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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兒 良月十三 4457 字 1個月前

到酒味,還有身上雜亂的香味,起碼是三種不同的香水味。

紀縹緲衣服有些皺,襯衫的領口扣子解開,露出鎖骨,鎖骨上還有新鮮的%e5%90%bb痕和咬痕,很難不聯想他剛剛到底廝混了些什麼。

“其實,這件事都是阿嶢的主意。”紀縹緲說。

徐楚寧皺了皺眉,沒言語。

紀縹緲抓了抓頭發,很苦惱的樣子,歎氣,“他當時跟我說,你最喜歡玫瑰花了,又正好是戀愛紀念日,他想給你準備驚喜,就提前打電話給我,我沒想到,我們都被他騙了。”

徐楚寧偏頭,狐疑地看著他。

紀縹緲更賣力地自辯,“真的,我還以為……還以為你倆和好了,想著這可得好好幫你們安排啊,誰知道他隻是想看你笑話而已,他剛剛還在我們群裡說你受驚的時候特彆可愛,像小狗一樣,還說下次把你惹哭了給我們發照片,讓大夥一起樂一樂。”

徐楚寧臉色漲紅,雙拳都握緊了,眉眼間都帶上了煩躁的厭惡。

紀縹緲連忙安慰他,輕輕拍著他的肩膀,“你彆難過,他這人就這樣的,不是你的問題,他以前也這麼騙我,他最喜歡騙人了。”

“你說夠了沒?”徐楚寧冷聲打斷他。

“彆急嘛。”紀縹緲又恢複了笑眯眯的樣子,反而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幫你看清他的真麵目了,還不好嗎?相信我,他絕對不可能變成好人的,他都爛了三十多年了,想要他改,不如想想怎麼早點擺%e8%84%b1他。”

徐楚寧靜靜看著他,似乎在思考他的話,許久,才特彆真誠地問,“你們這種人,是不是都很喜歡把人當傻子啊?”

話剛說完,門開了,鬱風嶢打完電話進來,發現屋子裡氣氛有些奇怪,“怎麼了?”

紀縹緲彌天大謊被揭穿,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更高興了,噓了一聲,聳肩道,“對啊,特彆喜歡。”

“喜歡什麼?”鬱風嶢皺眉。

紀縹緲回頭朝他眨眼:“剛剛寧寧問我喜不喜歡他,我說特彆喜歡。”

“滾。”鬱風嶢隻回他一個字。

紀縹緲見鬱風嶢回來了,對徐楚寧也就沒了興趣,問,“誰的電話,你姐啊?”

“你媽。”

“我差點忘了,晚上的宴席你記得去,我媽盼你很久了,她這次也來度假了。”紀縹緲說。

“你媽也來了?”鬱風嶢難得驚訝,“那你父%e4%ba%b2?”

“死了。”紀縹緲輕描淡寫,“前天的事。”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徐楚寧心裡都一震,難以置信地回頭看他。

紀縹緲臉上沒什麼表情,一雙狹長的眼睛似乎天生帶情似的,看什麼都是笑意盈盈的模樣。

父%e4%ba%b2去世了,他臉上也看不見絲毫悲傷,隻有縱欲和玩樂飲酒留下的機械筷感。

“那他的遺囑。”鬱風嶢問。

“噓。”紀縹緲突然踱步過去,笑著噤他的聲,“小川也在,彆說漏嘴。”

鬱風嶢會意,稍微思忖了一下,才說:“做乾淨點。”

“我當然知道。”

紀縹緲離開的時候才想起來徐楚寧這個人,回頭朝他揮手,還不忘說一句:“晚上見,聰明的寶貝。”

“他跟你說什麼了?”鬱風嶢問。

徐楚寧搖頭:“他什麼都沒說。”

“彆信他。一個字都彆信。”

徐楚寧笑了一下,坐下繼續擺弄遙控器,不置可否。

鬱風嶢見他這樣,有些不解,“你不信我?”

徐楚寧依舊沒說什麼,翻了兩頁電影,才說:“他撒謊比你快。”

“什麼?”鬱風嶢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他撒謊比你快。”徐楚寧說,“他還能把謊撒到每一個細節。”

短短幾秒內,紀縹緲能編造出一個非常完整的謊言,精確到幾點鐘鬱風嶢給他發了消息,消息的內容,鬱風嶢說了什麼,他又回了什麼,那麼多細節,就像真的發生了一樣。

“他說今天的玫瑰花是你乾的,是想看我笑話,還要把我照片發給他們。”

“我沒有。”

“用你說?”

紀縹緲的謊言堪稱完美,但並不適合鬱風嶢。

徐楚寧並不想承認,但這確實不像是鬱風嶢會乾的事情,倒像是紀縹緲自己會乾的事。

張冠李戴自然會漏洞百出。

“看樣子寶貝很了解我。”鬱風嶢輕笑。

“彆把所以事都扯到你自己身上,你沒那麼重要。”徐楚寧冷聲糾正他,“我不相信他的話,是因為我是個明事理的人,我有自己的判斷能力,跟你沒%e5%b1%81關係。”

鬱風嶢默了一下,而後說:“你這樣的說話方式,我也喜歡。”

“說了跟你沒關係!”

“既然跟我沒關係,你為什麼還要接我的話?承認你就是很在意我很難嗎?”鬱風嶢垂眸盯著他,“說起來,你還要感謝我,我讓你成為一個明事理的人,不是麼?”

徐楚寧摔下遙控器,起身就走。

鬱風嶢悠然跟出來,牽他的手,“帶你四處轉轉吧。”

“滾遠點。”

“我跟你道歉,彆生我的氣,你知道我愛你。”

“放開我,彆讓我說第二次。”

鬱風嶢卻絲毫不在意地更加握緊他的手,輕輕笑了,“寧寧,你總會給我第二次機會的,再給一次又能怎麼樣呢。”

第96章 受害人

夜宴熱鬨而奢華,推杯換盞,紙醉金迷。

徐楚寧被放在了餐桌最角落的位置,身邊隻有一個人。

鬱風嶢坐在他左側,將他與所有賓客都隔開,霸道而殘忍地隔絕了他跟其他人交流的可能性。

天生的支配者。不容許任何人挑戰他的權威。

就像他曾經也橫亙在徐楚寧的人生裡,分割挑撥,不允許他有其他的社交關係。

徐楚寧扔下餐具,起身,冷聲道,“我不餓,先回房間了。”

“多少吃點吧。”鬱風嶢並未看他,隻是抬手握住他的手腕。

“我不想吃。”徐楚寧試著掙%e8%84%b1。

“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今晚不吃,會餓肚子。”

鬱風嶢終於抬了頭,淡淡看著他,話語中也並沒有詢問的意思。

徐楚寧甩開他的手,坐了下來。

晚宴非常其樂融融,甚至完全都看不出坐在主人席位的女人剛剛喪夫,豐腴的麵容泛著健康的紅澤,一邊跟身邊的人談天,一邊招呼賓客吃東西。

她的兩個兒子,一個%e4%ba%b2生兒子,一個繼子,白夏川和紀縹緲,分彆坐在左右,各懷心思。

白夏川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好,似乎好幾夜都沒有睡好了,又或許,是得知了父%e4%ba%b2的遺囑裡沒有他。

“小嶢,那位不介紹一下嗎?”女人喝了口酒,有些麵色酡紅,撐著腦袋,眯眼打量了一下坐在遠處的徐楚寧。

這座山莊是紀家的資產,平日作為旅遊俱樂部開放,有特彆的家族活動時會用於私用。

在場的大多數都是家族最%e4%ba%b2密的賓客,鬱風嶢和徐楚寧坐在主位正對著的地方,也不難看出地位多高,甫一落座,就吸引了不少好奇心,但客人們大都得體克製,沒有像這位女主人一樣問出來。

鬱風嶢淡淡笑了一下,掃了女主人一眼,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伯母,吃你的飯吧。”

略有些刻薄的言辭,讓徐楚寧也感到意外。

想起之前聽見的話,這個女主人也是續弦,分不到多少遺產,自然也沒有話事權,鬱風嶢那麼傲慢的人,肯定打心底裡沒怎麼瞧得起吧。

徐楚寧低頭吃東西。

宴上賓客談興甚濃,竟是絲毫沒有提起紀縹緲那個死去的父%e4%ba%b2,反而是祝賀紀縹緲要接手家族企業,願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思┆兔┆在┆線┆閱┆讀┆

紀縹緲電話響了,便起身:“啊,我媽的電話。”

女主人抬頭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紀縹緲一邊接電話一邊往外走:“沒事兒,您老安心旅行吧,爸的後事我來處理,放心,保證辦得風風光光的……”

看著他的背影離開,鬱風嶢放下酒杯,偏頭跟徐楚寧說了一句:“明天早上,要去山頂禮佛。”

“啊?”徐楚寧皺眉。

他可不知道,鬱風嶢居然信這個。

“阿緲家的傳統。”鬱風嶢言簡意賅地解釋。

明日正是本月農曆十五,又恰巧遭遇了家中掌權者去世的噩耗,儀式要到位。

按照紀縹緲的話來說,就是:“老頭子死了還不讓人安寧,搞這麼一出。”

但公司裡那些老古董都在看著,他要是不做,就會被戳脊梁骨,說他就天天盼著父%e4%ba%b2死,一心裡沒有%e4%ba%b2情,隻有遺產。

紀縹緲翻著白眼噓著聲,一轉臉,又對著那群老古董恭恭敬敬,滿臉堆笑。

鬱風嶢倒是非常佩服他的變臉能力。

“我不去。”徐楚寧毫不猶豫地拒絕。

紀縹緲家的事,跟他又沒關係,鬱風嶢同紀家交好,為了人情世故作陪,他不想去,也沒必要去。

“我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

“那關我什麼事?”

“聽話。”鬱風嶢可以說得上和顏悅色,極為耐心地勸他。

“你說帶我出來散心,還是給我添堵的?”徐楚寧反問。

鬱風嶢沒有立刻回答,半晌,才幽然開口道:“山頂清觀寺,據說很靈,很多當地居民都去求健康和財運。”

“隨你便。”徐楚寧自暴自棄地扔下餐具,坐在椅子上玩手機,不再搭理他。

夜宴結束之後,賓客散去,隻剩下空蕩蕩的宴廳,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在收拾殘局。

黃昏降臨,山上的夜景還算不錯,萬家燈火,倒是有幾分煙火氣。

徐楚寧坐在房間的陽台上,看見很多人在朝著一個方向走,便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雖說山莊繁華奢靡,但小城鎮裡的人煙很樸實,偶爾還有騎著老式自行車的學生娃娃經過,身上是很老氣的藍白色校服,背著書包按著鈴,從狹窄崎嶇的山路竄過,看得徐楚寧都心驚膽戰的,生怕他摔了。

“放假啦?”扛著鋤頭的老頭朝他喊。

學生仔匆匆回頭,扯著嗓子“哎”了一聲,而後又被呼呼風聲吹散。

自行車哐哐走了一會兒,那個學生似乎是注意到有人在看他,停了車,一邊擦汗一邊四處看,順便摸出手機接電話。

徐楚寧原本隻是閒暇著隨便看看,沒想到那學生一轉頭,就盯住他了。

想著這麼遠的距離應該也不會看出點什麼,沒成想學生仔從舊書包裡翻出一個紫外線燈,朝徐楚寧這邊晃了一下。

沒照到眼睛,但也挺嚇人的。

徐楚寧下意識躲閃,就看見那束光落在了自己的%e8%83%b8口。

叛逆的青少年,徐楚寧無可奈何地想著,想著那肯定又是什麼無聊的小孩子喜歡捉弄彆人。

下一刻,紅光不見了,學生仔從書包裡翻出一個大本子,咬著筆蓋,在紙上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