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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榮妻貴 清越流歌 4228 字 1個月前

鬟,想了想道:「綠綺和白露,你們倆隨姑娘一道過去。」

綠綺聰慧穩當,白露潑辣要強,帶上她們雖幫不上大忙,但總比一個人去要好。簡珞瑤知道鄭嬤嬤的心思,便也點了點頭。

先前說話耽擱了些時辰,待簡珞瑤一行人走到大廳時,已過了半柱香,正巧看見準備硬闖後院的張天祥。

簡府管家是簡珞瑤父親和大伯年輕時的書僮,跟著念了幾年書,很有些書卷氣,為人處事也自來帶著文人氣,溫文爾雅。因著簡府是書香之家,來往交好的俱是如此,管家處事風格倒剛剛好,奈何今日遇上在京裡橫行無忌的小霸王,真可謂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使嘴皮子沒用,管家隻能動手了,看似諂媚實則禁錮的拉著張天祥的手臂,簡珞瑤過來時,正是瞧見張天祥漲紅著臉甩開管家,指著管家大罵:「你這狗奴才,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糾纏本世子!」

管家陪著笑臉道:「是奴才衝撞了,奴才不知世子爺不喜人靠近。」

「本世子身份尊貴,豈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接近的。」張天祥冷哼一聲,想到簡珞瑤,又冷笑道,「果然主僕都一樣。」

張天祥身後的小廝眼尖瞧見簡珞瑤,心下鬆了口氣,湊上去提醒道:「世子,簡姑娘過來了。」終於不用再鬧著闖人家後院了。

張天祥聞言轉頭,果然瞧見由丫鬟扶著跨過門檻的簡珞瑤,不由瞇了瞇眼睛,冷笑一記,臉上滿是不屑。

簡珞瑤恍若未見,福了身道:「瑞郡王世子,好久不見。」

「哼。」張天祥不屑的張口,還沒說話,簡珞瑤已經自顧自地道,「我何德何能,竟惹得世子不惜強闖後院也要見。」

張天祥一口氣頓時哽在喉嚨裡,越發怒道:「如此不知羞恥的女人,見你都髒了本世子的眼!」

「是嗎?」

瞧著簡珞瑤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張天祥頓時大怒:「你敢嘲笑我?」

「不敢,隻是覺得世子特意挑了長輩父兄都不在的時候,屈尊降貴來寒舍,又不是為了見我,有些奇怪而已。」

張天祥自來被追捧慣了,哪裡受得了這樣嘲諷的語氣,立時道:「本世子會要見你?白日做夢呢!」

簡珞瑤笑道:「既然是場誤會,那就恭送世子爺了。」

張天祥頓了頓,方才被簡珞瑤連番刺激,竟沒想起自己登門目的,正在沉思間,聽到簡珞瑤又在問:「莫非世子爺想留下來用膳?」

對簡珞瑤不屑一顧的張天祥又炸了,當下就道:「想本世子在你家用膳?別異想天開了!雲杉,咱們走!」

當下就一拂袖走了,留下幾個下人麵麵相覷,俱看向被主子點過名的小廝,雲杉也有些遲疑,世子不惹事,他自然很高興,可這會兒世子是被簡姑娘刺激得忘了正事,待會兒若想起來,萬一怪自個兒沒提醒怎麼辦?

正糾結間,已經走到大門口的張天祥回頭,怒道:「愣著幹什麼,你們想留下來用膳?」

雲杉頓時一個激靈,忙道:「是,世子爺。」

管家看了簡珞瑤一眼,笑道:「奴才去送送世子爺,姑娘回去罷。」

回院子的路上,白露還有些摸不著頭腦:「這瑞郡王世子來咱們簡府到底是做什麼?」

綠綺心思細膩,還不知道簡珞瑤與張天祥的那場官司,隻瞧著對方的反應,憑本能的猜測:「莫非真的隻是為見姑娘一麵?」

鄭嬤嬤眼神閃了閃,意味不明的瞥了綠綺一眼:「你素來穩重,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雖是如此告誡,其實鄭嬤嬤心裡也信了幾分,都退婚了,還非要上門見自家姑娘,見了又說不出正事,瞧著便叫人起疑。不過畢竟退婚了,且不提那世子爺性子不適合,這還未娶世子妃呢,妾就先迎進門了,這等對象,定不是姑娘的良人,也不必管那世子爺什麼心思,自個兒把姑娘守好了就行。

另一頭,張天祥方踏上馬車,便搶過了車伕手中的馬鞭,車伕不察,眼睜睜看著馬鞭「啪」地一聲拍在馬背上,駿馬抬起雙蹄長嘶一聲,狂奔出去,塵土飛揚。

張天祥身子一時不穩,一把被甩進馬車裡,車壁發出「彭」地一聲,車伕緊張道:「世子?」

張天祥悶哼一聲,爬起來罵了一聲娘,怒火沖天的道:「喊什麼喊,加速,給本世子快點離開這鬼地方!」

車伕嚇了一跳,趕緊回道:「是。」鞭子又狠狠抽在馬背上,駿馬在嘶鳴中加速狂奔。

艱難跟在馬車背後跑的雲杉欲哭無淚:「世子,等等奴才啊,奴才跟不上了……」

張天祥掀開車簾,瞧著越來越遠的簡府,不屑的冷哼一聲,然而下一秒,他的臉色忽然僵住。

第11章

「停車!」

車伕慌忙拉緊了韁繩,長籲一聲,狂奔的馬蹄漸漸放慢速度,車伕回身恭敬問:「世子有何吩咐?」

張天祥臉色難看的掀開車簾探出身來,這時雲杉也終於追上來了,一麵用袖子擦著滿頭大汗,一麵氣喘籲籲的道:「奴才謝……謝世子爺……」

話還沒說完,隻見自家主子陰沉了半日的臉色更是難看,從牙縫間擠出幾個字:「他娘的,那女人竟敢利用老子!」

還沒緩過神來的雲杉,頓時又傻眼了:「世子爺,這從何說起?」

「那女人定是知道本世子要警告她安分守己,別打我家的主意,因此故意說本世子想見她之類的話,正好激怒了本世子,還能誤導隨我去的這些人,不知內情的真以為本世子多中意她,娘和祖母本就滿意她,要知道這事,說不準立馬就要逼著本世子拜堂成親了!」張天祥分析完,冷哼一記道,「如此險惡用心,本世子險些就著了她的道。」

雲杉聽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小聲道:「不至於罷世子爺,奴才瞧著簡姑娘不是那種人……」

卻不想張天祥氣得跳腳,越發著急了:「你瞧瞧,連你都被騙過去了,被娘她們知道還得了?不成,本世子頂不能如她的意,雲杉,叫車伕返回。」

自家主子還沒釀下什麼大禍,便從簡府出來了,雲杉慶幸還來不及,哪能讓他再回去,忙攔了人道:「世子爺不必驚慌,這事暫時傳不到王妃耳裡,隻要您叮囑了咱們府上的這些侍衛,他們便不會亂說。」

「那簡府的人呢,本世子如何攔得住?」

「簡府的人更不敢將消息傳出去了,王妃信不信還不一定,若被人知道,簡府姑娘們的名聲可都沒了。」

張天祥皺眉思索了片刻,搖頭道:「攔得住一時,攔不住一世,本世子定要讓那女人死心不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正是因為如此,世子爺您才更要從長計議啊!」雲杉記得拉住了張天祥的衣袖,苦口婆心勸道,心裡默默道了個歉,對不住了簡姑娘。「您知道簡姑娘心思敏捷,若無萬全之策,恐怕說服不了簡姑娘……死心。」

張天祥不得不承認自家小廝說得對,雲杉見其表情鬆動,不再怒髮衝冠非要立即衝進簡府算賬,不由鬆了口氣,再接再厲勸道:「世子爺,不如咱們先回府再做商議?」

鄭氏從簡老夫人的鬆榮堂回到自個兒院子,方嬤嬤親自給她脫了披風,換上寬鬆的外罩,又從丫鬟手中接了杯熱茶遞給她:「外邊冷,喝口薑茶暖暖身子。」

「嬤嬤隨我出去怕也凍著了,回屋歇歇罷。」方嬤嬤年紀大了,在南方呆了大半輩子,隨鄭氏來京裡幾十年,仍有些不習慣這兒的冬日,索性鄭氏平日也體諒,並不用她幹活,算是榮養在院中,若不是這趟外出做客有重要的事,鄭氏也必不會讓方嬤嬤跟著自個兒出去受凍。

方嬤嬤便笑道:「那老奴先下去了,太太有事隨時喚老奴。」

鄭氏抱了個小墩靠在美人榻上,喚了兩個大丫鬟進來,先問了一句小兒子,素雲答道:「回太太,先前四姑娘陪五少爺練了幾個字,這會兒五少爺已經睡下了。」

「叫林嬤嬤看著時辰,別讓他睡過半個時辰,不然下午睡得多,夜間又該鬧了。」

素櫻笑道:「自天氣變涼,五少爺喜歡去四姑娘院裡睡,如今有四姑娘看著,五少爺夜間都不鬧了呢。」

鄭氏這輩子算是得意的,身為二房次女,能嫁入京裡有清貴之名的簡家,已是高嫁,當年她娘唯一的遺憾不過是擔心女婿隻是次子,上頭有大哥下頭有小弟,怕是最不受重視的一個。卻不想還未過幾年,她大伯做官一路外放,婆婆慈善,允了大嫂隨大伯外任,便輪到她這個兒媳婦當家。

小叔倒是最受婆婆寵愛,怕也是因為小叔三十好幾了還在考進士,如此一來隻靠公中,三房再無進項,婆婆貼補些也正常,鄭氏倒還真不將這些看在眼裡,她婆婆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且三十幾歲的舉人在別家已是難得,於簡家這等書香世家卻不夠好看,同樣的年紀,自個兒丈夫和大伯已經授官了。

明年的秋闈,她大兒子還要與小叔一道下場呢!

弟妹也是個有眼色的,雖性子有些愛掐尖要強,在她這個掌家的二嫂跟前還是十分乖覺,並不仗著與老夫人沾親帶故的身份而在她跟前顯擺。

是以鄭氏日子過得一向舒心,不過她最得意的還不在此,不是她自誇,自個兒養出來的幾個兒女,個頂個的優秀,大兒子年紀輕輕已是舉人前途不可估量,二兒子誌不在仕途,醉心於三水書畫間,現今已頗有才名,小兒子年紀雖小,那股機靈勁卻讓人忽視不了,三個兒女更是感情融洽,放眼京裡,比她幾個兒女更加親密的兄弟姐妹還真沒見到。

素櫻這話可謂是說到鄭氏心坎上了,她一改回來時的疲憊,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又問:「府裡可有別的事發生?」

「回太太,並無呢……」素櫻的話剛落音,方嬤嬤便匆匆繞過了屏風,臉色有些凝重。

與之一塊進來的還有鄭嬤嬤。

「方嬤嬤不是回屋了麼,怎的又過來了?」

「回夫人,老奴半路上遇到了鄭嬤嬤,索性無事,便隨她一道過來了。」

見她不直說,鄭氏自然知道事情嚴重,遂對兩丫鬟道:「我有些餓了,你們去小廚房叫做些吃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