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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榮妻貴 清越流歌 4220 字 1個月前

素雲與素櫻也心知鄭嬤嬤過來,定是與四姑娘有關,這兩年四姑娘婚事一直不順,太太和鄭嬤嬤心急如焚,這類情形並不少見,兩人並不多問,福身離開了。

關上了門窗,鄭嬤嬤才道:「太太,今兒您不在,瑞郡王世子帶著人來家裡鬧事,非要見姑娘,不然就硬闖後院。」

「什麼?」鄭氏險些沒握穩手中的杯子,還是方嬤嬤眼疾手快,彎腰接過杯子放在一旁,鄭嬤嬤繼續道:「管家攔不住,催了幾遍,姑娘怕他真闖進後院,隻得前去應付,也不知瑞郡王世子到底是何意,見到了姑娘,反倒沒說兩句便走了。」

鄭氏柳眉蹙起,想到素櫻方才說今兒並無法生大事,便問,「這事還有誰知道?」

「管家已經嚴令不許外傳,除了外院幾個傳話的家丁和姑娘屋裡的人,別個都不清楚。」

方嬤嬤在一旁輕聲道:「此事恐怕還得知會一聲老夫人。」

這麼大的事,鄭氏當然知道繞不過自家婆婆,她眼神閃了閃,道:「待我瞭解來龍去脈,親自去向母親告罪。」說罷便眼神銳利的看向鄭嬤嬤,「你且將今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一句話都不能漏。」

鄭嬤嬤眼神一肅:「是,夫人。」

一炷香後,鄭嬤嬤從鄭氏院裡出來,而屋裡的鄭氏也不復先前的憤怒,反倒很有些苦惱,拉了方嬤嬤問:「嬤嬤,若瑞郡王世子真有那意……」

「郡王妃素來端方,已幫著咱們姑娘相看,怕不會容許世子這般胡鬧。」

「可郡王妃畢竟隻這一個兒子,若真癡纏起來,怕是瑞郡王都擋不住,若不然那林家姑娘是如何被納進門的?」

方嬤嬤也想起這些日子時常被眾夫人太太拿來討論的閒話,正是瑞郡王世子的風流韻事,也不由著急了起來,道:「那豈不是要在他胡鬧起來之前將姑娘的婚事定下來?」

鄭氏不由歎了口氣:「我原是瞧中了張家次子,張大人雖是禦醫,可張家也是世代的書香之家,往上幾代比咱們家也顯赫些,不過如今沒落了,跟咱們也算門當戶對,誰也不高攀誰,張家家風也素來不錯,這年輕人又聰敏好學,聽聞身邊也清靜,並無那些鶯鶯燕燕。我思來想去,還是該給珞瑤配個書香之家的,正巧張夫人也有此意,本以為是天造地設,可誰知今日母親在張老夫人跟前旁敲側擊,那張老夫人竟是隱隱透露出要將娘家侄女配給自家的打算。」

方嬤嬤也遺憾的道:「既如此,也勉強不來,隻得另尋佳婿了。」

「可不是,我如今再是不敢了,那陳浩然的娘不過是個農婦,大字不識一個,同樣能鬧得咱們非退婚不可,這張老夫人見識廣闊,到如今還把著管家權,不肯叫幾個兒媳婦理事,若真將忤逆了她的非將珞瑤嫁進去,還指不定她日後怎麼磋磨珞瑤呢。」

方嬤嬤歎道:「如老夫人這般溫和寬容的婆婆,到底不好尋,光瞧了婆婆還不成,男子自個兒也得知上進有品格,便成了難上加難,還不知這世上到底有沒有十全十美。」

第12章

鄭嬤嬤回了湘蘭院,因得了她吩咐,今兒院裡頭十分安靜,粗使的丫鬟婆子忙活完湊在一起,也不敢琢磨今兒發生了什麼事,撿那有的沒的說一通,權當打發時間。

瞧見鄭嬤嬤進院,幾人站起身問候:「嬤嬤回來了?」

「嗯。」鄭嬤嬤隻略微點頭,腳步並未停歇,逕直進了屋子。

「姑娘這會兒可得閒?」

簡珞瑤正排列著手中的一疊信紙,回道:「不忙,嬤嬤有事直說便是。」

鄭嬤嬤卻湊近了一點,轉而笑問道:「這不是三少爺給姑娘寫的信麼,姑娘翻出來是為甚?」

「說是寫給我的信,其實裡頭全是些遊記見聞,還有他自個兒題詩作畫,雖是些歪詩,倒也可以裝成冊,給爹娘大哥他們都瞧一瞧。」

在一旁幫著排序的秋霜也笑道:「可不是,聽說三少爺如今在外頭有些才名,姑娘將這些裝裱起來,日後說不準就直接出成書了。」

鄭嬤嬤聞言便道:「前次聽方嬤嬤說過,有好些夫人太太向二太太打聽三少爺。三少爺自三年前離家遊歷,這些年回京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每沒待幾日便又匆匆離去,那些個夫人太太更不曾見過三少爺,如今能打聽,可不是為著三少爺在外的才名。」

說到這裡,鄭嬤嬤又歎氣:「隻是三少爺心不定,還不知何時能安定下來。」

「明年二哥和小叔要下場,他定會回來,到那時有爹娘和祖母看著,再走就由不得他了。」

鄭嬤嬤點頭稱是,倒沒再說下去,她想的是三少爺畢竟是男子,晚些都不打緊,再不濟還能像二少爺一般先定親,真正苦的是自家姑娘。不過姑娘好容易走出來,她也不想再提這些傷心事。

屋裡一時沉默,簡珞瑤細細的按日期將信紙都整理好,這才交給秋霜:「你手巧,替我裝起來罷。」

秋霜瞧了一眼,倒笑了:「姑娘為何不給它做封題字?」

鄭嬤嬤聞言也笑道:「三少爺小時愛躲懶,常哄了姑娘給他寫夫子佈置下來的任務,以至於姑娘將三少爺的字臨摹得惟妙惟肖,連太太都分不出來,姑娘替三少爺作序,隻怕無人看出端倪。」

簡珞瑤卻叫了紅雲打水來淨手,才道:「那便先放著罷,待我哪天有興致了再做。」

鄭嬤嬤親自拿了帕子給她擦手,一麵道:「姑娘,老奴方從太太那兒過來,今日之事,到底是姑娘魯莽了,太太叫姑娘這幾日都在院中別出門,抄一遍《女誡》。」

簡珞瑤還沒說話,端著水盆的紅雲卻已經皺眉道:「可姑娘也是顧全大局,瞧著瑞郡王世子那樣兒,姑娘不出去,他便真要擅闖了,到時難看的是咱們整個簡府。」

鄭嬤嬤看了簡珞瑤一眼,就怕她也是這般想,便解釋道:「太太也是為姑娘好,雖然管家說了保密,卻也不能繞過老夫人去,麵上總要有個交代。」

簡珞瑤點點頭:「我知道,等會用過了飯就擺墨。」

鄭嬤嬤笑道:「不用這般趕,太太沒說時限,姑娘這些日子慢慢抄便是了。」

於是簡珞瑤過上了在家罰抄書的日子,足不出戶,為此簡司業還過問了一句:「我聽千玨說瑤兒被拘在屋裡受罰,怎麼回事?」

正親手給丈夫脫外衣的鄭氏聞言便笑了:「這才第一日呢,那小子就向你告狀去了?」

簡司業坐在椅子裡,端著茶細細品了一口,才放下茶杯道:「也不怪他,方纔我檢查課業,看他今日字寫得比平日都工整,他說是陪瑤兒一塊寫的,想是瑤兒被罰,順便也盯著他練字呢。」

「那我倒是一箭雙鵰了,這小子平時滑溜得狠,如今在他姐姐眼皮底下,總算認真了一回。」

鄭氏是打趣,簡司業卻沒笑,再一次問道:「瑤兒犯什麼錯了,竟要被罰抄《女誡》?」

「犯了什麼與你何乾,你往日不是不管後院的事嗎?」鄭氏瞥了他一眼,簡司業尷尬的笑:「瑤兒素來聰慧懂事,小時候兄弟姐妹不省心時,她也沒闖過禍,最是讓人放心不過了,這長大了反倒要受罰,才有些好奇罷了。」⑦思⑦兔⑦網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說得冠冕堂皇,心裡頭怕是擔心我冤枉了你寶貝女兒罷。」鄭氏嗔了丈夫一句,眼波流轉,卻也不再賣關子,說了來龍去脈,「老爺昨兒有聚會,回得晚些,便沒拿這糟心事打擾你,委實是那瑞郡王世子不著調……」

「欺人太甚!」聽得妻子的話,一派儒雅的簡司業氣得吹鬍子瞪眼,桌子被拍得咚咚響。

鄭氏看著被丈夫掃在地上已成碎片的青瓷茶杯,一陣心疼,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單是這套南邊得來的青瓷杯,價格都抵得上府裡下人加起來半個月的月銀了,生怕丈夫一怒之下把另外幾個茶杯也掃下地,鄭氏忙上前勸道:「你氣也沒用,咱們還能跟郡王府較量不成?我瞧著這簡郡王世子怕是又後悔退婚了,趁著他糾纏之前,先把珞瑤嫁出去,任他是郡王世子也沒轍了。」

簡司業點頭,氣順了些了,還是更關心嫡女,「可他胡鬧,關瑤兒何事,為何要瑤兒受罰?」

「原是怕母親怪罪,不過之後與母親商議過後,倒不如讓她安生在屋裡待著,大夥兒都知道咱們四丫頭在家閉門不出,便是那瑞郡王世子真鬧出些什麼,也跟咱們扯不上關係,索性如今相看的當口,各家太太夫人都知道咱們四丫頭的秉性,也不用她露麵。」

知道簡珞瑤不是真正的受罰,簡司業這才放心下來,道:「那便好。」

鄭氏卻斜睨了他一眼,挑眉道:「如何,沒冤枉你寶貝女兒罷?」

簡司業微微一笑,又道:「雖是禁足,瑤兒還樂在其中呢,今兒還給我說要將千珩寫給她的信裝訂成冊,還要自個兒作序……」

還未說完,卻見鄭氏柳眉一豎:「先還道是千玨說的,分明自個兒去見了四丫頭。」

簡司業咳了咳,麵色有些尷尬,鄭氏關注的卻依然轉移到數月未歸的簡千珩身上:「還有千珩那小子,他總是忍不住往外跑,怕是你們父女也沒少慫恿罷?」

「有道是讀萬卷書行萬裡路,男子誌在四方,他既有這個心思,又何必像女子似的將人拘在屋裡?」簡司業道,「若非千珝決定了明年下場,他想外出遊歷,我也是支持的。」

兒女多了便是這般,夫妻倆剛說完簡珞瑤的事,又在兒子的終身大事上起了爭執。不過好在過去數日了,令人擔憂的瑞郡王世子還沒出蛾子。

簡府依舊風平浪靜。

張天祥卻越來越不爽,華麗的馬車在平康坊門前停下,坊內夥計笑臉上前迎接,卻被看誰都不爽的瑞郡王世子一腳踢開:「滾開,一身醃臢也敢往本世子身前湊!」

夥計還要捂著%e5%b1%81%e8%82%a1陪笑道:「是小人不長眼,還望世子爺大人有大量。」

張天祥冷哼一聲,正欲拂袖而去,身後傳來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世子爺今日不在郡王府陪著心尖子,還有空來平康坊?」

聞聲回頭,身後站著個錦衣玉帶的年輕人,笑容輕佻的看著張天祥,跟在張天祥身後的雲杉見禮道:「方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