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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38 字 1個月前

先派個人跟你回去,請大夫給你母親看病,至於撫恤一事,過後自然會有人給你交代的。」

周寶珍想著,這事她不宜直接出麵,還是讓七星去交涉為好,至於少年這裡自然是救人要緊。少年千恩萬謝的跟著人走了,周寶珍又吩咐七星去同衙門裡的人交涉,便帶著人先回去了。

因著這件事,她的心情多少也受了些影響,就像表哥說的那樣,有了好的政策政令,也並不一定就能保準百姓過上好日子,關鍵還要看做事情的人,這個道理放到哪裡都是一樣的。

回到府裡,雙福雙祿兩個接了出來,程風見了雙福目光亮了亮。

周寶珍下轎,回身對程風交代到:「苗家母子哪裡,這兩日你讓人看著些,有事就來回我。」不能個個都管,但是既然碰上了就要管到底的。

「屬下知道了,王妃放心就是。」

程風說話,又往雙福處看了一眼,隻可惜雙福隻一心伺候主子,並未注意到他,程風心下有些失望,想說什麼卻又找不到機會,隻得悶悶的看她扶了世子妃進門去了。

「今年各處的賬明翠已經帶人理的差不多了,世子妃可是要過目?還有早上江表姑娘來過了,見您不在略坐了坐也就回去了。」雙福將早上周寶珍出門後的事撿要緊的說了。

「下午再看吧。對了表姑娘可是有事?」

「說是沒什麼事,可一聽說您不在,臉上的失望卻是掩也掩不住的,想來是有什麼事,不好同奴婢說吧。」雙福想著一早江表姑娘的形容,不像是無事的樣子。

小姑娘無父無母,又到了個全然陌生的地方,處境確是讓人憐惜,周寶珍想了想對雙祿吩咐到:「你往表姑娘哪裡去一趟,就說我回來了,中午請她來咱們院子裡吃飯。」

一時雙祿出去了,周寶珍洗完臉雙福正想說叫她歇一歇,卻見她徑直往右稍間的書房去了。她想給蕭紹寫封信,其中除了夫妻閒言,自然將早上之事在心中提了提,至於其他想來表哥自會處置的。

一封信將將寫完,正攤在桌子上等墨乾,七星就從外頭進來了。

「說說,事情辦的如何了?」

「回世子妃,事情皆已辦妥了,那苗大本就是街麵上一個潑皮無賴,那些衙役或是怕麻煩或是同他有些交情,所以便沒人管這事。奴才同縣令說先將他打幾板子在牢裡關上幾日,量他以後也不管去著苗家母子的麻煩了。苗勇的娘大夫也去看過了,風寒後沒有及時調養,小病拖成大病,需得將養些日子才好。奴才看她家也不像是拿得出錢看病的,便做留下二十兩銀子。」

「你做的很好。」見七星處理的妥當,周寶珍對他誇了一句,之後又說到「我看像苗家母子這樣的事,這裡頭恐怕還有不少,之前咱們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乾脆就勢好好查他一查,凡是有冒領貪占的一律嚴懲不殆,不然咱們一片好心,倒生生被這些人給弄壞了。」說著周寶珍將桌上的信折起來封好,交給七星「這裡有封信,你趕緊叫人送到軍中去給表哥。」

七星接了信朝周寶珍說到:「世子妃說的是,自古財帛動人心,這些東西雖小,可這惡卻不小,就是王爺同世子知道了,也必是不饒的。世子妃這樣賢良,真乃封地百姓之福氣,您放心,小的這就讓人送信去。」

☆、第182章 理論

江如畫聽雙祿說世子妃回來了,且還邀她過去一同吃午飯,心中既高興又忐忑。那日見世子妃,起初隻覺得對方年紀不大,人生的好說話也和氣,當下心中便覺得可親。這兩日世子妃又時時處處看人看顧她,所以今早她才會壯膽為著心中之事去登門拜訪。可惜不巧早上世子妃有事出門去了,她少不得失望而回。

不想世子妃才回來,便讓人來請她,並不因為她同哥哥是無依無靠投奔了來的便看不起,她心下很是感動。

江如畫回房,讓丫頭將自己平日裡繡的帕子取出來,她仔細挑揀了一番,選了兩塊自認為不錯的讓人包了,第一次登門拜訪,總不好空手去的。

他們兄妹這幾年在伯母手下討生活,並沒有什麼能拿的出手的東西,所幸她女紅不錯,爹爹在世時曾經特特給她尋了名師教過的,如此倒也就不算失禮了。

這麼想著,江如畫又覺得有幾分想哭。爹爹去後伯母對他們兄妹日漸刻薄,漸漸的竟連飯食也不供應了,所幸家中還有幾個老僕還算忠心,願意照顧他們兄妹起居,不然就連洗衣服做飯這樣的事也要她自己來了。

隻是家中所剩的銀錢不多,哥哥又不願委屈了她,事事仍按爹爹在時供養,他自己私下裡倒是一件袍子穿幾年也捨不得換,還因此被學裡的同窗笑話。她聽下人說做針線能賣錢,想著自己的針線不錯,沒準也可做些去補貼家用,便興沖沖的將想法同哥哥說了,不想哥哥不僅不高興,反而第一次同她發了脾氣,告訴她絕對不允許這樣做。

哥哥說女兒家就該在閨中嬌養,閒暇做些針線也不過自娛或孝敬家中長輩,這些東西同閨閣字畫一樣,是絕不允許傳到外頭去的,讓她趁早死了這條心,不然他以後便沒臉去見爹娘了。

想到這裡,江如畫輕歎了一口氣,哥哥不允許自己做針線去賣,他自己卻偷偷的作畫拿到外頭去寄賣,夜裡還替書局抄書補貼家用,這些事他從不同她說,可她卻是知道的。

讓丫頭將剩下的帕子包起來放好,這些帕子是她裁了母親嫁妝裡最後一匹好料子才得的。往常在家時偶爾出門交際,或孝敬長輩,或小姐妹之間互相饋贈,用的都是這些,說起來幫她解決了不少為難之事。

「好了,雙祿姐姐,咱們這就過去吧。」江如畫甩開心中的思緒,含笑從房裡出來。

「是,還請表姑娘跟我來。」

「也不知世子妃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還請姐姐告訴我,免得一會我嘴笨,再惹了世子妃不高興。」江如畫回身,朝走在自己身後的雙祿問到。

「表姑娘這樣說就見外了,您放心吧,咱們世子妃最是好性兒,您啊隻管平日怎麼樣,今日就還怎麼樣就是了。」雙祿這樣說倒也不算推脫,說起來她跟在主子身邊伺候這幾年,也確實沒見主子發過脾氣。

一時進了周寶珍的院子,聽說這是歷代世子妃的住處,江如畫留心打量,但見院中屋舍高大軒俊,雕樑畫棟精緻奢華非常,然與不經意之中又處處透露出女性特有的精緻婉麗。院子裡花團錦簇,廊簷下掛了各色鳥籠,鳥兒在籠中歡跳,發出悅耳的鳥鳴聲。

有許多身量苗條相貌清秀的丫頭在院中穿梭往來,人人各司其職忙而不亂。廊下有個正給雀兒餵水的丫頭見到她們一行人,朝她微微行禮,放下手中的小銀壺,朝裡頭報到「江表姑娘來了。」

江如畫在廊下站住了腳,就見大紅色繡玉堂富貴錦簾高打,不一時周寶珍便扶了丫頭的手出來了。她穿一身玉色繡花錦衣,這顏色極挑人,卻更襯得她的臉色猶如羊脂美玉一般,她眼中帶笑語氣親切柔和「江妹妹來了,快進來吧。」

「見過世子妃。」江如畫緊了緊手中的帕子,蹲身給周寶珍行禮。

「江妹妹這是做什麼,都是自家親戚,妹妹若是不嫌棄隻叫我一聲二嫂便是。」說著周寶珍示意讓人將江如畫扶起來,她親自到廊下,攜了她的手兩人一起往屋裡去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先時妹妹來看我,不巧我卻出門去了,害得妹妹白跑一趟還望妹妹不要怪我才好。」見江如畫神情似有些緊張,周寶珍便主動打開了話題。

「二嫂客氣是我唐突了,原該先叫人來問一聲才是。」江如畫赫顏,這事本就是她做的不妥,哪有貿然上門的道理,應該先叫丫頭來問一聲才是,即便世子妃今日在家,這樣不問而來也是她失禮了。

周寶珍原是真有些抱歉才說這話的,這回見江如畫反倒自責起來,因笑到:「我看著江妹妹就同我自己妹妹是一樣的,日後大家一處住著,妹妹再這樣客氣嫂子可就不依了。」

正巧,雙福帶了丫頭上了茶水點心,周寶珍拿了塊點心遞給江如畫,待她接了才含笑朝她問到:「不知妹妹早上來有什麼事,咱們先把事情辦了,也好安心吃飯。」

江如畫正低頭小口吃點心呢,一聽這話卻是被嗆了一下「咳咳。。。。」她放下手中的點心,背過身去狠咳了幾下,這才紅著臉回身朝周寶珍說到:「二嫂勿怪,是妹妹失禮了。」

周寶珍起身關切的看了她,更親自將一盞茶遞到了她手中,有些愧疚的朝她說到:「是我嚇著了妹妹才是。」說著她自己笑了起來,有些調皮的朝江如畫眨了眨眼睛。

經過這麼一鬧,江如畫倒是放開,她喝了口茶潤潤嗓子,起身對周寶珍行了一禮,這才低聲說到:「咱們兄妹蒙府上好心收留,心中自是感激。隻是我們兄妹自小長在一處從未分離,如今我身在內院,哥哥又是外男,我已經有兩日不曾見到哥哥了。。。。。。」

說著她拿圓圓的眼睛看向周寶珍,裡頭的意思不言而喻,她想哥哥了。苦於王府的規矩,她不能隨意讓人去前院找哥哥,哥哥就更不能來看她了,而王妃那裡她又不敢去打擾,於是便想起了這個同她年紀差不多,看起來很好相處的表嫂。

「原來妹妹是為了這事,說起來倒是我們疏忽了,你們兄妹感情深厚,哪有到了王府反而見不得麵的道理。」

周寶珍低頭想了想,朝了雙福問到:「你叫七星來問問,不知江表弟現住在前院何處,每日做些什麼?」

「是,奴婢這就去。」雙福答應著出去了。

周寶珍看了一臉期盼的江如畫,對她安慰到:「妹妹放心,很快就會有消息了。哦對了,妹妹平日在家都做些什麼?愛看什麼書。。。。。。」

很快七星來了,除了回話竟還帶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江如風跟著蕭紹一塊兒往軍中去了。江如畫聽到後雖驚訝,不過倒也算放心下來了。

「好啦,知道了哥哥的消息你也該放心了,咱們吃飯去吧。」周寶珍看了江如畫,表哥既然這麼快就帶了江如風去軍中,想來對他的印象是不錯的,或者說這個江如風還算可用,那麼他的妹妹她就更要照顧好了。

「你這個書獃子,誰叫你多管閒事?」蕭珺舉了馬鞭指了眼前一臉正氣的江如書,簡直肺都要氣炸了,二哥是從哪裡找來的這個書獃子,年紀不大人卻迂腐的不行。此人來軍中兩天了,每次見了她皆是一副看見了什麼髒東西的摸樣,開口閉口就是女人教改留在家中相夫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