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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赫爾墨斯身上徘徊兩圈,“有什麼事嗎?”

“有。”庭霖平靜道,“弗裡曼招供,堅持認為當初是瑪麗主動追求的他。”

羅拉沉默了一瞬,“我不這麼認為。”

“認為?”庭霖挑眉,“所以說……當初你告訴我的那些,也隻是你的‘認為’?”

明月高懸。

庭霖和羅拉在草原上,對著兩杯莓果酒聊了一夜,直到天色破曉,睡得迷迷糊糊的赫爾墨斯聽見庭霖起身的布料摩攃聲,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睡眼朦朧道:“走,我送你去厄喀德那的營帳……這些比魯斯藍草也太硬了,那些老鼠是怎麼啃動的。”

吸血鬼睡了一晚上硬邦邦的草地,眼下哪哪都不舒服,又一秒鐘沒停地自言自語了一路,隻字不問昨晚上庭霖和羅拉聊了什麼,庭霖忍無可忍地叫住他:“赫爾墨斯,你不問問瑪麗和弗裡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

赫爾墨斯眨眨眼,恍然道:“啊,原來我可以問啊。”

庭霖冷著臉簡單概述了一下,麻木地發現少年吸血鬼不僅不太關心正事,還比以前更黏人了。

赫爾墨斯一手攬著他的胳膊,一手自然地輕輕扯著他的廣袖,身後翅膀也不老實,暗戳戳地刮蹭著他的後背,如果尾巴恨不得連尾巴也纏他身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半天才反應過來:“所以,最開始確實是瑪麗先主動的?”

“是,但通過羅拉的描述來看,瑪麗並不喜歡弗裡曼。”庭霖眉心微皺,“她更像是突然在一夜指尖有了這種想法,然後在不認識弗裡曼這個人的情況下就瞄上了弗裡曼。”

仿佛……接受了什麼必須完成的任務那般。

赫爾墨斯似懂非懂:“那為什麼要現在才開始調查?”

庭霖瞥了他一眼,“前段時間龍族瘋了似的在找弗裡曼,他身上不可能沒有追蹤作用的陣法等東西,在那個時候調查就相當於告訴他們弗裡曼在哪。”

而現在,多虧了塔納托斯,龍族已經認為弗裡曼死了,無奈放棄了對他的尋找,也沒有人順藤摸瓜查到庭霖和羅拉身上。

除了菲埃勒斯幾塊靈魂碎片碎得更徹底了之外,一切事情發展得都很順利。

狼人厄喀德那連夜從草原的另一邊趕來,人形都沒化就直接撲了上來,庭霖連連倒退三步還是沒支撐住,踉蹌著被撲到了地上,警惕地揪住了一把狼毛:“不許%e8%88%94我!”

吸血鬼序列和狼人序列是世仇,把庭霖送出一段路後說什麼也不走,死活不肯踏入狼人領地一步,現在看來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不然就憑狼人的脾氣,兩人打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厄喀德那獠牙叼住庭霖的咽喉,十分危險地在命脈附近研磨,尖銳的狼爪輕鬆劃破了外袍,輕輕地“嗷嗚”一聲。

庭霖被這聲狼嚎震得耳朵疼,推了推狼首也沒推開,試圖跟他講道理:“我從修真界帶來的衣服沒剩幾件了,不能動!”

厄喀德那一頓,翻身變作人形,蹲在一邊不甘心地%e8%88%94了%e8%88%94爪子,幫庭霖摘下粘在身上的草葉:“哦。”

他是灰狼的時候身長兩米有餘,肌肉極度發達,比兩個人都重,庭霖坐在地上緩了緩,說明了來意:“羅拉……算了,我的一個龍族朋友是女生,在莫爾倫恩草原與城鎮交界處駐紮,彆讓狼人衝撞了她。”

厄喀德那不解:“龍族為什麼要住在這裡?”

“租金便宜,有獵物練手,能賺錢,還安全,我假期也是找個地方自己呆著。”庭霖解釋完畢,從乾坤袋中取出一麵刻著狼頭的銀鏡遞給他:“拿好,你知道怎麼用。”

“給我?”厄喀德那接過,“你用什麼?”

“又不是隻有一麵。”庭霖冷靜地掏出一摞亮閃閃的鏡子,“第一麵造出來後,第二第三也就好多了,你們幾人每人一麵,閒暇時多交流一下信息,彆連掛墜是什麼做的都不知道。”

下學期開學不再舉行舞會,因為對亞科斯學院來說用更重要的日子要紀念——校慶快到了。

屆時,學院內將允許學生自由交易,庭霖指尖點過鏡麵,一個個小小的不為人知的法陣落在一麵麵鏡子上。

第083章 校慶

亞科斯學院是梅爾斯大陸最有名的一座學校,背靠龍族皇室,培養過諸多貴族與序列繼承人,非但舉行學競盛典時會有很多其他學校的學生參加,校慶的時候更會人山人海。

一月過後,庭霖坐在自己房間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透過窗戶往下看,心不在焉道:“這是全梅爾斯大陸的學生都來了嗎?”

赫爾墨斯把要用到的東西妥帖地收進乾坤袋,犬牙叼著枚色澤鮮豔的果實,仰頭一嚼咽了,同時不忘取出另一枚抵在庭霖%e5%94%87邊,目光沿著果實向下落到咬痕未消的白皙脖頸上,不動聲色地替他理了理領口:“至少斯普林霍爾州每個學校都派人來了。”

七月流火,天氣轉涼,吸血鬼微涼的手指蹭在皮膚上有些癢,庭霖順手接過果實,反手握住赫爾墨斯的手腕,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遍,不是很滿意吸血鬼過於單薄的打扮:“多穿點衣服。”

宿舍樓前,大片大片的茂密樹林漸漸稀疏,青綠樹葉染上金黃與楓紅,自上而下俯視而覽,仿佛成簇的火焰在燃燒,風過林梢卷起的一陣翻滾的浪花清香撲鼻,一枚巴掌大小的柏梨木葉隨風打旋,飄然落進了窗內。

大早上起來精挑細選了半天衣服,特意露出大片鎖骨的赫爾墨斯伸手接住,笑嘻嘻地彆在庭霖耳後,答非所問道:“不用,看著你我就不冷了。”

庭霖並不讚同:“得了風寒你就搬回自己房間住。”

“啊,那個,吸血鬼雖然抗凍,但也沒有特彆抗凍。”赫爾墨斯以最快的速度改了口,倒著走到門前擰動門把手:“我去找幾件衣服!”

木門開合聲一響,“吱呀”過後,赫爾墨斯不甘心地從門後探出半個腦袋,血紅雙眸直勾勾地望向庭霖,暗戳戳明示道:“庭霖同學,你有沒有發現我脖子上……”

吸血鬼左鎖骨下方,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塊刺青,小小的兩個字寫著“霜澤”,是庭霖的字,也是庭霖的字跡。

吸血鬼膚色蒼白沒有血色,黑到墨靛一般的正楷小字烙印一般烙在上麵,黑與白形成的強烈對比宛若寒冬雪地上漆黑的青鬆木樹枝,庭霖不由得目光一頓,點頭道:“發現了。”

赫爾墨斯眼睛一亮,期待道:“好看嗎?”

“好看。”

畢竟是自己的字跡,庭霖的書法水平不算頂尖,但絕對稱不上醜,庭霖由衷地回答完後,眼睜睜看著吸血鬼擠進門撲上來,摟著他的腰莫名其妙地興奮了半天,直到庭霖剛剛穿好的衣衫外袍全亂才戀戀不舍地出了門。

刺青在修真界屬於一種刑罰,庭霖重新整理好衣服,不明所以地迷茫了片刻,主動敲了敲係統:“梅爾斯大陸的刺青代表了什麼?”

係統原本的作用就是為庭霖科普西幻世界的各種常識,隨著庭霖在梅爾斯大陸待的世界長了後,係統鮮有能告訴他的東西了,大多時候都淪為了無情的好感度機器,庭霖十次裡有八次找它,都是在詢問“某某某的好感度有多少”。

但他隻問,從來隻關心好感度不關心大綱要求,係統也認命地不再提起,隻是老老實實答道:【代表了一種刻骨銘心的感情,可能是喜歡,也可能是討厭,具體很複雜,道侶、愛寵、仇人……都有可能紋在身上。】

“那確實很複雜。”庭霖想不清楚也就不想了,偏頭望向門外,敏銳地捕捉到了一陣越來越近的熟悉的腳步聲,果不其然,下一秒,規律而清脆的敲門聲“咚咚”兩聲輕響。^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菲埃勒斯幾人中隻有阿多尼斯進他房間前會敲門,庭霖回了聲“進”,金發碧眼的精靈王子便推開了門。

纏繞在他上臂的藤蔓鑽出了長袍,高興地衝庭霖搖了搖綠葉,刹那間爬到了庭霖身上,阿多尼斯屈指不輕不重地在葉片上彈了一下,雙手撐在藤椅兩側,微微垂眸彎腰,凝望著庭霖微笑道:“都準備好了?”

“嗯,就等正式開始了。”

庭霖捏住一截正在往他衣服裡拱的綠藤,思考了兩秒,決定還是問一問精靈王子的意見:“那些鏡子賣三金幣一麵可以嗎?”

“可以,價格合適。”阿多尼斯解釋道,“本來銀鏡就造價不菲,能看到畫麵的銀鏡必須更貴,而且鏡子本身的數量也少,如果不出意外,一周內,銀鏡的價格能抬到一百金幣一麵。”

這裡可是斯普林霍爾州,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一石頭下去能砸到三個貴族子弟,阿多尼斯還覺得這價格有些低:“其實,庭霖同學可以不用等到校慶%e4%ba%b2自賣的,精靈族人脈也很廣,可以代勞。”

“然後出了什麼問題,鍋也算精靈族頭上?”庭霖神情似笑非笑,把手中的果實扔給藤蔓讓它去一邊自己玩,潤玉色的耳墜輕輕晃動,阿多尼斯凝神看了他半晌,禮貌道:“我可以%e5%90%bb你嗎?”

“……”其實他想說,阿多尼斯在某些時候不必這麼紳士,畢竟其他幾人都一個比一個不要臉了,突然對上如此克己複禮的精靈,庭霖還有些不太適應,半依靠著椅背,抬手搭在阿多尼斯後頸,微微用力下壓,主動仰起頭%e5%90%bb上了精靈王子的%e5%94%87。

然而就在接觸前的一瞬間,赫爾墨斯猛地破門而入,興高采烈道:“看我找到了什麼——”

先前,赫爾墨斯和阿多尼斯的不對付大概不是演的,阿多尼斯原本不慌不忙的動作加快了幾分,慢條斯理地在吸血鬼麵前撬開庭霖%e5%94%87齒接完了一個%e5%90%bb,半晌後才直起腰。

赫爾墨斯坐在一邊,端起庭霖的清茶喝了一口,冷漠地一掀眼皮:“怎麼不繼續了?”

庭霖從阿多尼斯皮披散的金發下側臉望過去,神奇地發現赫爾墨斯冷下臉來居然有有幾分正經的壓迫感。

但這種狀態並沒有沒持續多久,赫爾墨斯很快就卸下了偽裝,拉開披在身上的粉色外套,不經意間露出了鎖骨上的刺青,湊過來道:“看,這件外套和你的發帶一樣的顏色!”

今天清晨吸血鬼%e4%ba%b2自為庭霖紮的頭發,所以今天的發帶和赫爾墨斯的靈魂印記一般都是春梅紅,阿多尼斯不聲不響地瞥了一眼,開口道:“庭霖同學今天這身衣服配竹綠好看。”

庭霖一聲不吭,揮手調動真氣把發帶染成純白,指尖一挑推開窗戶,提著無名劍在兩人吵起來之前跳了下去。

空氣急速流動的聲音在耳畔尖嘯,寒光爍爍的劍身穩穩懸停在半空中,載著一身青衣的東方人飛往競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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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衛在早已挑好的空地上認認真真地擺著攤,對著圖紙沉思半晌,對來幫忙的查理德和羅伊道:“好了。”

兩張長長的木桌,七八把椅子,桌上還放著厚厚的幾摞紙張,除此之外,什麼東西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