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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 望長青 4355 字 1個月前

曉,認為我惺惺作態——雖然德叔一直覺得秦木寒的死跟我沒實質性的關係,江既也不會將秦木寒的死歸咎於我的頭上。

這怎麼可能,我在心中苦笑,如果沒有我,秦木寒根本不會死,江既還能和他的愛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你英姨煲了骨頭湯送過來,想給你補補身體,結果我一看,這麼晚你都還沒回來,我還以為……”

德叔說了一半就止了話頭,我知道他想說什麼,無非是以為我又被江都南欺負了。

我對他笑笑,跟著他往屋裡走:“英姨最近感覺好點了嗎?等我考完試去醫院照顧她,這樣你就不會這樣累了。”

德叔搖搖頭,歎了口長氣:“還是那樣,就看到時候做完手術會怎樣了。你就安心高考,不用操心這些。”

英姨就是德叔的老伴,對我也頗多照顧,她和德叔一樣,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

屋外起了風,我側頭用手抵住嘴低聲咳了幾聲。

德叔在旁邊絮絮叨叨:“你下次還是要把傘隨身攜帶,你看這一淋雨就感冒了吧,我一會兒去藥店給你買點藥,你身體本來就弱……”

這幾天我一直避著德叔,怕被他發現自己生病了,沒想到還是沒瞞過去。

我搪塞幾句,說隻是著了涼,沒必要吃藥,明天就能好。

“對了,少爺還在客廳……”

德叔語音還未落,我臉上對德叔的笑還未收起來,一抬頭就看見了坐在客廳沙發的江既。

他今天難得沒抽煙,手上拿著一份合同,靠著沙發,長%e8%85%bf交疊,注意到我走進來,抬起眼沒什麼表情地看了我一眼。

我乍然與他對上目光,笑在臉上頓了一下:“少,少爺。”

這樣令人傷心的日子,我還以為他會找個地方自己待著,就像《動物世界》裡的豹子,受傷了就會躲起來獨自%e8%88%94舐傷口,但他竟然還在這裡。

江既掃過一眼就重新看向手上的文件,屋內有將近半分鐘的安靜,我感覺空氣有些凝滯,看著自己的影子想,這樣的日子我還是不要出現在江既麵前了,平白惹他厭煩。

“去哪了?”

江既終於開了口,但他的話卻讓我心中警鈴大作,他以前從不屑於過問我去哪了,今天卻一反常態,難道剛才在墓園的時候看見我了嗎?

我打量他的臉色,試探著說:“去朋友家給他補課了。”

他神色未變,隻是在聽見我的話後又掀起眼皮瞥了我一眼,讓我心中的心虛更甚,不由自主移開視線,看向牆上的壁鐘。

已經過十點了。

明天是周末,學校放假,但老師幫我向學校申請了一間空教室,特許我周末的時候去學校複習。

江既將手中的文件扔向大理石桌上,盯著我的目光一直未挪開,著讓我莫名地又想起來《動物世界》,江既現在就像《動物世界》裡的鷹,而我就是愚蠢的獵物,下一瞬就要屍骨無存。

他的眼睛又黑又沉,總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我被他看得嘴裡發乾,心臟直跳,如果真的被江既發現我去了墓園,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應對他的怒火與厭惡。

“樂與。”

他低低地叫了我一聲,帶著磁性的聲音掃過我的耳朵時,我不由得閉了下眼。

來了,他要質問我了嗎?

我沉默地等待江既開口,但他還未說話,又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樂與。”

我睜開眼朝聲源望去,是站在樓梯上的江都南。

他靠著扶手,半抬著頭,語氣幸災樂禍:“喲,我們樂與怎麼淋成這個樣子了?真狼狽啊。”

我抿了抿%e5%94%87,垂下頭以沉默應對,吸了吸鼻子,捂著嘴又咳了幾聲。

我還等著江既開口,他還沒有開始對我的審判。

“樂與。”江既又叫了我一聲,我帶著鼻音輕輕“嗯”了一下,表示我在聽。

“我有沒有說過,有病就治。”

他語氣很不耐煩,但我聽見這話忽然鬆了一口氣。

他沒發現我悄悄去了墓地。

這讓我一直懸著的心的放了下來,不自覺地呼出一口氣,卻因猛然吸入冷空氣,又控製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

我站在客廳中間,半彎著腰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咳嗽聲都被擋在手心,悶悶的。

德叔要幫我找藥,我趁著緩氣的間隙對他搖手,想說不用那麼麻煩,我歇一會兒就好了。

“嘖。”

我要說的話生生卡在嘴裡,垂下手任由德叔出去。

我站在原地,低聲又咳了兩下,這才緩過來。屋內又陷入了安靜,江都南不知什麼時候從樓梯上走下來,走到廚房拿出一罐飲料,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開始看自己喜歡的電影。

“吵得很。回房間自己去看。”

江都南動作一頓,朝江既看了一眼。

江既撐著沙發的扶手,燈光在他臉上投下陰影,雙眸隱於昏暗之中,顯得更加深不可測。

江都南本想再說些什麼,一見江既的表情便不敢再多言,很輕地“嘁”了一聲,將電視的遙控器扔回桌上,拿著飲料上樓了。

遙控器撞在光滑的大理石上,發出一聲磕碰聲。

江都南明顯怕江既,麵上也是一貫的順從與討好,可不知是他少爺氣太高了還是因為彆的,對於自己這個總是壓他一頭的大哥心裡很是不滿,我曾聽見他私下咒罵過江既幾句。

我慢慢挪到樓梯處,想一鼓作氣跑到自己的房間,同時暗自打量江既的臉色。

他好像被什麼煩心事所叨擾,眉眼之間儘是掩蓋不住的煩躁。

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不容易挪到了第一級台階,江既忽然撩開眼睛看向我。

沒帶什麼情緒,卻讓我一下定在原地,不敢再有動作。

他不開口,我也不敢說話,被他看了一眼後更不敢再上樓,隻能無措又焦急地等德叔回來幫我解圍。

過了大概幾分鐘,江既拿起被他扔在桌上的文件,翻開看了起來。

“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

“啊?啊……”我朝左右看了看,屋裡隻有我和江既兩個人,他應該是在對我說話吧……

他又“嘖”了一聲。

“啊,哦。”我寄人籬下這麼久,彆的沒學會,看人眼色學的爐火純青,一見江既的反應趕緊提著書包跑上了樓,離開那間充滿壓迫力的客廳。

第9章 因為我的自私,他飛走了

德叔幫我買了藥,送到了我的房間。

我心中格外過意不去,這兩年總是麻煩德叔,他也從未讓我回報什麼。

我吃過藥,換下濕漉漉的衣服,洗完澡後躺在床上倒頭就睡。

過了兩個多星期,感冒好的差不多,離高考隻有一個多月,我的複習進度愈發緊張,每天很早就去學校,晚上天黑透了才會回來。

我以為江既隻是回國看望秦木寒,過不了多久就會離開,但他竟一直待在國內,好幾次早上我去上學,都在客廳碰見了他。

就像今天早上,我叼著超市買的臨期麵包,口袋裡的MP3放著高考聽力,腳步匆忙地跑下樓時,正正撞上在客廳的江既。

他坐在單人沙發上,身上穿著妥帖的西裝,勾勒出他的寬肩窄腰。手邊的小茶幾上有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離他不遠的大理石桌上放著一台筆記本,上麵是我看不懂的股市行情。

一見著他,我匆忙的腳步慢了下來,走下樓,乾巴巴地說了句“早上好”。

他沒搭理我,不過我也習慣了,這幾天上學總是在早上遇見他,每次和他打招呼他都會把我當空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一邊往外走,一邊偷偷打量江既,他嘴角微抿,壁燈打在他的麵上,眉眼冷峭,側臉線條乾淨利落。

或許我不是空氣,而是牆上的黴斑。

我看了眼壁鐘,還不到早上六點,外麵的天才蒙蒙亮。

連續好幾日在客廳碰上江既,我覺得沒什麼,但是江既肯定厭煩了。

學校七點半開校門,我往常會在六點半出門,正好能趕上。自從在客廳遇上江既後我就不斷提前出門的時間,想避開江既。

但是不知道江既最近在忙什麼,還是能碰上他。

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知道彆人討厭我,我還不至於一個勁往他麵前蹭。

我歎了聲,算了,明天五點起床出門吧,江既再忙,也不能不睡覺吧?

走到學校時耳機裡的聽力剛好放完,校門還沒開,我就蹲在學校前的一顆香樟樹下,拿出練習冊放在膝蓋上開始寫題。

門衛叔叔吃過早飯,拿著鑰匙慢慢踱過來,“今天又來這麼早啊。”

我站起身,捏了捏已經蹲麻了的%e8%85%bf,笑著對門衛“嗯”了一聲。

“這孩子,真是刻苦啊。”門衛將校門打開,“難得看見你這樣努力的學生。”

我又衝他笑笑,門衛在這個學校工作了好幾年了,遇見的都是家裡有錢有權的,當然不用像我這樣。

國外學校的招生季差不多結束了,我的同學們大多已經收到了自己心儀的offer,就不會再來學校,所以最近幾周的教室都空落落的。

我在教室等了一會兒,又去教師辦公室找到之前幫我的數學老師,自從上次市內統考後,老師又幫我找到了前幾年的卷子,交給我讓我自己去練,寫好的卷子她會幫我找其他老師批改。

我現在就是去找她拿卷子。

我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得到一聲“請進”才推門進去。

“李老師早上好,我來拿之前做的卷子。”

“哦,對。”李老師正在整理上課要用的資料,聽見我的話,她打開桌下的抽屜,將已經批改好的卷子交到我手上,“這次還不錯,繼續保持下去很有希望去A大。”

A大是全國最好的大學,也是我一直想去的學校。

我接過卷子看了一下,理科類的卷子幾乎滿分,就是英語差一截。

老師幫我分析了卷子,“你看,還是英語的聽力差一點。我上次讓你聽的聽力你在聽嗎?”

我點點頭,“在聽的。”

老師給我的聽力是音頻文件,上次去了那個宴會後,手機是徹底壞了,我拿去維修店修理,老板說修不好了,讓我換個新的,順道還給我推銷他店裡的二手手機。

我捏著包裡所剩無幾的零錢,站在店裡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沒能狠下心換個新的手機。

沒有手機,也沒有其他的電子設備,所以當時從老師手中接下聽力U盤時很是猶豫。

李老師大概看出來我的窘迫,但她沒多說什麼,隔天交給我了一個MP3。

“這是我高中用的,一直留到現在,你拿去聽聽力吧,小巧方便。”

我接過MP3,鄭重地說了謝謝。

李老師笑著看我:“最後這一個多月你就好好準備高考,考到A大去,如果能考一個市狀元就更好了,我教了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