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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圈外人

音樂節一共三天,陳識他們隻是在今天的live裡唱半首歌,所謂的彩排也就是去走了個過場,前奏沒彈完導演就喊下一個了。

司辰說如果時間安排不好,他們這半首歌都可能被砍掉。

我聽完這話,緩緩的點頭。

一陣大風刮過來,下雪了。陳識把吉他放下一個人走開了,可能是心情不太好,陳湘也跟了過去。

剩下三人中,司辰先站起來,“走吧,去那邊兒。”

“恩。”

我跟著司辰去了人多的地方,爛攤子全部扔給許浪浪。

被司辰拉著手的感覺還是有些生疏,他說不冷,把羽絨服脫下來給我,然後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寫歌,哼幾句,手指反覆敲著模仿彈琴的動作,再在紙上快速的記錄下來。

鋼筆尖劃在紙上發出沙沙聲,我看著,有點兒崇拜。

“你還會寫歌啊?”

司辰輕笑一下,轉過臉,“陳識寫的更好。”

溫存的氣氛戛然而止,我又想起陳識離開的背影,有點兒落寞,像一個得到糖果興奮的小孩子,急著撥開,結果發現隻是張糖紙。

司辰像是看穿我,安慰道,“他沒事的。”

他的手停在我肩膀上,稍微動一下,我被他拉進懷裡。眯著眼睛,這種體驗並不差,兩個人的溫度重疊在一起,就不那麼冷了。

我睡著了,不過也沒睡很久。許浪浪帶著器材走過來,後麵跟著陳識和臉色黯淡的陳湘。

一陣尷尬的沉默,我推開司辰,他滿意的笑了笑。

陳識也在笑,眼睛看著我。

***

真正的live開場後,我和陳湘被快速埋進了人群裡,陳識他們還是要去臨時後台的,分別時我很鄭重的給他們鼓氣加油,陳識再一次給了我好臉色,笑的很是親切走心。

live的場麵十分火爆,我跟著搖熒光棒,唱每一首自己聽過和沒聽過的歌。轉過頭卻發現陳湘很安靜,我偷偷看她,燈光下漂亮的不真實的一張臉,難怪陳識會喜歡他。

換成司辰和許尼亞,我相信也會把陳湘排在前麵的。

那,我對陳識那一點點搖搖欲墜的小透明般的喜歡,確實不值一提。

slam最終被安排在整場live四分之三時出場,正是最疲憊的時候,他們被插在一段英倫串燒裡,司辰這次是鍵盤,陳識也收斂了許多,唯獨許尼亞還是嬉皮笑臉的收穫了不少姑娘的尖叫。

這是我第一次在比較正式的live上看他們,原本已經趨於平靜的人群再次沸騰起來,反而這時候我整個人安靜下來,似乎有種幻覺,台上的他們,台下也隻有我。

幾千人的場地裡,他們就對著我一個人唱。

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很快被我自己否定了,他們一共也隻在台上一分多鐘,回過神時,司辰已經在我身邊了,陳識則是表情淡淡的問陳湘他唱的怎麼樣。

其實,他越是這樣,就代表他真的有點緊張。

但陳湘還是仔細的分析了一些他們的優缺點,作為圈外人,我的確不懂,也觸碰不到那些境界。

陳識捉摸著,然後點頭,很認真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他說,“走吧。”

下午的大雪已經封了高速,我們今天隻能留在通州,這附近隻有一間酒店,去太晚可能房間都沒有。

“我能不能等下自己過去啊?”

氣氛一陣微妙,我指著隔壁姑娘手臂上的貼紙解釋道,“我想看完許易再走。”

009偶像情結

我認識許易那一年是1997年,香港回歸,全國人民忙著歡天喜地,而我用一暑假積攢下來的零用錢買了一張小型歌迷會的門票,那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

許易之於我的意義,就像80後的張國榮,90後的周傑倫。

我喜歡他,是那種當做偶像的喜歡,四年以來,我聽過他三場演唱會,四場歌迷會,以及一次握手會。我記得那也是冬天,八裡台的音像店被排隊的學生堵的水泄不通,我翹課見到了他,被握住手的時候,甚至在發抖。

他抬眼看我,語氣淡淡,“我再簽張海報送你吧。”

那張用黑色馬克筆寫著許易兩個字的海報到現在還貼在我墻上,從家裡到五大道的格子間,我把它貼在床頭,邊邊角角都仔細保護著,心情不好的時候總要假裝能靠著他的肩膀。

那種感情,可以通俗點概括為少女心泛濫。

所以當我在歌單裡看到許易名字的時候,我知道我今天一定要留下。

原因我沒想解釋,陳識好像不高興了,他別過臉,“你走不走?”

“我……”

他俯視著我,“不走算了,我們走。”

“那我留下陪向西。”

說話的是許尼亞,司辰聳聳肩,“我也留下。”

我艱難的開口,“其實我自己真的可以。”

“要跟我客氣?”司辰摟著我,身體貼的比每一次都近,我沒好意思推開。

陳識沒再說話,拉著陳湘的胳膊,撥開人群走了。

我看著他們漸遠的背影明白,這一次陳識對我的好脾氣又被用光了,很快,不,他應該已經恢復到對我愛答不理的那種態度了。

許易上台後場麵又沸騰了一次,而我,心潮雖然澎湃,身體也沒有力氣了,懶懶的靠著司辰站著。許易唱歌時會看台下,四目相對的瞬間裡,我腦袋裡亂七八糟的都是那些年少時光。

散場時快12點了,許尼亞是什麼時候走的我們都沒有注意到,司辰要來一張酒店名片,看著背麵的地圖,“真挺遠的。”

司辰笑笑,有點兒無賴,“這下要打野戰了。”

“誒?”

我一愣,明白了司辰的話之後急著閃開。他忍不住笑,又把我往回拉,“過來點兒。”

“司辰,那個,我……”

從一開始默認了談戀愛這件事兒,應該就要默認後麵可能發生的一切,我沒想過賴賬,就覺得節奏有點兒快。

這事兒被司辰玩兒脫線了,他可能隻想開個玩笑,沒想到我會想那麼多。我們倆一塊兒往酒店走的時候,我都特緊張,好在沒多久就看到陳識的車。

他就倚著車站著,臉上寫著不耐煩。

我跟司辰上了車,陳湘遞給我一瓶奶茶,熱的。陳識從後視鏡裡撇了我一眼,然後把車當飛機,開的特快。

他是有多不爽?因為我耽誤了他的時間?

路上司辰收到許尼亞的短信,說讓我們等他,陳識根本沒搭理。

結果我們到酒店時還是被告知隻剩下一間大床房了,另外一間的客人明早要趕飛機,大概再過一小時退房。

我偷偷的想,四個人,兩個房間,那陳湘要和陳識一起麼?我和司辰是不是也要這樣。

010大冒險

提議玩兒大冒險的是司辰。

當時我們剛進房間,他一邊從櫃子拿出僅有兩雙的一次性拖鞋遞給我和陳湘,一邊抿著嘴脣幽幽的說了這麼一句。

“不然等著也很無聊,是吧,湘湘?”

陳湘沒回答,倒是陳識看著她被雪浸濕的鞋和襪子說,“先進去泡下腳吧,你身體不好,小心不舒服。”

你看,多奇妙。那種作為女生才能體會的不舒服,很少關心人的陳識竟然會關心到。

而似乎從沒和陳湘對話的過的司辰,突然很親近的叫她湘湘。

空調嗡嗡的響著,司辰沉默著。我看著他,想努力做出一個表情,臉卻感覺異常僵硬。

手腳也一樣,其實我也怕冷。在雪地裡站了幾個小時,現在連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蹲下換鞋的時候頭暈眼花,恍惚間,在我即將跌倒的瞬間我看到陳識扶了我一把。

皺著眉,特別彆扭的說,“你也去。”

“嗯。”

其實隻是泡腳,我和陳湘挨著坐在浴缸邊緣,把褲%e8%85%bf卷上去,腳放在溫熱的水裡。真的感覺好挺多。

我發現陳湘的腳踝上有一條我以前沒注意過的疤痕。

她淺笑著解釋,“小時候被自行車掛的。”

她說話的樣子很像在回憶著什麼,又像是無所謂,我沒追問下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渾渾噩噩的泡到水幾乎涼透,我們出去的時候,司辰真的找來了一副撲克牌,他抬手招呼我們也過去。

我和陳湘都差不多,沒什麼遊戲天賦,在規則都沒搞懂的情況下就連續輸了好幾把,大冒險的項目是用小紙條寫好的,前麵幾次抽到的懲罰還好,最嚴重的也隻是對著窗子喊“我有病,我有病。”

可這次我抽到的是:打電話。

“什麼意思啊?”我有點兒茫然的看著司辰,把紙條攤開,陳識看到的時候臉上也閃過一絲複雜。

“就是啊……”司辰痞痞的笑著,“你有脣膏嗎?”

“嗯。”

我翻出脣膏,遞給司辰。他接過去,旋開,然後在我臉上勾勾畫畫的,動作很輕,癢癢的,我心裡不安,仍然不懂這算是什麼懲罰。但我大概感覺到了,他是在我臉上畫出了一個九宮格,然後填上了數字。

扣好蓋子,司辰把脣膏還給我,“現在,你選一個人配合你,用嘴撥電話,要把你臉上的數字弄掉才算過關。”頓了一下,他補充到,“異性。”

選擇陳湘的可能性已經被否決掉,其實也可以賴掉啊。

但我開口前陳識就把牌收起來,“玩兒不起就算了。”

司辰咯咯笑著,不像要給我解圍的樣子。

鬼使神差的,在感受到這些日子的陳識對我的種種輕視和此時此刻的不耐煩後,我竟然說,“我選。”

我帶著焦灼的心情看著司辰和陳識,最後閉上眼,把臉轉向了司辰的方向。

其實我和司辰還沒親過,別說要把脣膏都%e8%88%94掉那麼誇張,連輕輕碰那種都沒有了。

現在的我,竟然帶著視死如歸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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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許浪浪的禮物

那種漸漸靠近的感覺很難忽略,呼吸撲在臉上的感覺有點兒暖,有點癢。

司辰一直在用一款運動香水,一開始我以為隻有許浪浪那麼風騷的人才會這樣,可漸漸的我也熟悉了這種氣味。

現在,這個氣味清晰起來。

他這樣一點一點的貼過來,我竟然想到了那種%e8%88%8c尖劃過皮膚的感覺,讓我想起這些的,偏偏是一個月前那個意外的%e5%90%bb。

偏偏又是那個意外的客串男主角在最終時刻叫停。

“惡不噁心,不玩了!”

陳識把紙牌摔在床上,瞪著我的眼神分明寫著噁心噁心噁心,討厭討厭討厭,隨便隨便隨便。

而這時門鈴響了,趁著司辰去開門的時候,我抬起手用力在臉上蹭著,心裡有點兒委屈。

我毫無頭緒,根本不知道現在除了這樣還能做什麼。

司辰走回來,在我麵前蹲下,抬手在我臉上摸了摸,“小花貓兒,我們回房間了。”

***

淩晨兩點,氣氛幽靜,我被司辰握著手腕帶到了隔壁房間。

如果剛剛沒拒絕,那麼就代表默認接受等下可能發生的一切,我試圖放鬆自己,然而呼吸都是僵硬的。

司辰湊過來,開始抱我。

可是他手心涼涼的,被他抱著一點都不舒服,我蹭的一下站起來,推開他的手,吭吭哧哧的說,“我親戚來了,我還是回去和陳湘睡。”

司辰輕笑一下,沒同意也沒阻攔,仿佛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