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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愛 木瓜很甜 4312 字 1個月前

俞家,蘇宇在邊上一聲不吭。」

他頓了下,又說道:「怎麼說也有二十幾年的感情,怎麼能那麼絕情?……也許是太氣憤了吧,自己家的女兒被掉了包,白白受了二十幾年的苦,自己卻渾然不知地幫罪魁禍首養女兒……」毛巾下,也不知霍桐正是什麼表情:「可我隻記住了那天晚上的蘇杭,一動不動,就傻站在蘇家門口,不說話,也不哭,就一直站著。」

片刻後,霍桐正揭開臉上的毛巾,對鐘聲笑了下:「後來蘇家破產,我當時還幸災樂禍,覺得是報應。」

鐘聲沒說話。他那天做了什麼?他從家拿了行李箱過來,把蘇家扔出來的蘇杭的東西一件一件收進行李箱,跟她保證會照顧她一輩子,看到她在見到他時才終於沒忍住掉了淚,他突然就明白過來,他這一輩子大概都要為她而活了。

鐘聲看了眼霍桐正:「你聽沒聽過一句話?」

霍桐正:「什麼話?」

鐘聲:「雖然你傷了我的心,但我原諒你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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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體育館出來沒多久,剛進車,鐘聲接到一通電話,張琦蘭打來的,說他大哥大嫂今天回來,讓他晚上務必趕回家吃飯。

電話剛掛上,五秒鐘過後,手機又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依舊是張琦蘭,鐘聲以為她有什麼事情忘記交代了,將手機放去耳邊,卻聽到鍾嘉暮奶聲奶氣的聲音:「叔叔,奶奶說,讓你晚上回來的時候,幫她帶兩個甜甜圈。」

鐘聲:「兩個甜甜圈?」

鍾嘉暮:「你聽錯了,是三個甜甜圈。要『甜果香味』他們家的。」

鐘聲:「你不減肥了?」

鍾嘉暮:「減啊,奶奶要吃,我也沒辦法呀。」

鐘聲:「你奶奶不愛吃甜食。」

鍾嘉暮:「現在愛吃了,她剛才偷偷跟我講的,讓我也偷偷跟你講,你別告訴別人哈。」

鐘聲:「讓你奶奶聽電話。」

鍾嘉暮:「奶奶不肯聽電話,說老人家吃甜食,怪不好意思的。」

鐘聲:「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胖?」

鍾嘉暮:「就那樣吧。」

鐘聲:「你現在連說話的聲音都比別人胖。」

鍾嘉暮:「聲音怎麼會胖?」

鐘聲:「一聽你說話,就能聽出你渾身是肉。」

鍾嘉暮一時語塞,塞了幾秒鐘後,他鼓著腮幫子說:「別打岔!晚上帶三個甜甜圈回來,不然讓奶奶打你%e5%b1%81%e8%82%a1!」說完趕忙掛上電話,一氣嗬成,不等鐘聲回應。

將張琦蘭的手機塞進枕頭底下,鍾嘉暮突然有些後怕。

被逼著減了幾個星期的肥,甩下了半斤不到的肉,突然有一天,同桌幽怨的小眼神飄過來,對他說:「鍾嘉暮,你變了。你變得不像我以前認識的那個鐘嘉暮了。」

他心裡突然一陣酸澀。

他不想變,不想瘦,他要吃肉吃甜甜圈。

同桌淒苦的眼神、悲涼的話語,和肉的香味、甜甜圈的口感全部混合在一起,在他心裡麵掀起一波又一波的巨浪,巨浪席捲了他所有的思維。

他決定,要起義!要站起來!就像國歌唱的那樣,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於是便有了這麼一個電話。

他起義的第一步就是讓鐘聲買甜甜圈回來。

可是現在,他後悔了。

「我方」隻有他孤零零一個人在作戰,而「敵方」除了罪魁禍首鐘聲,還有被洗腦了的張琦蘭。

一雙肥乎乎的胖手伸向枕頭,從底下掏出手機,向鐘聲發了一條短信:「鐘聲啊,媽媽我不想吃甜甜圈了,晚上不用帶甜甜圈回來了。」發完短信,他立馬關機,輕輕拍著%e8%83%b8口,籲出一氣。

不是我方懦弱,是敵人太強大。

鍾嘉暮想,儘管他一身的肥肉,但估計是打不過他叔叔鐘聲的。

第20章

「我叔叔可討厭啦,都說讓他別買甜甜圈回來,他還買。」

「買就買唄,還買那麼難吃的,我都不喜歡吃。」

「又沒買甜果香味的,都沒聽我講話。買的那是什麼呀,天天不知道在外麵幹嘛。」

甜點屋裡,鍾嘉暮用小叉子切了一塊巧克力慕斯蛋糕,一邊吃一邊跟俞蘇杭抱怨。

俞蘇杭笑了下,問他:「那最後甜甜圈被誰吃了?」

「被我吃了唄。」鍾嘉暮圓滾滾地坐在那兒,肥嘟嘟的手上戴著一雙哆啦a夢圖案的半截式手套,他伸手比劃了一下,說:「三個那麼難吃的甜甜圈,都被我一個人吃了。」

屋裡開了暖氣,他們進來有一會兒了,俞蘇杭想著鍾嘉暮該是暖和了,再戴著手套怕他熱,便伸手過去幫鍾嘉暮把手套脫了下來,她見他一雙手的確胖乎乎,不免擔憂起來。

這樣放縱他一直胖下去也不是回事……

小胖子%e8%88%94了%e8%88%94嘴,說:「我奶奶、爸爸媽媽,還有叔叔,他們都不喜歡吃甜食,那三個甜甜圈,他們沒一個人肯幫我分一個,可難吃死我了。」

俞蘇杭看他麵前的蛋糕已經吃了大半,驚訝於他消滅食物的速度,擔心他的體重問題,便說:「嘉暮,小孩子吃東西要慢一點,不能吃太快,對腸胃不好。」

小胖子嘴甜:「我最喜歡乾媽了,乾媽跟我一樣,都喜歡吃甜的。跟乾媽一起吃東西,嘉暮覺得很開心,因為乾媽不會說我胖,我一開心,吃東西的速度就快了。」

俞蘇杭喜歡吃甜食是不假,可她吃不胖,看鍾嘉暮的樣子,當初繼承基因的時候沒繼承好,隻繼承了喜歡吃甜食這點,沒繼承到吃不胖這條。

俞蘇杭有些擔憂,既想控製小傢夥的體型,又不願傷害到他的自尊心,便要去拿鍾嘉暮麵前隻剩下一小半的蛋糕,說:「你今天吃太快,剩下的就別吃了,不然回去肚子要不舒服。」

鍾嘉暮連忙拽住盛蛋糕的碟子,肉感十足的圓圓臉上一本正經:「老師說了,浪費可恥。」

俞蘇杭唬他:「再吃要拉肚子。」

小胖子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就算付出拉肚子的代價,我也要努力傳承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把節約進行到底!」

俞蘇杭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誰教你的?」

他把蛋糕護在%e8%83%b8`前,說:「我叔叔。」拿著小叉子繼續吃蛋糕,他專心致誌,頭都沒抬,說:「昨天晚上,我說甜甜圈難吃,我叔叔就是用這句話教育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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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的原話是:「作為祖國未來的花朵,就算付出嘔吐的代價,你也要努力傳承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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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蘇杭近來陷入了僵滯狀態,腦中想法動搖不定。

很多事情她知道道理,可真正執行起來卻又是另一回事。

真正的煎熬,不是不得所愛,是擁有過再失去。她愛他,沒能讓他知道,是她的不是,把他拋棄,更是她的不是。因為他,她覺得自己背負了一身的罪孽。

這是一種讓人無法忍受的折磨,俞蘇杭覺得,她恐怕真要對不起俞奕了……

再接到鐘聲電話,俞蘇杭隻是稍加猶豫,最後點頭答應跟他出去,她自己一點也不驚訝。

收拾了一下從婚紗店出來,鐘聲的車已經等在外麵,俞蘇杭加快腳步走到車邊,打開車門,彎腰坐進副駕駛座。

兩人之間的氣氛還是有些尷尬,剛開始誰都沒說話。

車開出一段距離,鐘聲才開了口:「我侄子想吃甜甜圈。」

俞蘇杭不知該如何接話,簡單地「恩」了聲。

鐘聲說:「鍾瑞的小孩。」

如果事情單純點,她或許會順勢問一下鍾瑞的近況,為了消除尷尬氣氛,還要談一談鍾瑞的小孩,可現實情況是,她知道鍾嘉暮跟她的關係,鐘聲不知道。俞蘇杭不想在鐘聲麵前太過造作,又因這件事對她而言著實敏[gǎn],便沒多說話。

鐘聲知道這七年以來,兩人之間參雜了太多,需要時間慢慢修正,此刻見俞蘇杭話不多,他也覺正常:「你喜歡吃甜食,有沒有什麼推薦的甜甜圈?」

想到前幾天鐘嘉暮的抱怨,俞蘇杭說:「甜果香味家的甜甜圈不錯。」

鐘聲頓了下,眸色一深,說:「你還記得那家店?」

俞蘇杭淡淡一笑:「回國後就沒怎麼去過了。」

鐘聲沒再說話。他記得,蘇杭初中高中,六年時間,最愛吃的就是甜果香味的一款布丁蛋糕,後來上大學之後就沒怎麼見她吃過了,那一年,甜果香味還不做甜甜圈。

聽鐘聲沒接話,俞蘇杭想,大概是她提到了出國的問題,心裡黯然片刻,後主動開了口,轉移話題說:「我記得以前甜果香味家的布丁蛋糕很不錯,你要不要帶一些回去?」

鐘聲:「我還以為你吃膩了。」

俞蘇杭看向他,不明所以,鐘聲餘光察覺到她投過來的視線,解釋說:「從你上了大學開始,就很少見你再去甜果香味。」

俞蘇杭張張嘴,聲音堵在嗓子口,到嘴的話又嚥了回去。

她初一的時候,少女心動,自此走上追隨鐘聲的道路,她追了他六年,光明正大,明目張膽,做什麼事都要拉著鐘聲,就喜歡跟鐘聲黏在一起,就算是買零食,也得拽著鐘聲一道去,她那會兒覺得吧,就要讓鐘聲在「耳濡目染」中瞭解她的一切,她得潛移默化著把自己融進鐘聲的生活裡,成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成為他的習慣,那樣子離她成功之日就不遠了。

後來大一開學,鐘聲帶她去報道,當天就宣佈正式同意她的追求,蘇杭的人生便進入到另一個軌道——她跟鐘聲戀愛了。既然都在一起了,那就不能像以前那樣天天黏在一起,得保持距離感,蘇杭想,距離產生美,她不能讓鐘聲對她審美疲勞啊。她控製自己,漸漸不那麼黏鐘聲了,沒成想她不黏著鐘聲,鐘聲倒不樂意了,迫於鐘聲%e6%b7%ab威,蘇杭沒辦法,隻能繼續跟鐘聲黏在一起,這下「產生距離美」的願望落空了,她又想一計——既然不能產生距離美了,那就營造神秘感吧!她不是不愛吃甜果香味家的布丁蛋糕,是不想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