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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46 字 1個月前

春宴當日,定南王府熱鬧非凡,上京城裡數的上名號的夫人小姐都來了。

周寶珍事事準備周到,便是戲台也在園子裡設了兩處。一處是王府的妙音閣,這本就是王府平日裡聽戲的地方,這裡請的事京城有名的戲班唱折子戲。至於另一處則在湖中的碧波亭,隻叫幾個學戲的小丫頭清唱了,清麗悠揚的嗓音隔水遠遠傳來,倒頗有幾分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來的韻味。

在妙音閣裡聽戲的多半是些上了年紀的夫人們,至於年輕小姐則多聚在水邊的亭台裡。

周寶珍不知道蕭玥是怎樣同自家母親遇上的,想來自家辦宴會,婆婆不好拘著蕭玥不讓她出來,於是在園子裡遇上柳氏,倒也不奇怪。

柳氏出來更衣,不想出門時卻被蕭家三姑娘攔住了去路。十□□歲的姑娘,正是花信之年,生就一副風流裊娜的模樣,如此眉眼含羞的在她麵前說些模稜兩可的話,她要不是足夠瞭解自己的丈夫,又或者是對自己絕對自信,這些話確實很有殺傷力。

蕭玥被柳王妃拘了幾日,每日裡被人拿話敲打,她隱約有種感覺,或許她的心事被人看破了。她當然知道依常理而論,她同靖國公兩個是絕無可能的。

然而,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卻又是另一回事,當她看見艷如牡丹的柳氏了,即便是身在貴婦群中,也已然被眾人如眾星拱月一般圍在當中,她的心還是被狠狠刺痛了。

她控製不住自己去關注柳氏,甚至尾隨她來到此處,她腦子裡明明在喊停,可嘴裡卻不由自主的吐出一些曖昧又似是而非的話。腦子裡一直有個聲音對她說,試試吧,不試又怎麼知道有沒有機會呢。

她安慰自己,其實她也沒有做什麼,不過是撒下懷疑的種子,至於這些種子能不能生根發芽甚而長成參天大樹,便不是她能決定的了。

「還請夫人轉告公爺,當日公爺的相救之恩,以至後來種種,玥兒都記在心裡呢。。。。。。」

明珠郡主站在樹後,想不到出來透個氣,居然還能看到這樣的好戲,不知如果明日京裡傳出靖國公同定南王府三姑娘有染這樣的話,那位一直笑如春風的定南王世子妃會是個什麼表情。

「我的好親親,可想死我了。。。。。。」

突然,身後一雙手臂緊緊的抱上了她的腰肢,將她拖到了牆角的隱蔽處。就聽有熟悉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繼而濕熱的%e5%94%87%e8%88%8c便含住了她的耳垂。

明珠郡主臉上的厭惡一閃而過,繼而她臉色一變,臉上露出了受驚後嬌嗔的表情,轉身投入了身後男人的懷抱,壓低了聲音沖對方撒嬌到:「好人,你可嚇死我了呢。。。。。。」

柳氏看向一臉不勝嬌羞的蕭玥,心下便是一聲冷笑,就這麼點子道行,也敢出來同人搶男人,也難怪她母親一輩子被自家姐姐壓的翻不了身。

「三姑娘想是病了,怎麼倒說起胡話來了。」

柳氏昂首,越過蕭玥往來路上走,路上方才明珠郡主藏身的大樹時,就見底下草叢裡銀光一閃,柳氏不動聲色的朝身側的丫頭看了一眼,那丫頭會議點點頭往樹後去了。柳氏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不一時,丫頭回來了,攤開掌心,一隻花鈿靜靜地躺在那裡,柳氏的眉皺了起來。

「將這東西給定南王世子送去,並將今日的事同他說了。」

柳氏心下氣惱非常,蕭玥她自是不放在眼裡,可這事不知被誰撞見,明日指不定京城傳出什麼話來,真真是沒的噁心人。

書房裡,蕭紹看著眼前的紅寶石花鈿,對著身前的人問到:「可看清楚了?」

「是,屬下一路跟著,絕不會看錯。」

蕭紹點點頭,繼而有些厭惡的看著桌上的花鈿,拿帕子擦了擦手,吩咐到:「我知道了,你繼續盯著,切忌打草驚蛇。」

宮中突然傳出聖旨,皇帝冊封定南王三女蕭玥為明玉郡主,並賜婚給韃靼可汗為妃。

周寶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很驚訝,要知道可汗老邁,頭兩年就已經聽說他身子不行了,可蕭玥今年不過十九,正是如花般的年紀,這道聖旨實在是出乎了許多人的意料。

聽說江側妃自接到聖旨,人便暈了過去,而蕭玥直到如今,還在定南王書房外跪著呢。

蕭紹說這些的時候神情淡然,彷彿是在說不相乾的人,那日在府裡發生的事周寶珍並不知道,不管是柳氏還是蕭紹,都沒有將這事告訴她,這樣不堪的事,沒的髒了她的耳朵。

☆、第158章 癲狂

158

「匡啷」

杯子擦過蕭紹的額頭,落在他身後的鋪了青磚的地麵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碎片茶水四濺,有幾滴落在了蕭紹銀色蟒袍的袍角上。

定南王%e8%83%b8膛起伏,看向蕭紹的麵色是少有的嚴厲。對於這個兒子定南王一向是寄予厚望,另眼相看的。當然蕭紹從從小到大也從未讓他失望過。隻是蕭玥的事,讓定南王這個做父親的第一次覺得,這個兒子的性情是否太過於狠辣寡情了些。如此對庶出的弟妹下手,到底讓人心寒。

「玥兒和你雖非一母同胞,可那到底是你妹妹。。。。。。」

定南王摔了東西,心中的怒火像是消減了些,看了蕭紹,有些失望的朝他說到。

蕭紹臉上神情不變,彷彿父親的怒火並未對他造成影響,他低頭看著左手袖口,那裡被濺起的茶水沾濕了一塊,且由一片小小的茶葉在上頭。他伸手撣了撣袖口,將那片葉子撣落了,這才看向定南王,語氣平常的說了句:「她想當我的嶽母。」

「你。。。。。。」定南王見蕭紹滿不在乎的摸樣心中有氣,他抖了手指蕭紹正要說什麼,卻被他接下來的話嗆住了「什麼?咳咳。。。。。。你方纔的話什麼意思?」他看向兒子,滿臉的難以置信。

蕭紹踱步,在左手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向自己的父親輕笑一聲,彷彿要噁心他一般的說到:「就是您想的那樣。」

定南王先是生兒子的氣,繼而又被他透露的消息噁心到了,就見他惱怒的看向蕭紹,將桌子拍的山響:「這樣的事,你為何不來告訴我?」

「這事告訴父親,父親預備怎麼辦?有了那樣的念頭,她在兒子的眼裡就已經是個死人了,如今兒子念在兄妹一場的份上,給她一條活路,她但凡還有幾分腦子,自然能在韃靼掙出一片天來。」

蕭紹一席話,說的定南王啞口無言,不然還能怎麼辦,要麼弄死她要麼就隻有將她遠遠打發了。那樣的心思存在心裡,誰知她以後還能幹出什麼拖累家族,讓祖宗蒙羞的事來。

書房裡,定南王父子就此事達成了共識,而在書房外跪著,想求父王出麵讓皇帝收回成命的蕭玥,卻是越跪心越涼。

多年來,蕭玥一直不平於為什麼同為王府之女,明華郡主生而便是郡主,而她好了才能得個縣主的封號出嫁。如今她終於是郡主了,隻是這代價卻不是她能承受的。

再有按例,她這一去也算是和番了,一般皇帝都不吝給個公主的封號以示鄭重,隻是她卻要以郡主的身份給韃靼可汗為妃,這不啻是一種奇恥大辱。

和番之女封為公主,歷來不過是空名,其下既無封地也無采邑,皇帝所費的不過是一道聖旨幾件嫁妝,然而全的卻是兩國的顏麵。如今皇帝連這樣一點小小的體麵都不願意給她,這其中自然不是皇帝不願,而是有人從中作梗了。

這世上能影響皇帝的人不多,不巧她的好二哥就是其中一個。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這幾日,王府的氣壓很低,不管平日感情如何,蕭玥的遭遇,讓蕭瑛蕭瑜兩個難免有些物傷其類之感。蕭瑛還好至少她已經定親,隻等著過幾個月出嫁了,而蕭瑜的婚事可還沒著落呢。

蕭守被人請到蕭紹的書房,心下還納悶,不知這位世子二哥找他有什麼事。

「這東西你可認得?」

蕭紹伸手敲了敲桌子,蕭守這才注意到,麵前的桌上的錦帕之上,靜靜躺著一隻女人用的花鈿。他有些奇怪,好好的二哥拿件女人的首飾來問他做什麼。他正要搖頭,卻猛的見那鈿上的花樣很是眼熟,彷彿最近在某處見過的,蕭守的臉漸漸白了起來。

蕭守心中暗自驚疑不定,蕭紹卻沒功夫管他的風流債,就見他將桌上的花鈿扔到蕭守懷裡,蕭守下意識的伸手接了過來,拿在手裡隻覺得掌心發燙,恨不得立刻扔了才好。

「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總之你要想辦法讓那女人閉嘴,春宴那日在府撞上的事,讓她忘了的好。」

蕭守唯唯應了,可出得書房卻在心裡琢磨春宴那日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明珠郡主撞見了。

蕭玥要遠嫁韃靼,雖然到時候宮裡會賜下嫁妝,可她到底是王府的女兒,又是遠嫁柳王妃囑咐,比照嫡女的份例,再給她準備一份嫁妝。

江側妃在床上躺了兩日,並不見定南王的來看她,她心中淒楚,這個少不得強撐著身子來了定南王的書房。

定南王如今最不願意見的,便是江側妃母女,他自問從未虧待過她們,可也架不住這個女兒她自己要往下流裡走。

江側妃一把推開守在門口的小廝,跌跌撞撞的闖進書房,一抬眸,便對上了男人冷漠而莫測的眼。兩人隔著數米的距離對視,江側妃的一雙眼裡先是憤恨,原本她有許多話要說,她想問一問這個男人,他們家又不是那落魄宗室,為何和親的事會輪到他們女兒頭上來?

可見了定南王,她方才麵對小廝下人的強橫便沒了,取而代之則多年來愛這個男人而不得的委屈心酸。

「我知道,王爺早就多嫌了我們母女兩,當初王爺娶我也不是自己願意的,不過是王爺要當孝子,不能拒絕老王妃罷了。。。。。。」

定南王皺眉,他最不喜歡這個女人的地方便是多年來一成不變的自怨自艾,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有事說事。就像今日,她明著是為女兒的事來找自己,可一開口便又是這些,他就不明白了,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當初何苦非要嫁給他?

「你今日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不耐煩聽她囉嗦,定南王開口沉聲朝她問到。

江側妃正準備一一回憶兩人之間的種種呢,不想剛開了個頭,便被定南王打斷了,她噎住神情錯愕的看向丈夫,一時竟忘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王爺,您救救玥兒吧,她這一去能有個什麼好結果?」總算江側妃還記得自己來的目的,就見她雙膝跪地,朝上坐的男人哀求到。

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