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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44 字 1個月前

女兒,定南王的神色好了些,他看向江側妃,這個女人跟著他也有二十年了,這麼想著他緩了口氣,對她說到:「聖旨已下,我會同王妃說,讓她多給玥兒預備些嫁妝的,至於女兒那裡,你這個當母親的多勸一勸吧。」見江側妃還要說話,他又開口到「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回去吧。」說著,他重又低頭看起桌上的書信來,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周寶珍拿著準備好的嫁妝單子去讓蕭玥過目,發現她正在房裡作畫,看模樣並不像前幾日那般頹唐,見到周寶珍的時候還她朝他笑了笑:「二嫂快來看看我畫的畫?」

周寶珍心下疑惑,難道她這是想通了?不過事情已然如此,她能接受現實,自然是最好不過的。「妹妹好興致。」周寶珍說著,含笑往桌邊走了幾步,隻是桌上的畫,卻讓她愣在了那裡。

蕭玥見她這般卻是笑了起來,她湊到周寶珍耳邊,語調輕詭的朝她說到:「畫中的人想必二嫂是認識的,不知我畫的可像?」說著她伸手,細細描摹畫中男子的臉,眼中無限愛戀。

周寶珍看著那畫,花叢間相扶而笑的男女,分明是父親和蕭玥的樣子,她的臉色凝重起來,這般肆無忌憚,?分明是受刺激了:「三妹妹,你這又是何苦?」

蕭玥對周寶珍的話充耳不聞,隻是一味看著畫中的靖國公微笑:「聽說國公爺也要往西北去了,二嫂讓二哥同陛下請旨,請國公爺做我的和親使吧。」

見周寶珍詫異的看向她,蕭玥冷笑一聲朝她說到:「這是他欠我的,你同他說如果能成全了我這個心願,那麼以後就算刀山火海我也闖了,如果不然大不了就是一死了。」

「三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事同表哥有關係?」周寶珍不明白,表哥為何要讓自己的妹妹去和親?

「要是沒有我那好二哥,這樣的『好事』又怎麼會輪到我頭上。」說著蕭玥憤恨起來,她轉向周寶珍,對她說到「嫂子轉告二哥,今日種種他日妹妹必有相報。」

說完這些,蕭玥便不再理會她了,而是低頭專心作起畫來。周寶珍在一旁站了一會兒,見她麵色如常,下筆沉穩毫不拖遝,顯然畫中人早已在她心中描摹多次,成竹在%e8%83%b8了。

自己的父親作為情人的形象,同小姑子出現在一副畫裡,周寶珍覺得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生平第一次,周寶珍覺得一個人又可憐又可恨。

「這是嫁妝單子,妹妹看看吧,如果還缺什麼隻管同嫂子說就是了。」周寶珍將單子遞給蕭玥,帶著丫頭轉身從屋裡出去了,她覺得自己不能在同蕭玥呆在一處,不然保不齊就要對她惡言相向了。

☆、第159章 示弱

看著周寶珍出門的身影,蕭玥頹然的跌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失神的盯著桌上的那副畫,畫中的男子目光清正溫和,微抿的嘴角卻顯得決斷,一如那一日他執劍破門而入時的樣子。

一見周郎終生誤,當時匆匆一眼,或許在那之後,她不該一味放縱自己的情緒。她以為那不過是自己心中一份不為人知的隱秘,然而一日日沉淪在這種情緒裡,她便會覺得不滿足,會想要更多,於是她按耐不住,到底露了行跡。

周寶珍其實不大把蕭玥最後的那些話放在心上,說句絕情的話等蕭玥去了韃靼就會知道,想要站穩腳跟不是件容易的事,過得幾年如她真能站穩腳跟,那麼她肯定也會明白有一個強大的娘家是多麼重要。

不管如何,如今蕭玥的問題是解決了,不然她就是再好性兒,也不能容忍自家的小姑子妄圖同她父親扯在一起。讓她覺得沮喪的是,這事到了最後到底還是表哥出手了,手起刀落,顯然表哥在這其中又得到了不止一件好處。

至於蕭玥的反應,肯定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她當然會憤恨,隻是憤恨過後有的人破罐破摔,這樣的人多半都是失敗者,沒什麼可怕的,因為她自己就會把自己作死了。有的人會在劣勢裡立足當下,替自己尋找新的出路,如果蕭玥夠聰明,就會知道她是離不開蕭紹這個哥哥的。

表哥的算計,大概也就在此吧,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能活成什麼樣就看你自己了。

明珠郡主這幾日心情很好,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能噁心周寶珍一回,她正琢磨著怎麼將事情散播出去,又不會講自己牽扯其中。隻是她還沒來得及讓人做什麼呢,蕭守便讓人給她送信,大意是不管那日她在王府看到什麼,目前都還是不要惹怒蕭紹的好。隨信而來的還有那隻她一直尋而不得的花鈿。

明珠郡主看著那隻花鈿,心下五味雜陳,顯然定南王世子是知道她和蕭守的事了。讓蕭守給她帶話,為的不就是警告和羞辱她?明珠郡主覺得羞惱,那個周寶珍有什麼好,值得你堂堂定南王世子如此為她費心費力。

其實如今的她,並不怕得罪蕭紹,說到底她也是宗室郡主,隻要不想著嫁給他,自然用不著對他處處容讓,大不了就是大家撕破臉。

隻是如今,她留著蕭守還有用處,因此少不得要給他兩分麵子,才好哄他繼續為她所用。

晚上蕭紹回來,周寶珍將白日的事同他說了,末了問了句:「表哥是如何知道這事的。」

蕭紹正坐著喝茶,聞言超她麵上看了看,笑說了句:「傻子,你什麼事情瞞得過表哥,以後再碰上這些事,隻管直接同表哥說就是了,又何須你自己勞心費力。」說著,蕭紹別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明顯像是說再說你自己也沒想出什麼法子來。

周寶珍不服氣,嘴裡嘟囔了句:「這不人家還沒出手,表哥就搶先了嘛。」

「那日她同嶽母說話,不妨被明珠郡主那女人聽了牆角,表哥要是再不替你出手,等事情鬧出來就不好了。」蕭紹想了想,還是將明珠郡主的事說了出來,那女人費心費力勾搭上蕭守這個傻子,肯定不是偶然,有些事珍姐兒還要心中有數才好。

「郡主不是嫁人了?」周寶珍聽說明珠同小叔子的事,第一反應便是她都嫁人了,怎還可如此,隻是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又犯傻了,這樣的事又分什麼家人不嫁人「隻是,她的心上人不是表哥,怎麼又同三弟扯到一起了?」

「你可還記得去年冬天明珠郡主開粥棚的事?」蕭紹看向周寶珍問到。

「那是自然的,郡主開粥棚,施的粥插筷不倒,果然是好財力呢。」一說起這事,周寶珍便要笑,那個時候還多虧明珠郡主跳出來,轉移了眾人盯在她身上的視線呢。

「那裡頭大部分錢,都是三弟給的。」

那回無意間聽說了蕭守之事,蕭紹回頭讓人去查,跟了他好久,才終於在年後抓住了兩人的行跡,至於那些錢的去向,自然也跟著水落石出了。

蕭守自詡風流才子,仰慕明珠那個假才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明珠郡主那女人眼睛長在頭頂上,自然看不上他。隻是嫁人後她身價一落千丈,去年更是同夫家鬧翻了,後來為了搶珍姐兒的風頭,拿了自己的私房開粥棚。

粥廠這種事,一日兩日還好說,時日長了對誰家都是個考驗,更何況明珠郡主以一己之力下重本。很快她就覺得手頭緊了,隻是當時騎虎難下,正好一此次宴會不知怎麼的就同蕭守勾搭上了,哄的蕭守拿沈家的錢替她做臉。

周寶珍驚訝,原來竟還有這樣的事:「隻是京中不是都傳郡主極會做買賣,怎連這點錢也拿不出來?」

蕭紹看向周寶珍,見她一臉驚訝,全不似作偽,心下就是一笑,珍姐兒自小長在府裡,回家後靖國公府又是積年世家,底蘊深厚,見的都是頂尖富貴,自然不會將這些小錢看在眼中。

「明珠郡主那些生意不過都是些小道,你見那個有身份的夫人真用她的東西,不過是說的熱鬧,騙騙那些暴發戶和小官夫人罷了。。。。。。」

「那按表哥的意思,郡主同三弟在一處,便全是因為銀錢之故?」周寶珍總覺得這事這樣說來總是說不通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自然不是,那女人野心頗大,我就怕她心裡有些別的想頭。」蕭紹想著,明珠郡主絕不會僅僅為了幾個銀錢就委身給蕭守的,她必然另有所圖。

周寶珍點點頭,她心裡也是這樣想的,說起來今年還真是多事之秋,從宮裡到王府,竟然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夫妻兩個才說過明珠郡主的事,沒過兩天,郡主就登門拜訪了。

周寶珍聽丫頭報說明珠郡主來訪,心下還破有些驚訝,要知道兩人私下並無交情,好好的郡主怎麼會來找她?

過們是客,周寶珍還是親自到廊下迎了她。兩人含笑見禮,彼此說些親熱的場麵話,看著倒像是老朋友一般。

明珠郡主還是同沒嫁人前一樣,穿衣風格優雅飄逸,隻是周寶珍一想到她同蕭守的事,心下就覺得違和的很。

兩人分主賓坐了,明珠郡主細細將屋子打量了一番,見屋子闊大,傢俱擺設也都是難得的真品,收拾得溫馨雅致,回頭笑著對周寶珍誇了句:「世子妃好品味。」

「不過是我閒著胡亂收拾的,郡主客氣了。」周寶珍客氣兩句,這才看了多方問到「不知郡主今日前來,可是有事?」

明珠郡主聞言一笑,麵上倒是少見的露了幾分愁苦之色,有些勉強的說到:「不過是心裡苦悶,想著世子妃一向心善,來同你說說話罷了。」

「這是怎麼話說的,郡主能來,是我的榮幸呢。」周寶珍看著明珠郡主,心想這位郡主,今日是來示弱的不成?

「我不能同王妃比,能得世子傾心相待,我的事想必世子妃也聽說了,我夫君房裡的丫頭小產了,婆婆便疑心是我做了手腳,我不耐煩同他們每日裡磨牙,就從家裡搬出來了。。。。。。」

「其實郡主這又是何苦,正所謂日久見人心,時日久了她們自然就知道郡主不是那樣的人。」

這種事周寶珍不好多說什麼,也不過是拿些話來略略勸解一番。

明珠郡主聽了這話,麵上路出感動之色,拉了周寶珍的手,對她說到:「都是嫁表哥,我聽說柳王妃將世子妃當成女兒看待,可我舅母做婆婆,卻是諸多刁難。。。。。。」

明珠郡主用帕子略擦了擦眼角,對著周寶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怪不得京裡人人都說世子妃是個好相處的,如今看來果然如此,今日和世子妃說說話我心裡痛快多了,還盼著以後同世子妃更親密些才好呢。」

送走明珠郡主,周寶珍坐在房裡細細回想今日兩人說的話,就像表哥說的,這位郡主心裡,怕是另有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