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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一笑,“你猜。”

赫爾墨斯心中預感非常不妙,“讓我想想,我真正開始想在你麵前露出馬腳,是你我第一次在圖書館,被我媽媽留下的筆記卷進一個魔法陣的時候。”

赫爾墨斯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庭霖的反應,試探道:“在那之前?”

庭霖冷笑一聲。

“哦,猜錯了。”赫爾墨斯繼續回想,“開學後正式上課第一天,參加吸血鬼聚會之後的時間?畢竟那天晚上……”

說著說著,赫爾墨斯聲音越來越小,耳朵尖也莫名其妙地變紅了,庭霖一頭霧水,茫然地看著吸血鬼彆開了蒼白的臉,迷茫道:“那天晚上怎麼了?”

“咳,嗯,就是……”赫爾墨斯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猶猶豫豫了半晌,才懷著萬分歉意地輕輕拽了拽庭霖衣袖:“庭霖同學,那天晚上是我冒犯了。”

“……你是很冒犯,以後少喝酒。”庭霖終於明白了吸血鬼在說什麼,想起了赫爾墨斯喝醉後種種迷惑舉動,“你睡覺還非常不規矩,那天我眼睜睜看著你滾下了床……不過也不是這天,還要早。”

赫爾墨斯徹底失去了盲猜的興趣,懨懨道:“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猜對了,”庭霖隨口誇了一句,“阿多尼斯堂堂一個精靈王子,無緣無故地出來維護我,我肯定會心生警惕,在接麵具的時候我就趁機施術了。”

赫爾墨斯不知道說什麼,神情異常難以言喻:“所以,庭霖同學很早就知道我和阿多尼斯是同一個人了?”

“是啊,你們一起演戲的時候,假裝針鋒相對的時候,我都知道。”眼見少年吸血鬼恨不得以頭搶地,庭霖眼中笑意一閃而過,懶得細究,“回到最初的問題,你們為什麼要把彼此分的這麼清?”

吸血鬼抓著頭發糾結幾秒,鬆開了牽住庭霖廣袖的手,靠著椅背抬頭虛望不知多少裡之外的神界,儘量輕鬆道:“還記得亞科斯學院舉行比賽的那一個星期,我參加完文理比賽後回家,在離開學校前給你寫了幾封信嗎?”

“記得。”庭霖從乾坤袋中掏出封麵畫著小花的信,伸手遞給赫爾墨斯,“你這幾封信的措辭和用語有些奇怪,直接導致了我格鬥比賽的時候被人魚【歌者】乾擾,受到了幻覺影響。”

參賽者看到的幻覺從觀眾視角是看不到的,庭霖在此之前也未對任何人提過,因為覺得晦氣。

赫爾墨斯慘烈的死狀,以及%e4%ba%b2手死在自己手中的阿多尼斯,哪怕是幻覺,所透露出來的信息也不容樂觀——要麼是因為潛在的尚且不成氣候的心魔,要麼是某件事情可能遭遇的發展,庭霖曾經試圖算過人魚【歌者】導致的幻覺因何而起,但還未開始,桌上當作擺設用的三柱香齊齊橫腰斷折。

有冥冥之中的天道在告訴他,這件事不是他能管的。

庭霖語氣如常,赫爾墨斯靜靜地聽完庭霖三言兩句的概述,歎了一口氣:“其實,庭霖同學看見的幻覺有一定的合理性,我當時給你寫信的時候,也確實以為自己會死。”

“吸血鬼序列繁殖困難,一是生育欲望不強,二是懷孕率低,三是極容易難產,吸血鬼天生的對鮮血的渴望往往會令母%e4%ba%b2在分娩時大量失血,所以第三序列人丁凋零,族內年紀大的老人個頂個的變態。”

赫爾墨斯嗤笑一聲,“想要在梅爾斯大陸架起溝通亡靈秘境與現實世界的通道,必須借助同樣古老且不文盲的吸血鬼序列的力量,而那些活了幾百上千年的老吸血鬼,為了活下去什麼都能做,聽完我的請求後當即提出了要求。”

“在他們的認知裡,吸血鬼序列以吸人血起家,所以想要長壽就要像遠古吸血鬼那般吸食人血。”

赫爾墨斯攤開手:“而巧的是,筆記中所留魔法陣隻能由人類打開,於是他們懷疑我是人類,興奮地把我全身的血抽走了三分之一,但抽完後又遺憾地發現不是,無奈之下開始逼問我人類在哪。”

庭霖眼底一片寒芒,“你抱著必死的決心。”

“是,這是亡靈現世的代價。魔法陣開啟方式無法遮蔽,不是我,也會是彆人。”

吸血鬼繼續道:“無論我死不死,吸血鬼序列都一定會趟這渾水,哪怕是為了活得更長他們也敢鋌而走險,更何況還有塔納托斯的擔保,再加上我運氣不錯,所以還算順利。”

庭霖臉色一點一點變得沉重,垂眸道:“當時,我以為這幾封信隻是和往常一樣,隻不過梅爾斯大陸的書麵用語更纏綿悱惻一些。”

“庭霖同學,這你可是誤解了。”赫爾墨斯血紅眼眸中倒映著明晃晃的笑意,“梅爾斯大陸雖然感情泛濫一些,但寫信的時候偏向於正式,那些男女同學塞到你桌子上的情書不也是這樣嗎?”

庭霖麵無表情地回道:“那些情書都被你拿走了,我一封都沒有看過。”

“哦,好像是確實全都被我拿走了。”吸血鬼毫不心虛,理直氣壯道:“但我給你寫的信你總歸看過吧,措辭很正經的。”

“看過,但後來有一天在看的時候,不小心被塔麗莎菲爾老師發現了,剩下的就全被沒收了。”庭霖補充道,“我去解釋那些信都是你寫的,然後塔麗莎菲爾老師的表情更微妙了。”

塔麗莎菲爾老師一向嚴格,十分反對學生在校談戀愛,庭霖不由得頓了頓:“我隱隱約約覺得她好像是誤會了什麼,解釋了一番後也沒有成功。”

赫爾墨斯心底一顫:“那我以後的化學課……”

“加油吧同學,彆藏拙了,再藏你就有麻煩了。”

庭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下擺,“塔麗莎菲爾老師最近在反對校規,尤其是學生一年之內必須有伴侶那一條,但效果不是很好,再加之亡靈序列重現人間後亂七八糟的事多了,老師心情不是很好,小心她抽你現場配置魔藥。”

下午的課是文理課,一直半死不活,上課有學生睡覺逃課也不管的吸血鬼老師近些天也有了脾氣,激動地在課堂上向同學們講解亡靈序列的曆史,庭霖和赫爾墨斯按部就班地上完課,終於在臨近傍晚時看到了亡靈韋伯斯特和克利福德的身影。

兩位亡靈稟明了自己的探查結果——在教堂內外和羅拉身邊,都檢測到了亡靈存在過的跡象。

韋伯斯特入夢誘導,在夢中看到了教堂禱告時,跪在她身邊隨她一起禱告的一隻亡靈。

亡靈【幻影】無影無蹤,亡靈【還魂】可以奪舍人的身體,那位被弗裡曼殺害了的“瑪麗”小姐,究竟是真的瑪麗還是亡靈?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庭霖抬步踏進教堂,冷眼橫掃,鎖定了被燒的麵目全非的神像的位置。

說來也奇怪,這麼些天過去了,身為破神像的信徒,加菲爾德副校長居然也沒急著雕刻新的神像,甚至沒有催促一下相關人員早點把教堂修好。

中午談天說地,最終一口血都沒嘗到的赫爾墨斯打了個欲求不滿的哈欠,“他等著把這鍋扣到泰格頭上呢,畢竟泰格死了,新校長是誰還沒有確定,他資曆與背景在那,自覺得很有希望。”

校長泰格死了不知多少天了,但他的死亡消息至今依舊沒有傳到亞科斯學院,甚至沒有出雅奇裡州——雅奇裡州州長費儘心機,把這件事悄無聲息地壓了下去。

第064章 信仰

“神像的正經信徒雖寥寥無幾,但內部勢力並不統一,光泰格和加菲爾德副校長兩人之間就有無數的利益衝突。”

赫爾墨斯猩紅的%e8%88%8c尖伸出%e8%88%94了%e8%88%94尖牙,背對著陽光時,濃重的烏黑短發與蒼白皮膚的對比更加明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背後,亡靈韋伯斯特和克利福德隱去身形,隻用【幻影】之力製造出一片幻覺——那天,在羅拉與庭霖和赫爾墨斯打招呼前,一龍族一亡靈於教堂內跪地,無視掉頭頂與四周的無數華麗浮雕,隻麵對著遠處幾乎遠到看不清麵容的神像。

經常來禱告的人一般都會跪於前方,但羅拉隻遠遠地在人群之外,在邊緣緊緊閉合著雙眼,在心中喃喃道:“神啊,您忠誠的信徒在此,願您保佑……”

羅拉一句話沒說完,她身旁的瑪麗慢悠悠地補充道:“希望您真的保佑我們,不過當然,如果您不保佑也沒有關係。”

羅拉:“……”

“小姐,現在還是在教堂呢,有些話能不能說得稍微客氣點。”羅拉忍無可忍地睜開眼,偏頭望向半透明的瑪麗,“萬一祂聽到了我們的話,生氣了真的不保佑我們怎麼辦?”

“那又怎麼樣。”瑪麗嬉笑,“本來我們不靠祂,也能成功的對不對?”

“雖然我們已經做到了最好,看上去萬無一失,但什麼都不怕就怕意外啊。”羅拉深受家族影響,對這種口無遮攔、什麼話都往外說的行為不是很讚同。

瑪麗跪都跪得不是很標準,聽完勉強調整了一下跪姿,不情不願地跪直了:“神的信徒有那麼多,顧不上我們的,況且祂是神啊,真因這麼點小事就跟我們計較,把先前十幾年的忠誠和信仰都一筆勾銷了的話,那也太吝嗇、太不講人情了。”

羅拉無奈:“你這是什麼理論。”

當今梅爾斯大陸信仰之力薄弱,大多數人對神的態度就像瑪麗那般,敷衍的信一下,不指望神能真的保佑自己,然後以這種居中的理念為中心,再忠誠一點的比如羅拉和大半教堂人士、貴族皇室,依舊遵循著傳統下意識地信仰並根植於內心,再離經叛道一點,比如庭霖和菲埃勒斯,對神自始至終都以平視的角度來看待,甚至躍躍欲試迫不及待地想造反——什麼破神,你對我不利還指望我信你?早晚把你拉下神壇!

在羅拉這種比較傳統的信徒眼中,瑪麗已經算得上大逆不道了,幸虧庭霖和羅拉為數不多的交流都止步於公事,沒有細聊過信仰問題,不然昨天在教堂內,羅拉可能就不會向庭霖提出合作。

庭霖沉默不語,仔仔細細觀察著瑪麗的麵容,忽然開口道:“赫爾墨斯……”

吸血鬼“嗯”了一聲,“怎麼了%e4%ba%b2愛的?”

簡短的幻覺戛然而止,羅拉與瑪麗在角落中,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靜止不動。庭霖上前一步,走到兩位女士身後半蹲下,目光落在瑪麗的頭頂處:“你覺得瑪麗小姐的相貌……”

“瑪麗小姐相貌出眾,十分漂亮。”赫爾墨斯麵無表情,“之前庭霖同學一直沒回答我會在我們幾人中選誰,原來是因為喜歡女孩嗎?”

“閉嘴,正經點。”赫爾墨斯語氣有點奇怪,庭霖莫名其妙地從中聽出了三分哀怨、五分不滿與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期待,直接把研究神像的赫爾墨斯拉到瑪麗的身側,指了指瑪麗短短的花青卷發。

庭霖沉%e5%90%9f道:“你有沒有覺得,瑪麗的頭頂有些突兀的鼓起?”

庭霖指尖點過兩個地方,“特彆是這兩處,像不像龍族的角被藏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