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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就好 江亭 4316 字 1個月前

是。要不然什麼事都您包辦了,我乾什麼呢?”

要不是車上還有人,宋裕明恨不得把人按在懷裡%e4%ba%b2,哪裡找來這麼一個可愛的小東西,小嘴這麼會說話,說得他心癢癢:“是。你說得特彆對。我要反省。我死要麵子活受罪。”

李添還在說:“我不是要管您啊,也不是要窺探您的隱私。但是既然我們已經在一起過日子了,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也有為您操心的權利。”

“還有。”他補充:“您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三亞,文華東方行政套房一周,來回商務艙機票,沒準還給了卡給紅姐買東西吧?要不要我查了市價都打回去給您的卡上?一定要分得這麼清楚是吧?那以後您也彆管我家裡的事情。”

不然,他以為,他真的會相信許英紅突然生出在最貴最旺的節假日跑到海南島玩的主意?她願意去一趟海珠島都已經阿彌陀佛了。

宋裕明喊冤:“孝敬外母總是應該的嘛。”

李添臉上發熱,嗔道:“誰是你外母?”

宋裕明見太太眼含羞色,總算伸手過去摸太太的手:“要不然這樣,乾脆,我的工資卡給你。這樣最省心。我也懶得管。好不好?”

“我不要。”李添把臉彆過去,心跳還是快的,“我不惦記您的錢。我也不想管您的錢。您自己的錢自己收著。”

他是第一次這樣對師父“蹬鼻子上臉”,威風是耍了,但手心裡還是捏了一把汗的。

已近知天命的歲數,宋裕明也開始暴露出很多傳統中年男性領導都會有的通病——講權威,愛麵子,他的講話稿彆人不能隨便改,他吩咐的事情就是最緊要的事情,而且,還喜歡挑戰一些自己的極限。就上個星期,兩個人差點還因為喝酒的事情吵起來。

周四青島遠航集團的一個調研小組來荔府參觀學習,對方是董事長帶隊,所以按規格宋裕明應該出席。晚飯也是他作陪,八個人喝了整整六瓶蘭陵王!宋裕明一個人起碼就喝了八兩。

把人家董事長送上車的時候,他還好好的,麵色紅潤跟人家揮手告彆,車子才開出街口,立刻就不行了,郭壬把他扶著回辦公室,他嘴%e5%94%87都是白的還笑:“嗬,山東的也就那麼回事。”

要不是看他實在不舒服,可憐兮兮的,李添連床都不想讓他上。

怎麼回事一把年紀的人了,對自己就沒有點清醒的認識嗎?多久前才喝到去吊針的?喝贏了是能拿到一百萬還是怎麼的?硬充這種麵子有意思嗎?身體重要還是麵子重要?

睡覺的時候連抱都不讓抱了。

老男人很委屈地摸著他的肩膀:“BB是不是嫌棄師父老了。”

李添都氣笑了:“你老嗎?你最勁、最威!你趁早把自己喝死,你看我敢不敢找個年輕的?”

老男人說不出話。

李添也覺得話說重了,他們之間最不應該提離開和分散這種事。

有過一次,就已經傷得彼此都很深了,何苦再相互為難。

他轉過身來,老男人正傷心而沮喪地看著他。他補償性地%e4%ba%b2一下他:“你能不能想一想我?”他也哽咽了:“你要是有本事,帶我一起走。你再扔下我一次,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宋裕明把他摟在懷裡:“不會,絕對不會,永遠都不會再讓你一個人。”

其實隻要不是這種關乎到健康安危的要麵子,李添也不想管太多。他自己也是男人,他能理解,也樂意滿足愛人作為男人、作為師長的自尊心。

而且,從某種角度講,宋裕明會這樣,李添也有一定的責任。

宋裕明篳路藍縷、白手起家,把一個負債百萬的爛攤子在兩年內扭虧為盈,再做到今天市餐飲行業龍頭集團的地位,功成而名就,門牆桃李,最得意的徒弟是他%e4%ba%b2手調教,崇拜他、仰慕他,到了近乎盲目的地步。沒有哪個男人能在這種情況下不虛榮,不驕傲的。

隻是從前,宋裕明不敢太驕傲。

除了他本性低調謙和的原因外,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因素隻有他自己知道,李添大概能想體味一些,但其他人是一定看不出來的——在宋裕明近二十年的從業經驗裡,他最驕傲的事之一是調教出了李添,但最重大的失誤,也是李添。

他把他當接班人,最好的技能、資源、機會都給了他,卻沒想到會有朝一日被迫離散,以至於後續荔府的人事任命都沒續上來,有點青黃不接。

越是前麵順風順水,在摔了一個大跟頭的時候就越是慘痛。

宋裕明通過李添這件事清醒地意識到,他並不能掌控一切,今日得來的所有也可能在明日就灰飛煙滅。命運不會永遠眷顧他,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誰都不一定留得住他想要的。

李添的離開對宋裕明造成的不僅僅是感情上的缺失,他是一個慘痛的警醒,讓宋裕明反思,並時刻保持對命運的謹慎態度。

因此,這幾年來,無論是郭壬還是荔府的其他老人,在他們的感覺裡,宋總廚始終是再謙和、溫厚不過的一位領導,他是那麼的完美,簡直就不像一個凡人。

當然,這個論點,在李添回來之後,很快就被證實是錯誤的。

尤其是和寶貝徒弟兩心相許之後,宋總廚就懶得裝了,他像所有庸俗而討嫌的已婚男人一樣,要強掐尖、小氣多疑……各種各樣的毛病就都出來了。

甚至李添自己可能都不一定能體會,當他下意識地、極其自然地以癡迷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師父的時候,作為男人的宋裕明會爆發出多麼強烈的成就感。他享受所有來自李添的崇拜,他希望自己永遠是小徒弟眼裡最強大、最偉岸、最了不起的那個人。

他永遠會為他遮風擋雨,永遠有能力做他的依靠和港灣。

高鐵直達西九龍,從柯士甸出來,他們先吃午飯再回家。

宋家以前的祖屋在大埔,但宋裕明很早就來大陸了,弟弟又多年留學海外,回國後很快也成婚生子,置業分家,所以原來的村屋經久空置,已經完全住不了人了。

疫情前,宋裕明在沙田新買了公寓,結果剛買完不久就碰到了封關,三年沒能回家,物業收了三年的物業費,公寓管家連戶主都沒見過幾麵。宋裕明帶著太太回來,管家還問他們是住哪一層哪一戶的,差點以為他們是遊客。

李添聯想起自己在香港的進修期發笑:“那時候我們也是每天忙到很晚,下了班有時候還要去吃宵夜喝酒,淩晨兩、三點才搞得一身酒氣回來,管家還以為我是做夜場陪酒的。”

宋裕明在後麵收拾行李:“他們議論你嗎?”

“不是,她其實人很好,覺得我很辛苦很不容易,不是對我有偏見。有時候她會暗示我喝酒前可以多喝酸奶,能解酒,還讓我趁年輕找正經工作。”李添說。

“後來我說我要回大陸了,在大飯店找到了新工作,她很為我高興,還送了我一袋橙子。最後我要走的那天,我還想去向她道謝回禮來著,可惜沒見到。”

“那天換了一個新的管家來上班,新來的說,她前兩天騎自行車來上班的時候摔了一跤,腦溢血去世了。就差了兩天的時間,我當時好難過。”

宋裕明從後抱過來,%e4%ba%b2了一下他的嘴巴。

第31章 28歲才正式進飯店

有時候宋裕明會覺得他的寶貝太敏[gǎn]了,可終究這是出自善良的敏[gǎn]。

李添回%e5%90%bb他:“香港現在房價還是那麼貴麼?”他看著窗戶外頭的商場:“這裡不便宜吧?”

“全世界最貴的房價,沒有便宜的。”宋裕明這套公寓買的位置已經算偏了,“肯定是沒辦法和大陸的房子比了,但咱們也不常在這兒住,將就一下吧。晚上帶你去看豪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晚上他們約了關正英。

關家在跑馬地的複式公寓近三千呎,坐東遙望維多利亞港的星光大道,海景平闊而美麗。李添雖然也曾經聽說過跑馬地是屬於香港old money的聚集地,但%e4%ba%b2身體會到蓋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上方的大平層還是很震撼的。

關雪心不在家,出來應門的是江去雁:“來啦?歡迎歡迎。”

李添一愣,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您怎麼會在這……”

宋裕明帶著徒弟輕車熟路地進門,到會客廳去向關正英打招呼:“打擾您了。這是阿添,早應該帶過來給您見一見的,一直沒有機會。”他向李添介紹:“這位是荔府的創始人,關正英先生。你叫關老板就好。Vincent你認識的,我就不介紹了。”

李添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關老板。”

江去雁開開心心地拉著李添的手:“不要這麼拘束,當自己家裡就好了。阿雪工作去了,晚上回來再和我們一起吃飯,吃了飯我們去逛街,你和我們一起去。”

李添從未把關雪心和荔府的創始人“關老板”聯想在一起過。見到江去雁坐在關正英旁邊,他腦子才轉過彎來。

“嗯……好啊。”他看向宋裕明,眼神詢問是不是妥當。

“早點回來,不要喝酒。”宋裕明點頭示意同意:“你不要帶他去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他膽子好小的,現在還吃著藥,醫生也不給他喝酒。”

江去雁莞爾:“嘖嘖,看得這麼緊呐?要不要再配個保鏢?”

李添紅著臉夾在兩個人中間,話也不知道說。

關正英不是話多的人,看上去沉默而冷肅,又因為鬢邊漸白,更有一種不怒而威的勢氣,往餐桌的主位上一坐,李添感覺誰如果比他先動筷子一定是要被訓斥的。

他很好奇,為什麼宋裕明會和關正英投契?兩個明明氣質完全不同的人,怎麼結下如此深厚的情誼?他們真的隻是老板和下屬的關係嗎?聽說這位關老板早年還有一點灰色背景,宋裕明從前也沾染過這些事情嗎?這和他後來轉行去大陸又有什麼關係呢?

但在餐桌上他是沒有膽子問這些事情的,隻能趁著逛街的時候和江去雁旁敲側擊地說,宋裕明很少和他提起關正英,所以他才不知道關雪心的父%e4%ba%b2其實就是荔府的創始人。

他怕貿然揭關家的過往不禮貌,但江去雁七竅玲瓏,怎麼會聽不出他的意思。

“你放心,正英以前那些事情和他沒關係的。他們很晚才認識。”江去雁拍拍他的手背:“正英那時候其實已經想退休了,所以在找一些人替他接手自己的投資。也幸虧有了宋裕明。”

李添有點不好意思:“我還一直想,他家裡人都在香港,他怎麼會願意到大陸來。”

“他其實也是糾結過的,主要是他家裡條件不好,他還有個弟弟你知道的吧?弟弟當時還未成年,讀書吃飯都要錢。”江去雁是知道一點宋裕明的事情的:“正英叫他來大陸,他最主要的猶豫就是大陸的薪水沒有香港那麼高,他想供他弟弟念完大學。”

“正英就說,你要是願意接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