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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開朗,連站在門口都覺得晦氣。

赫爾墨斯最常和庭霖一塊上課,推測道:“有可能是在教堂門前碰見羅拉了,所以閒聊了兩句,過不了多久就能回來。”

“羅拉啊,”塔納托斯拉了把椅子坐在門口,跟蹲在門邊的厄喀德那擠在一起,“弗裡曼還在亡靈秘境關著呢,她身邊那個叫瑪麗的龍族亡靈也不簡單,我馬上就要回去了,你們待會記得提醒一下。”

“不用提醒,庭霖同學能看出來。”海衛提出疑問:“但是,庭霖同學都走傳送陣了,為什麼不直接傳送到這裡,而是一步一步從校門走進來?”

“觀察輿論走勢吧,銀鏡引起了那麼大的風波,不可能不關心一下,”赫爾墨斯看著半空中藤蔓構建起的地圖,欣喜道:“回來了!”

吸血鬼急匆匆地起身,蹦起來就想往門口躥,但還是晚了一步。

早在門口守株待兔的厄喀德那搶在眾人之前在第一時間拉開了門,張開雙臂把來人抱進了懷裡,平時收起來的狼尾悄無聲息地纏上了腳踝,悶聲道:“你走得好慢。”

“……”庭霖推開高牆一般堵在麵前的赤摞%e8%83%b8膛,漆黑眼眸自長睫下投出一片冷淡的眸光,不動聲色地掃視過屋內相貌各異的幾人。

塔納托斯掰開厄喀德那的肩膀,伸手攥住庭霖手腕將人拉離了門口,赫爾墨斯適時搬來一把椅子按著他坐下,阿多尼斯抬手扶住他的右肩,自指尖生出兩顆青綠光點繞著脖頸旋轉飛舞,頃刻間消弭了衣領遮不住的紅痕,海衛猛地一甩魚尾,濕漉漉的掌璞貼上了他的側臉,篤定道:“庭霖同學,你身上好濃的花香。”

不遠處,隻能通過銀鏡聯係的阿佛洛狄忒哼笑一聲:“花香配美人,多好聞。”

庭霖坐在椅子上久久無言。

六塊靈魂碎片從來沒有在得這麼齊過,尋常生活中,要麼隻有一人,要麼兩人,偶爾兩人的時候還容易吵起來,到了現在都在場了,反而詭異的和諧了下來。

庭霖一言不發,兀自端起茶杯,神遊天外般抿了口茶,連茶是冷是熱都沒嘗出來。

他這個狀態有點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平常冷若冰霜一臉拒人於千裡之外時,渾身隻有單純的冷,宛若冬夜大雪,夾雜著刀割般的冷風,自帶鋒芒,但現在這種鋒芒斂了起來,仿佛大雪過後風止雲消,天地隻剩白茫茫的一片,讓人迷茫找不到方向。

阿多尼斯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庭霖同學?”

塔納托斯凝眸端詳著庭霖的神情,半天後不悅地抬頭道:“阿佛洛狄忒,你昨晚做什麼了?”

“我們在一起能做什麼,”阿佛洛狄忒懶得回答廢話,“蓋著被子聊了一晚上天嗎?”

“咚。”

茶杯底磕在木桌上,聲音沉悶而笨重,庭霖搖了搖頭,擺手掙%e8%84%b1掉周身桎梏,不冷不熱道:“我剛剛在路上,聽到一些謠言。”

“銀鏡出問題了?”阿多尼斯迅速道,“我這邊還沒有接到消息。”

“不是銀鏡。”庭霖摩挲了一下右手骨戒,抬眸望向鏡子裡的阿佛洛狄忒,“謠言挺多的……其中流傳最為廣泛的一條,是昨晚上有一位神秘的龍族公主現身,接著私會情人的名義在學校競技場審裁了半場遊戲,最終被皇室帶走。”

“昨天晚上萊頓帶的人夠多,我們在高台上的談論爭執不可能傳到台下,萊頓一心想把你嫁給%e4%ba%b2王,所以也不會散播這種消息。”

庭霖靜靜道:“阿佛洛狄忒,你乾的。”

“當然,”阿佛洛狄忒爽快地承認了,“不然我一個大門不能出二門不得邁的公主,為什麼要來%e4%ba%b2自參加一個學校的校慶呢?”

阿佛洛狄眨了眨眼:“庭霖同學,我們可是已經結發了,你不能拋棄我。”

庭霖沉默了兩秒,把這兩句意料之內的話反複體悟了兩遍,覺得剩下的話也不必再問了。

他起身道:“最近沒什麼事,正式上課也要過幾天,我會找個地方閉關,彆來打擾。”

說完,庭霖冷靜地打開門奪門而出。

這座教師公寓本來歸屬於在亞科斯學院擁有榮譽校長一稱的精靈女王,但女王連校慶都不參加,就把公寓給了在這裡上學的阿多尼斯,庭霖日常下課後,不是回宿舍就是到這裡,時間長了,連路邊高樹有幾根大樹枝,雜石旁有多少雜草都分得清。

塔麗莎菲爾老師也住這附近,但遇見她的機會卻極少,頭發花白身體已經佝僂的老教師最長呆的地方是辦公室與魔法室,庭霖心中萬千思緒雜亂成團,沒想到會在拐角處猝不及防地聽見一聲呼喚:“庭霖?”

庭霖頓時放慢腳步,回頭恭敬道:“塔麗莎菲爾老師。”

跳級成功後,庭霖不再繼續讀一年級,所要學的課程和負責教授的老師自然也都換了人,等過幾天開學後,站在演講台上的人再也不會是厲名遠揚的塔麗莎菲爾。

庭霖遵循了修真界的風俗,在假期時對教過他的老師挨個上門拜訪當麵謝過,要說的話早在當日都說的差不多了,塔麗莎菲爾卻依舊叫住了他,帶來了一個不是很美好的消息:“加菲爾德校長堅持不改校規,要求學生必須儘快擁有伴侶,甚至把時間縮短到了一學期。”

庭霖現在聽著“伴侶”一詞就開始頭疼,現在更頭疼了。

一學期——也就是說,在幾天後的新學期開始之前,他必須找到伴侶。

怪不得瑪麗和羅拉在商議結婚。

這個消息來得及時且救命,庭霖鬆了一口氣,匆忙道謝後,直接去辦公室找到下學期的各科目老師,請了七天的假期。

旁觀了一切的係統話都少了很多,憂愁道:【怎麼辦啊……現在是真要命了。】

“請了七天假,伴侶一事可以暫時往後放一放。”腦後發帶在燦爛陽光下緩慢地從紅金二色變成最原始的純白,庭霖隨便起了個傳送陣離開了亞科斯學院,尋了處僻靜少人之地,坐在樹下開始清點自己身上的東西。

係統戰戰兢兢:【那……那些謠言?】

“準確的來說不算謠言,他們說的和實際差彆不大,隻是稍微出現了一絲偏差。”庭霖撩起長褲,目光對著叫腳踝上豔紅的繩結停頓了片刻,“我會澄清的。”

【澄清?不和菲埃勒斯他們說開嗎?】

“說開?係統,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庭霖%e5%94%87角笑意淺淡,“如果現在說開了,又碰巧六人中有幾人穩不住鑽牛角尖,你猜會發生什麼?”

係統不敢想象。

紅繩散發出的氤氳花香比阿佛洛狄忒身上弱了許多,一旦遠了,置於空氣流通的空曠室外,就宛若一滴墨滴入了大海,瞬間消失於無形,庭霖背靠著樹乾,一動不動地盯著那抹豔麗而深沉的紅看了良久,最終還是放下了想要將其剪斷的手。

他忽然想起,幾月前的一天,他和塔納托斯在阿佛洛狄忒的海島上吵了一架,當時他冷著臉分析道:“這一招叫做離間,目的在於另原本互相信任的兩人產生信任危機,或是利益衝突,或是感情矛盾,通常辦法是告訴一人另一個人隱瞞的真相。”

那個時候他並未質疑過兩人感情會有問題,於是徑直跳過了“感情矛盾”,把重點落在了“利益衝突”,並且羅列了許多不會有“利益衝突”的證據,信誓旦旦地以為從此便會高枕無憂,能齊心協力地向著共同的目標努力。

而現在,哪怕他和菲埃勒斯依舊沒有利益衝突,“感情矛盾”也像脆弱的鏡子般隱隱有了裂紋,而且難以發現,難以修補,難以複原。

倘若要維持現狀呢?

還是算了吧。

庭霖把乾坤袋內一些零碎的東西擺了出來,算了算剩下的有用的,然後把滿地的赫爾墨斯的零食、阿多尼斯的衣服、厄喀德那用自己毛做的毛筆、還有一堆不知什麼時候放進去的人魚眼淚等重新放了回去。

最終,他手上隻剩擦肩時羅拉偷偷遞給他的一張紙條。

神雖可以窺視下屆,但祂也隻有一雙眼,如今五個人都集中在阿多尼斯的公寓內,大概率會專注那邊,庭霖壓住紙張的一角緩慢地展開,隻有一指長的紙條上淩亂地寫著幾個單詞,像是非常匆忙:“瑪麗一直信仰新神。”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眾所周知,現在的新神代替舊神的時間不足半年,那這個“一直”……難道和加菲爾德校長一樣,早早地就和莫爾倫恩搭上了線?

庭霖隱約從中覺察到無數隱藏在背後的陰謀,隻掃了一眼便把紙條重新卷起放回乾坤袋,草草整理了一下衣衫,轉而掏出了一份泛黃的地圖。

無名劍隨念出鞘,劍名%e5%90%9f%e5%90%9f直指前方,卻不知為何有些顫唞,庭霖仰頭扶住劍柄,望向無邊天際,沒什麼表情地開口道:“我現在要去莫爾倫恩草原旁邊的龍族藏寶地,去尋找一個東西。”

他和係統對話向來隻在心裡,這次破天荒地對著無人的荒地說話,自然也不是給係統和他自己聽的。

庭霖繼續道:“無論如何,我們都擁有共同的目的,我相信你不會因小失大。”

一陣忽如其來的風繾綣地拂過額角碎發,像是無言地應答,庭霖平視眼前,毅然踏上了無名劍身。

今早他和阿佛洛狄忒算帳時有意把數額誇大了些,造船雇人過海根本花不了那麼多,所需要的錢也湊了個七七八八,但龍族藏寶地還是有必要去一去的。

畢竟那裡裡除了價值連城的寶藏,還有點彆的。

第095章 人類

庭霖請假不上課的消息,還是校慶結束正式開學後阿多尼斯先得知的。

因為跳級,庭霖直接從亞科斯學院的一年級一晃成為了四年級,從與赫爾墨斯同班變成了與阿多尼斯同班,上課的位置也跟著變換。

本來四年級課的就少,直到開學的第二天才有課,阿多尼斯早早坐在教室安安靜靜地等了半天,直到老師進門上課鈴聲敲響,身邊的位置還是空的。

逃課影響分數很嚴重,所以庭霖一定是請假了。

簡直稀世罕見。

他平時的生活規律到令人發指,刨除極端個彆意外之外甚至沒有缺席過一節課,風雨無阻地堅持著學業,就連第一次從神界回來受了傷都未曾請個假,如今是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阿佛洛狄忒通過紅繩感受到了庭霖的位置,恍然大悟道:“啊,庭霖同學去龍族藏寶地了。”

“……去哪做什麼?”

“藏寶藏寶,可能去盜寶了?”銀鏡中阿佛洛狄忒眼中透露出不加掩飾的疑惑,“藏寶地有很多陷阱和障礙,那麼危險的事情,庭霖同學一向不通知我們嗎?”

校慶結束,塔納托斯回到了亡靈秘境,厄喀德那回到了莫爾倫恩草原,海衛也不能上岸太久,吵吵嚷嚷熱鬨過的公寓隻剩了一吸血鬼一精靈,對比之下竟顯得有些冷清。

赫爾墨斯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