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1 / 1)

塔納托斯驟然湊近,已鬆散的鎖鏈應時收緊,一把將庭霖按在了%e8%83%b8`前。

塔納托斯隨手點了點岸上的一位參賽者:“你的提議很美妙,但我為什麼不強迫你呢?”

在亡靈最後一個單詞說完,被他手指點過的龍族參賽者的膚色登時開始變得青白,毛發褪色、龍角%e8%84%b1落、肌肉萎縮、脊背佝僂……沒過幾秒,已經變成了一位隻剩脖子還在黃土外麵的滄桑老人。

最後,龍族已瘦得皮包骨頭的身軀更加皺縮,終於在一聲泄氣聲中,隻剩下了森森白骨。

庭霖瞳孔驟縮,被塔納托斯強架住直視著麵前毛骨悚然的一幕。而塔納托斯眉目舒展,心情甚好地哼了兩句增強情[yù]的情歌,道:“從現在開始,你拒絕我的一個動作,或者拒絕回答我的一個問題,我就殺一個人。”

“可能那個叫阿多尼斯的人會來救你,但就憑你這幾個同學,能撐得住幾時?”

塔納托斯臉上掛著無比真誠又虛假的笑容:“現在,把你的左手手腕舉起來——你的傷口已經被泡的發白了,寶貝,這裡的水死氣都很重,泡久了對身體不好,乖,讓我幫你治療一下。”

鎖鏈悉悉索索鬆開了限製,【幻影】般消失於空中,塔納托斯垂眸又抬眼,如天空般湛藍的眼睛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庭霖點綴著星點的雙眼,逐漸泛起了一層水霧,俄而掉下一滴淚來。

庭霖眼睫不由得一顫——這副不諳世事的樣子太像海衛,簡直像人魚重新奪舍回來了一般,下一秒,淚水順著人魚的臉龐下滑滴入水中,化作一粒瑩潤的珍珠。

塔納托斯接住珍珠,撬開庭霖%e5%94%87齒壓住%e8%88%8c麵將珍珠推入深處,冷聲道:“咽下去。”

庭霖被突如其來的硬|物刺激的想要乾嘔,生生止住咽下去後,微微發白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愈合。

雖然疼痛銳減,但冷冰冰的珍珠吞入原本就泛著熱意的身體內並不好受,庭霖悶咳兩聲,勉強清了清嗓子,在亡靈殺下一個人之前倉促道:“等等,在遙遠的東方,依舊有人類的存在。”

庭霖眼角泛紅,條理清楚道:“梅爾斯大陸的人類為何滅絕,你比我清楚——但這場造成人類大規模死亡的戰爭並沒有發生在東方。”

“在我們那裡,也沒有如此多的序列種族,更沒有淩駕於眾生之上的唯一的神。”

塔納托斯慢條斯理地說:“寶貝,你編也編的正常一點。”

“你這個回答太假了,我不是很滿意,”塔納托斯隔空指向一對狼人情侶:“在這段時間裡,我想了想,要不我們還是先乾正事吧,交合之前談論這種話題你不覺得很生硬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庭霖同學也不想談論這些話題,但為了拖延時間隻能滿口胡言。”

在狼人情侶生氣被吸走的前一刹那,庭霖視野中顯現出一抹微光,一道窄窄的縫隙撕裂了空間!

阿多尼斯緩步踏入亡靈秘境,藤蔓自他上臂飛出眨眼間拖走了狼人情侶。

金發碧眼的精靈王子彬彬有禮地淺笑:“對不起,我來晚了。”

第042章 夢魘

阿多尼斯慢慢走近,半蹲下`身俯視著二人:“怎麼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

庭霖微微一掙,還未開口,身後亡靈早已緊緊捂住了他的口鼻,活動了一下被庭霖咬傷的肩膀,炫耀似的歎息道:“你再來晚些,我就可以把他搞的更狼狽了。”

庭霖:“……”

萬籟俱寂中,嫩綠的藤蔓悉悉索索爬到庭霖麵前,小狗般伸出兩片綠葉蹭了蹭庭霖肩窩,隨即向下,猛地鑽入了濕透貼身的衣衫內。

葉片邊緣呈不規則鋸齒狀,表麵也因脈絡凸起顯得凹凸不平,粗糙的%e8%8c%8e蔓糾纏摩攃,任何細微的顫動都帶來陣陣不可言說的癢,庭霖眼睛微微睜大,錯愕地望著麵前言笑晏晏的阿多尼斯。

一向溫和的精靈王子似乎在壓抑著什麼風暴,清新的草木香宛若在海洋孤島上生長起來的原始森林,順理成章地融入了這片天地:“庭霖同學,你拖延時間,是希望我能救你出去嗎?”

阿多尼斯笑意%e5%90%9f%e5%90%9f:“為什麼你會這麼相信我?”

庭霖眼底微光一動,身後亡靈立刻鬆開了手,轉而鉗製住庭霖咽喉,咬著耳朵戲謔道:“看來,你們之間純潔的友情也沒有那麼深厚啊。”

麵前,是精靈王子熟悉的麵容,身後,是人魚赤/%e8%a3%b8灼熱的%e8%83%b8膛,電光火石之間,庭霖張了張嫣紅的雙?%e5%94%87,沙啞道:“某位吸血鬼從來不會問我這麼多問題,或許我該希望今天來的是他。”

阿多尼斯神情微妙:“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提起他,你不怕我一氣之下撂手不管了嗎?”

“哦,原來你知道什麼叫生死存亡,這裡這麼多參賽者,其中有六位與你序列相同,你忍心看著他們送死?”庭霖忍無可忍,“能彆說廢話了嗎?”

阿多尼斯莫名其妙:“他人生死與我何乾?”

在他身後,魔法域被撕裂出的縫隙裡終於傳來一聲暴嗬,精通水魔法的龍族【魔法師】人未置聲先到,石窟內的嘩嘩流水速即以人魚銀藍的魚尾為中心開始結冰。

數道血箭飛出切斷了無形的鎖鏈,庭霖當即周身一輕,劍影翻飛直奔人魚右臂,塔納托斯被迫鬆手的下一刹那,庭霖旋即被藤蔓絞緊拖上了岸。

人魚的軀殼難以擺%e8%84%b1冰封,塔納托斯乾脆離體,【幻影】無聲無息地隱去了身形。

無名劍劍鋒一偏,繞過失去意識的人魚身體刺向空間裂縫,剛剛踏進來一隻腳的赫爾墨斯猛地停住了腳步,抬手示意身後的龍族衛兵彆再跟來。

無名劍鉛白的劍身懸停於赫爾墨斯眼前半寸,庭霖懶得再烘乾衣服,解開藤蔓後拍掉阿多尼斯搭在腰上的手,咬破指尖在空中畫了道燃靈符,迅速將其平推出去印在空地中七仰八歪的參賽者身上。

整十參賽者以死氣為燃料,連衣著帶身體齊齊躥起了大火,沒過幾秒,空氣中到處蔓延著燒焦的刺鼻味。

庭霖麵不改色,踱步到縫隙前,看著吸血鬼血紅的雙眸:“現在還沒到我和你約定的時間吧,你怎麼提前返校了?”

“察覺到你有危險,我一定要來啊。”吸血鬼眨眨眼,笑嘻嘻地偏頭躲過劍尖,“庭霖同學,亡靈不好對付,我們先把他弄死吧。”

“好啊,”庭霖側身,踩準時間引來水渠中未結冰的水,劈頭澆在一隻驟然抓空的白骨手上,然後迅速抽身離去。

水中,人魚自腰以下全部被冰凍住,意識昏沉,庭霖撈起海衛,摸了一把脈搏,淡然看著不遠處衛兵魚貫而入。

赫爾墨斯嫻熟地握住無名劍,劍身一擰橫掃削掉了亡靈的枯爪,阿多尼斯的藤蔓趁機上前卡住了亡靈的每一處關節,數位【魔法師】調動水元素,掀起足以倒灌整個石窟的大浪將亡靈的骷髏本身堪堪凍住一半。

死氣燃燒得太過,亡靈身形一隱一現,在阿多尼斯長箭射出之前反手貼近赫爾墨斯,下一秒,原本出劍刁鑽精妙的赫爾墨斯橫劍頸側。

阿多尼斯臉色驀然一沉:“【還魂】奪舍。”

亡靈的骷髏身體化作白煙消失於空中,一時間,所有人都被迫停住了手。

赫爾墨斯%e5%94%87角上揚,一手毫不費力地將劍抵在自己經脈前,微微用力切除一道猙獰的血口,另一隻手用指尖沾取流出的血液,伸出%e8%88%8c尖淺嘗一口,隔著裡三層外三層的衛兵遠遠地對庭霖笑道:“這隻吸血鬼必需期提前了,倘若再次失血過多,會不會直接橫死當場?”

庭霖頭都沒抬,調動真氣震碎冰塊,將海衛撈出平躺下,麵無表情道:“死就死,與我何乾,快殺。”

赫爾墨斯皮下的塔納托斯一愣,十分意外:“這隻吸血鬼為了你提前了必需期,還把血仆送過來跟在你身邊,但非但你把他的血仆殺了,就連他本人的死活你都不在乎?”

“又不是真愛,在乎什麼。”庭霖神情平靜,“快點動手,最好把所有來的人都弄死,然後我和海衛一起殉情。”▼思▼兔▼網▼

“……”

阿多尼斯垂下拉緊弓弦的雙手,薄%e5%94%87微抿:“庭霖同學,在場這麼多人,你隻喜歡那條人魚嗎?”

亡靈也不敢置信:“根據這隻吸血鬼的記憶,他和你朝夕相處了一個月了吧?那條魚才和你認識幾天?”

“認識時間長短重要嗎,”庭霖小心翼翼地梳理著人魚銀白的長發,“或許我對他一見鐘情了,此生,我非他不可。”

“哦,殿下,你來得晚,可能不知道,剛剛在水下,海衛為了救我而%e4%ba%b2了我一口,現在我仔細想了想,當時我沒有拒絕可能並非是求生的本能,而是情難自矜。”

庭霖漫不經心地垂眸看著冰麵上的人魚,向來冰冷不近人情的眼眸被長睫半遮,看不見眸色,但為人魚梳理長發的動作卻格外繾綣。

“他才剛成年沒多久,又被亡靈奪舍,萬一醒來之後更不通人性了怎麼辦?而且我還殺了那麼多同學,出去之後也會被開除,乾脆彆出去了,在這等死吧。”

阿多尼斯大步上前:“不會的,我……”

“彆過來,你再上前一步我現在就自斷經脈。”庭霖神色冷淡,態度決絕,“死了這麼多人,你能怎麼掩護我?”

無名劍隨意念而動,強行掙%e8%84%b1吸血鬼的手沿著赫爾墨斯脖頸劃過一道血痕,重新回到庭霖手中,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入庭霖前心!

在劇烈的疼痛到來之前,畫麵突然停頓,庭霖睜開眼,海衛清澈的藍眼睛正茫然地盯著他。

遠處,潺潺流水聲不斷,庭霖緩了兩秒,隨即往後退了三寸:“你怎麼上岸了?”

“哦,我向同伴借了衣服。”人魚隻穿了一條短短的白褲,長%e8%85%bf一彎半跪在庭霖麵前,伸手探了探東方人的額頭:“你剛剛睡著了,羅拉怎麼叫你都沒醒。”

“……我什麼時候睡著的?”

周圍,一切情況都與庭霖感到困意之前相似,參賽者都十分清醒,一旁羅拉嫌棄地瞥了眼衣衫不整的海衛,簡短道:“你收起筆之後就睡著了。”

海衛收回手,“沒有發燒,是亡靈嗎?”

“應該是。”

%e8%84%b1離夢境之後,之前無論庭霖怎麼喚都毫無動靜的係統主動躥了出來:【仙君,剛剛你中了亡靈【夢魘】的奸計!!!他們可以讓人強行入睡,然後入夢、扭曲夢!】

係統心有餘悸:【你剛剛在夢裡遇見什麼了?】

“……我夢見了一堆靈魂碎片打架,”庭霖從乾坤袋裡掏出一件阿多尼斯的長袍讓海衛找地方換上,默不作聲地捏了捏眉心。

“夢中,我認為阿多尼斯會到,阿多尼斯就到了,然後我再提一嘴赫爾墨斯,緊接著赫爾墨斯也到了。判斷出是夢境很容易,但我不明白的是,那隻亡靈好像一直在誘導我反殺他。”

海衛換好