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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36 字 1個月前

也必是要回宮的。

有的時候,連他也不得不佩服皇帝,看似平淡的兩道賜婚聖旨,卻將前朝後宮原有的格局完全打亂了,如此接下來必然是各方勢力的重新洗牌。

別的暫且不說,錢家的重新入局,對定南王府的影響不可謂不大。兩家早就是死仇了,根本就沒有和解的可能,如此,外人或許不明白,可對於定南王府來說,這便是皇帝明明白白的警告了。

皇後肚子裡的孩子尚不知男女,皇帝卻已經坐不住了。

「隻不知娘娘心意如何?」楚先生看向定南王父子,皇後有孕,女人心思本就善變,如今再做了母親,為了孩子就更不知會如何了。

定南王聞言皺眉看向兒子,說實話對於這個妹妹,他遠沒有兒子瞭解她。

「父親和先生放心,姑姑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先生大可不必以常理度之」蕭紹對此倒是一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對於這位小主子,即便聰明老練如楚先生,也常摸不準他到底在想什麼。就像現在,楚先生就猜不準這位世子爺,話中的未盡之意是什麼。

說起來,定南王蕭廣也算是一方雄主,隻是性格未免失於剛直,讓他領兵打戰,管理封地倒沒什麼,但對於朝中這些彎彎繞繞,他就不大耐煩理會了。

其實,這也同定南王府在朝中超然的地位有關。定南王府世代偏居西南一隅,蕭家作為西南之主,多年來在封地說一不二,而朝廷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也默認了蕭家對西南的絕對控製。因此在蕭皇後嫁入皇家之前,其實接連幾代定南王與朝中的聯繫已不是那麼緊密了。

而蕭廣作為上一代定南王,唯一的兒子,這王位來的既容易又順利成章,因此性格中少了些彎繞,倒也不奇怪。

而同父親不一樣,世子蕭紹似乎是個天生的政治家,他心思詭詐,是個略不出世的天才。所有的陰謀陽謀到了他這裡,便像是信手拈來的小玩意,玩得是得心應手。

能跟著這樣的主子,成就一番大事,想起來也是人間一樁快事。

當年太子出事後,那場針對於太後同錢家,甚至是劍鋒直指皇帝的對決,出手奇、快、詭,整個過程下來,有如行雲流水一般,雖說這裡都未必沒有乾寧帝的默許與推波助瀾,但策劃者當初可是連皇帝的反應也計算在內的。

當時所有人,當然也包括皇帝,都以為這場風波的策劃者是定南王,可是楚先生卻知道,這完全是定南王世子轉瞬之間的決定。

說起來,蕭皇後同定南王世子倒真是一對親姑侄,他們從思考問題的方式,到處理事情的手段同方法,甚至連平日的為人處事似乎都頗有些共通之處。

記得當時太子嚥氣之後,蕭皇後這位母親仿似並不如何傷心,同樣作為同太子一起長大的表兄,年方十三的定南王世子表現的也很是冷靜。

當時兩人屏退左右,共同立於太子床前,看著已然沒了聲息的太子,一如平時的摸樣,恍如沉睡一般。

「姑姑,可恨?」

「恨。」

「姑姑,可想報仇?」

「想。」

「姑姑,可信得過侄子。」

蕭皇後轉頭,看向年方十三的侄子,但見他也正看向自己,姑侄兩對望一眼,便又各自轉過頭去。

半響,就聽蕭皇後的聲音在室內響起。

「信。」

「那,姑姑,這天下以後便是我的了。。。。。。」

棲鳳宮裡,懷孕六個月的蕭皇後,此刻肚子也早已經顯懷,每日飯後,她習慣在院子裡走上一刻鐘。

這天,玉屏照例扶了蕭皇後在院子裡散步,看了自家主子隆起的腹部,玉屏不由輕聲感歎了一句:「要是這一胎,主子能生下位小皇子就好了。。。。。。」

蕭皇後笑了笑,卻沒有說話,隻見她仰頭,宮牆又高又厚,圈的這天也隻剩下了院子四角的天空。說起了,皇後倒比不上京郊鄉下的農婦,至少每日她們見到的天空比這要寬廣許多。

「玉屏,你要記住,做人做事切忌回頭。」蕭皇後轉頭,看向這個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心腹大宮女,微笑著說了一句。

玉屏看向自家主子,對她的話似懂非懂,做人要忠心她是知道的,但是為何說做人切忌回頭?

皇後,笑了笑,也不管她明不明白,就又抬頭向天空。

今日是個好天氣,秋高氣遠,碧空如洗。。。。。。

皇帝倒也不算是個蠢人,隻是說到底心還不夠硬,其實他不明白,有些事,做了便要做絕。

不然。。。。。。

蕭皇後低頭,伸手撫上自己的肚子,隻希望這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晚啦,不好意思,

晚上還有一章的說

隻是或許會很晚了

☆、第61章 醜聞

乾寧十九年九月二十八,貴人呂氏誕六皇子,帝大喜,遂晉呂貴人為玉妃,賜居瑤華宮。

乾寧帝時隔八年之後,再次得子自然歡喜非常,六皇子的洗三同滿月都辦的熱鬧非常,規格堪比嫡皇子。在六皇子的滿月宴上,乾寧帝封玉妃的父親為忠謹伯,如此殊榮真是聞所未聞。

六皇子非嫡非長,皇帝如此做派,不免使得在棲鳳宮養胎的蕭皇後地位變得尷尬起來,連帶的人們看定南王府的眼光也變得微妙。定南王舉家進京已近十個月,可乾寧帝始終未下旨許其回封地。

即便如此,蕭皇後還是每日安坐在棲鳳宮,對於如今風頭正勁的玉妃及六皇子也是多有賞賜。至於定南王則每日在京裡走親訪友,還時不時去京郊騎馬涉獵,仿似對皇帝的態度一無所覺。

吐蕃的使團已經回去了,關於山賊劫殺朝廷命官的那件案子,暫時也沒有什麼新的進展,皇帝將蕭紹宣進宮問了幾次,見沒結果倒也沒為難他。

整個十月裡,蕭紹倒是難得的清閒。於是每日上午,蕭在書房看書會人,順便看著周寶珍讀書寫字。下午趁周寶珍午休時便在前院同幕僚閒談,等她醒了就帶她各處玩耍。

柳王妃見他這樣不免心下好笑,因對丈夫說道:「原先,紹兒說以後珍姐兒這孩子他自己帶著,我還不信,隻如今看來倒還真有幾分帶孩子的摸樣。」

沈大夫人母女滿懷希望的等了幾天,等來的結果卻是柳王妃要替沈姑娘做媒。沈大夫人心下雖失望,可也不好拒絕,便說女兒剛受了打擊,婚事先不著急,隻求王妃讓女兒在王府裡住些日子,等躲過了二皇子這事,再談婚事,而她自己便借口家裡事忙,回去了。

柳王妃看在沈姨娘的麵上,便隻讓沈姑娘同四姑娘一處住著。

日子如流水,一下子就滑到了十一月末。

這天一早,周寶珍吃過早飯,正準備去書房,就聽雙祿進來回報說,襄陽侯府五姑娘來了。

周寶珍正站在地下由小丫頭替她理裙擺,聞言便笑了起來,這丫頭怎麼來的這樣早?

「珍姐兒——」李寶珠身披大紅羽緞鬥篷,進屋連鬥篷也顧不上脫,便直直朝周寶珍走過了。

周寶珍被她抓住了雙手,隻覺得觸手冰涼,心下便覺詫異,按著李寶珠的身份,怎麼可能被凍了手?便抬頭朝她臉上看去,就見她臉色煞白,全無平日裡歡快嬌俏的摸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珍姐兒——」李寶珠隻管抓了周寶珍的手,想說什麼,卻又停住了,皺眉看向屋裡伺候的人,居然越過周寶珍說了句「你們都先下去吧。」

嚴嬤嬤看了李五姑娘的神色,便知事情有異,因此心裡越發提了幾分小心。來之前,世子可是交代了又交代,姑娘這裡是半點差錯也不能有的。

見屋裡的人都看向自己,周寶珍安撫的拍了拍李寶珠的手,這才對了嚴嬤嬤等人笑了一下,說到:「嬤嬤,我和寶珠說幾句話,嬤嬤先帶大家出去吧。」

「姑娘,奴婢時辰也差不多了,世子爺還在書房等您去呢。。。。。。」嚴嬤嬤看了周寶珍,笑著提提醒了一句。

「那就勞煩嬤嬤代我去跟表哥同先生那告個假,就說我這裡有客,晚半個時辰再過去。」

周寶珍見屋子裡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便拉著有些心神不寧的李寶珠在桌邊坐了,又親自倒了杯熱水給她。

「寶珠,你這是怎麼了,可是病了?」周寶珍看她的臉色實在是有些嚇人,便拉著她關切的問到。

「珍姐兒,我們家這回怕是要完了。」李寶珠拉著她的手,抖的幾乎不曾哭出來。

周寶珍一驚,下意識的問到:「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大哥。。。我大哥他。。。。。。」李寶珠一反往日的爽利,變得吞吞吐吐起來,她猶豫的看著周寶珍,不知這事該不該同她說,可是除了珍姐兒,她誰也信不過,這事又該同誰商量呢?珍姐兒心善,且慣不是個愛多話的,想來同她說了應該沒事。

「我大哥他要同人私奔。。。。。。」最後,李寶珠咬了咬呀,終是將話說了起來。

「什麼?」周寶珍也很是驚訝,要知道在她們這樣的人家,婚姻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奔這種事大抵也隻在戲文裡聽說過吧,沒想到居然還真有要這麼幹的。

「對方是誰?是不相配人家的姑娘嗎?」周寶珍想來最嚴重的也不過是門不當戶不對。

沒想到李寶珠卻搖了搖頭,白了臉湊到她耳邊說到:「是謝家大姑娘。」

昨日,李寶珠去了她大哥襄陽侯世子的書房,原不過想去尋個話本解悶的,不想中途世子帶了人回來,李寶珠便藏在了櫃子後頭,想同自家哥哥開個玩笑,嚇一嚇他,不想卻聽到了這等大事。

「小人已將信送給了謝姑娘身邊的丫頭。」

李寶珠聽出來,這是大哥的貼身小廝阿大的聲音,心裡還好笑,自己哥哥難不成是給誰寫情信不成?

「嗯,那邊可有回音?」

「沒有。。。。。。」阿大的聲音有些猶豫,「世子,此事非同小可,要不您還是再想想吧。。。。。。」

「你不用勸了,我心意已決,你放心走之前我會留書給家裡,所有的事都由我一力承當,就當父親母親沒有過我這個兒子吧。」

李寶珠糊塗了,大哥這是要去哪兒,為什麼說當父親母親沒生過他?

「可世子爺,謝姑娘她是要嫁入皇子府的,如若真的跟您走了,那咱們家同謝家又該如何同皇上交代。。。。。。」

阿大還要再勸,不想卻被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