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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徑直襲向芙蕾米的心髒的。

這該不會是算計好的吧?先假裝叛變,再借由自己的力量來解除陪葬的製約。難道芙蕾米她們真是這麽打算的?

但也無妨。十七號一邊想著,一邊繼續著它的治療工作。陪葬的製約是解除不了的,不管芙蕾米有何目的,自己要做的事情不會變。

但十七號看到了驚人的一幕。芙蕾米在心髒被修複的同時,她%e8%83%b8口的刻著的紅色印記也慢慢消失了。

芙蕾米一躍而起,向著洛洛尼亞他們喊道。

「成功了!」

十七號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它感到難以置信的,不是芙蕾米的再度叛變,而是施加在她身上的陪葬的製約被解除了。本應是完美無瑕的研究,本應不會給現在的行動造成任何影響,卻出現了這樣的結果。

洛洛尼亞和娜謝塔尼婭開始對四周的凶魔展開攻擊。芙蕾米向十七號擲出炸彈,麵對飛來的炸彈,毫無戰鬥力與應變能力的十七號隻能坐以待斃。

到底是爲什麽。這是十七號臨終前所想的最後一件事。

凶魔會進化,它們能夠憑借自己的意誌來進化自己的身體。個體的意誌力越強,進化速度就會越快,進化得到的能力也會越強大。

但有時凶魔也會朝著與自身意誌無關的方向進化。

過去,曾有一頭凶魔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進化。

這頭凶魔名爲特質凶具六號,也就是生下了芙蕾米的母親。

它隻擁有生育芙蕾米的能力。生下人類的孩子,爲了完成這項原本對凶魔來說根本不可能的事,她失去了所有其它的能力。

六號遵從泰格狃的命令,養大了芙蕾米。除此之外它什麽事都不會,也沒有再被交代完成任何任務。它唯一的心願,就是拚上一切保護芙蕾米,確保芙蕾米健康成長。

在所有凶魔中,唯有它是真心愛著芙蕾米的。

六號拚命地保護著被虐待、受折磨的芙蕾米,拚命地爲她治傷。

六號無法違抗泰格狃的命令,即使它知道芙蕾米是黑之徒花以及她被施以陪葬的製約的事情,卻也無法對芙蕾米坦白。

不久,六號就注意到陪葬的製約正在逐漸侵蝕芙蕾米的身體。對年幼體弱的芙蕾米來說,植入心髒的病魔實在是一個沈重的負擔。

泰格狃說不用管,隻要不危及性命,隻要不影響戰鬥,那便沒關係。此外,不許把真相告訴芙蕾米。不管六號有多麽疼愛芙蕾米,它終究是凶魔的一員,無條件服從統帥者的身體本能讓它無法做出反抗。

因此六號隻能不斷用它的觸角撫摸芙蕾米的心髒。它一邊哀歎自己的無能爲力,一邊強忍著違抗泰格狃的命令、救助芙蕾米的沖動。

在這樣的日積月累下,六號的身體進化了,連它自己都沒有察覺。不光它自己,泰格狃與白蜥蜴也沒有發現,任何人都沒有發現。

它獲得了能夠治療、保護芙蕾米的身體的能力。

憑借它的力量當然無法完全解除強力的陪葬製約,但它對芙蕾米的%e8%83%b8口日複一日的撫摸也使得陪葬的製約逐漸減弱。

異於常人的進化速度,與衆不同的能力性質,六號能夠獲得這項能力,幾乎是一個奇跡。

擁有陪葬製約能力的凶魔在兩年前左右就死了,它是被泰格狃所殺的。

泰格狃察覺到多茲陣營的間諜在刺探自己屬下凶魔的能力,它害怕被間諜知曉陪葬製約能力的存在,於是先發製人,殺死了擁有這項能力的凶魔。

這樣一來就既不用害怕情報泄露給多茲,也不用擔心擁有陪葬製約能力的凶魔背叛自己、解除芙蕾米身上的咒術,對泰格狃來說,可謂一石二鳥。

但如果擁有陪葬製約能力的凶魔還活著的話,或許能注意到自己的能力被削弱一事,從而防止陪葬的製約最終被解除吧。

「成功了!」

芙蕾米離開了狼型凶魔的大部隊,與洛洛尼亞她們會合。看到芙蕾米%e8%83%b8口的印記已經完全消失,洛洛尼亞的臉上豁然開朗。娜謝塔尼婭輕輕地握拳慶祝,多茲則是一副「原來如此」的心領神會的表情。

「多茲!快回到千裏眼的範圍內!告訴莫拉,我已經不再是人質了!」

芙蕾米大喊道。多茲點了點頭,便離開了隊伍,跑向了西北方向的某座山。以它的速度,大概用不了幾分鍾就能到了。

「也記得跟亞德雷說一聲!」

芙蕾米再次大喊著叮囑道。

莫拉仍舊沒法起身,但她堅持緊握著結界的樁子,戈爾道夫則是拚命地防禦襲來的凶魔。莫拉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噴出地表的毒氣正逐漸侵蝕著全身,這個結界已經維持不了多久了。

突然間,多茲跑進了千裏眼的範圍之內。在這之前,同伴們身居何方、在做什麽,她都無從得知。這可真是上天的恩賜啊,莫拉如此想道。

多茲用細小的聲音說道,請用回聲的能力告知亞德雷,芙蕾米已經不再是泰格狃的人質了,現在即使打倒泰格狃,芙蕾米也不會死去。

還有,現在立刻執行作戰計劃。莫拉聽到這些之後便使出回聲之力,再次向天空大喊。

「「「亞德雷!能聽到嗎!芙蕾米已經得救了!」」」

毒素在全身遊走,視野變得模糊。盡管如此漢斯也始終沒把目光從泰格狃身上移開。他相信一定會有機會逆轉局勢,所以現在絕不能疏忽大意。

「……真的嗎?」

泰格狃在與身旁的一頭凶魔說了些什麽之後,放聲大笑。

「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厲害了!真是傑作啊!到底發生了些什麽!」泰格狃笑了一陣後,轉向漢斯。

「告訴你個好消息吧,給我聽著,施加在芙蕾米身上的陪葬的製約已經被解除了。如今就算我死了,也傷不了芙蕾米一分一毫。」

「喵,真的?」

漢斯沒法立即相信。但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了莫拉的山之回音。漢斯因此確認了剛才泰格狃所說並非戲言。

「真是難以置信啊!當初,爲了不讓陪葬的製約被解除,我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但結果還是失敗了。哈哈哈,這簡直就是奇跡啊。」

盡管自己的策略已經被破解,泰格狃仍放聲笑著。漢斯知曉這其中的緣由。

那便是一切已經太晚了。

如果亞德雷再多堅持一會兒的話,就能夠殺死泰格狃了。如果芙蕾米早些成功的話,就能救出亞德雷了。但哪邊都沒能趕上。

即使知道自己的話語傳到不到對方那裏,漢斯還是大喊道。

「你們快放棄作戰計劃吧!計劃早就已經露餡了!」

看到漢斯這副樣子,泰格狃又笑了起來。

「這是徒勞的。她們現在還固執於救回亞德雷一事。如果她們選擇逃跑的話,說不定我還會下手輕點。」

漢斯再次大喊,這次是對著被吞進河馬型凶魔體內的亞德雷。

「亞德雷!快起來戰鬥!就算殺了泰格狃,芙蕾米也不會死了!」

泰格狃笑著說道。

「沒用的。他,已經什麽都聽不到了。」

在凶魔腹中的亞德雷,仍沈浸在深深的自責之中。

從剛才開始他就覺得呼吸困難。他知道,真正的原因並不隻是被凶魔吞入腹中,還有吸入毒氣的影響。是隻有自己受毒氣影響,還是漢斯和其他的六花們也一樣呢?

此時,一隻觸手伸向亞德雷的身體。當觸手上的針刺入亞德雷的身體時,他的呼吸一下子變得輕鬆了。看來是給自己注射了解毒劑,但他卻不懂用意何在。

但這些對亞德雷來說已經無所謂了。倒不如說,苟延殘喘下去才是更痛苦的事。芙蕾米以外的六花們已經被全滅了吧。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自己無能爲力。即使忤逆泰格狃也沒有意義。因爲自己僅僅是泰格狃的玩具罷了,根本沒有任何能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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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德雷想起了芙蕾米的事。背叛了六花的她能夠被凶魔們所接納嗎?殺死了衆多凶魔的她能夠被原諒嗎?芙蕾米說過她隻想幫助亞德雷一人,這些話不會招致凶魔們的反感嗎?

亞德雷發自內心祈禱芙蕾米能夠獲得寬恕。

不知爲何,泰格狃還在操縱著自己。自己對芙蕾米的愛,與被抓獲前一樣,毫無改變。

「……拜托了,芙蕾米。一定要幸福啊。」

亞德雷呢喃著。即使世界毀滅,芙蕾米仍能得到幸福。這是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事。就算知道這份喜悅是來源於虛僞的愛,自己也能得到些微的救贖。

雙耳被塞住,亞德雷完全聽不到外麵發生的事。

他對此也沒興趣。縱使知道,身爲泰格狃的玩具的自己,也什麽都做不到。

事情幾乎在同一時刻發生。在多茲從千裏眼的範圍裏回來的同時,芙蕾米向全員傳出了信號。

洛洛尼亞把作爲引爆裝置的摔炮砸向地麵。與此同時,火光四起,火勢漸大,頃刻間森林便化爲火海。

在裏麵應該有三百頭左右的凶魔。火光沖天,遠處傳來凶魔們的慘叫聲。

看到了!傳令凶魔已摔落在地麵上。芙蕾米用事先準備的火藥燒傷了它的翅膀,使它喪失了飛行能力。

芙蕾米的火槍射穿了狼型凶魔旁邊的特質凶具二十四號。洛洛尼亞和娜謝塔尼婭爲了阻截豹型凶魔以外想要傳令的凶魔,分別鎮守東西兩側。

之後隻要等待豹型凶魔去傳達狀況就好了。多茲聚精會神地監視著豹型凶魔的行動。

但豹型凶魔巋然不動,而狼型凶魔也沒有向它搭話的跡象。

「……騙人的吧。」

芙蕾米低聲自語。

大火吞沒森林的同時,戈爾道夫開始行動了。他背著筋疲力盡的莫拉,裹著從亞德雷那裏收下的防火布。

在瞬間化爲火海的森林裏,凶魔們痛苦不堪。大部分的凶魔雖想逃出森林,卻被到處蔓延的火蛇所阻擋,命喪黃泉。即使它們在火焰的縫隙間穿梭,也會與其他同伴相撞,無法逃過此劫。

隻有裹著防火布的戈爾道夫能在火海裏穿行自如。雖說他的鎧甲被燒損,皮膚被燒焦,也不至於造成致命傷。

但是,在他即將逃出火海範圍的刹那。

「唔!」

戈爾道夫遭受了來自樹蔭與林間的縫隙的攻擊。他感到十分驚訝。這樣看來,隻能是我方的逃跑路線提前泄露,敵方做好了埋伏。

如果是平時的自己,利用敵人攻擊的破綻逃跑是做得到的。但現在戈爾道夫的身體被毒素侵擾,動作確實變得有些遲鈍。

豹型凶魔什麽時候行動呢?芙蕾米一直在等待著那一刻。如果現在不殺了泰格狃的話,就救不了亞德雷了。

「芙蕾米小姐!快撤退吧!計劃已經失敗了!」

多茲大喊道。但是芙蕾米還不想撤退,她仍繼續與襲來的凶魔們戰鬥著。

狼型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