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頁(1 / 1)

萬斛春 月泮 4046 字 1個月前

色不錯,這處罰說起來不算重,而且嚴嬤嬤也是給雙祿留了顏麵沒有當眾罰她,不然以後雙祿在小丫頭裡哪還有威信可言。

周寶珍點點頭,嚴嬤嬤做事歷來妥帖這次也是一樣的,因瞧悄悄聲吩咐到「你將宮裡來的活血化瘀膏給雙祿拿一瓶去,再有今晚叫個小丫頭伺候她,讓她安心在房裡歇著,就不必到我這裡來了。」

一時蕭紹說完事進來,周寶珍已經跟個沒事人似的對著他微笑了。蕭紹哪裡會不知道她背後的那點小動作,也不過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這天晚上床榻之間,蕭紹表現的格外情動,一直纏著周寶珍不放,周寶珍被折騰的受不住,昏昏然間啞著嗓子嬌泣求饒,那嗓音嬌嬌軟軟直磨的蕭紹恨不得一口將她吞進肚子裡才好。

又過了幾日,七星將周寶珍交代的事情打聽清楚了便來回她。

「那曇華寺倒也沒什麼特別的,寺不大勝在打理的還算精心,房舍景致不錯。不過去哪裡的多半是些鄉紳富戶家的夫人和普通百姓,城裡的官太太們是不去那處的。」說著七星皺了皺眉「至於有沒有蹊蹺之處,恕奴才眼拙一時還真沒看出來。」

「聽說寺裡有位高僧,你可是見著了?」這麼說來也卻沒有什麼不對之出,周寶珍轉而問起林小姐推崇的那位高僧來。

「您說圓一法師?」說到這個七星的話倒多了起來「見著了,法師三十多歲的年紀,要說樣貌那隻能用俊俏來形容了,隻是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就當了和尚呢?」七星說著一臉惋惜的表情,彷彿那位叫法號叫圓一的人當和尚是件多麼可惜的事。

「世子妃跟前,你小子渾說什麼呢。」雙福見七星不著調忍不住出言提醒到,好好的在世子妃跟前誇一個和尚俊俏做什麼。

「世子妃恕罪。「七星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周寶珍笑了笑,接著說到「不過圓一法師的佛理卻是極通的,去哪兒的太太奶奶們都愛聽他講經。」

「可是聽說那兒求子特別靈驗?」

「這倒沒有,去哪裡的人多半都是為了聽法師講經,至於求子之事倒是沒有聽說過。」

七星走後,周寶珍獨自琢磨了一會,曇華寺並沒有什麼求子之說,隻是林小姐為何要騙她呢,難道隻是想給她引薦個漂亮和尚?反正她暫時也沒有去曇華寺的想法,有些事想不通就想不通吧,這麼想著周寶珍便將這事丟開了。

五月的京城表麵上風和日麗一片安寧。這日午後乾寧帝午膳後不發一言便往外走,唬的一乾伺候的人摸不著頭腦,隻好跟著皇帝到處亂走。就這麼三繞兩繞再抬頭時棲鳳宮便近在眼前了

皇帝背手在棲鳳宮外站了一會兒,棲鳳宮主殿金色的屋頂在日光下泛出耀眼的金黃色,乾寧帝下意識的瞇起了眼睛。

注視良久正當大家以為皇帝又會像之前的無數次那樣無言回轉時,不想乾寧帝卻抬%e8%85%bf大步往棲鳳宮的大門行去。

棲鳳宮裡很安靜,似乎自先太子去後這裡就總是安靜居多,即便以前七皇子在的時候,也很少聽到孩子的笑鬧聲。

庭院裡榴花如火,皇後聽到宮人回報,早已站在石榴樹下等著他了。兩人對是片刻一起調轉目光向殿內行去。

一路上,乾寧帝聽見皇後長長的裙擺在地上拖過的聲音,無端覺得心煩起來。

「最近外頭的流言皇後可聽說了?」乾寧帝落後一步,看著皇後的背影近在咫尺卻又似乎隔的很遠。

皇後腳步不停,彷彿皇帝問的不過是件無關緊要之事,就聽她口氣甚至隨意答到「聽說些。」

似乎是皇後的態度激怒了他,乾寧帝隻覺一股戾氣沖上心頭,他的口氣甚是惱怒「那此事皇後是怎麼看的,難道不該給朕一個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皇後回頭看向乾寧帝,彷彿他說了什麼可笑的事「小七是不是您的兒子,難道陛下您自己不知道?」

乾寧帝一愣,沒想到皇後會如此理直氣壯的反問他,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蠢人,乾寧帝深吸一口氣朝皇後問到「那麼依皇後看,此時該如何是好?」

「陛下真想聽臣妾的意見?」

「但說無妨。」

皇後一聲輕笑,一雙美目看向皇帝「陛下,您該立太子了。」

乾寧帝一震目帶詫異的向皇後,皇後渾不在意聳聳肩轉身繼續往前走,她的聲音時高時低從前頭傳來,乾寧帝必須很用心才能聽得清楚,那話不像是對他說的,倒更像是自言自語。

「睿兒走了得有十二年了吧,太子之位也空懸了十二年了,陛下國無儲君則人心不穩啊!」

☆、第200章 太子

皇後突然提出立太子之事,打了皇帝一個措手不及。然而她似乎並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回身看向皇帝的目光平靜而從容。

皇後一身半舊衣裳做家常打扮,頭上一支小小的鸞鳳釵,鳳鳥口中所銜金絲底下墜了一顆水滴形水晶,那水晶晶瑩剔透如淚珠在暗處閃著光,乾寧帝隻覺得喉間乾澀一時竟不能成言。

五月陽光明媚,然而寢宮的正殿深且闊,日光並不能照進這大殿的深處,此刻夫妻兩立在陰影之中,莫名的乾寧帝覺得身上有些發寒。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固住一般,乾寧帝渾身不自在,或許過了很久或許隻是一瞬,他聽見自己乾澀而緩慢的聲音在殿中響起。

「那依皇後之見該立咱們的那個兒子為太子?」

皇後看著眼前的男人,時光荏苒對麵的人不知何時兩鬢已經斑白,半世夫妻到了這個時候眼前男人還要同她耍心眼,她掩下心中冷笑,有些事不是你繞個彎就能躲過去的。

「我乃陛下髮妻,小七乃嫡子,那麼陛下認為這個太子該立誰?」

皇後說這話的時候微昂著頭,看向皇帝的目光銳利,顯示出一國皇後該有的雍容氣度。

乾寧帝不妨皇後這樣直接,他心下一窒不知該如何反駁,自古立嫡立長,無論怎麼排嫡子總是繞不過去的。

相顧無言,這對天底下最尊貴的夫妻再次沉默下來。皇後轉身在一旁的矮榻上跪坐下來,身姿筆挺姿態優雅,那是從小受到良好的教養形成的習慣。

皇帝從年輕時就愛看她分茶,若說平日的皇後動若脫兔那麼分茶時的她便是靜若處子了。多年過去,皇後的分茶技藝更上一層樓,就見她寧神靜氣手腕微動,不一時茶麵便是一幅江山如畫了。

乾寧帝立在一旁,看皇後神情專注的做完這一整套動作,時光恍若回到多年之前,那時兩人剛成婚不久,皇後生□□動騎馬射獵就就沒個消停的時候,可是春日裡她愛在廊下的花蔭裡分茶,他到現在都記得那時候皇後的摸樣,美的簡直就像是一幅畫。這麼想著,他心下一聲長歎有些艱澀的對皇後說到「嫣兒,這事容朕想一想吧。」

「好。」皇後抬頭眉眼平和嘴角含笑美好的一如當初的摸樣。

皇帝走了,皇後看了他頗有幾分倉惶的身影,半響又是一聲輕笑,低頭慢慢將杯中茶飲盡了。茶味又苦又澀皇後突然想起侄子蕭紹,這小子一向最討厭這個味道,這麼想著她的心情又好了幾分。

日子到了六月,京中關於七皇子身世的流言漸漸平息下來,然而乾寧帝的心情卻很糟,那日同皇後談過之後,他算是將自己架到了牆頭上,頗有些騎虎難下的之感,他心中後悔不該心血來潮去撩撥皇後。

皇後沉寂多年,以至於有時候連乾寧帝自己都有些忘了她到底是什麼性子。皇後為人,要麼不計較一旦計較起來世人多半是招架不住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蕭紹處理完書信從書房出來,不想碰上了從外頭回來的定南王。

「父親。」蕭紹上前給定南王行禮。

定南王點點頭父子倆個一起並肩往內院走。夜風吹過,遠處門上的燈籠輕晃,在暗夜裡發出淡淡的橙色光芒,伺候的人都在後頭遠遠跟著並不上前。

「京裡你姑姑來信了?」京裡的事定南王一向是不大管的,今日卻使難得朝兒子問了一句。

「是。」

月色明亮不用打燈籠也能看得清路,伺候的人都遠遠跟在了後頭,隻留這父子兩在前頭慢慢走。定南王側頭看向身邊的兒子,說起來這個次子不論是長像還是性子其實都不像他,他更像他的祖父。

「那件事你真的想好了,非做不可?」或許是他這個做父親的沒出息,私心裡定南王覺得數百年來王府偏安一隅沒什麼不好。

「父親,有些事不是兒子想不想,而是非做不可。」蕭紹停下腳步看向定南王,他麵色沉穩目光平靜堅毅「如果王府隻是想求一個平安富貴,當初就不該將姑姑嫁入皇家。到如今不論哪個坐在那個位置上又哪裡還容得下咱們。」

其實王府能存留至今,是多方麵因素綜合的結果,一有賴於歷代先祖夠謹慎,對外他們一直小心不觸及朝廷的底線,對內休養生息讓封地百姓過上富足的日子。二是封地地處邊陲離京城實在太遠了,一般皇帝也顧不到這裡。可這世間沒有事務是一成不變的,蕭家女嫁入皇家,生了兒子立了太子,這個微妙的平衡就已經被打破了,所以開弓沒有回頭箭。

蕭紹送了父親回主院,又進去陪柳王妃說了幾句話,這才退出來往自己院中行去。自從那日夫妻兩個談話之後,他這些日子回房時間總是遲的,等他回房周寶珍多半已經睡了。

果然蕭紹進門,院子裡靜悄悄的,廊上的鳥籠早就下了罩子,門上兩個值夜的小丫頭靠著門框頭一點一點的打盹。

蕭紹沒有管她們,逕直撩了簾子向內室行去。睡房裡,床帳的一半已經放了下來,雙福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低頭做針線。

見蕭紹進來她忙放下手中的東西,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這才輕手輕腳的迎上來對蕭紹回到「剛睡著。」

蕭紹挑眉,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才睡。

雙福笑「您這些日子回來的遲,世子妃心裡想著您呢,方才拿了本書,說是邊看邊等您,結果才翻了兩頁就睡著了。」

蕭紹臉上的神情柔和下來,幾步來到床邊,就見周寶珍拆了頭髮麵朝裡睡了,枕頭旁放了一本書,想來就是方才看的了,蕭紹拿起來翻了翻居然關於本朝賦稅的。

夜裡蕭紹將熟睡的周寶珍攬到自己懷中,低頭親了親她睡的紅撲撲的小臉。他心下嘀咕,之前即便是睡著了但隻要他一上床,這孩子總會主動靠過來,迷迷糊糊的叫聲表哥,可最近幾日珍姐兒對這些卻是全不知道的。

第二日周寶珍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