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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榮妻貴 清越流歌 4218 字 1個月前

不能枉顧您的麵子不是?」

聖人點頭,心裡滿意之餘,不免又發散了會兒,淑妃都知道這麼維護他的麵子,倒更襯得元貴妃咄咄逼人。

聖人沒怪過元貴妃攛掇他將簡珞瑤指給三皇子,到這裡反倒生出了些許微詞。

一是元貴妃不如淑妃維護他的臉麵,二是元貴妃說話沒個準,勸他的時候還說多喜歡簡家姑娘,現在如了意,倒是全然不記得自己先前說過什麼了。

女人的話果然不能信。

聖人這樣想著,忽然道:「淑妃今兒大出血了,朕也不能沒點表示,你去朕的庫房取兩件首飾送過去罷。」

李成笑著點頭:「是。」

於是簡珞瑤前腳剛出宮,後腳淑妃宮裡就收到了聖人的賞賜。

聖人單獨賞賜的次數不少,但主角自來是元貴妃,頭一回輪到淑妃,還是在元貴妃和淑妃剛撕完之後,聖人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這一消息不到片刻便滿宮皆知。

長春宮內已是一片狼藉,瓷杯花瓶碎了一地,始作俑者還不肯罷休,一副誓要將所有能摔的東西都摔光的架勢。

宮人也不敢勸,皆跪在磕頭求饒,唯一還敢站著的也就備受元貴妃信任的林姑姑了。

但林姑姑也不敢在元貴妃盛怒的時候湊上前去,一直站在她身旁看著,偶爾替元貴妃擋一擋濺到她跟前的碎片。

大約過了一刻鐘,元貴妃收了手,似乎是砸累了,林姑姑忙衝上去扶著她的手:「娘娘小心地上碎片,奴婢扶著你進寢宮。」

「本宮不去!」元貴妃拂開林姑姑的手,寬大的袖子從茶幾上掃過,茶杯又「彭」的一聲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元貴妃在椅子上坐下,滿是怒意的聲音道:「王氏那個賤人,慣會在聖人跟前裝模作樣,本宮真恨不得撕開那張臉,讓聖人好好瞧瞧裡頭是什麼模樣!」元貴妃恨極,連淑妃都不喊了。

「娘娘……」林姑姑想勸,然而剛起了個頭,就被盛怒的元貴妃打斷了。

「聖人到底什麼意思?前幾日說下聘,獨獨賞了皇後和哪賤人,本宮什麼都沒有,滿宮上下都在瞧本宮笑話,今兒又賞賜了賤人一回,豈不是坐實了本宮失寵的傳言?!」

「不過是一點賞賜,淑妃得到的,還沒娘娘您半個指頭多呢!」林姑姑便勸道,「聖人無非是覺得愧對淑妃母子,三皇子被指了個五品小官的女兒做正妃,麵子裡子都沒了,這個虧吃大發了,也隻能在聖人跟前扮可憐討些好處不是?但比起失去了,得到的也不過是些蠅頭小利,娘娘真沒必要為這點小事置氣,說到底,您才是最大的贏家。」

「你說的也對。」元貴妃冷靜下來,仔細思索之後,反倒笑了。

「那賤人沒能給自己兒子找一個有力的嶽家,便相當於失去了一條臂膀,而萬歲爺曾經答應過本宮,定會給瑀兒找個出身好的正妃,未必就比安寧侯差,如此一來我兒勝算便大了不少。」

「娘娘可算轉過彎來了。」林姑姑一臉欣慰的道,「淑妃母子吃了這麼大的虧,險些淪為笑柄,不在別處找些好處怎麼甘心,娘娘何至於跟他們一般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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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珞瑤回了家,自然不會跟家裡人講在宮裡驚心動魄的這些經過,鄭嬤嬤和綠綺得了叮囑,也不敢多說,她們現在也算是漲了不少見識,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個不好,就給簡珞瑤招了禍來。

因而簡家人瞧見簡珞瑤入趟宮又是大包小包的賞賜,還當自家姑娘真的得了貴人們的青眼,與有榮焉之餘,也稍稍替簡珞瑤放下了心。

既然如此,日後嫁入了皇家,日子應該也不會太難過。

簡珞瑤笑得一派自然,又陪老夫人和鄭氏她們一塊用了午飯,這才回了湘蘭院。

幾位教養嬤嬤也體諒她入宮一趟不容易,便給了放了一日假,明日再開始學習。

簡珞瑤便換了單衣歪在床上,她有午睡的習慣,今兒卻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今日的宮鬥大戲,不隻是鄭嬤嬤和綠綺開眼界,她也頭一回見,還知道嘴鬥是裡頭最溫和無害的一種,但已經足夠讓她心驚肉跳了。

簡珞瑤悄悄伸手往枕頭底下摸去,摸到一個微微發硬的凸起,手指尖微微發燙,這根簽她再不敢留著,定要找個時間燒了,她不想被捲入那場硝煙中,不想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點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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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簡家收到兩封書信,一封是從蜀地寄過來的,寄信之人自然是簡家大老爺。

信裡夾了五百兩的銀票,指明給簡珞瑤添妝,又說大太太張氏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帶了些特產和蜀錦,也是走的水路,定能在婚禮前趕回家。

「可惜老大有要職在身,不能回來看看。」老夫人聽鄭氏念完信,感歎了一聲,沒等鄭氏說話,旋即又打起精神來了,琢磨道,「你大嫂是個有成算的,她娘家在蜀州還算有幾分臉麵,尋到的蜀錦想必不會太差,給四丫頭當嫁妝也不算辱沒了。」

鄭氏自然點頭應道:「可不是,我先還頭疼怎麼給瑤兒置辦些抬得出去的嫁妝,大嫂這一回來,至少料子是不用我愁的了,上好的蜀錦放到誰家都拿得出手。」

不管鄭氏心裡頭還有沒有芥蒂,聽她能這麼說,老夫人卻是放下心來了的,老二家的算是表態了,至少明麵上不會再揪著這事不放手。

不再操心各房的恩怨,老夫人轉而問鄭氏:「嫁妝備得如何了?」

「旁的差不多,就剩要新打的床和桌櫃這些,前不久才去三皇子府邸量了尺寸來,正在叫工匠加急趕製,應該趕得上日子。」

「那就好。」老夫人點點頭,又問,「珩兒有消息了嗎?」

「正要跟您說呢。」鄭氏滿麵喜意的道,「那孩子一接到信就動身回來了,隻是回信不知怎麼的,耽擱了數十日,直到昨兒夜間才收到,因為太晚怕打擾您休息,就沒跟您說。」

「當真?」老夫人騰地一下坐起來,臉上有幾分激動。

簡千珩一出門就是一兩年,當然不能跟大老爺相比。

可大老爺是朝廷命官,等閒沒什麼危險,而簡千珩還是個小年輕,性子又跳脫,老夫人自來把他當孩子看,當然是提心吊膽的,生怕他一個人在外麵吃不好睡不暖。

這種擔心,就是每隔幾月都能收到簡千珩的平安信,也不能撫平的。

如今聽到他要回來了,老夫人如何能不激動。

鄭氏點點頭,與老夫人的心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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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歎氣:「這孩子一出門就是這麼久,委實令人擔心,待他回來,老婆子可要說教說教,哪有這般連家都不顧的。」

「可不是。」對於老夫人的觀點,鄭氏一千個贊同,立馬附和道,「兒媳婦先還想他誌不在科舉,反正您和老爺都點頭了,不考就不考,那便早點成親,也讓您早日抱上曾孫子不是?」

說到這裡,鄭氏歎口氣,話鋒一轉道:「誰想這孩子滑不留手,拖到現在瑤兒珝兒他們都一個個成親了,他還連個婚都沒定,偏每回提起來,老爺都說兒媳婦婦人之見。兒媳婦的確是婦人之見,甭管他有多大誌向,統歸還是要成親生子的不是?」

「你說的很是。」老夫人點點頭,道,「待忙完四丫頭的婚禮,你就替珩兒相看相看,老婆子我發話了,不定婚他下回別想出這個家門!」

鄭氏麵露喜意,忙不迭的點頭:「誒,兒媳婦謝過母親了。」

簡珞瑤那裡也收到了消息。

簡千珩寫了兩封信,一封給父母長輩,一封是寫給簡珞瑤的「悄悄話」。

鄭氏和簡司業都習慣了他們兄妹感情好,見怪不怪了,並未動「吾妹輕啟」的那封信,鄭氏一從正院回自個兒屋子,便叫方嬤嬤親自將信送去湘蘭院。

簡珞瑤一麵拆信,一麵聽方嬤嬤替她娘傳達旨意:「太太的意思,是請姑娘這回好好勸一勸三少爺,他平素最聽您的話,隻要您開口,三少爺必定會好生考慮……」

方嬤嬤滔滔不絕,簡珞瑤一麵點頭,看似聽得很認真,一麵一目十行的掃著書信,忽然驚訝道:「這信是二哥數十日前送出來的,當時二哥在杭州,想必他也是乘水路回來,如此算下來恐怕不出半月,二哥就能到家了。」

方嬤嬤一聽,也是滿麵驚喜,哪還記得先前滔滔不絕說得什麼,忙湊過去瞧:「當真這麼快就能到?」

簡珞瑤攤開信,將日期指給她瞧,一麵道:「從杭州乘水路到京裡,大概二十多日就能到,二哥信上說他寫完信就準備出發了,算下來半個月足矣。」

方嬤嬤連連點頭:「姑娘分析得很是,老奴這就回去告訴太太,太太先還擔心,都不知道三少爺走到哪了。」

「嬤嬤去罷。」簡珞瑤點點頭,笑道,「二哥怕是不想讓爹娘他們過於擔心,這才沒說具體時日,不然萬一路上耽擱了些什麼,豈不是讓長輩們在家坐立不安?」

方嬤嬤點點頭,匆匆走了。

鄭嬤嬤進屋瞧見自家姑娘嘴角含著笑意,不似前幾日的沉默,不由放下心來。

自那日從宮裡回來,姑娘情緒便低沉了許多,她是想勸又不知怎麼勸,別說姑娘了,就是她這把年紀,見了那陣仗,都許多天回不過神來。

且太太和老夫人那兒也說了,往後姑娘入了門,見到的要經歷的,隻會比那日還要厲害許多,那是她自個兒要過的日子,她自個不想通不想開,旁人急也沒用。

如今見自家姑娘似乎走出了那日的陰影,鄭嬤嬤自是十分驚喜,笑著打趣道:「一聽說三少爺要回來,姑娘就高興成這樣,不怕二少爺知道了傷心嗎?」

「大哥才不會這麼小氣。」

簡珞瑤也知道鄭嬤嬤的擔心,隻是她前幾日心情確實沒調整過來,身旁這些人的關心著急,她一概不理,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