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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就好 江亭 4290 字 1個月前

意做手術,著急回來乾活,結果後麵沒養好,還是要做手術,反而多花錢。你能一次性養好是最好的。”

宋裕明點頭應諾:“是。我就是擔心阿添事情太多太累,他責任心太強了。”

“那是應該的。他做的就是這份工,你也......不要太放縱他了,養成懶散的壞習慣不好。”

“他的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隻有認真謹慎的時候。那天我們公司的財務還跟我說,副廚加班打車都是自己貼的士票,搞得她們很不好意思。”

“是,他像他爸爸,有時候就隻會埋頭做事情,人情方麵不通,多虧了你包容他了。”

“他有這個熱情和興趣,喜歡這份工作,那是我走運,也是飯店的福氣。有他這麼個得力的助手,我也應該多在其他方麵幫他周全,這是相輔相成的嘛,要不然要我這個領導做什麼呢?生活上呢,我比他年紀又大那麼多,當然是我應該多照顧他一點才對。”

“阿添對自己要求高,性格又比較內向,容易想得多。所以其實不用我對他有更多要求了。”宋裕明也很坦白:“我就是希望他開心點,他喜歡乾什麼就乾,他不喜歡乾,那就我來。我現在也還乾得動。”

黃小鳳知道他一向是麵麵俱到的,說話做事都讓人找不出一點缺漏。

這要隻是個上司,或者工作上的夥伴,當上是再好不過。

隻可惜......

她在心裡感歎。或許世間萬事就是難以萬全的。

黃小鳳也坐不了多久,沒一會兒要回去了。宋裕明讓小助理給她叫車,好好把老人家送走。

她前腳走了沒多久,李添後腳就過來了。

“我媽來過?”他很吃驚,又擔心母%e4%ba%b2獨自來有彆的目的:“她沒跟您說什麼吧?”

他簡直是要有心理陰影了。

宋裕明攬著他%e4%ba%b2,情緒很好:“沒事兒,挺好的。明天我們就出院!”

第38章 人各有命

周三上午李添剛到工地,馮廣安就告訴他,點心部有個師傅失蹤了。

家屬非常擔心,找到了單位來,說人是昨天晚上出去吃飯後就沒有回家了,到了早上仍然聯係不上,一起吃飯的朋友都見到他自己好好開車回去了,但就是沒到家。

馮廣安說這段時間荔府都在停業放假,根本沒要人來上班,怎麼可能在單位呢?

家屬當場坐在地上,哭得天見可憐,李添說要不先報警吧。

報了警才發現,人就在拘留所,醉駕被抓,不敢告訴家裡和單位,還給警察留的是個假的家庭住址和單位名稱,所以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根據警察的描述,這位點心師傅不是第一次了。半年前扣過一次駕駛證,扣6個月,罰2000塊錢,結果,剛拿回駕駛證沒多久就二進宮。

雖然按照最新的法律法規,醉駕已經不入刑了,但拘留還是要拘留的,5天之後才能把人領回去。估計他自己覺得拘留5天放出來不影響上班,就沒有跟單位的人說。

馮廣安和李添在拘留所裡見了人,談了話,那點心師傅可能是覺得丟臉,見了他們倆還裝作沒醒酒,認不出來人,但由於演技極其拙劣,被馮廣安氣得當著民警的麵就罵,你腦子不清楚你他媽還能報假地址給警察?我看你不是喝多了,是腦子有病!

李添在旁邊簡直無言以對。談話後馮廣安負責安撫家屬,他就在門口抽了支煙等著。

煙沒抽到一半,就看到警察局門口停著一輛有點熟悉的帕拉梅拉。他正想著車牌號,身邊一道身影越過去。

“阿盛?”李添認出人。

周作盛也沒想到他們會在警局碰麵:“師父?你怎麼在這兒?”

李添上下打量這位周大少爺。周作盛向來不注重打扮,不愛穿金戴銀,但沒有到不修邊幅地步,他現在身上那股味兒都聞著李添心驚:“我們一個師傅酒駕,我過來簽字。你……”

該不會也是被抓的吧?

周作盛的演技自然很多:“我就是吃了個蛋黃派,我不知道那東西裡也有酒精……”

李添也不揭穿他:“得了個教訓就要長記性。”

周作盛攬著他的肩膀:“師父你吃午飯了嗎?要不然一起?順便幫我慶祝慶祝出獄唄。”

李添不是在工地上吃盒飯也是要回家伺候領導的,反正周少爺錢多,不吃白不吃。

兩個人乾脆就找了個商場吃日本料理,還是近幾年最流行的OMAKASE。

廚師都認識周作盛,應當是店裡的常客。周作盛見人張口就要酒水單,李添擋了他一下,說你才出來,算了吧。我也不能喝。周作盛這才尷尬地把酒水單放下了。

於是就冰鎮可爾必思配藍鰭金槍魚大腹。油脂口感剛好被酸甜飲料衝淡,倒也不錯。

“下午還要去上班嗎?”李添一邊看廚師切生魚片一邊隨口問。

周作盛捏著吸管往飲料杯裡吹泡泡:“我辭職了。沒上班了。”

“和悅”的收購案不可能這麼快就完成,周家不一定已經失去了對和悅的掌控權,周作盛這時候就辭職了,顯然是信心全無了。

不過這到底是人家的私事,李添也不好乾預:“你開心就好。”

“我現在也是這麼想,人生苦短不如及時行樂。”周作盛一拍大%e8%85%bf:“誒對了,我聽說荔府在停業,停到什麼時候?我下周要去日本玩,要不要一起來?師父你還沒有出國過吧?我們人不多,隻有幾個我最好的朋友,年紀都差不多,都很好說話的。”

他壓低聲音,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還有幾個漂亮妹子,不過你應該不感興趣了。”

李添禮貌地笑一笑:“我要看著工地的。總廚最近%e8%85%bf腳不方便,我也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

周作盛也聽說了荔府爆炸的消息:“那可惜了。總廚最近還好吧?”

“他恢複得還不錯,每天都在複健。”

“你們都忙。我還想著什麼時候約你出來喝酒呢。”

“我也想享福啊,沒你那麼好的條件。”

周作盛以為他諷刺他:“能者多勞嘛。反正,我現在是想開了,我又沒本事,就是喜歡玩,而且我沒玩得很過分,對吧?”

“我跟我爸媽也這麼說,我總比那些拆二代好,既不去嫖,也不賭,一不沾毒品,二不沾人命,不會有一天警察找上門要他們給我收拾爛攤子,也不會玩得傾家蕩產,最多最多,也就是像這次這樣,運氣不好,吃了個蛋黃派。”

“當然了,我爸媽養我肯定是虧本的。但我也不想啊,他們生之前肯定要想好的呀,生出來孩子沒出息,這也是一種風險嘛,你做風險投資肯定要想著有虧本的可能性啊。”

李添都聽笑了:“你還有道理了。”

周作盛撇撇嘴巴:“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而且,你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會先到,是不是?這個世道,要是再來三年,誰說得好呢?”

他把膝蓋上的一塊淤青給李添看:“我這次還差點和一輛車撞在一起,幸好骨頭沒事。我媽現在想開了,她隻要我活著就好。都養這麼大了,萬一要是沒了,那才是沉沒成本巨大。”△思△兔△網△

宋裕明對周少爺的弘論這麼點評:“昨天我跟咱們小區的物業公司老總聊天,他女兒也是一樣的。反正家裡不缺錢,與其在外頭卷生卷死,還不一定拿得到養老金,不如早點歇息,起碼保證身體健康。”

“倒不一定要賺多少錢、有多大出息。隻是,人總要有點事情做,要和社會接觸,要不然精神上沒有寄托,日子不一定就開心。”李添還是不理解。

“人各有命吧。”宋裕明也不看好周作盛:“他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今天吃蛋黃派,明天不知道會不會吃牢飯。你彆忘了,他給你下過藥,以後能不來往彆來往了。”

李添悵然若失。

宋裕明揉揉他的腦袋,安慰地把他拉過來%e4%ba%b2嘴巴。李添才想起來正事:“對了,競哥的事情,您打算怎麼處理?”

何競就是那個醉駕的點心師傅。

“馮叔的意思是,馬上就要開業了,如果這個時候把競哥開掉了,點心房少了人,周轉不過來的。”

“他想保何競?”

“倒也不是想保,主要是怕沒人乾活。我想著,要不就現在開始招人,招到了之後再談遣散。”

“那就招吧。反正,阿康走了熱菜部也要招人的。”

李添推著輪椅從客廳到庭院裡。

盧夏正坐在院子裡一口大盆旁邊刷生蠔。正是吃生蠔的季節,聽說宋裕明受傷住院,關家托人送了一大箱生蠔過來。李添看著數量多,乾脆把幾個部門主管和熱菜部的幾位師傅叫到家裡來吃飯,連帶著住院期間從各路朋友手裡收到的大閘蟹、鱸魚、帶魚、毛蚶……一起也做了,就當是給宋裕明慶祝出院。

宋裕明%e8%85%bf腳不便不能乾活隻能等著吃,廚房裡李添領隊,盧夏負責處理魚類和海鮮,燒臘部主管張兆良負責配菜和調料,扈幼文站在一隻灶頭前麵燒帶魚,馮廣安在另外一個灶頭上蒸螃蟹和鱸魚,李添把烤爐架在了院子裡,買了荔枝木過來專門烤生蠔。

他把盧夏刷乾淨開好的生蠔整整齊齊碼在架子上,生蠔烤出的汁水和油分從網眼中間滴進烤爐,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響,油脂爆開引起小簇的火苗上竄。等蠔肉的裙邊微微開始蜷縮,再把事先調好的蒜蓉醬倒在上麵,出爐前灑上蔥花。

門鈴這個時候響,盧夏跑去開門,是許英紅拎著一個大水桶:“阿夏來幫忙。”

盧夏伸頭往那水桶裡麵看:“呀,黃鱔!”

“老板一大早上打電話給總廚,說有好的黃鱔要不要?總廚想著今天估計缺個主食,可以煲黃鱔飯了。”許英紅笑道:“就是要麻煩你們做,家裡應該有砂鍋吧?”

李添也湊過來看熱鬨,那水桶裡麵的黃鱔各個有拇指那麼粗,悠然地在桶裡遊著,條條都是鮮活的:“有有有,在抽油煙機下麵那個櫃子第二格,洗乾淨的砂鍋,可以直接用。難得這個季節了,還有這麼肥這麼好的黃鱔。”

剛好熱菜部的現任頭灶也在,他把黃鱔接了過去:“你們先吃,不要等我。”

幾個人把菜端到院子裡吃。

這個時節反而坐在外頭是最舒服的,近秋季的溫度,又吹一點北風,皮膚上能感覺到微微涼意,套一件薄薄的針織外套或者一件長袖衣服就夠。中午也不是很熱,太陽出來看著人心情好,院子裡彌漫著蒜蓉醬的香氣。

因為病人不能喝酒,李添又在戒酒期,所以就乾脆沒有開酒,盧夏複刻了李添的紫蘇檸檬水當飲料。生蠔和螃蟹都是寒涼的東西,海鮮也不容易消化,紫蘇散寒和胃,搭配起來正好。

剛剛出爐的生蠔各個白淨肥厚,裙邊展開鋪滿整個殼麵,蒜蓉醬用得多,油淋淋地覆蓋住生蠔,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