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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愛 木瓜很甜 4351 字 1個月前

會兒。

那時候年輕氣盛,就喜歡打籃球。放了學,一群男生不離校,全聚集在籃球場上,往往打球打到日落西山。

他打球,蘇杭就坐在邊上等著。

蘇杭看不懂籃球,不明白一群大男生圍著一顆球爭爭搶搶,有什麼意思。但她喜歡看鐘聲打球,因為鐘聲好看。

鐘聲打球好看,吃飯好看,笑的時候好看,不笑的時候也好看,就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好看到爆。

鐘聲做什麼,她都喜歡看。

她天天這麼等著,其他跟鐘聲一道打球的就開始起哄:「鐘聲,快回去吧,別讓你媳婦等著急了。」

鐘聲慢慢開始有些不耐煩,私底下找她談心:「你能不能別總黏著我?」

那時蘇杭不知道「矜持」是何物,更不懂「羞澀」兩個字怎麼寫。死皮賴臉笑嗬嗬:「不能。」

鐘聲天不怕地不怕,誰都不放在眼裡,唯獨拿蘇杭沒辦法。

趕也趕不走,甩也甩不掉。罷了,就讓她這麼黏著吧。

久而久之,他竟然漸漸習慣起打籃球的時候有個人在邊上等著。

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它能滋生出習慣來。

後來兩人戀愛了。

鐘聲覺得吧,這老婆是用來疼的,於是一不小心把蘇杭寵成了「窩裡橫」。

有段時間,蘇杭在鐘聲麵前充分闡釋了什麼叫做「小人得誌」。

開始學會跟鐘聲發些無關緊要的小脾氣了,開始耍無賴了,甚至開始沒那麼黏著鐘聲了。鐘聲打籃球,她也不愛在邊上等著了。

蘇杭不在邊上,鐘聲竟覺得渾身不自在,連連發揮失常。

為了保證自己在球場上的實力,鐘聲開始強製要求蘇杭坐在邊上看他打球。

蘇杭竟還不樂意。

不過,窩裡橫歸窩裡橫,她再怎麼橫,鐘聲還是名副其實的天皇老子,她就橫幾下,過過癮,可不敢真反了天。

所以,蘇杭也就不樂意那麼一下下,過後還是喜滋滋看鐘聲打球,不過開始分心思做自己的事了——那時她的常態是:手裡捧著速寫本,時而埋頭設計婚紗,時而抬頭為鐘聲鼓掌喝彩。

鐘聲打完球下場,她雙手奉上乾淨毛巾和礦泉水,然後指著畫稿對他說:「以後我要開一家婚紗店,天天忙忙忙,忙得沒時間找你,也讓你這麼等我。」

鐘聲因為她沒專心看他打球,心裡正不是滋味,沒好氣地說:「哥哥不耐煩等人。」

蘇杭聞言也不急,笑得大大咧咧的,一把抱住鐘聲,大庭廣眾之下,不知羞地在鐘聲臉頰上「吧唧」親一口,說:「到時候你等我等得不耐煩了,我就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和一個大大的%e5%90%bb。就像現在這樣。」

鐘聲擦了下臉頰,笑了,嘴上卻不肯放過她,說:「口水都沾我臉上了。」說完擁緊她腰身,低頭在她%e5%94%87上落下一%e5%90%bb,引得全場騷動。

想起過往,鐘聲隻覺恍若隔世,掐滅煙頭,沒多久,範梧桐出現在他視野範圍內。

她不敢讓他等太久,一路快走到車邊,她開門上車,笑意妍妍:「我很開心,你能等我。」

鐘聲無動於衷,說:「我有事要跟你說。」

範梧桐:「這麼巧?我也恰好有事要跟你說。」指的是另請婚紗設計師的事。

鐘聲開門見山:「婚禮取消,以後別再見麵了。」

範梧桐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鐘聲:「相關事宜,我會派專人跟你這邊交涉。有關名譽的賠償,你不必擔心。」

他一板一眼,像在處理一樁公事。

範梧桐心裡煩亂:「鐘聲……我……你……」她突然不知該說什麼好。

鐘聲若無其事地看了她一眼:「下車。」

範梧桐:「鐘聲……」

鐘聲:「要我再說一遍?」

範梧桐鎮定了一下,說:「你起碼給我一個解釋。」

鐘聲:「下車。」

她緊盯著他看,內心掙`紮過後,還是乖乖下了車。

看他開車絕塵而去,範梧桐握緊了拳頭。她早該料到今天的下場,可是叫她怎麼甘心?就差一步,就一步,她便能步入宮殿之上,成為萬人歆羨的真正的女王。

她不甘心。誰又能甘心?

第16章

「因為是心甘情願地沉溺,即使死也無須被拯救。」

範梧桐曾經在劇本中念到過這句台詞,那時她隻覺得好笑。

世上誰是聖人?有幾個聖人?

當人們心甘情願去沉溺的時候,心中往往期盼著能夠得到最好的結局,心裡麵滿是對美好的憧憬,又何須他人來拯救?

有幾個人能做到,在明知結局裡全是豎著的冰錐的前提下,還肯奮不顧身往底下去沉溺的?

反正她是做不到。

在鐘聲這件事上,她雖然明知他對她不上心,可卻還是心甘情願沉溺其中,她沉溺的不是對愛情的嚮往,是對權勢名流的追逐。

都說戲子無情,範梧桐對鐘聲談不上用情至深,但也是有感情的。他年輕有為,過人的外表已經打敗了一半的人,豐厚的資產又戰勝了另一半人。英俊、多金、流光溢彩、風姿綽約,女人心目中頂尖男人該有的品質條件,鐘聲大抵具備。她沒理由不愛他,隻是沒深愛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範梧桐演慣了情情愛愛,卻依舊把童話和現實拎得很清,現實裡的愛情除卻熱戀時的熾熱濃烈,剩下的骨頭無非還是柴米油鹽醬醋茶,沒有誰離不開誰,大家隻是離不開生活。

所以她能把愛情和性分開。她把自己所剩無幾的愛情給了鐘聲,雖然知道很可能是場獨角戲,但她無所謂,能跟自己所愛步入婚姻,並且得到大部分人都不敢奢望的財富和名望,她隻賺不虧。至於性,鐘聲不碰她,她有需求時會找同一個劇組的男演員解決,反正隻是肉`體上的慰藉,從不抵達心靈,也算是她為自己孤擲一注的小小獎勵。

一直以來,她都把這兩者平衡得很好,可是……

被鐘聲趕下車那天,她花了兩個小時收拾情緒,晚上依舊化上精緻妝容,一襲華裳出現在一個同行的生日趴上。

她喝了點酒,其實不止一點,因為酒量一向不錯的她竟然醉了,醒來後,她發現身邊躺著個男人,是曾經跟她搭過戲的男演員,模樣不比鐘聲差。

還頂著鐘聲女友名號的時候,範梧桐曾經跟男演員有過幾次魚水之`歡,當時沒覺得怎樣,隻有自己在*上滿足了,心靈上才會更心甘情願去為鐘聲沉溺。

可這次不同,看著男演員的臉,範梧桐竟一陣噁心,胃裡翻江倒海地想吐。

說起來可笑,她跟鐘聲,沒經歷過熱戀,她在他身上甚至沒得到過戀愛的感受,可還真就非他不可了。看,以前把心給了他,現在連身體都開始排斥其他男人。

範梧桐突然覺得自己需要被拯救。

即便她是心甘情願地沉溺,可她不願看到自己溺水而亡,她急需一個拯救她的人出現。

範梧桐莫名其妙就想起靳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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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蘇杭臨睡前接到一通電話,對方久久沒說話,她啞著嗓子喊了他一聲:「鐘聲?」

「我在你樓下。」半響後,他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俞蘇杭倍感意外,走到窗邊,撩開簾子往下看,樓前樹下,鐘聲穿一件黑外套,灰色羊毛圍巾遮住半張臉,黑髮白膚,眉眼凜冽。

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鐘聲抬頭往窗邊看,隔著玻璃和距離,正好與她對望住,俞蘇杭緊了緊手心:「你怎麼會——」

他打斷她的話:「下來吧,我等你。」

是下去見他,還是避而不見,俞蘇杭不是沒猶豫過。

感性和理性碰撞,一方牽扯著她的心,讓她去鐘聲那裡,一方又抑製禁錮著她最原始的念頭,讓她不去見,不去想,不去念。

兩方撕扯,她覺得自己就快被撕成碎片。

也許人都是有貪念的。

俞蘇杭的貪念在她食髓知味後被悄悄地顯露出來。

食髓知味。俞蘇杭心裡自嘲,她跟鐘聲,竟然也成了「食髓知味」的關係。

闊別七年,她尚能不見他。可見了他,她便食髓知味,想要繼續見他。

靳尋卻偏要折磨她。

她明明說過,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她的心和感情,她自己無法控製,誰都無法控製。

俞蘇杭能察覺到,自己對鐘聲是起了貪念的。

她想見他,想一直見他。

俞蘇杭還是下去了。穿了件外套,頂著夜裡的寒氣,一出公寓樓就看見鐘聲往她這邊看過來。

他站在樹下不動,就等著她走過去。

她在距離他一米的地方停下腳步,兩人對視,相對無言。

過了好一會兒,鐘聲才開了口,說:「我等了你二十分鐘。」

她明明很快就下來了,是說他在給她打電話之前,就已經等了一段時間?

鐘聲問她:「記不記得我們以前的規矩?」

俞蘇杭:「什麼?」

鐘聲:「以前戀愛的時候,你總讓我等,說是之前沒在一起時,我讓你等了太久,你要彌補。」那個時候,她總是趾高氣揚,把窩裡橫發揮到極致:「以前我倒追你,等你是應該的,現在你是我男朋友,等我是應該的,既然都是你女朋友了,那我總要享受享受當你女朋友的特權吧?」

想起往事,俞蘇杭有些唏噓:「可你總是不耐煩。」

鐘聲說:「不耐煩,可還是等了。」

俞蘇杭:「等是等了,之後就……」

鐘聲:「之後就什麼?」

俞蘇杭:「之後就……」之後就讓她補償,一個濃烈的長%e5%90%bb,總是%e5%90%bb到她喘不過氣,他才善罷甘休。

見她不接著往後說,鐘聲扯了個苦笑:「之後就是你的補償。」他眸子被夜色蒙上一層霧氣,用複雜的眼神看她,像是做了一番內心鬥爭,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