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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37 字 1個月前

從正妃到側妃再到姨娘侍妾,居然就沒有人能再有孕了。

就這麼一根獨苗,大皇子自是愛重非常。此次兒子吃了那麼大的虧,但凡再重一點,就要落下殘疾了,叫他如何嚥得下這口氣?雖然調查結果說這事完全是意外,可兒子身邊一天裡多少人跟著護著,哪裡是說意外就能意外的,當那些跟的人全是死的不成?當然現在那些人確實都死了,護不住主子的奴才,留著有什麼用。

宮裡出身的人,大概天生都是陰謀家,並且對這類陰謀詭計的嗅覺也特別靈敏。

大皇子私下裡讓人暗中查訪,果然幾天下來,還真讓他的人查到了些蛛絲馬跡。

而所有疑點的源頭,都指向了一個人,大皇子冷笑一聲,心中暗自咬牙。

要說大皇子這輩子最恨誰,那必定是二皇子無疑了。小時候,因為母親不得寵,他在宮裡處處招人白眼。

那時候前太子是嫡子,他不能比,也不敢比,況且前太子性子還算好,並不曾欺負過他這個當大哥的。

倒是二皇子,仗著父皇寵愛,沒少作踐他,到了後來前太子去了,他這位好二弟就更是不可一世起來,彷彿那大殿上的寶座已然是他的囊中物了。

他這位二弟,先是寵妾滅妻至於連累秦妃也為皇帝不喜,後來又被自己寵愛的側妃戴了綠帽子,他前叫將人勒死了,轉頭又和之前棄如敝履的二皇子妃如膠似漆起來,種種所謂,實在讓人不齒。

聽說二弟妹如今有孕,看過的人都說是個男胎。可這孩子還沒生呢,他的好二弟就連他的兒子都容不下了。。。。。。

宴會上,四皇子仍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摸樣,他看著自家大哥看二哥的眼神,心情很是愉悅。就見四皇子端起麵前的酒杯,掩住了他微翹的嘴角。

蕭紹的坐位離皇帝和幾位皇子很近,他冷眼看著這幾位皇子間的波濤暗湧,垂眸,掩下了眼中的思緒。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正自鳴得意呢,殊不知後頭還有誰?

過不幾日,京中流言四起,說當初射中齊大將軍的那支箭,是從背後來的,一時間流言四起。

最後流言愈演愈烈,就連身在圍場的皇帝也聽說了,原本他覺得這一切不過是無稽之談,可這其中似乎又隱隱牽扯到了二皇子。

乾寧帝大怒,這樣禍亂人心的話,居然也被傳的滿城皆知,這樣下去,是要動搖軍心的,況且此事還事涉皇子,就更是馬虎不得。

乾寧帝下令徹查,原本他想讓蕭紹負責此事,可蕭紹以婚期在即為由,推了。最後皇帝欽點了大理寺卿魏大人。

周寶珍聽說這事的時候,心下便覺有些不好。魏大人是大嫂的父親,可二皇子卻是三公主的哥哥,齊大將軍又是五嬸的父親,如此錯綜複雜的關係,這要查明此事與二皇子無關還好,不然公主同大嫂和五嬸之間可就尷尬了。

她將自己的煩惱說給表哥聽,蕭紹卻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摸樣,朝她安慰到:「前朝的事,同後宅的女人有何關係,再說了這種事哪裡是一時半刻就會有結果的。」

秋狩結束,大隊人馬今日剛剛到京,這不蕭紹不顧靖國公夫婦的黑臉,來看小未婚妻了。

說起來,兩人又是幾個月不見了,彼此都像是有些話要說,一時又都不知從何說起。

蕭紹看著周寶珍,總覺得珍姐兒似乎又出落了好些,身形也比之前又長高不少。

「你這些日子,在家可好。。。。。。」

「表哥這些日子可都好。。。。。。」

沉默的兩人突然同時開口,結果問的話也大同小異,兩人相視一笑,重又沉默下來,彼此如此對坐著,竟然也不覺得尷尬乏味。

周寶珍低頭,隨意玩著手裡的帕子,一會兒展開,一會兒疊起,蕭紹看她如玉般的青蔥手指,居然也就看得入迷了。

室內的氣氛一時纏綿起來,丫頭們彼此對望,一時都不知如何是好,隻得一個個低了頭裝木頭人。

最後,還是周寶珍有些詫異的抬頭看蕭紹,黑白分明的杏眼裡滿是疑惑,好像在問「表哥,你為何不說話?」。

蕭紹微笑,看向周寶珍溫言同她說到:「珍姐兒,陛下的意思是想讓我成婚後在京城呆一段日子,如此說起來,咱們一時半會兒恐怕去不成封地了。」

圍場裡,乾寧帝同蕭紹說讓他成婚後在京裡住段日子,至於這段日子是多久,那就不得而知了。可皇命如此,不管蕭紹心裡是如何想的,反正封地暫時是回不去了。

周寶珍看向蕭紹,眼裡有些擔憂。雖然有些話她從未問過,可表哥自幼對她用心教導,且這些年她跟著楚先生,念的也並非閨閣之書,所以對於定南王府的處境,周寶珍心裡是知道的。

蕭紹伸手,越過兩人之間的桌幾,將周寶珍的手握在手裡,同他想的一樣,觸手細膩溫涼,有如上古美玉。

低頭,看著被自己握在手心裡的小手,燈下的肌膚隱有半透明的光澤,指甲修剪的整齊乾淨,甲蓋散發出粉珠般的柔嫩色澤,這隻手猶如一件完美的藝術品,精貴、嬌弱讓人愛不釋手。

見他這樣,周寶珍的臉轟的一下紅了起來,她不是沒有同表哥牽過手,可那多半是上下車或走路時表哥牽著自己,像如今這樣,兩人對坐著,這還是第一次。

「珍姐兒,無事,萬事有表哥呢——」

雖然知道,這天下定也會有表哥力所不能及之事,可莫名的,周寶珍更願意相信,表哥是無所不能的。

「嗯,我自然是信表哥的。」周寶珍抬頭,沖蕭紹笑了笑,「況且,如此我便能常見家人,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說著,她秀眉微顰,有些遺憾的同蕭紹抱怨道「隻是如此,我們便不能在姨丈和姨媽膝下盡孝了。。。。。。」

蕭紹一笑,略過這個話題,又同她說些別的。周寶珍說起明華郡主:「表姐同我說起許多府中瑣事,我心中感激的很。。。。。。我聽七星說,表哥專門在院子後頭給我蓋了座花房,我去莊子上,總覺得哪裡蔬菜特別水靈,味道也好,想必是新鮮的緣故。。。。。。要不我也在花房種些菜,到時候採了咱們自己吃,表哥你說可好?」

蕭紹聽著「咱們」這個說法,心下滿意,覺得順耳的很,因對她笑到:「依你就是了,可是種菜和養花可不是一回事,不過這也不要緊,到時候表哥給你找幾個會種菜的丫頭就是了。。。。。。」

不管如何,兩人到底沒成親,蕭紹也不好待的太晚,因此再又說了幾句話後,蕭紹便要告辭了。

臨走前,蕭紹從懷中掏出一隻匣子,打開,裡頭是一隻金鑲垂珠步搖。取出,花樹顫動,琮琮作響,甚是悅耳。

蕭紹低首,小心的將它插在周寶珍發間。

步搖金翠人如玉,吹動瓏璁。吹動瓏璁。恰似瑤台月下逢。

蕭紹走後,宮嬤嬤就笑瞇瞇的進來了,她手中的托盤上一隻甜白瓷小盅,不用猜也知道,裡頭定時有益女子的滋補之物。

今日宮嬤嬤做的是桃花粥,《太清方》中寫道:「三月三日采桃花,酒浸服之,除百病,好顏色。」每年,陽春三月桃花盛開,此時採摘下桃花瓣陰乾貯存,放入粥內,常服可添嬌色。

婚期將近,現在房中各人從嚴嬤嬤到宮嬤嬤再到大小丫頭,一個個如臨大敵,伺候起她來更是不敢馬虎,生怕她一個不好,再耽誤了婚期。

如今,每隔三日,嚴嬤嬤便會用宮中秘製的發膜替她養護頭髮,使髮絲更加烏黑潤澤,並隱隱帶著些百花香氣。至於沐浴那那更是日日不少,每次浴後,丫頭還要在她全身塗抹香脂,並加以按摩,滋養肌膚,以期有吹彈可破之感。

周寶珍對鏡自攬,便覺自己最近似乎豐潤了些,她朝左右求證,自己是否是胖了?丫頭們皆搖頭不語,倒是一貫嚴肅的嚴嬤嬤,難得露了笑臉,對她說女人就該這樣才好。

周寶珍覺得她這話語頗有些曖昧,心裡知道是為了什麼,覺得有些羞澀,便也不再問了。

嚴嬤嬤最近偶有露骨之語,對她說些男女之事,周寶珍嘴上不說,卻暗自記在心裡,無人的時候不免也會暗自思量一番。

以前她覺得表哥對她好,這種好,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她全不用擔心什麼。可嚴嬤嬤的話讓她知道,兄妹之情或許是天然就有的,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喜愛,卻是莫測而善變的,這就需要女人用心經營才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回想起今日,表哥看她的眼神,周寶珍在心裡琢磨著,或許,嬤嬤和丫頭們這些日子的努力,也不是全無道理的。

有時她覺得自己像一件金貴而虔誠的祭品,人們小心翼翼的對待她,用心嗬護,然後到了日子便將她供上祭台,而那個接受祭品的人,自然便是表哥無疑了。

當表哥隻是表哥的時候,或許一生都不會改變,可當表哥成了丈夫,許多事就變得不同了,周寶珍也說不上這種變化到底是好是壞。

作者有話要說:從古到今,金龜婿也從來不是好嫁的

即便天然優勢如寶珍,也不是全不需努力就行的

成親的日子就要到啦

寶珍就要到表哥的碗裡去了!

作收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還不趕緊到作者的碗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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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前夕

作為親王世子妃,一切儀製等同於郡王妃,所以在成婚前半月,禮部、鴻臚寺會到靖國公府舉行發冊儀式。

那一天,靖國公府在正堂準備好香案、節案,玉帛案、冊案放在兩側。當婚事的正、副使帶著眾官來家時,主婚者出迎,正使持節,副使持冊,執事者捧玉帛到正堂,將這些東西各放置於案中。

禮官說:「奉製命,正使某官某、副使某官某為定南王世子行納徵、發冊等禮。」

周寶珍一早起來沐浴更衣在房中等候,待內官捧冠服進房間,她換過冠服之後,才會由引官引出,來到冊案前。

女官跪從冊案裡取出冊,宣冊,周寶珍從女官手中接過冊,行四拜禮。

有了世子妃銀冊在手,周寶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