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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口袋掏出手機。

【帶著橫濱的人回東京。晚上開會,時間地點另行通知。——RUM】

從手機屏幕抬眸的一瞬間,金發青年的目光像出鞘的刀,寒光中泛著冷意與殺氣。

早川花英被嚇了一跳。

發……發生了什麼?

“去收拾東西。給你半個小時時間。不要帶太多沒用的東西。”

安室透冷淡的說。

氣氛變了。

早川花英敏銳的發現,如果說安室透之前對她,是組織人員對外交際,壞蛋偽裝好人的形象,那現在就是連好人都不裝了都狀態。

是短信寫了什麼嗎?

早川花英飛快的轉身回家,除了必要的隨身物品,兩套換洗衣物,其他什麼

都沒拿。

用鑰匙把家門反鎖,她小跑著來的白色馬自達旁邊。

安室透已經坐在車裡。

雙手握著方向盤,手指輕敲,一臉銳利和冷漠。

早川花英:“…………”

有點嚇人了啊。

這就是組織形態的波本嗎?

早川花英把東西扔進後備箱,想了想,還是拉開副駕駛。

雖然現在的安室透有點嚇人,但……情報不能錯過,變成這樣總還是得有點原因的吧。

關門,落鎖,啟動。

“哢噠”的落鎖聲明明很平常,但不知道為什麼,早川花英沒由來的心有點慌。

總覺得是要被拉去哪裡殺掉。

早川花英打了個冷顫。

“就拿那麼少的東西嗎?”

正在開車的人問。

早川花英瘋狂眨眼,試圖緩解緊張:“啊……也沒什麼要拿的。東京和橫濱很近,不是嗎?缺什麼,隨時可以回來取,對吧?”

旁邊的人沒有回話。

又是漫長的沉默。

這種沉默和之前安室透送她回家時完全不一樣啊啊啊!

早川花英混身發毛,毛骨悚然的毛。

“發生……什麼事了嗎?”

早川花英不敢看旁邊的人,一雙眼睛盯著前方,一動不動。

她之前可以很勇的問是不是要丟下她,現在氣氛這麼怪,沒理由什麼都不問。

不問也不是她的性格。

她最討厭的就是因為缺乏溝通導致信息不暢,進而發生本不該發生的悲劇。

尤其現在這個世界還是死神小學生的世界。

人啊,不一定什麼時候就莫名其妙死掉了。

旁邊的人還是沒有說話。

早川花英眨了眨眼:“從橫濱到東京,電車隻要半個小時。”

停頓了一下,少女有些柔軟和弱氣的聲音再次響起:“開車的話,大概……一個小時?我們現在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有點害怕。”

一聲輕笑。

早川花英飛快的轉頭瞟了一眼旁邊的人,又飛快的轉回來。

動作就像受驚的小動物。

是笑了吧。

早川花英說服自己。應該是笑了,雖然還是很嚇人。嗯,剛剛她看到了,安室透已經完全是波本惡人臉了啊。就像打開保險的槍,隨時會射出子彈。

在笑什麼?

笑她……早川花英卡殼回憶了一秒,笑她說自己有點害怕嗎?

“所以……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了嗎?時間不多了。安室先生。”少女聲音柔軟帶著困惑,卻又格外堅定的等待答案。

安室透目光非常具有攻擊性的直視前方,白色馬自達開的飛快。

他嘴角勾起鋒芒畢露的笑,橫濱四天發生的所有的事從腦中一一翻閱。

這次橫濱之行一開始並不順利。

港口黑手黨首領森鷗外借口公務繁忙拒絕和黑衣組織代表見麵。

說實話,如果不是早川花英,不是那個首領直屬遊擊隊成員,他和貝爾摩德很難找到機會和森鷗外遞話。

早川花英是誰的人?

港口黑手黨的?也許。但尾崎乾部說的也不錯,港口黑手黨不會離開橫濱,沒必要安插人過來。

橫濱政府的?她爸爸是橫濱政府殉職職員,應該不會安排身份這麼明顯的人接近他們吧?而且橫濱政府唯一眼中釘難道不是港口黑手黨嗎?要臥底應該也是針對港口黑手黨。

最後,朗姆的人……?

因為他和貝爾摩德到達橫濱三天,任務沒有任何進展,朗姆派人創造了契機?

早川花英會是朗姆的人嗎?這樣一臉單純的模樣,如果是裝的,那裝的可真漂亮。連他都騙過了。

又或者說……

安室透哪怕沒轉頭,也能察覺旁邊的少女在焦躁。

小動作太多了,一點都不像組織裡的人。

又或者說,朗姆隻是想了解橫濱,這樣一個出生在橫濱本地的人,如果能拉入組織培養一下,也會很有用處。

“你之前想跟著我?”安室透沒有兜圈子,早川花英有一點說的不錯,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沒等早川花英回答,安室透追問了一句:“為什麼?”

早川花英發現,安室透態度確實變了。

之前他一直都是彆挨老子的狀態,彆看笑眯眯的,實際上非常難靠近。

現在這個問題,怎麼說,更像是考題,通過了,就有機會真正的跟著他嗎?

早川花英這麼一想,立刻打起精神,她得好好的答。

“因為你救了我啊。”

早川花英選擇了最保險也是最不可信的答案。

果不其然,身旁傳來一聲嗤笑。

“彆說這種根本不會讓人相信的理由好嗎?與其說是我救你,不如說是你硬賴過來的好吧。彆讓我說出更多證據好嗎?”

過於刻薄的話從男人的口中說出,安室透總覺得他像在欺負小孩子。

但沒辦法,小孩子最會騙人了。現在也沒那麼多時間來交鋒。

早川花英的呼吸一噎。

硬賴過來什麼的,不要說的這麼過分啊。就像一個吃乾抹淨的男人,得了便宜又賣乖。

好吧,她確實是硬賴過去的。

本身英雄救美的戲碼就是她碰瓷過去的。

但這話又不能實話說。

早川花英偷偷瞟了旁邊一眼,很快回過頭:“我承認我是故意的。安室先生,您說的更多的證據……是指監控嗎?”

安室透不可置否的“嗯”了一聲。

波本和貝爾摩德會查監控這件事,早川花英一開始就預料到了。

森鷗外說的沒錯,她第二天和岸田龍也約會,在路過德川酒店的時候刻意講過兩件事。

第一件,她的同班同學,梔子交了一位港-黑男友,後來因為劈%e8%85%bf,被扔到德川酒店教訓。

第二件,還是她的同學,隻不過是隔壁班,因為拒絕某位大人物,直接被拉去德川酒店。

她柔軟又恐懼的問岸田君,他會不會也這樣對她?

那位沒什麼腦子的蠢貨捏著她的小臉,猙獰的笑,你猜呢?

早川花英不用猜,她狠狠拒絕岸田,再次表達對德川酒店的恐懼後毫無意外的被扔過去了。

趁著岸田去忙首領直屬遊擊隊的任務,早川花英窩在八樓角落,頭頂正好就是監視器。

如果波本和貝爾摩德對她碰瓷的事情有所懷疑,就會發現,她就是專門等波本落單的!

八樓的客房不是隻住了貝爾摩德和波本,早川花英窩在角落等了好幾波的人。

蹲錯人就回去,繼續蹲,一直蹲到波本回來。

這行為看起來有點傻,但怎麼說呢,傻中又帶著執著不是嗎?她需要酒廠的人這麼看她。

早川花英之前就說過,因為她發現波本是港口黑手黨重點招待的大人物,那她為了求救,專門蹲一個大人物,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任何問題。相反,還能說明小姑娘目標精確。

“安室先生,您昨天不就問過嗎?為什麼覺得您能救我。我說過,我看到了,您是一個大人物。港口黑手黨不是什麼人都敢惹的,我其實也是賭一把。”*思*兔*網*

早川花英訕訕有些不好意思:“白天岸田君把我扔到德川酒店後,他就去執行遊擊隊例行任務去了。我必須在他晚上回來前找到求救的辦法。安室先生您是我當時唯一的選擇,唯一的救命稻草,我當然要死死抱住。”

“真的不怕我也是壞人?”安室透問。

早川花英目光有些遊移,說實話,那天安室先生不已經很惡人了嗎?

被摁到牆上的時候,她都懵了好吧。

判斷安室先生不是壞人的原因當然不能說。

出於對警察先生信任什麼的,說出來,怕她是想死。

早川花英知道,這次這個問題她沒辦法回避,所以她偷瞄了旁邊一眼,兩眼,好幾眼,一直瞄到旁邊的人又用惡人臉嚇唬她之後,她馬上坐直坐正,“怎麼說呢,其實有點不好意思。”

安室透漫不經心的接了一聲:“嗯?”

早川花英認真的說:“安室先生,您沒有發現,您其實很帥氣的嗎?”

第8章 難過

安室透:“…………”

早川花英不太好意思的說:“如果是您的話,哪怕是壞人也是可以的呢。”

安室透:“!!!”

白色馬自達在馬路正中劃出一道詭異的路線後,很快恢複直線。

這算什麼?被個小姑娘直球撩了嗎?

安室透歎了一口氣,伸手擼了擼額前的金發,身上的冷氣蕩然無存,甚至有些無語:“小姑娘,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

早川花英嘴角含笑,聲音甜甜的:“不要小瞧現在的女孩子哦。”

蜂蜜陷阱太過強大。

安室透足足半分鐘沒有說任何話。

良久,他輕笑,“女孩,不要小瞧男人,也不要隨意在路上撿人渣啊。”

早川花英雙眼笑眯眯成月牙,“安室先生才不是人渣呢。”

“未必哦。”

安室透手指輕敲方向盤,“你的膽子,看起來比昨天大了不少。”

早川花英:“…………”

啊,昨天她確實偽裝的過於柔弱了,她尷尬的笑了兩聲:“呃……當身處於弱勢,首先要做的就是……降低敵人的警惕性吧。”

“還算聰明。”

安室透對她的理由表示讚同,行為卻搖頭:“但過猶不及。你裝的太過了。”

就因為太過了,他才會懷疑。

早川花英打了個哈哈:“我畢竟不是專業演員嘛。”

話說,安室透現在什麼意思?

不會是在教她吧?

什麼情況,到底發生了什麼?

仿佛是無意的,又是有意的,安室透輕飄飄的問:“如果有一天,我讓你去殺人呢?”

“啊?”

早川花英一愣,猛地扭過頭。

安室透冰冷著一張臉,漫不經心的給她一個江戶川小朋友形容琴酒的目光。

那是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睛,就好像生命在他眼中沒有任何重量。

他沒有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