是你的工作,我給你預支了那麼多工資呢……」

「啊……」尚小武失望地歎了一口氣,忽然靈機一動,眨巴眨巴眼睛:「那我把工資還給你,明天買你一天時間,你讓我跟著好不好啊?」

亓墨忍不住捏她的臉,氣悶道:「小雜魚長本事了,啊?還要買我?」

「哎呦,」尚小武揉著酸酸的腮幫子,「我就是想跟你去嘛……才不把錢還給你,省得你哪一天又要拋妻棄子……」

「小武,」亓墨捏著她沒受傷的手,緊張道:「你……知道什麼了?」

「什麼啊?」

「……沒什麼,」亓墨揉了揉她的頭,「你要是不想一個人在家待著,我就把你先送回娘家去一陣子……和家人在一塊多說說話,心情也會好一些……」

「阿墨,你又要扔下我去哪?我不回家!你去哪我就去哪!」尚小武瞪著亓墨,忽然覺得亓墨雖然很好,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可總是在最後一刻將她推開。

亓墨抱著她不說話了,直到把她擦乾淨了抱出衛生間。

「我去做飯,你先……」亓墨剛把小武放到床上轉身想去做飯,忽然覺得手被她拉住了,轉身坐在床邊,「怎麼了?不餓麼?」

「阿墨……」

尚小武的手不由地緊了些,「阿墨……我剛才做了個噩夢……」

「夢都是反的,」亓墨摸了摸她的臉,覺得剛剛洗完澡,粉撲撲的更可愛了,想咬一口,又看她有心事,便耐著性子寬慰道:「不怕了,嗯?」

「阿墨,」尚小武咬牙,終於問出口,「你,你殺過人嗎?」

「噗……」聽她一本正經地問話,亓墨沒忍住笑出聲來,捏了捏她的小下巴,「你夢見我殺人了?怎麼想的……你不是說自己能看見鬼,看不到我身邊有鬼魂,所以相信我是好人麼?怎麼睡迷糊了?」

「哦,哦,嗬嗬……是哦……」尚小武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的確有點多疑。都怪亓白那個精神病,總是說些有的沒的……她怎麼會懷疑亓墨呢?他每件事都為自己考慮,而且的確沒有冤魂纏著他……

「阿墨……」尚小武心裡也覺得挺對不住亓墨的,湊近了親了親他的臉,「對不起啊,最近……我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