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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塚 寶妻 4067 字 1個月前

考不進就絕交」起,從一次次在珠落玉盤的琴聲中入睡起……

她以為往事已足夠久遠,遠到如同天邊的白雲,經不起陽光照灑,就徐徐散去。卻不想,無論她踏過多少崎嶇的道路,無論她秉持過多少歲月的錘煉。無論日子是日新月異的翻滾,還是沒完沒了的重複……她隻需要輕輕閉上眼,那些純淨明潔的年少時光,便能歷歷在目。像花兒一樣,綻放在腦海裡最清晰的地方。原來我們永遠都不曾光華暗淡過。

那段時光,那是她一想起來,就溫暖明亮,就能不由自主輕笑出聲的過往。她像個拾稻穗的孩子,尖細著手指,拈著曾經那些生動的憧憬。那時候天高高的,雲遠遠的。

她不是緬懷那段稚嫩的感情,她隻是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不能拒絕她曾經一路走過的明媚的青春。那時她張著懵懂而虔誠的眼睛,矜持又莽撞的去探索一切未知的自己。

那時真好呀,她真羨慕。

大雨磅礡中,她蜷縮在那扇熟悉的窗角下,寒意來自體內,屋內的燈光讓她溫暖。

窗外電閃雷鳴,許寧坐在床頭看書。突然,一團黑影在窗簾上一掃而過。他推開窗戶,一隻野貓往樹桿上高竄而起。他四下看了看,又關上窗。

祝融融躲在牆角,一動不動,直到那扇窗戶又重新閉合,她才緩緩蹲下`身去。如果她的生活不那麼光鮮美麗,她又怎能見他。

手機嗡嗡震動,她祈禱千萬不要是媽媽,她怕自己會哭。

打開一看是短信,一個陌生的號碼,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問話------

「剛才是不是你?」

原來並不是媽媽,但她卻哭出聲來。

《總裁塚》上半部完

截稿於重慶新牌坊

2016317

☆、第54章 總裁塚(下)

大雨磅礡,驚雷霹靂。閃電像猙獰的火龍,露出獠牙,一條緊接一條,擊穿黑夜的迷障。

她在雨中蜷縮,緊閉著眼,滿身是水,分不清哪是雨,哪是淚。她一動不動,若不是擰成團的睫毛微微顫動,她就是個死人。

手機閃爍不停,她置若罔聞,讓它從無力的手腕滑落,掉進水窪中,很快便沒了動靜。

這時,頭頂出現一片晴空。拖鞋,短褲,白體恤,利落俊朗。他撐著傘,站在暴雨中,他全身上下,包括他的鞋底,都一塵不染。

雷雨,寒冷,前方無路,這些她通通無所畏懼,她隻怕在此時見到他。

就像兩位仇人在多年之後的不期而遇,一位達官顯貴,意氣風發;一位沿街討乞,百念皆灰。

她還記得四年之前,就在離這不遠之處,她說的那句話,「我們分手吧,我和他早在一起了。」

她始終低著頭,兩人良久無言。突然,她起身就跑。

許寧一把拉住她:「進屋。」他說,她掙紮,他抓著她不放。

門關上,屋內通亮。空調的冷氣恰好對上她,她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一張乾毛巾在空中打了個旋,準確無誤的蓋在她頭上。

廚房燈打開,水沖擊鐵鍋聲,刀切菜板聲。十分鐘後,一碗熱氣騰騰,冒著辛辣之氣的薑湯擺在桌上。

許寧全程肅著臉,做完這些,他才在桌前椅子上坐下。

她知道他在看她,她低著頭,看著腳尖。她沒換鞋,腳下一灘泥濘,給這個乾淨整潔的屋子帶來突兀。而她濕漉漉的衣擺,還在滴著水,滴答滴答。落在地磚上,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四年,」他突然開口,「你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四年……他不在她身邊,剛好四年。

她左手無意識的擦著頭髮,眼睛盯著某處,沒說話。

他突然看到她垂在身邊的右手,那裡傷口未合,皮肉模糊。那顆鼎鼎大名的極光鑽戒已經不見,隻在無名指的裡端,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

他又進到裡屋,出來的時候手裡端著藥箱。

「過來。」他說。

她沒動。

他一把將她拉過,粗魯,負氣,恨其不爭。她並沒多做反抗,被他一把按在他麵前的椅子上。

他說:「手給我。」

這倔女人還是不動。他一把捉過她的手,太過突然,她手指傷處撞上桌沿,痛得「嘶」了一聲。

「你自己選的路,頭破血流也別喊疼。」許寧盯著她的眼睛,模稜兩可的訓。

她立即要抽回手,他不許。麵上不耐,手上的力道卻輕緩些許。

將白酒澆淋在傷口上消毒,肯定會有些痛,他時不時抬眼觀察,她麵無表情,沒吭一聲。

他諷道:「骨頭挺硬啊!」話是如此,手下動作卻更輕柔。

上藥的時候,有舒緩均勻的氣息噴灑在傷口上,帶著藥物的嗜咬,疼痛酥|麻又清涼。她用餘光看去,他在輕輕的吹氣。最後粗手粗腳的用繃帶將她右手裹成粽子,頂端打了個歪歪扭扭的蝴蝶結。

他將碗推到她麵前:「喝了。」

她終於聽話一回,抬起右手,「粽子」拿不穩勺,一聲脆響,勺又跌落碗裡。他準備餵她,她怎麼都不肯,堅持用左手。

他看了她一眼,她似乎渾身不自在,於是起身坐到離她遠一些的位置。

雷鳴的間隙越來越大,每一個響雷之後,安靜的幾分鐘裡,就有小聲喝湯之音。

等她喝完湯,他拿去洗。從廚房走出來,擦著手上的水,風輕雲淡的問了句:「那人欺負你了?」

她說:「沒有。」

他瞪了她一眼:「還撒謊!」

「真的沒有,隻是吵架。」是啊,路是她自己選的,路上遭遇再荒唐的事,她也不願多說。

許寧看了她一眼,泡杯熱茶遞給她。

祝融融說:「謝謝,我懷孕了,不能喝茶。」

他狠狠瞪她一眼,幾度深呼吸,在原地站立許久後,又重新給她倒了杯溫開水。

她輕聲說謝謝,將杯子抱在手心裡,暖手暖心。

「你要回家去嗎?」他指樓上她父母那。

她搖頭,年輕的臉龐上,有顯而易見的疲憊,她一直沒有抬頭看過他。

他問:「有什麼打算?」他當然不會相信,她狼狽不堪的流落在外,懷著身孕,生無可戀的淋雨,僅僅是因為吵架。

她咬著%e5%94%87上一點皮肉,說:「能,借我點錢嗎?」她的聲音真的又輕又低,低到泥土裡。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

她注視著自己烏黑的涼鞋,上麵耷拉著一坨稀泥。他並沒回答。

椅子在地刮出噪音,他起身進了房間。無論他要做什麼,她此刻都感到說不盡的尷尬。

很快他便出來了,一張銀.行卡啪一聲扔在她麵前的桌麵上。「裡麵是二十萬。」

她慌忙說:「用不了那麼多!隻要五千塊就行了。我過段時間久還你。」

感謝上帝他沒問用途,但他問:「過段時間是什麼時候?」//思//兔//在//線//閱//讀//

她愣了愣,說:「等我發工資以後。」

「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三千。」

「那得還多久!」過會兒,前言不搭後語的說,「你今天就在我這兒睡。」

「還不了債」一旦與「在我這兒睡」兩個話題相連,難免讓她多心。她背上一刺,想到那些以身還債的惡俗橋段,正要開口拒絕,對方又說:「你身份證也沒帶吧,住不了酒店。你睡我房間,我睡我媽的屋子。我沒現金,這個你拿去用。至於你欠我的錢,」他將銀.行卡往前推到她麵前,站起了身,「有了再給我。」

她指甲狠狠扣入指腹,良久,拿起銀.行卡,說了聲:「許寧,謝謝你。」

那聲許寧,多久沒聽到了。和記憶中那個追在他身後喊「許寧許寧,卷子借我抄」的小少女一模一樣。他將那個稱謂放在心裡反覆貼燙一番,這才問:「餓不餓?」

「不餓。」

「嗯,那去洗個澡,早點睡吧。」他率先往裡走,邊走邊說,「外麵衛生間的噴水龍頭壞了,我用不上,所以沒管它。進我房間來洗。」想了想,回頭加上一句,「右手別沾水,換下的衣服放那兒,一會兒我來洗。」

他還和以前一樣細心,暫新的毛巾,乾淨的睡衣褲,他疊得整整齊齊放在衛生間的架子上。

熱水在身上沖刷,她冰冷的身子這才舒服一些,像得到重生。左邊有麵鏡子,她在許寧的衛生間裡的鏡子中,看到自己的luo體,這種感覺難以形容。

沐浴露洗髮水,他都將它們擺放在顯眼的位置,甚至還有肥皂和一把新牙刷。

她的衣服由內而外濕透了,但她怎麼能讓他替自己洗。

於是她費力的用一隻手,將這些衣服全洗了,包括內衣內褲。

許寧準備的睡衣褲是他自己的。純棉,灰藍色格子,xxxl號,僅一件上衣穿在她身上,就像掛了頂帳篷。褲子更甚,清爽的短褲硬生生被她穿成了七分褲。腰太大,穿不穩。她用多餘的褲腰打了個結,這才湊合不掉。

她用手擦了擦霧氣朦朧的鏡子,裡麵的人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e5%b1%81孩。

祝融融將濕發盤了個丸子頭,走出來時許寧竟坐在床上看書。她還以為他已經去別的房間了。但又不能出言攆他,有些尷尬,將手上那團白色的東西往身後藏。

許寧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問:「需要吹風機嗎?」

她點頭:「還要四個晾衣架。」

他找來吹風機遞給她,卻沒拿晾衣架過來,伸出手說:「你手上拿的是濕衣服?不是說我來洗嗎?你手不能沾水。衣服給我,我幫你掛起來。」

她退後兩步,說不用不用。

他找來一根繩子,兩端分別繫在窗台和桌子%e8%85%bf上,打開落地扇對著繩子,說:「晾這裡,明早就能幹。」

「嗯,好。」她沒動,等著他出去。

他走了過來,祝融融以為他要出去,側過身給他讓道。誰知他走到她麵前就停下,伸手奪過她手裡的一團衣服,轉身去晾。

她站在牆角的插板處,濕發解開,鋪了一背,光澤柔亮。他瞥了她一眼,當年的小丫頭一頭細細絨絨的卷髮,已經這麼長了嗎?吹風機發出嗡嗡的響聲,他低頭晾衣服。

最麵上是體恤,展開,抖了抖掛上衣架,然後是牛仔短褲……他神情專注,動作熟練。祝融融用餘光瞟一眼,接下來的一幕讓她激動得幾度被熱風燙到頭皮:

他拿出白色%e8%83%b8罩,將海綿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