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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四小花也爭奇鬥艷,除了蔣紅棉依舊是那件洋紅罩衫,其餘三個都做了新衣服,葉向紅自然不甘落後。

從上班第一天開始,葉向紅就視葉青為仇敵,明著暗著都要搞些小動作和她作對,放下狠話說總有一天讓她後悔。

葉青還以為她要奮發向上,沒想到除了口%e8%88%8c招搖就是做衣服和自己攀比,葉青覺得好笑。

人總會遇到意想不到的朋友,像老吳李隊長徐公安,賈工田婆婆,小洋樓的李玉坤王大壯他們。當然結仇也難免,就像趙秀蘭,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不知道從那就冒出來。

上次葉青那封告狀信寄回去不久就收到李隊長的電報,隻有幾個字:再去,打折%e8%85%bf!

看的葉青笑了好久,估計讓李隊長惱火的是兒媳婦打著他的旗號在外唬人胡說八道,還險些害葉老蔫一家被攆回農村,這可是要結仇的。

要不是葉青寫信告狀,趙秀蘭還指不定多巧%e8%88%8c如簧的把這事蒙過去。

反正已經結了仇,不妨就結的深一些,深到表麵客套遮掩都免了,葉青不耐煩和她們虛與委蛇。

自從上了班,小洋樓裡的鄰居對葉青更是和善,都知道她在礦廠委。

大麗在工會,好處大家都是心裡明白,可是廠委究竟有什麼權利大家就含糊不清了,覺得神秘非常,一定是管大事的。

所有人見到葉青都客客氣氣,就連宋招娣也決口不再提以前過節,每每見到葉青都要客氣寒暄幾句。

「葉同誌!下班啦?」

葉青對宋招娣的過分熱情不感冒,不鹹不淡的「嗯」了聲就要上樓。

「葉同誌,葉同誌你先別走啊。」宋招娣攔住去路。

「有事?」葉青問。

宋招娣笑的格外討好:「葉同誌,咱們都一塊堆住著,飯勺哪有不碰鍋沿的你說是不是?以前的事你可不許跟我計較!」

最後一句跟撒嬌似得,一個飛眼帶嘟嘟嘴,看的葉青渾身%e9%9b%9e皮疙瘩。

「以前有什麼事?我怎麼不記得啦?」葉青笑著說。

宋招娣一拍手,大聲笑道:「我就說嘛!葉同誌是個大度的人,怎麼會和我計較!」

葉青扯動嘴角乾笑。

宋招娣打量著葉青神色小心低聲道:「葉同誌,你大侄子今年十三歲啦,礦上說他年紀小,不給招工,你看這……」

自己哪來的大侄子?宋招娣說的是她兒子大臭。

葉青若有所思,想了片刻點頭道:「明年再看。」

宋招娣臉上欣喜若狂,對著葉青恭維話說了一筐,直到葉青上樓還不住的在後邊招呼她慢走小心台階,有空來家裡坐坐……

葉青莫名其妙,我答應你什麼了?明年再看還是不夠歲數啊!

春季裡各種農作物都綠油油的一片,讓人看到希望和生機,隻是這漫長的春日卻不能及時填上肚子裡的空虛。

日子越發緊張了。

「這月工業券怎麼就給一張?」

「是啊,買個暖水瓶都要五張工業券,每月一張夠幹啥的啊?」

「以前是十塊錢工資配一張,現在是二十。」

「從這月起毛巾肥皂也要工業券,這也存不下來啊?哪月不得半塊肥皂?」

「哎呦!副食票怎麼印上斤數啦?」

……

轉天副食店排隊擠半天,葉青看著手裡的一小顆袖珍白菜,很是無奈。

以前的副食券論張收,一張買一顆輕重不論,趕上大的至少五六斤,能吃好幾回。現在可好,兩張票總共三斤,隻能挑小顆的買。

空間裡儲存的蔬菜有限,當時看著一大堆,消耗起來根本不夠吃多久。

正當葉青發愁時候,沒過幾天,上班時候工會的人來了,給大家發了肥皂票,火柴票,縫衣針票,單位福利啊!要是再發點青菜就更好了……

這些天葉青總會擔心惠安縣那邊的老吳一家,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還有徐公安。

他怎麼不來了呢?上回還答應說幫忙弄水泥轉頭給洗漱間砌個洗手台。自家浴桶木盆都箍完了,就是洗手台沒找落,帶下水的木盆不能放上去用。

言而無信,葉青恨恨的想。

「小葉!小葉你的電報,加急的!」又是李玉坤給捎來。

葉青忙接過拆開,是李隊長發來的。

「買鍋,沒券,賣糧。」

暈,省錢也不是這麼個省法,您倒是寫清楚了啊!

前麵的買鍋沒券好理解,現在什麼都要工業券,農民沒有。這可能是想讓自己想辦法,可是外省的票證不能通用,寄回去他們在惠安縣也不能使啊?

後麵的更嚇人,賣糧?現在是什麼時候?李隊長一家的口糧才多少?再賣還能活麼?

如果不是沒辦法了,也不會拍電報求到她這兒,不行,得回去看看!

這周是大禮拜天,能休兩天,葉青沒猶豫,跑到新南市國營商店直接買了一口大鐵鍋。

花了十六塊八毛錢,十二張工業券,把葉青上班這裡兩個月存的,加上之前去上海捎帶東西斂回來的工業券全用掉了,一張都不剩。

回去跟田婆婆招呼一聲,鎖好門,葉青就去了火車站。

「同誌,買張去臨姚市的車票。」葉青到售票口時候,候車室還沒什麼人。

「介紹信。」窗口裡的售票員懶洋洋的。

「買火車票也要介紹信?」葉青詫異。

「不知道煤炭資源緊張啊?沒事兒瞎跑什麼跑,切!」售票員白眼。

葉青忍住火氣,掏出工作證摔她桌上。

「我是礦廠委的,全市人民燒的煤炭都是我們礦工人冒著生命危險挖出來的!你說我瞎跑?我不瞎跑你有煤燒嗎!」

最後一句幾乎是喊出來的,售票員嚇了一跳,怯怯地看著葉青都快要哭出來了。

「看什麼看?打票!」葉青吼。

售票員手忙腳亂的出了票遞出來,葉青付錢,收起工作證拿了票仰著小下巴離開。

看來規定也是看人下菜碟。

晚上十點多的火車,車廂裡稀稀拉拉的坐著十幾個人。

列車員推著餐車在過道吆喝。

「豬肉燉粉條,土豆燒肉,四兩米飯,三毛一份不收糧票。」

火車上的福利,可以買到不要糧票的列車餐,上次葉青去上海時候,在車上還買過袋裝的餅乾和麵包,也是不要糧票。

誰也不想錯過福利,都紛紛掏出飯盒。

葉青也買了一份土豆燒肉,四兩米飯給的足足的,滿滿一飯盆。

「小同誌,你這鐵鍋是給老家捎回去的吧?」對麵座上的人問。

鐵鍋特意留在外麵沒裝進空間,就是想打探點消息,見有人問,葉青忙嚥下嘴裡的飯菜點頭道:「嗯啊,老家來了急信,說買不到鍋,大老遠的讓我給捎回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對麵的人搖了搖頭:「沒辦法啊,以前的都砸了煉鐵,現在生產隊大鍋封起來,各家各戶又開始自己做飯,重新買可就難嘍!」

葉青點點頭,仔細想想,瞬間倒也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吃過宵夜靠著車窗打了個盹,第二天上午十點來鍾火車終於到達臨姚市,北澤省的省城,當初和徐公安告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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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北澤省城

出了火車站,葉青在省城大街上緩緩前行,欲哭無淚。

她此刻簡直是後悔死把鐵鍋帶在外麵,精鑄鐵的大口徑,死沉死沉的,根本就拎不動!

葉青把鍋背在背上,上麵頭頂著,下鍋沿雙手放後腰馱著。這形象,葉青簡直是羞於見人不忍直視,隻盼著趕緊蹭到城外,趁沒人再給收起來。

「噹啷」,輕輕的金屬碰撞聲,嚇得葉青整個心臟都顫了下。

費力地仰起臉,自行車有點眼熟,再往上看——

「徐公安!」

葉青開心的險些跳起來,剛回來就遇到熟人!

徐友亮先是一怔,馬上又冷下臉:「是你啊?我還以為烏龜成精了呢。」

葉青都呆了,怎麼得罪他了這是?再看才發現情況是有些不大對,臉這麼黑?不會是又來省檔案館幫人找爹吧?

徐友亮是來省城郵局看信的,每天公安局來信件他都第一個衝過去翻找,屋裡那三個都覺得他病的不輕。乾脆趁休息直接來省城看看,反正外地來的信件都要先進省郵局再往下分派。

沒想到信沒到人卻來了。

「你看著我幹嘛?還沒馱夠?」徐友亮陰著臉說。

葉青這才想起來趕緊撒手。

徐友亮接過大鍋放在自行車後車架上,掏出麻繩三五下綁好。

前麵徐友亮推著車子,葉青跟在稍後一旁,兩人一道走著出了城。

也不知這位徐公安今天又怎麼不順心了,臉陰沉的嚇人,葉青不敢說話,一路上兩人都默不作聲。

「就這麼推著走啊?」葉青忍不住問。

「那怎麼辦?你坐鍋上?」徐友亮還是沒好氣。

哪個不長眼的得罪徐公安啊?害的葉青說話都陪著小心:「要不您先上去?」

徐友亮陰著臉,到底還是邁開大長%e8%85%bf坐上車座。

葉青湊前幾步,從他胳膊下麵鑽過去,一下就竄上前麵的自行車橫樑。

「這樣不就行啦?開車!」

徐友亮怔半天沒說出話,一肚子火氣沒處說理。

城郊大道上緩緩騎行,自行車前麵托著葉青,後麵載著鍋,徐友亮隻覺得自己委屈的不得了。

三月天,春風和煦,葉青髮絲一下一下吹到徐友亮臉上,有些癢。

「你為什麼不回我信?」徐友亮忍了許久,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信?」葉青一怔,好半天才想起徐公安的那封「求職信」。

「哦!你個人簡歷的那封?寄錯了吧?是給我的嗎?」葉青問。

車把猛的搖晃了幾下,葉青嚇得趕緊扒住車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