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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74 字 1個月前

,頗有些不服氣的搶白到「怕人說,那就別幹這些沒臉的事啊,丟臉都丟到別人家了,還不讓人說不成?。」

「你啊,你啊!」一席話,氣的雙福拿手指在她頭上戳了幾下。

周寶珍正在給蕭紹縫一件裡衣,順便笑聽著兩人拌嘴,最後說了句「雙福說的也沒錯,這樣的話咱們私下說說也就是了,卻不好傳到外頭去的。」

「看世子妃說的,奴婢是那多嘴的人?」雙祿鼓著臉,一副受了冤枉的表情。

「你不多嘴,那是誰一天到晚對主子說這些的?」雙福瞪了她一眼,將一盞茶遞到周寶珍手上「主子就慣著她吧,說習慣了在世子麵前也這樣放肆就不好了。」

這話說的周寶珍隻能給了雙祿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確實最近表哥有幾次回來,臉都是黑的。前日更是開口對柳王妃催促「五弟的婚事母親還是趕緊定下來的吧。」顯然是不勝其煩的意思了。

周寶珍對這些事的態度很輕鬆,當做樂子聽了也就完了。她認為會做這些事的姑娘們一定是才子佳人的話本看多了,殊不知這樣的招術對於真正從小教養嚴格,頭腦清醒的世家子弟是不管用的,更何況表哥的性子,尤其討厭自作聰明的女子。

然而關於小兒子的婚事柳王妃有自己的想法,正所謂「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蕭行是她和王爺的幼子,雖說和蕭衍是雙生子,可蕭行性子跳脫,遠沒有同胞哥哥來的沉穩,跟他二哥就更是不能比了。再有家裡五個兒子,前頭四個的媳婦雖然性子各不相同,可彼此間處的都很是和睦,對於這個小兒媳婦,柳王妃自然是想多看看,挑個人品樣貌性子都滿意的才好。

隻是後來,柳王妃無數次的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聽兒子的,早早將小五的婚事定下來,以至於娶了那樣一個攪家精進門。

雙祿時時同周寶珍說這樣的事,次數多了少不得就撞到蕭紹眼裡。 這日晚膳前,雙祿照例同周寶珍說些她打聽來的事,不想蕭紹卻突然從外頭大步走了進來。

說笑的主僕兩個嚇了一跳,雙祿反射般的跪到了地下,周寶珍下意識的從榻上起身,先是小心的朝蕭紹臉上看了看,見他麵沉如水心下暗暗叫苦,表哥心情不好怎麼偏偏這個時候撞到了他眼裡。再看看蕭紹身後苦著臉的雙福同七星兩個,她這才不動聲色的往前走步擋在雙祿身前,笑到「表哥回來了,怎麼不叫人通報一聲?」

蕭紹冷哼一聲,也不搭理她而是直接對著她身後的雙祿冷聲說到「你是世子妃身邊的大丫頭,我姑且給你留著體麵,你自己去嚴嬤嬤那裡領罰吧。」說著一甩手直接往裡頭去了。

周寶珍朝自家表哥的背影看了看,轉頭對地下嚇的快哭出來的雙祿安撫到「不要擔心,嚴嬤嬤做事自來最有分寸。」又丟給雙福和七星一個照看著些的眼神,這才匆匆往內室追去了。

雙祿見主子都進去了,脫力般的一%e5%b1%81%e8%82%a1坐在了地下,可憐兮兮的看了雙福七星兩個帶著哭腔問到「這下怎麼辦?」

雙福氣不打一處來,看了她恨聲到「我說什麼來的,該!平日就叫你小心些,撞到世子那裡可是好玩的?」說完見雙祿還隻在地下坐著不動換,她抬頭朝裡間看了看,這才壓低聲音喝到「還不起身,在這裡等著挨主子的窩心腳不成?」

「我。。。我%e8%85%bf軟了。。。起不來。。。」雙祿沒說假話,剛才世子的樣子太嚇人了,連對著世子妃都沒有好臉色,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噗嗤」七星很不給麵子的笑了起來,嘴裡說到「看你平日裡張牙舞爪那樣,還以為多厲害呢。」「你有本事就別跪在世子跟前一口一個奴才。」雙祿怒,對了七星咬牙到。

「好了,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拌嘴,還不快過來幫我把她扶起來。」雙福真是服了這兩人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拌嘴。

雙福交代丫頭好好的屋裡守著,自己同七星兩個攙了雙祿往嚴嬤嬤處去了。周寶珍進到裡頭見房裡沒有蕭紹的影子,想了想便繞到了後頭的盥洗室果然就見他正俯身洗臉,她上前接過了丫頭手中的帕子揮手讓人退了出去。

「表哥。」周寶珍笑著將手中的帕子遞了上去,並仔細觀察蕭紹的臉色。蕭紹也不搭理他,隻冷著臉接過帕子擦臉,過後又要換衣裳,周寶珍主動上前,伸手幫他解扣子,抬頭看向他笑的一臉慇勤「表哥因何事不快?」

表哥這樣顯然不是因為雙祿或是園子裡各家小姐之故,這麼想來該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你每日在房裡,就同丫頭說這些?」蕭紹終於開口了,不過卻不回答周寶珍的疑問,而是仔細看了周寶珍朝她問到。

「怎麼可能?」周寶珍一臉替自己叫屈的表情,看了蕭紹嘟嘴到「表哥把人家想成什麼人了。」

蕭紹抬手捏了捏她嫩嫩的小臉,這才輕笑了一下「還能是什麼人?一個淘氣鬼罷了。」

周寶珍見他臉色緩和,少不得打蛇上棍替雙祿求情,她兩隻手拉了蕭紹的袖子撒嬌「表哥,其實雙祿那丫頭也沒說什麼,你就饒了她這一次吧。」

「沒說什麼?你以為她這些日子對你說的那些事表哥不知道?要不是看在她平日裡伺候你還算盡心,她又是你身邊的大丫頭,合該拉到院子裡打板子才好。」一說起這個蕭紹又來氣了,他自然不許人對周寶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可偏偏這丫頭是珍姐兒平日裡喜歡的,若是罰重了一是珍姐兒麵上不好看,二來也傷這孩子的心。

周寶珍吐了吐%e8%88%8c頭不敢再說了,說起來雙祿這丫頭這些日子確實有些興奮過頭了。蕭紹見她這樣,冷哼一聲說到「英英,你為人寬和是好事,隻是對下人也不可太放縱了。有些事她在你這裡隨便慣了,出去隻有更放肆的,這對你不好。」

「是,知道了。」周寶珍乖乖點頭答應了,重又將話題繞了回來看了蕭紹關切的問到「表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春末夏初,草長鶯飛是一年裡難得的好時節,不僅封地上遊樂飲宴多,京城的宴遊之風更甚。然而今年的京城裡突然刮起了一陣妖風,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京城的上層圈子裡悄悄流傳起一條消息,那就是七皇子並非皇後所生,流言愈演愈烈,到如今就隻差拿到檯麵上去說了。

「怎麼會這樣?」周寶珍驚訝失聲,說起來這件事當初表哥同皇後裡應外合做的甚是機密。當然事情隻要做了就會留下痕跡,所以也很難保證不被有心人察覺。「可知消息是從何處傳出的?」驚訝過後,她很快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抬頭朝蕭紹問到。

「消息是老四叫人傳回來的,至於幕後之人,暫時還沒有查到。」蕭紹對周寶珍的反應很滿意,遇到這樣的事她並不一味慌亂能很快冷靜下來,並找到問題的關鍵這很好。

周寶珍點點頭,又朝他問了一句「那姑姑那裡是什麼反應?」這個時候皇後的反應自然是最關鍵的,明眼人能從裡頭猜到事情的真相哪怕他們沒有證據。

看著沉了小臉一臉嚴肅的珍姐兒,蕭紹這回是真的笑了起來,就見他讚賞的看了周寶珍一眼,低頭抿了一口茶水這才不緊不慢的說到「姑姑一切如常。」

蕭皇後是什麼人,既然做了這樣的事自然也就做好了有一日會被人揭穿或質疑的準備,所以她這個時候最該做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她也確實是這樣做的,從流言出現到如今也有半月了,她從未過問過此事既不替自己和兒子叫屈辯解,也不讓人去查,彷彿根本就沒有將這一切放在心上。不過也恰恰是皇後這樣的態度,讓原本被傳的有鼻子有眼的事變的撲朔迷離起來。

而在這件事情裡,還有一個人的態度同樣值得一提,此人就是乾寧帝。同皇後一樣皇帝對此事也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彷彿對外頭甚囂塵上的流言毫無所聞。可事實上皇帝不可能對此事一點不知情,皇帝不作回應可以理解,但讓大家不解的是皇帝也未對這一件下封口令而是任由事態發展。

帝後的態度微妙,有許多讓人揣度之處,這讓沉寂了一年多的京城官場重又騷動起來。

「表哥,你說陛下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周寶珍對乾寧帝的真實心態好奇。

「英英覺得呢?」蕭紹又把問題踢回給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周寶珍一笑,不無得意的想她這麼些年的書也不是白念的,楚先生說她中個舉人也是可以的,至於春闈嘛或許也可勉力一試。

「或許陛下想一箭雙鵰又或者想通過這件事試探咱們家的態度?」周寶珍思量片刻看著蕭紹如是說到。

蕭紹半靠在椅背上沉默的看了周寶珍,既不說對也不說不對,而是再次朝她問到「那依英英看,咱們家該如何?」

周寶珍算是看出來了,表哥這是在試她呢,從方才到現在一直問她的看法,這麼想著她心下也難免生出幾分好勝心來,丈夫誌在天下當妻子的也不能拖後退不是。

周寶珍起身,快步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兩圈,這才站定回身看向蕭紹,目光裡滿含自信「表哥,既然如此咱們就給陛下來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吧。」

「哦?」此時蕭紹才來興致了,他起身來到周寶珍身側低頭看向她低聲問到「英英此話怎講?」

周寶珍抬頭與他對視,見蕭紹目光深處有笑意閃動,她心下一動賣起關子來「表哥,不如我們把各自心中的想法寫出來?」

「英英這是考表哥呢?」

「有何不可?」

周寶珍美目流盼渾身散發出不同於以往的嫵媚神采,蕭紹低笑一聲第一次覺得或許這些年不該讓這孩子讀這樣多的書。

兩人來到桌前,各自用手指在杯子裡蘸了些茶水在桌上寫起字來。片刻後夫妻兩同時抬頭朝對方麵前的桌上看去,蕭紹神情微愣,周寶珍的表情卻是驕傲而欣喜的。

室內一片寂靜,丫頭早就被支出去了,兩人沉默對望。蕭紹望著桌上漸漸消失的水跡心中複雜難言,頗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與失落,不知什麼時候他的珍姐兒已經長成這樣聰慧獨立的女子了。

「表哥?」周寶珍仰頭對著蕭紹笑的像一朵盛開的花。她心下高興,表哥一直走在所有人前麵,作為妻子她既驕傲又覺得有壓力,畢竟如若兩個人步調太過懸殊也並不是什麼好事。

夫妻兩個談完了正事,雙福進來問什麼時候擺飯,周寶珍趁著蕭紹同七星吩咐事的空檔,悄聲問雙福雙祿怎麼樣了。

「嚴嬤嬤讓她在自個房裡跪上一個時辰,想想自己到底錯在哪兒。」雙福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